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飞针走线
很快婉儿就拿来了沈璃月所需要的东西。
因为若云身上的血迹与皮肉的地方结成了痂,如果贸然将衣服脱下来的话,肯定会将本来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再一次的撕裂,所以只好拿剪刀将她身上的衣服剪掉。
等到沈璃月将她身上的衣服脱掉,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在昏黄的烛光的映照下,沈璃月看清了若云的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疤,有旧的,也有结痂还没有脱落的,不过最让人瞩目的是右肩处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殷殷流血。
看到眼前的一切,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这是要经历多少次的生死大战,才会在一个女子的身上留下如此之多的伤痕,心中不由得开始心疼这个姑娘。一分神,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分轻重。
嘶——
床上之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沈璃月瞬间就反应过来,原来她身上的伤口看着不多,却是流了那么多的血,应该就是肩膀上的这个伤口造成的。
“婉儿,你将蜡烛拿近一点儿,我好看的清楚。”
“是,郡主。”婉儿将烛台拿的更近了,也让她们更加清晰的看清了眼下的情况,那右肩的伤口极为狰狞,看起来就像是被什么利器直接撕裂开来,深可见骨,旁边的血肉已经向外翻了起来,婉儿不由得一声惊呼,差点儿将自己手里的烛台也给扔了出去。
沈璃月飞速的出手稳住婉儿手上的烛台,这没有造成蜡烛掉在若云身上的惨剧,不过还是有几滴蜡油滴了上去,床上的人已经完全没有了反应,只是眉头皱的更加的紧了。
婉儿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沈璃月说道:“郡主,奴婢不是有意的。”
“好了,好了,注意一点儿就行了,我得赶紧给她消毒,包扎伤口。”
说完,就拿起一旁的烈酒,直接浇在了那伤口之处,床上的若云猛地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紧接着双唇紧紧抿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战栗起来,额头的汗水大滴大滴的流了下来,脸颊苍白无色,就好像是刚从地狱里面逃出来的厉鬼。
婉儿从小在王府长大,何时见过这等场面,腿肚子都开始打颤起来,不过还是咬紧牙关给沈璃月照着明。
沈璃月知道这酒一浇上去,肯定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不过在这里没有现代的麻醉药,也没有消毒水,为了防止再一次的交叉感染,只能够利用烈酒来消毒,看样子她应该醒了,沈璃月看了一眼那狰狞的伤口,饶是见过大世面的她,手也不由的颤了颤说道:“你的伤势太严重了,我只能够给你缝合,可能有些疼,你忍着点儿。”
若云定定的看了一眼沈璃月,这才缓慢的点点头。
沈璃月将一旁的毛巾递了过去说道:“咬着吧,可能会好点儿。”
若云又怎么不懂沈璃月的意思,她是怕自己会在情急之下咬到舌头,还是很顺从的张开了嘴巴,将毛巾咬了下去。
沈璃月看着眼前的情形,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虽然她不是外科医师,更不是什么医生,对于这种缝合之术虽然很是精通,但那也只是理论上的而已。不过从来没有在人的身上实行过,大大的吸了一口气,就拿起了一旁的针和线。
一旁的婉儿几乎已经被吓傻了,只能够愣愣的看着沈璃月飞针走线,在那皮肉之上犹如上演了一场指上的舞蹈,尽管没有亲身经历,但是在这边儿看着,似乎都能够听见皮肉被穿破时的的噗嗤声,混合着若云低低的*声,可以说是毛骨悚然到了极致。
沈璃月这也是第一次,心里也没有什么谱,不过还是很淡定从容的下针,经过半个小时的缝合,才终于将所有的伤口都缝合完毕。又按部就班的将伤药给她敷上,用纱布缠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做完了,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抬头看了一眼若云,惨白的脸色,毫无血色,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又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嘴里的毛巾,已经掉了下来,嘴角还有隐隐的红色的血迹,看到这儿,沈璃月暗道一声糟了。
将她的嘴巴掰开,发现舌头上面并没有伤口,只是嘴唇被咬了一个大大的血口,像一张小嘴儿,在那儿微微的张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血流的差不多了,所以嘴角的血迹只有一点点。
不过没有在痛到极致的时候咬舌自尽,沈璃月不由得佩服起了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一个女汉子,就刚才的缝合他就缝了一百零八针,估计就算是一个彪形大汉,也得呼天喊地,号丧骂娘了,可是她只是闷哼了几声,就这么挺了过来,不过嘴上这一口咬的够狠的,那可真的是往死里咬啊,这要是再用些力气的话,估计就变成三瓣嘴了。
沈璃月想着怎么着,这嘴上也得上一点儿药吧,刚才后肩上的伤势过重,那些伤药都挥霍到那儿了,这嘴上估计就得等会儿了,于是吩咐一旁的婉儿道:“婉儿,再去拿些伤药来。”
“哦,是郡主。”婉儿将手里的烛台放下,就往外走,还没有走两三步,沈璃月就听到身后咕咚一声,转过头一看就见婉儿已经倒在了地上。
沈璃月有些惊讶,不过还是迅速起身想要走到婉儿身旁,却在站起来的那一刹那天昏地暗,身子一个趔趄就向着地面上去摔去,心里不由得暗骂一声倒霉。
几秒之后,并没有想象之中的疼痛,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一双平静的双眸,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墨这个家伙,果然是神出鬼没啊!
