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林潇潇怯怯地站在大殿中央,心中有些忐忑。
这里肃静地仿佛空气都静止了一般,让人顿觉呼吸困难。
满殿的金碧辉煌尽显华贵,比起之前的凌霏殿真是更加气派。这里的每一个陈设似乎都在闪闪发光,无一不在彰显皇家的皇威。
这便是皇上平日里上朝的地方吗?
所以,这也是爹爹生前每日会来的地方吗?
林潇潇不敢抬头,只是偷瞄着金銮殿上的每一个角落。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的高声传来,一位身穿金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从金銮殿的专用通道走到了大殿之上,威武地正坐在龙椅。
林潇潇不敢多看,连忙下跪行礼。
“林潇潇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略显陌生,但却十分柔和的声音,博得了皇上的一丝好感。
皇上连忙伸出手来,示意道:“林相之女,无需多礼,平身!”
仅是这短短两句话,却丝毫不失皇帝的威严。那浑厚的声音底气十足,音量震彻整个大殿。
“是。”林潇潇心中很是没底,不知道无缘无故为何会得到皇上的召见,最大的可能性也许就是文娴妃之事,那他……该不会将整个事情怪在自己的头上吧?
她虽然缓缓起身站直,但心中混乱的思绪却从未停止。
看着大殿中央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皇上自然也觉得十分的赏心悦目,不禁好奇起她的模样。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那浑厚的声音再次传来,不禁威慑到金銮殿上的每一个人。
林丞相不知为何皇上会想起召见自己的女儿,难道是女儿在宫中惹了什么是非不成?更是微微低头,站在一旁,紧皱着眉头紧张地思考着。
林潇潇慢慢抬起头,一张倾国倾城之色终于显露出来,震惊了龙椅上那个稳坐之人。
只见皇上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张,有些不敢相信地一直盯着她那精致的小脸儿。心中却不禁感叹,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如此美貌之人,真是有些开了眼界。后宫那三千佳丽与其相比起来,真是逊色了不少。
林潇潇也是第一次敢抬起头来,光明正大的看着皇上的脸。
那是一张国字脸,五官端正,但却面容十分严肃。一双浓密的剑眉之下,是一对炯炯有神的圆眼,鼻子下面的嘴唇稍显厚重,从面相上看,像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只是那气势……有些过大,让人心生畏惧!
林潇潇知道,皇上就是这个世道的天,他便是这世上唯一能还韩家公道之人,所以,她一定要给皇上留一个好印象,千万不能失了规矩。
皇上怔了一会,忽然起身。
他缓缓走下台阶,一步一步朝林潇潇逼近,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不肯移开。
终于,他来到她的身旁,定睛看了她好久,弄得林潇潇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不敢抬眼。
皇上这才收回了稍显贪婪的目光,满意地点了点头,赞叹道:“好一个绝世美人,林相,你可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林丞相战战兢兢地回应着,却不知道皇上今日到底要做什么。
说罢,皇上这才看了一眼一直站在大殿一旁的慕羽霏,开口说道:“霏儿果然好眼光,竟一下看中这世上最美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嫁入我皇家,倒是件美事,赐婚之事朕没有什么意见,林相,你可愿意啊?”
说了半天,原来是要赐婚!
赐婚给慕羽霏吗?
林丞相自然知道女儿一直都是喜欢慕羽辰的,若是这样,是不是有些阴差阳错呢!
他先是瞥了一眼同样诧异的林潇潇,但一想到是皇上赐婚,自己又怎敢有意见呢?
他纠结了一下,不忍断送这唯一的女儿一生的幸福,却又不能违抗皇上的旨意,心中甚是苦恼。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高声传来。
“辰王殿下驾到!”
只见慕羽辰一袭宝蓝色长袍,风尘仆仆地大步走来。
他的装扮依然利落而不失华贵,宝蓝色的缎面衬得肤色异常的白皙,那俊美的脸上,今日也是神采奕奕。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有些诧异,平日里两个儿子很少出现在同一场合,若不是早朝,根本看不到他们同时存在的情景,却不知他二人早就因为林潇潇经常碰面了。
“起来吧,你怎么来了?”
看得出来,皇上对慕羽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喜爱,只是平淡一问。
只见慕羽辰依然跪地不起,双手作揖,神情严肃地开口说道:“父皇,儿臣请您赐婚!”
赐婚?!
又一个来请求赐婚的?
