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枕边宗政豫还在睡着,想来还是受伤太重,荣安也不愿吵着他。于是蹑手蹑脚的出了屋门。
她刚把屋门关上,转头看见楼梯口处,慕容琰施施然提了个饭盒上来。
见荣安已经出来,于是示意她到自己房间。
荣安随慕容琰进了屋,慕容琰将饭盒打开,里面是一盘北山特产的雪山牦牛肉,一盘包子,两碗白粥,一盅小咸菜。
荣安也不客气,坐在桌边,自取了一碗粥。
边说:“我看你今日,自听到白衣人的事情之后,便有些心不在焉,可是有什么发现?”
慕容琰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你也受伤了,先吃饭再说。”
荣安便知道这事儿肯定不简单,于是便也按下不提。
两人不紧不慢的用过饭,叫小二上来,
把碗筷收拾了。
慕容琰净了手,取了笔墨纸砚,点了灯,将白纸摊开,在上面细细的画了两个图案,荣安凑过去看。
随着慕容琰的收笔,图案整体渐渐显现出来,是两面波纹旗的造型,而这两面波纹旗确是镜面的。
慕容琰指着左边的旗子道:“这便是燕国的皇旗,称沧浪旗,但其他国家都戏称为波浪旗。”
又指右边:“这应该是掌柜口中,白衣人身上的纹身。”
荣安道:“反着的皇旗,难不成是想要造反?”
慕容琰点头:“很有这个可能,不过真正让我感兴趣的是,那只火凤。”
“你是说那只突然消失的火凤纹身?”
“不错,正是它在我还不是通晓阁阁主之时,我曾经在江湖上游荡过一段时间。”
“有一次天降大雨,我栖身于东陵山上的一座破庙里,正当我睡到半夜的时候。外面冲进来一伙人。”
荣安立即反应道:“难不成是白衣人?”
慕容琰点头,复而又摇摇头道:“不止白衣人,还有黑衣人。”
“他们看起来像是一伙的,白衣人与黑衣人各有七人。他们的行动看起来非常有纪律性。”
“我当时睡在佛像后面,听见有人来,便闭了气,于是他们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那伙黑衣人腰间都有一块墨色的牌子,本来看不清楚,忽然一道闪电,庙里顿时亮如白昼”
“那一瞬间我看见那块墨色的牌子竟发出悠悠的红光,仔细一看,便是一只火凤。就像掌柜说的那样,那火凤的眼睛竟直直朝我看来。”
“现在想来,也可能是角度问题,不过,那一瞬间,我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荣安道:“你刚才说黑衣人的牌子,意思是白衣人没有吗?”
“对的,黑衣人的腰间,每人都配有牌子,而白衣人则没有,而且白衣人看起来像是服从黑衣人的命令。”
“他们应该也是来躲雨的,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我闭气也到了顶点,正担心暴露的时候。”
“为首的黑衣人忽然坐不住了,于是发号命令让人继续赶路。他们走后我才出来。”
慕容琰说了这半天,颇觉口渴,于是倒了杯茶润润嗓子。
倒是荣安若有所思道:“你这么在乎这个,肯定不是仅仅这一次偶遇。”
慕容琰赞赏的看她一眼:“就知道你聪明,一年后,我奉师傅之命去西山的一处皇陵寻找一把古兵器。”
“在我取了兵器出来的路上,我又见到了那群人,不过这次只有一个白衣人,那白衣人已经没气了”
“我想起那块诡异的牌子,于是没搜出来,但是我发现,这白衣人的天冲穴处竟插着一颗钉子。想来他是死在这钉子上。”
“后来,我在成了通晓阁阁主之后,也曾派手下人查过他们的消息。”
“但是,这群人实在太神秘了,我得知的消息是,这伙好像是寻宝人。”
荣安道:“是专门帮人寻宝的人?”
慕容琰解释道:“所谓寻宝之人,是受顾于金主,专门帮人找一些名贵的物品或是药品 。”
“这些东西通常都在一些人迹罕至的危险地区,需要专人才能找到。”
荣安疑惑道:“他们在找什么?”
慕容琰道:“这个我一直没查道,但是今天听掌柜的描述,那人身上还有烈火灼伤的痕迹,这大雪山的深处,唯一能有大火的地方,便是那火焰烈鸟了,所以,我有些担心。”
荣安忽然想到:“你说他们不会也在找那个雪莲吧?”
“很有可能,而且我怀疑,他们的目的跟我们是一样的。”
“你是说玉笺所指示的那个地方?”
