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路的小厮一路走着神,寻思着后边这两位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他家的纨绔少爷对其服服帖帖的。想着就不由得多瞧上几眼,那女子未作任何刻意打扮,白皙着一张脸,巧笑生姿。身上的宽袍确是有些大了,不十分搭调,整个人全罩在袍子里,衬得女子有几分清瘦。前边的男子倒是衣着得体,对着面看去,生的怪好。看他眸子时不由一哆嗦,赶紧把目光缩回去了。总感觉有些深的东西不是他能涉足的,当是十分危险。
秦修在其后朝着小厮屁股一脚踹去,“还不好生领路?仔细着你的皮肉!”
小厮哎哟一声被踹翻在地,立马爬起来,连声陪笑称是,再不敢向后看一眼。
晏清潭觉得有些好笑,自打他们进了秦府,仿佛惊起了点小波澜。
“二位倒是说说有什么法子能找着我家妹子?”刚一进屋,秦修就有点迫不及待。这怨不得他,要知道多一点时间,这秦念就不知道遇到了几点危险。
云初夏找了一处落座,摆明了不想过问秦家的事,相比而言,他倒是对晏清潭的法子颇感兴趣。她小聪明是多了点,谁知道正儿八经重要关头顶不顶事呢?
“拿纸笔来。”晏清潭微微一笑,秦念不是十分不知礼的人,由秦修口中得知,秦念是受不住禁锢,竟同人私奔去了。在她看来却不是这样,一个闺房小姐,哪里这么轻易肯跟人跑了呢?
秦修是个护妹的主,她只这么一个妹妹,打小就宠得不得了,心心念念只怕她出了什么差错,此时更是急忙吩咐,“快,快,还不快去拿!”
晏清潭拿起笔,不假思索地低头写了几个字,笔就不动了,她抬头,一双皓然的眸子看着秦修,问,“你爹叫什么名字?”
秦修不解,答,“秦士骑。”
晏清潭眸光骤然缩紧。
一张府尹重病的告示一夕之间贴的回镇大街小巷皆是,大有泛滥的趋势。不光回镇,周匝方圆几里的镇子也没能幸免。告示里大致说秦士骑因思女心切、重病在床,怕是眼见着就要撒手人寰。
不消一日,哭哭啼啼的秦二小姐就自个归了家去,随行的还有一个小生,颇斯文有礼,唤作梅巷。
“谁准许你们放他进来的?”秦修看着梅巷,恨得咬牙切齿。
晏清潭看着秦修,摇摇头。认识他几日,她倒真是清楚,秦修其实外号草包还是有点道理的。他除了会用一些蛮力逼迫大家信服,脑袋瓜子是一点不灵光。经历了上次的事,他算是服服帖帖。
“来人,把他东西扔出去!”秦老爷子身体硬朗,留着一小撮山羊胡,活像私塾里的老夫子。听闻女儿回来了,亲自到大厅来接。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也是宝贝得很。不料竟叫他见着梅巷,当即怒不可遏。
梅巷原是个唱戏的小生,没甚大的出路,不知何时竟和秦念彼此有意,这才有了前面离家的闹剧。按理说拐了人家女儿,自当避而远之,他却反其道而行之,径直带了聘礼来提亲。
几个小厮得令,七手八脚把梅巷的聘礼丢出去了之后,秦修才算稍微有了点好脸色,担忧地看着秦士骑,“爹,您别生气。”
“就这些东西?莫不是以为我们秦家是叫花子?拿这些来打发?”一块滚红色似是玉石的碎片掉落出来,秦修正要对着丢出去的东西再补上几脚,冷不防被秦念拽住。此时她小脸上已是挂满热泪,“哥,别这样。”
“哎呀!我的乖女儿,这是怎么着了?”府尹夫人刚归宁回来,在娘家听说女儿的事就坐立不安了,回来听着秦念回来了,自然大喜,这才急急跑到大厅里。
秦念只哭并不答话,府尹夫人就越发着急。。
“姨母,你先别急,听表哥怎么说。”她身后的女子轻声提醒,晏清潭转头看她,那女子面色白净,眉眼姣好,气质温婉恬淡。只不过嘴上这么说着,眼里却没有半分关切。
“泠溏说的是,修儿,究竟怎么回事?还有,府上何时多了这几个外人了?”府尹夫人定了定心神,大厅里这几人顺势打探了一下。目光落在晏清潭面上,面上不满,一股子倨高的气势。
真令人生厌,晏清潭想着,却带着笑,浅浅施了个礼,显得知书识礼,“清潭平白叨扰了,只不过听闻秦小姐离家而去,帮着谋个主意而已,这便走了。”
秦修立马站到她前头,对着府尹夫人笑笑,“娘,要不是晏小姐,妹妹也绝技不会这么早回来。说起来也是巧,她同表妹倒是同姓呢,也算是有缘分了,何况现今无处可去,怎好赶人家走呢?”
他只当晏清潭是军师了,怎么着帮了他一个大忙,总不好过河拆桥。
晏清潭听到他的话脸色白了一分。她瞧着晏泠溏,晏泠溏脸上明显现出不悦来。府尹夫人就冷哼一声,“泠溏是御使府的大小姐,吏部尚书的嫡孙女,怎么是她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能比的?”
秦士骑没空理会这等妇人的口舌之争,甩袖愤然走了。走到偏厅,见着一个人坐着旁若无人地喝茶。那黛青袍男子神情松适,却给人熟悉的肃然之感,甫一激动,腿哆嗦着就要行礼。“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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