皇上心中有些好奇,俯身询问道:“你又心属何人啊?”
慕羽辰深深吸了一口气,抬眸望着皇上,坚定地说道:“林相之女——林潇潇!”
什么?!
也是这个女子?
怎么两人竟看中同一女子,这可如何是好?
皇上皱了皱眉,再次回到龙椅上,沉默地坐了下来。
“你先起来吧!”
“是!”慕羽辰起身,站在林潇潇的身旁,二人相视一笑。
这一切都落在皇上的眼里,原来他二人才是有情之人,只是……
哪个英雄不爱美人,越是有人争抢的东西,得到后才越是有成就感,越能证明自己的能力,不是吗?
皇上再次将难题抛回给两个皇子,让他二人继续争执。
“霏儿,辰儿,你二人跟朕所求竟是同一女子,这让朕可如何是好啊?”
说完,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其实心中早有打算。
慕羽霏首先站出,表明态度。
“父皇,自古以来,长幼有序。求亲也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所以儿臣认为,这相府之女自当应当赐予儿臣为妃……”
“此言差矣!”慕羽辰毫不示弱,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自古以来,儿女之事都要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凭一个先后呢?”
说到这里,林丞相忽然汗毛都竖了起来,冒了一身的冷汗,本以为跟自己都没什么关系了,却又被牵扯进来。
皇上就等他这一句话,忽然拍手叫道:“好,辰儿说的确实,这儿女之事就应当听取父母之命。林相,你可有看中的皇子?”
这样的话怎敢胡乱回答,说出一个就会必然得罪另一个。
更何况,如今时局紧张,两位皇子正在争夺太子之位,现在选择岂不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想要暗中支持谁一般吗?反倒给自己惹了麻烦。
他垂着脑袋,痛苦地思索着,大殿里十分寂静。
“皇上。”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林潇潇忽然主动开口,“潇潇可否自己选择?”
皇上饶有兴致地抬眼看着殿下的女子,这女子确实有些不同寻常,不但容貌过人,胆量也非同一般。
现在这种时刻,就连她的父亲都不敢开口,她却挺胸抬头地想要主动争取自己的幸福。
不过皇上看得出来,她刚刚与慕羽辰的眉目传情便说明了一切。不能让她就这样做出选择,这等非凡的女子,做王妃真是可惜了,况且还是嫁给一个根本没有可能做皇帝的皇子。
想着文娴妃已经被太后送去了静慈庵,如今后宫正好缺了一个得宠的妃子,纳入自己的后宫倒还可以考虑,以后慢慢带带扬儿,也好将扬儿立为太子。
皇上沉思了一番,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敢打断。
终于,皇上一开金口,所有人都被熄灭了热情。
“不可,从古至今,从来没有女子可以自己为终身大事做主的,你上有父亲,再上有朕,难道都没有被你放在眼里吗?”
糟糕,这是把皇上得罪了吗?
大殿之内,所有人都双膝跪在地上,请求皇上息怒,当然也包括林潇潇,尽管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但想着这个至高无上的人,日后可以帮助她为韩家平反,也不得不妥协。
“皇上,小女第一次面圣,失了规矩,请皇上不要怪罪,微臣回去必定重重处罚……”
林相就这一个宝贝闺女了,若是在这种时候惹怒了皇上,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第一次面圣?”皇上质疑地说道:“第一次面圣就敢出此狂言吗?”
林相一时语塞,不敢再次解释,生怕把皇上越惹越恼。
林潇潇也没有想到,这个皇上竟然如老虎一般,稍一句话不注意,就容易被吃掉,此刻,也不敢多言。
就在众人都非常识时务的时候,慕羽辰无所畏惧的开口为林潇潇辩解道:“父皇,潇潇她并不是这个意思,无心顶撞了父皇,儿臣愿代她受罚。”
此言一出,慕羽霏惊讶地看着他,这小子是动了真情了!
皇上也是十分诧异,但越是这样,皇上就越是怕他二人情愫加深,索性答应了他。
“好啊,如果你愿意,那就拉出去打二十大板,也好让这个丫头长长教训!”
“皇上……是潇潇顶撞了您,让潇潇来受罚吧……”
林潇潇没有想到慕羽辰竟能在这这种时刻,为自己挺身而出,说什么她也不会让他受罚的,不禁失声请求。
慕羽辰立刻伸出一只白皙的大手,挡在她的唇上,温柔地说道:“有本王在,怎会让你受委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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