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文惠妃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永远陪伴在先皇的身旁。
可谁想到造化弄人,本是恩爱的鸳鸯,却最后被打入了冷宫,就连先皇离世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文惠妃此时若是知道自己将要葬在先皇的身旁,恐怕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罢!
慕羽辰虽然不喜欢父皇,但却十分尊重母亲的心愿,他冲着慕羽霏点了点头,想来,这已经是可以弥补母亲最好的决定。
他悄然走到慕羽霏的身旁,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
“皇兄袒护自己的妾室,我并不反对,虽然她今日没有承认害人,那玉乔也已经被打入了天牢,但这女子恐怕心肠歹毒,待那花容公主来后,皇兄可不要让今日之事再次发生,花凌国的花航一可没有我这个做弟弟的这么好打发……”
这话听起来有些刺耳,句句扎在慕羽霏的心上,但却也不无道理。他知道,慕羽辰与自己说这番话绝不是心存怨恨,而是发自肺腑的替自己担心,善意的提醒。
“嗯,本王牢记于心。”说着,他瞥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玉芷瑜和青儿。
那丫头今日将玉芷瑜供了出来,相信这母女二人恐怕要落难了。
“青儿,本王今日命你待那花容公主到来之时,做她的贴身婢女,尽心伺候,你可愿意?”
那青儿向来机灵,在王府做了多年的丫头,她不会连这几句话都听不明白,王爷这分明是给自己赐了一道护身符,保自己的性命啊!
她连忙磕头谢恩,“青儿愿意,谢王爷宽恕,谢王爷……”
话还没有说完,慕羽霏又望了望一直跪在地上的老妇人——青儿的母亲,那老妇人年事已高,却还要被人当做要挟的工具,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还有你,以后专门负责花容公主的起居饮食……”
青儿闻声,立刻拉着母亲磕头谢恩。
玉芷瑜也看得出来,慕羽霏这分明是在给自己看,警告自己不要再动这母女分毫,她轻蔑地扫了那两个奴才一眼,随即垂眸,心中却并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二人。
今日的金銮大殿,异常混乱。
没有众大臣的启奏,却发难的都是自家的人,真是有些丢脸。
慕羽霏大手一挥,示意所有人都退下,让他安静一刻。
一国之君不易,渐渐地,他懂得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
有些人不能动,有些人不能碰。
如今的玉乔既已自己将所有罪责拦下,就不能再动他的女儿,若是再将玉芷瑜治罪,那朝中必有人会断言,他是要迎娶花凌的公主,才喜新厌旧,趁机将玉家铲除。
而这些话,未必会有人傻到当着他的面说,但却心中对他的帝位产生动摇,而私下勾结,导致朝中不睦。
这一刻,他微微扬起了嘴角。
慕羽霏不禁感叹,还好林潇潇将这帝位交给了自己,不然心力憔悴的就会是她!
“皇兄……”
慕羽霏诧异的回头,“你怎么还没走?”
慕羽辰慢声回答道:“我只是有件事不明,是什么让人变了心性?皇兄对那奴婢母女为何如此心慈,这可不像霏王殿下的作风啊?”
不错,慕羽霏一向目的性强,冷漠高傲更是他的代名词,除了自己关心的事物,其他一切他都毫不在意,又怎么忽然在意那母女的生死了呢?
慕羽霏倒是十分自然地解释道:“本王从未改变,只是本王在想,如果她在的话,她会怎么处理?相信也会如此吧!”
爱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把自己活成了对方的样子。
这一个回答,让慕羽辰瞬间哑口无言,相比皇兄,自己为她付出的真的太少太少……
花凌国中,大殿之上。
花航一第一次严肃得让人有些惧怕,林梓楠和红妆彼此对视,完全不知是因为什么被带到这大殿之上。
花航一毫不绕弯,而是直接了当的问道:“昨日有人对女君做了什么,导致女君昏迷不醒,而你二人是最大的嫌疑人。一个是涉嫌施蛊的太后,还有一个是最后离开的国师,到底是谁?还是速速招来,不要让朕动怒,让朕知道是何人谋害女君,朕一定不会放过他!”
林梓楠紧了紧眉头,埋怨地望着红妆,仿佛这事是红妆做的一样。
“你们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做的!昨日皇上不是把哀家宫中的奴才都换掉了吗?请问数十双皇上安排的眼线,哪只眼睛看到哀家施蛊,哀家害人了?”