慕容琰肯定道:“目前来看,确实是这样,这是我们有玉笺的指示,所以少走了很多弯路。”
荣安沉默了,自己要回去,就必须找到那五句神秘提示中的物品,本来自己可以慢慢找,可现在忽然有一伙有组织的人锲而不舍的也在找。
荣安马上有了危机感,而这组织的头目这么多年都未放弃,看起来对此也是势在必得。
荣安忽然坚定道:“慕容琰,我必须找到这些东西,并且抢在他们前面。”
慕容琰很理解,虽然宗政豫现在失忆,而荣安也因此原谅了他,但在没有这伙人之前,荣安或许还会慢慢找,可现在忽然出来一伙不知敌友实力强大之人,荣安自然要加快步伐。
于是慕容琰点头:“好,我会同你一起的。只是,宗政豫现在怎么办?”
荣安皱了皱眉:“宗政豫是因为救我才失忆的,我必须先把他治好。”
他看了看慕容琰:“师兄,我们去找师傅师娘吧。”
“也好,师傅见多识广,肯定知道宗政豫是何情况。”
“那三日之后,我们出发。”
两人一番深谈下来,两个时辰已经过去了,下雪的地方天黑的快,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了。
荣安想着宗政豫也该用点晚饭,于是去楼下向小二要了一份白粥上来。
开门进去,宗政豫果然醒了,自己一个人闷闷的坐在床上 看见荣安进来,也不看一眼。
荣安有些疑惑,走过去坐在床边,想起他现在的小孩子心性,不由拿出对渔歌说话时温柔耐心的态度来。
细声问:“怎么了?饿了吗?喝点儿粥。”
宗政豫很是委屈的看了他一眼:“夫人去哪儿了?”
荣安不知为何竟有些心虚:“我去和慕容琰商量一些事情。”
“为夫不喜欢他。”
荣安有些头疼,怎么失忆了还对慕容琰这么敌视。
“为何?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怎么无缘无故的讨厌他?”
宗政豫很是理直气壮:“因为他觊觎你!”
荣安一头汗:“别瞎讲。”
“才没有,他看你的眼神像你看我一样。”
荣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说你可别往自己头上扣帽子了。
于是道:“你头上还有伤,别琢磨些有的没的。”
宗政豫还想说什么,被荣安一勺粥把嘴堵了。
也可能是脑子确实受了伤,喝完粥竟把这茬儿给忘了,荣安暗暗松了口气。
三人在客栈又停留了三天,待宗政豫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准备启程去找醉翁和闫雪。
这期间且不提宗政豫同慕容琰之间,破让荣安头疼的火药味儿,只是三人行了三分之二的路程时。
景焕忽然找了过来,见了面分别像三人行了礼,本来想同宗政豫报告一下宫里的事情,在看到宗政豫陌生的眼神之时,顿时呆住了。
不由看向旁边站着的荣安:“皇后娘娘,陛下这是怎么了?”
看着忠心耿耿的景焕,荣安不由愧疚:“他失忆了。”
“什么?发生了何时?”
“宗政豫是因为我受的伤……”
荣安将事情经过同景焕说了,要是之前,景焕说不定还会在心里埋怨一下荣安。
可现在自己也有了心爱之人,知道那种愿意为了心爱之人赴汤蹈火是什么感觉。
只是不由感叹,这两人也太不顺了,先是皇后失忆失踪五年,现在又成了陛下。
知道荣安等人要去寻找醉翁想办法,景焕自然义不容辞的护着宗政豫。
于是一行三人,变成了一行四人。
荣安有心想知道他和连巧之事怎么样了,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按下不提。
因为宫中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清楚,宗政岚还被关着,而宗政豫身边有二心的人也还没查出来。
而荣安还有一点私心,便是,自己也很久没有见过妹妹了。
思及此事,荣安更加快了速度,一路无话。
这日,荣安等人终于到了醉翁处,荣安一进门便看见自家师娘在院中晒一些药材。
而自家师傅拿了个颇为精致的酒壶坐在门前的太师椅上悠哉悠哉的喝酒,一双眼睛确是离不开闫雪。
醉翁早听见有人来了,不想竟是荣安几人,闫雪赶忙招呼人进屋。
荣安思女心切,偷偷问闫雪:“妹妹还好吗?”
闫雪知道她惦记女儿,便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妹妹很好,上午的时候玩儿累了,现在正在屋里睡着呢。我带你去看。”
荣安正要随闫雪去看女儿,谁知宗政豫黏了上来:“夫人要去何处,为夫与你同去。”
醉翁同闫雪看着颇为孩气的宗政豫:“他这是怎么了?”
荣安叹了口气道:“这正是我来找师傅师娘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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