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苍莫两个掌风一去,欧阳知和小瑶就被丢到外面去了,随后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欧阳知的护卫看见皇上出来了,忐忑的心才平静下来,连忙将他拉起来,却察觉了欧阳知的异样,便问道,“皇上,怎么了?”
“他被少主点穴了。大概两个时辰穴道就会解开了。”墨殇在一旁见怪不怪道。
“大胆!怎么对我箜鸣圣上如此不敬?!”护卫下意识就要拔出刀来,他的职责所在,就是护卫圣上平安。若是圣上多带些人来,今日就不会受此屈辱了。
欧阳知却道,“罢了!朕早该知道他是什么脾气了。”
小瑶重重摔在地上,她本来就重伤在身,现下咳出一口血来,面色也苍白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欧阳知不能动,故而他被护卫扶着,将目光转到小瑶身上。
墨殇上前一步扶起小瑶,闻言机警道,“箜鸣国主何故问一个杀手的名姓?”
欧阳知笑笑,目光仍是不转,“她只是同我父皇的一个妃子长相酷似罢了。说到底,那人还是秦沼王的母妃呢,据说现今也在枫舞山庄,这可真是巧。”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小瑶置若罔闻,强撑着站直身板,瞧了屋子一眼,暗自握紧了拳头。终究是有心无力,头也不回地走了。
屋子里的气氛实在压抑地很。商陆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被遣送回枫舞山庄反应的展玄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回来,只是,他们都没有进来。晏清潭明白,他们并非不想救她,而是,早就被墨殇拦在外头了。她甚至听得见商陆的争辩的声音,还有展玄昕同墨殇过招的打斗声。
展苍莫一丁点不关心外面发生什么事,挥掌将门关上,只是一个瞬间,他已经反身晏清潭压倒在床榻上,疯狂地近乎不顾一切地吻着。
他接吻的技术说不上多么高超,但是带着吞噬一切的魄力,晏清潭迫于这种压力感,只能木头一般地被动接受。
如果说成亲那日他是温情脉脉,那今日就实在是野蛮粗暴。直到唇齿间都近乎麻痹了,他才停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晏清潭喘着粗气,双手一齐用力撑着他的胸膛,可是他依旧纹丝不动。她被他的重量压着,起不来倒是后话,主要是姿态低他一等,很是卑微。
展苍莫不苟言笑,手上动作不停,就去解她衣襟。
晏清潭吓了一跳,就去挡着他的动作。他此时的眼神里丝毫没有情欲,更别说日前对她的爱怜之意。她真真实实又体会到了令人窒息的害怕。
展苍莫根本不在意她是在反抗还是什么,总之无他而言都是不值一提的。衣衫半褪时他将头凑到她的颈间,察觉到她浑身上下都在打着冷战。
他抬起头,直视着她,眼里含着促狭的笑意,仿佛在嘲笑她的怯懦,“怎么,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她倔强地望过去,在他眼里找着自己的影子,如此卑微而渺小。他说,她这一步步,都在他的谋划之下。
四年前也好,四年后也罢,她以为她是步步谋略,却不想只是螳螂捕蝉。他这只黄雀在后,怕是不知道多少次嘲笑过她了吧。可笑,可笑,她居然全然不自知。
她以为无名氏是救了她一命,其实不过是把她推向另一个火坑而已。
眼前温文尔雅的人,早就超出了她的预计,可她居然,还是喜欢他的。她什么时候,也跟秦念一样可悲了呢?
“既然不爱,那就恨吧。”他似叹息般的声音极不真实,这样的他,那样的他,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他?
骤然的疼痛让她清醒了几分,他稍后的动作整个慢了下来。小心翼翼,视若珍宝。她想着或许他对她到底是有一些感情的。
可后来事实证明她想错了,毫无章法的节奏让她觉得苦不堪言。他明明是狼,她却因为一次又一次定义错了方向,简直是错得离谱。就比如现在也是一样,他们分明已经这样亲密,却仍是各怀心思。
他的汗水落到她的面上,同她的泪水交织在一起。她盯着他的脸发愣,迷迷蒙蒙的,脑子里就混沌不分了。
她做了一个梦,却不是什么美梦。
穆雪央,她的娘亲,那个平素从容温婉的女子,狼狈不堪地跌倒在前方,惊惶无措地摇着头,“清潭,我是娘啊!你醒醒,醒醒啊!”
梦里的他依旧白衣潋滟,风华绝代,就站在她的身后,嗓音低沉,“杀了她!”