沈璃月因为长时间的集中精力,再加上一晚上也没有怎么好好休息,这才会导致一瞬间的昏迷,不过因为若云已经没有了什么生命危险,心底的那一根紧绷的弦儿也就松了,一瞬间所有的疲惫感袭来,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抬手指了指一旁的软塌,示意一墨将自己放上去。
一墨立刻心领神会,将沈璃月放在了软塌上。
身子一挨到那软软的垫子,沈璃月的两只眼睛就开始打起架来,不过还是提起精神,有些担忧的看着婉儿的方向。
一墨这个经常察言观色的,立刻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大踏步走向婉儿,只是一个把脉九一知晓,对沈璃月说道:“她没事,只是太为紧张晕过去了。”
听到这儿,沈璃月不由得苦笑一声,这个丫头啊!
一墨将婉儿放到偏房的一张小床上,这才返回来,一眼就看到沈璃月努力的睁着一双大眼睛,尽管面露疲惫之色,还是坚持的等着自己回来。
一个眼神一墨就已经知道沈璃月是什么意思了,看了看对面呼吸平稳的黑衣女子,又看了看自己那位明显已经精力透支的郡主,只好说道:“郡主,这里交给属下就好了。”
“她身上的药一个时辰一换,并同时注意她有没有发热的症状,如果有的话,就拿毛巾擦她的四肢。如果烧的厉害的话,一定要记得叫醒我。”沈璃月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这才放下心来。
“郡主,该歇下了。”一墨只好再一次的提醒。
沈璃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了他一会儿,应该是确定这个男人,真的靠谱之后。这才再也抵挡不住周公的呼唤,头一歪,沉沉的睡去了。
一墨拿出怀里的瓷瓶,慢慢的走向床上的女子,衣衫尽退,白皙的皮肤与鲜红的血迹呈现出鲜明的对比,一墨怎么也没有想到,郡主竟然大胆到如此地步,左手一道劲风,一旁的被子,已然盖在了那一具凹凸有致的女体之上。
确定都盖严实了之后,一墨这才转过头来,看清了眼前女子的样子,脸色苍白,唇无血色,眉头皱起,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她清丽的容颜,心里不禁怀疑道:“如此绝色姿容的女子,竟然会挺到现在,实在是不可思议。”
刚刚沈璃月给她的治疗,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如此严重的伤势,已经半只脚踏进了阎罗殿,可是现在却呼吸平稳、心跳有力,根本就不像是重伤之人。
再一次的看向了软塌之人,一身凌乱的黑衣穿在身上,高高扎起的马尾甩在身后,整个人都蜷缩在软塌之上,半张小脸儿都埋在锦被之上,明明十七八岁天真无邪的年纪,却是在如此关头表现的镇定如斯,根本就不像是这个年纪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再加上那一手淡定的缝合之术,普天之下估计也不会找出第二人。
这缝合之术饶是他如此见多识广,也是第一所见,一墨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十分兴味的看向了床榻之人。
打开瓷瓶尽量温柔的将伤药洒在她唇上的咬伤之处,摸了摸还有些发烫的额头。伸出一只手就贴在了飞燕的额头之上,一股无形的内力就已经进到了她的体内,帮助她梳理那早已紊乱不堪的丹田。
第二天,等到沈璃月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透过窗户照进来的阳光。周身只觉得暖洋洋的,满是阳光的味道,情不自禁的把脸颊深深的埋在了被窝里。这个动作只进行了一半儿,沈璃月就生生的停住了,脑海里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犹如洪水一般涌入自己的脑海。
单手拿起盖在身上的被子,她明明记得昨天晚上,她的身上没有被子,估计是一墨盖得,没有想到这个家伙还挺细心的,又想起若云的伤,一个咕噜爬起来,就朝着牙床跑去。
直到看到她面色红润、呼吸平稳,又将手放到她的额头上,发现烧已经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就那么沉沉的睡去,也亏得这个一墨不是一个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虽然她不会去计较什么名节名分的问题,但是保不住若云她们这种古代女子,对这些观念礼教的束缚。
悬着的心放下了,这才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这一觉睡得还真是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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