红妆立刻跳出来,将自己择得一干二净,说完,她还将那埋怨地目光还给了林梓楠。
林梓楠有些意外地发现,林潇潇的昏迷似乎与红妆真的没什么干系。
可自己昨日离开时,她还好好的,怎么就忽然昏迷,一睡不醒了呢?难道是红袖?
他低着头不停地猜测着,猜了半天他才慢慢意识到,林潇潇在这宫中的敌人越来越多,看来若是想过好日子,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你们也不用看我,昨日女君刚送了我一件长衫,我又怎会害她?何况我昨夜离开之时,已经是凌晨了,困得不行,哪还有什么闲心去害她?”
这二人解释得都振振有词,花航一一时也没了主意。
他心中有些忐忑,慕羽辰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让自己一定要照顾好女君,可谁曾想……
“皇兄,不如明日我不去然白国了,让我留下来帮你调查出凶手吧……”花容也是着急地说道。
“不可,无论发生多么大的事,都不能耽误你的婚事。这里有皇兄,你就放心去吧!”
花航一嘴上虽这样说,心中却有另外的打算。
他想着,即便真的找不出凶手,也治不好女君,也万不能将消息传到然白国。
一切都要等到花容成亲之后再说,若真到了那个时候,女君还没有醒来,他便亲自向慕羽辰负荆请罪。
眼下,花航一有些急切地想要找出凶手,因为他已经召了花凌国所有的太医去弄醒林潇潇,却都是徒劳无功。
他知道,要想救醒她,解铃还须系铃人,就一定得先找出施蛊之人。
这一刻,林梓楠尽管也有些担心,但他碍于自己的身份,还是咬着牙忍了下来。
他若表现得过于担忧,那是任谁也不会相信的,因为在花凌国人人皆知,国师大人是然白女君的弟弟,却与她并不要好。
可他若表现得若无其事,又显得他有些盼着林潇潇快些死去。
林梓楠清了清嗓子,主动将这个难题推了出去。
“皇上,女君现在究竟何样,是谁第一个发现她昏迷不醒的?”
这一连串两个问题,似乎在证明他与花航一是同一立场的,完全没有任何纰漏的痕迹。
而红妆,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闻不问,她本就不喜欢林潇潇,与她还是情敌,若是她忽然关心起她来,反而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她才懒得理她呢!
这二人此刻似乎都脱离了干系,只是刚刚林梓楠的问题,让他不禁又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红袖。
“给朕传红袖入殿!”
“传红袖入殿!”
“传红袖入殿!”
太监们一个个传唤道,侍卫们终于将红袖传上殿来。
花航一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盯在她的脸上,寻找一丝丝异样。
看得出来,今日的红袖有些憔悴,有些苍白。
“红袖,朕来问你,女君何时开始昏迷的?”
果然,无论林潇潇是否活着,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一定是问她。
红袖心中的嫉妒之情又慢慢泛了上来,一颗心像是泡在了醋坛子里,酸酸的难受。
“红袖不知!”
在场的人都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怨气,却引得林梓楠的不满。
林潇潇可以死,可以昏迷,但却只能由他出手,还轮不到别人去害她,尤其是一个下人,红袖着实是有些不够格。
“果真不知吗?”这一句话,却是林梓楠抢在了花航一的前面问道。
看到林梓楠对自己发难,红袖这才整理好情绪,重新回答一番。
“红袖真的不知道小姐是什么时候昏迷的,总之早上奴婢去探望小姐时,小姐就已经昏迷不醒了,任奴婢怎么唤,也没有将她唤醒,这才求了花容公主召来了宫中的太医前来诊治,谁知也都不明所以,这才禀报了皇上……”
相比刚刚的态度,红袖这次才显得格外真诚。
林梓楠皱了皱眉,难道也不是红袖,难不成这宫中还有人要害她不成吗?可为何太医们个个也都束手无策呢?
唯一的答案便是,蛊出了问题。
看来他回去还要好好翻翻师父留下的书籍,仔细研究一番。
“今日起,朕会守在女君的身旁,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害人!还有,此三人都有嫌疑,暂都囚禁于花容的寝宫当中,反正她明日也离开了,不会造成什么不便。”
花航一的这一旨意,让三个人都十分抵触。
“皇上,你不要太过分了,哀家再怎么说也是花凌国的太后,你请你注意分寸!”
若是昨日的事情,红妆还可以咬牙忍下,可没想到他却越来越过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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