她不能控制自己,手里紧紧握着匕首,一步步靠近她最亲的人,穆雪央摇头不止,面上滚滚热泪。
她终究毫不迟疑将匕首插进了她的胸膛,又猛然拔出了匕首,温热的血喷了她一脸。穆雪央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他的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她不解地看着他,匕首突然一个反转,对准了她的胸口,立马刺了过来。
却没有痛的感觉。她心里一阵抽空,清醒了过来,心里还是砰砰跳个不停。
伸手一摸,额上已经全是汗了。再往旁边一看,展苍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解落的衣衫掉在不远处,她费力地起身弯腰把它捡起来,顾不得什么就往身上穿。
欢期走进来,隔着屏风道,“少夫人,沐浴的水已经准备好了。”
她应了一声,迅速把自己收拾好,将欢期遣了出去。温水的舒适感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更为鲜明的想法,她要逃,必须要逃!
岁醒国使臣的行宫里,护卫戒备森严地守着门口,显得很是不寻常。自家主子刚来羿日国不久,就被刺伤了。而且,兵士也折损了大半。谁都知道是谁做的,可是,他们还就偏偏不能怎么样。
戚不寐卧床养伤几天,就不顾御医的告诫,下床走动起来。云楼见劝他仍是无果,索性就不说什么,只是整个人都更加忧心忡忡起来。
现下戚不寐正在房间处理公务,云楼瞅着没人注意,就将字条放在鸽子腿上的竹筒里,一挥手放了出去。
她正暗自舒了一口气,就听见后面传来她最不想听的声音,“云楼妹妹在做什么?怎么鬼鬼祟祟的?”
这话让戚不寐听见还得了?云楼赶紧四下看看,见除了云初蕊,周围再无旁人才放下心来,柔声道,“云楼不过是闲来无事来此透透气,不想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八公主。”
“八公主?你现在该唤摄政侯夫人了。”云初蕊趾高气昂,半点不把云楼放在眼里。这个蠢货从来都是不藏事的,云楼是什么心思她岂会不知道?从来看见云楼不快乐她就高兴,所以此时,当然是哪有疮疤揭哪了。
云楼眸子里的光亮一下子暗了,她喜欢的人娶了别人了,这终究是事实。她从来不想惹他不快,也没想过给他添什么麻烦所以对云初蕊更加忍耐,“摄政侯夫人说得是……”
她还未把话说完,猝不及防云初蕊一个巴掌直接狠狠扇了过去,直接将她的脸打偏过去,留下五个鲜红的巴掌印不说,唇角更是溢出了血来。
云楼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你……”
“当初侯爷可是差点把晏清潭那个小贱人掐死的,都是你多管闲事!你说,是不是受得起这一巴掌呢?”云初蕊是一国最受宠的公主,却在晏清潭那里受了不少气,自然对她怀恨在心。
晏清潭明里暗里帮了云楼很多次。云初蕊从小欺负她惯了,冷不防出来个人帮着云楼侮辱她,实在是种屈辱。但在晏清潭面前她处处落下风,失去的面子,当然要在云楼这补回来!
“晏清潭是枫舞山庄少夫人,侯爷若是杀了她,对双方都没有什么好处。我这可是为侯爷着想。”云楼捂着被打的一边脸,柔柔弱弱中带了几分委屈道。
她不提枫舞山庄少夫人倒好,这一提更是触了云初蕊的逆鳞,当即又是两个巴掌打了过去。
云初蕊从小就喜欢展苍莫,时时念着要嫁给他。现在她却身不由己做了戚不寐的夫人,而最为厌恶的晏清潭,居然做了心上人的妻子。这凭什么?每每提及此事,她都觉有股气不上不下堵在胸口,十分难受。
云楼被她打得跌坐在地上,这次是直接说不出话来了。她的脸颊已经有些红肿,可见云初蕊下手有多狠。再加上眼底的泪痕,实在太过惹人怜爱。
“堂堂染玥国八公主,居然有随便打人的习惯?”戚不寐不知何时站到不远处,细长的桃花眼直直地看着她们,面上露出的是不明所以摄人心魄的笑。
不得不说他实在生的太过邪魅,以至于云初蕊常常潜意识里产生惧意,再一看云楼的状况,孰是孰非已经很明了,不由自主地就向后退了半步。
“本宫……在同云楼妹妹开玩笑么……”
她打云楼之时早就算定了他有要事处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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