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自救先救人
姜绮罗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她正在越九霄怀里,而越九霄在狂奔。她尖叫道:“刚刚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屋顶上也埋伏着几个人,我一直在等着当中的某一个移动到我头顶。他一过来,我就那尚方宝剑砸一个大洞,不这样就没办法在他们的包围圈上撕开口子!”他叽里咕噜说了一顿,脚上的活儿可一点没耽误,几句话之间就跑出去老远。
姜绮罗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声?你瞧我,灰头土脸的!”
“哎呀,你滚到泥潭里都好看,就别计较这些啦!”越九霄说着回头张望一眼,吸了一口凉气,拐上旁边的小路。
他们在一丛竹子后藏起,听到一群漕帮的人吵嚷着循着刚刚的路跑去。等到脚步声消失,越九霄才扶着额头叹气:“我们只是侥幸挣脱落网,但你堂叔决不会放过我们。”
姜绮罗沉默许久,忽然问道:“为什么呢?”
越九霄也安静了,他知道姜绮罗问的不是姜二爷为什么不会放过他们,而是他为什么忽然变了一张面孔。以为是久别的亲人相邀叙旧,为什么翻脸就成了杀局?
“我至今还记得他喝醉了酒,和我讲他妻子的事情。难道那份痛苦和深情也是骗我上当的诱饵?”姜绮罗叹了一口气,她现在只觉得很疲惫。
越九霄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说道:“别去想了,你什么也没做错。他这种人,恐怕天生是不会对任何人有任何感情的。你看,他对董承恨了多少年?但一半家产就可以一笔勾销。爱也罢恨也罢,对他没有意义,他只认得一个钱字而已。”
姜绮罗自嘲道:“亏我还以为自己经历了不少风浪,到头来只能说我还是看不透这个人间。”
越九霄一甩手:“人间脏得很,本来就不该费眼睛去看,不如你看看我?方才英雄救美的一幕是否特别英俊啊?”
姜绮罗原本郁闷至极,结果被越九霄这一席话半是逗笑,半是恶心到了。她吐出胸中块垒,忽然觉得已经很久没有轻快地玩笑过了。
“咦?我们现在在哪儿?难道没有逃出据点?”姜绮罗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的景物都很熟悉。这不是一个好现象,说明他们还在漕帮的罗网中。
越九霄眨眨眼:“是啊,我又没说要逃走。”
姜绮罗差点大叫出声,她忍住了,拽过越九霄的衣领:“涵儿和阿金可能已经被漕帮抓了!也许已经落在董承手里了!也许阿金已经被杀了呀!”她越想越觉得可怕,声音不自觉地打起颤来。
越九霄握住她的肩膀:“冷静!我们现在回去又能怎样?难道我一把剑可以抵得住千军万马?重要的不是回去,是救人!”
“怎么救?”
越九霄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刚刚就一直在奇怪一件事,据点里的人为何这样少?就算是多事之秋,这里的人也少得过头了。后来我想通了,是许多熟悉的面孔都不见了,那些帮主的心腹,不见了!”
这就是越九霄踏入据点大门以来一直怀疑的事情,也是他在正厅上他沉默不语思考的事情。
他现在可以确信一件事:“帮主一定被姜二那家伙控制了!所有他的羽翼都被连根拔除了!”
姜绮罗慢慢冷静下来:“看来是我这位堂叔在清洗派系。”
越九霄点头:“一旦洗干净了,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当帮主,否则以他从未涉足武林的经历,阻力定然不小。”
“那么帮主他……”
“应该还活着。姜二需要一个傀儡,至少在目前的状况下!”
姜绮罗又糊涂了:“所以我们要做的是?”
“我刚刚说了呀,救人!我们要把初阵风救出来!只有他还能凭着名分压制姜二。”
原来他要救的不是涵儿和阿金,是初云的爹?姜绮罗一想起那个给涵儿下毒的女人,就把他家祖宗上下十八代一起恨了个遍,要救初阵风?不可能的,这辈子也不可能的。
“以我对这个据点的所知,最适宜软禁囚犯的——就是初云给我盖的那间小楼!那个地方,四面孤立无援,地势又高,便于观察敌情,内中的居住环境却还不赖……绮罗,你的眼神好可怕!”
“初云给你盖的小楼,你说起来很得意嘛!”姜绮罗推了他一把,站起来说:“初阵风,我不救!”
越九霄正要辩解,忽然远处踹了暴喝:“他们在那儿!追!”
越九霄顾不得其他,一把抓起姜绮罗,带她跳上了回廊顶,几个跳跃,他们就消失在了追兵的眼中。
越九霄在一棵高大的柏树上落了脚,他把姜绮罗放下,说道:“我也只是仗着熟悉地形躲一躲,你堂叔的人是最近才进入据点的,反而还没有我熟悉,在这里躲一阵应该无碍。”
姜绮罗紧紧地抱着树干,生怕一个不小心摔下去。按说她从前在摩天大楼的观景台上远眺的经历不少,不过那都是很安全的地方,和挂在树上相比,却是很不一样的体验。
忽然树枝一颤,越九霄人已经在树下。这下姜绮罗急了:“你这家伙去哪儿?”
越九霄挥挥手:“我要去找帮主,你不是不想救他吗?那留在在上面会安全些!”
“慢着!”姜绮罗喊住了她,她抱着树干发了一会儿抖,横下了心,喊道:“不许摔着我!”说完手一用力,把自己推下了树。
越九霄吓得脸色一白,好在反应够快,飞扑过去在最后一瞬接住了她。“太胡来了!万一我胳膊短点,你现在要摔成八瓣了!”
姜绮罗从他怀里跳下来,看到越九霄满头冷汗的模样,心里虽然有点愧疚,却也有几分委屈:“我不喜欢挂在树上嘛!再说了,我不要跟你分开!每一次和你分开,都有不好的事发生,我很害怕……”
越九霄心里一软,那一丝怒火也被按灭了。他抱住姜绮罗,发觉她瘦弱的身体在颤抖,可见她是真的在害怕。
“放心,这一次倒霉的只会是你的好堂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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