天下分为四国已有百年,南国、西明国、东陵国、北国。百年里,有霸主之权令三国臣服,也有牵横合作、混战征伐,但四国鼎立的局面却不曾改变。在这样的强雄割据时代里,江湖中人亦会被卷入争权夺势之中。
但在北国的雪山之巅却有这么一个地方,它宛如净土被人膜拜。它不入地也不升于天,漂浮于天地之间。仰头望去,终年白雪纷飞,却不乏草木雪莲。
在皇族嫡系之间曾有着这样一个传说,北冥山是最接近神的地方,而那里的人是最接近神的人,他们可泄露天机助帝王完成大业。故而上天责罚,此山与门派中人不入地不升天,皇族敬它如神明。
北冥山对寻常百姓而言,或许与那庙里的供奉神像无异。但对于四国皇族特别是手持玉玺的储君而言,却与真神无差。
千年来,北冥山为得一方安宁、血脉相传,躲避于世藏于此山之中。北冥山有个规矩,那便是凡皇族之人、登基新帝,均可让北冥山算上一卦,但一生仅有一问。北冥山占星问卜,知天下事定后来事,没有北冥山不知道的未来事,测不准的后百年。
只不过,北冥山可问卦泄天机,断然不可干涉天命。但对于四国新帝而言,此问却足以定功权名利。
对北冥山而言,这百年来的皇族当然不止这四国。在20多年前,西明国与南国的交界之处,还有一个不足5万族人的小国。
可就这样的小国,却在20多年前引起四国的第一次混战,史上称为义战——屠龙令。屠龙令由四国在位的皇族商定,集结50万义军,为定四国和宁、保万世基业,第一次联合在一起讨伐这个小国——南渝国。
本就神秘的小国,在屠龙令后,更没有人再敢提及那个罪国,那三个字就像魔咒和瘟疫一样让人忌讳害怕。
时间长了,那个罪国也就如同被历史遗忘一般,再无迹可寻。而世人只记得,那是罪国,那三个字是大逆不道。更甚至这样一场声势浩大的战役,就因为不愿提及那三个字,就连史书、古书也唯有只字片语,一笔带过。
年轻一辈的人甚至都开始怀疑那场历经了3月之久的战争究竟有没有发生过,剿灭的又是什么。如论不是那废城吴南,恐怕众人都怀疑这是那些文人胡乱编说的功绩。
而如今废城吴南究竟如何了,没有人知道。因为它与那三个字有关,和那三个字一样早已成四国的禁忌,当年那场义战之中吴南通敌卖国,因其不可饶恕之罪被三国讨伐。
新登基的南帝以其强而有力的手腕与三国签订协议,杀一切与罪国有关的人,却不废其城,让其自生自灭成为孤立之城,无驻兵、无府尹、无援助。然历经屠龙令与瘟疫,无国主可助,传闻吴南早已沦为废城。
20多年来的励精图治,南国早已成为四国之首。四国百姓纷纷称南国为南朝,由此可见其四国霸主之位。
南帝在位20年,虽功勋卓著,却在皇子相继离世的打击之中,一蹶不振,流连病榻之中。南帝本就是一个极为重视血亲之人,轮番打击之下早已生无可恋,但一向爱民如子的他却依旧撑着,令百姓动容歌颂。
南朝再这样的变故之中,依旧能够在三国的虎视眈眈之中得一片安宁。百姓们都明白这一切都归功于他们南国出了一个扬名四国的绝世公子——苏逸之。
他富可敌国、才智无双,令三国不敢轻易妄动。虽然谣言不断,苏逸之身份诡秘,但可以肯定且众所周知的是,他是南帝的亲外甥,既是那个当年以美貌和才情闻名四国的名扬长公主之子。
他是天下第一布艺坊的少东家,那个8岁便接管家族事业,6岁就同五皇子萧允明一起封为王的奇男子。他更是南朝第一个手持御龙令的外姓王,见御龙令如同见圣上亲尊,有着一切与南帝一样的特权。
御龙令南朝仅有2个,另一个便是那个从小就封为王赐王府的王爷——萧允明。他盛极一时,是南帝的心头肉。南帝对他的宠爱甚至达到了溺爱,他有着一切特权,如同太子之尊。
但,他与苏逸之水火不容,更是死于苏逸之的剑下。
关于他的死,众说风云。说起这已故的王爷萧允明,百姓们总是摇头褒贬不一。但不可否认,他的死是南国衰败的开始,即便其因是因为那个祸国殃民的恶灵。
如今恶灵已被驱逐,南帝方才保住一子继承大统!而他们的英雄苏逸之马上要迎娶四国唯一的女状元——慕容秋水。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时逢小年夜,大雪纷飞。张灯结彩的街道却空无一人,屋里的齐乐融融也与街道上的冷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她娇小纤细、面容清秀,原本算得上美丽的眼睛,如今却迷茫的没有焦点。飘飘荡荡的走在街上,还身着红色嫁衣、头戴凤冠,像个出逃的新娘。
腰上金色流苏拖地,裙摆上的金色火凤也活灵活现。贵重的珍珠点缀领口犹如星辉,最为难得的是那凤冠上的夜明珠。嫁衣虽美,但她却是夏衣,与这隆冬寒雪格格不入。她一步一步的走着,哀默心死流不出半滴眼泪。
月光穿云而出,女子看到地上自己的倒影,就像恶灵缠身一样。她试图赶走自己的影子,却显然徒然无功。
她绝望了,被冻伤的手翻查着自己的衣袖,她对着天空发出奇怪的犹如鸟叫的声音,显然一无所获。
她认输了,双腿无力摔倒在地,而这一摔她终于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环顾四周,熟悉却又陌生,身后依旧是她最喜欢的华阳居,而那里本该是自己摆喜宴的地方。如今它禁闭大门、张灯结彩似乎在有意的提醒她,她所想的都是奢望!
脑中想起那一幕幕让人奔溃,疲惫的她再也无法像那木槿花一样,坚韧期待下一世的绽放。
她无力的收起双腿,蹲坐环抱着,把头埋进自己的手与腿中,对于背后所发生的一切却视而不见,亦或者不愿看见,因为她如今唯有求死之心。
此时,黑楠木马车从不远处跑来,两匹骏马急促的驶过长街,本以为的畅通无阻却因为眼前这位女子慌忙拉紧缰绳,马鸣声响彻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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