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俊辰进入房间,看到蓝天晴已经换下了舞衣,身穿一袭粉色纱衣,长发及腰,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镜子发呆。
察觉到有人进来,蓝天晴既紧张又害怕。她站起来转过身看着洛俊辰,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俊辰,别来无恙!”
“本王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吗?”
洛俊辰这句话,让蓝天晴的心凉了一大截。她的手在微微颤抖,含泪低着头走到了洛俊辰的身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喃喃说道:“你是不是....还在气我当初负了你?”
洛俊辰看着蓝天晴,她的身上依旧还是熟悉的幽香。她的这个小动作,曾经无数次让他毫无条件的妥协。因为,他总觉得她很善良很柔弱,需要他的宽容和保护。
可是在经历了这样的变故之后,洛俊辰发现他一点儿也不了解蓝天晴。
“俊辰,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对你....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啊。”蓝天晴紧紧抓住了洛俊辰的手,哭诉道,“当年你失势了,我真的有想过要跟你患难与共。可是我爹他....他不肯答应,还逼着我离开你。我只是个没有主见的女人,我没得选择啊....”
蓝天晴泣不成声的诉说,让洛俊辰觉得一阵恶心。她的眼泪,已经无法再打动他的心。
“你若真是被迫离开,本王并不怪你。不过....”
“你要相信我,俊辰,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即使是身在青楼,我也是卖艺不卖身,我....”蓝天晴扑上来保住了洛俊辰,靠在她的肩膀轻声说道,“我的身和我的心,我只愿意给你一个人。”
蓝天晴说完,一只手便在洛俊辰的后背慢慢游走。在这一刻,蓝天晴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许多个画面。
他们曾经海誓山盟,花前月下,有过一段神仙眷侣般的日子。他的宠爱,让她记忆犹新,让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
今天,蓝天晴想要重新获得这份宠爱,这份独一无二的宠爱。
“俊辰,你带着我走吧,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蓝天晴仰起头,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笑意。
一瞬间,洛俊辰为自己的过往感到悲哀。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女人。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城府够深,却没想到蓝天晴跟他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蓝天晴,在你跟我说这句话的时候,难道你真的忘记了你出卖我的事吗?”
“什么?”蓝天晴心头一怔,不由自主的就后退了一步。“俊辰,我....我没有....”
“没有吗?”
“你是不是听了谁的挑唆,所以对我有所误会?虽然我们被迫分开,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我怎么会出卖你呢?”
洛俊辰冷笑,当初皇上的话说的很清楚,他不觉得皇上有必要撒谎来骗他。起身无论蓝天晴怎么做,都不会影响到他的后续计划。只是,蓝天晴的这个举动,彻底寒了他的心。
“本王不需要听其他人的话,你今天还在醉仙楼,就是最好的证明。其实当初本王做出周详计划就走蓝中意父子的时候,也为你安排好了后路。可惜呀,你自作聪明去找了太后,结果怎么样?”
蓝天晴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朝着后面踉跄了几步,直到身体抵住了桌子才没有倒下去。
“明明本王可以救你离开这种地方,你却偏偏只相信太后。到头来也只不过是给你一个卖艺不卖身的特权,那又怎么样呢?你觉得你以后的生活还要什么希望吗?”
蓝天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犯下一个这么严重的错误。她紧紧抓着自己的胸口,泪水悄然滑落。
这滴泪,洛俊辰相信她发自内心。是忏悔,是无奈,更是悔恨。
蓝天晴觉得自己再怎么演戏也已经没有用了,她凄凉的笑了笑,说道:“如果换做你是我,你会怎么做?是做最后的努力挣扎,还是等着一个不一定会出现的奇迹?”
“洛俊辰,你永远不会明白那个是的我有多么的无助和悲痛。我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我不想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沦落青楼,这难道错了吗?”
“没有错,本王欣赏任何一个不向命运低头的人。但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出卖深爱的人,这一点,本王和你比起来,自愧不如。”
“蓝天晴,当初本王冒险救蓝家父子,是出于对雪儿的爱;为你安排好后路脱离苦海,是对你最后的情分。不过现在,什么都烟消云散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在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些?你是不是觉得,看着我痛哭流涕觉得很过瘾?你成功了,洛俊辰,我现在已经无话可说。”
蓝天晴的心死了,她忽然觉得世界变成了一片黑色,唯一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男人也已经舍弃了她。
“本王没有那么无聊,心理更加没有你那么阴暗。本王今天站在这里,是想要跟你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洛俊辰的心还是觉得有些难过,虽然这些事已经过去了很久。
“蓝天晴,你听着,皇上已经下旨替蓝家平反,明天皇榜一出,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离开醉仙楼,没有人敢阻拦。本王相信过不了多久,你爹和你弟弟也会回来。不过,你....”
洛俊辰闭了闭眼睛,轻声说道:“你好自为之,后会无期!”
蓝天晴看着洛俊辰离开的背影,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她不知道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是喜还是悲。
就算让她离开了醉仙楼又怎么样?就算父亲官复原职,她依旧是宰相千金又怎么样?她永远都摆脱不了曾经在青楼的这段日子留下的污点。
没有人能够体会她的痛苦,她更加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经历过的那些痛不欲生的往事。
蓝天晴泪如雨下,洛俊辰温柔的笑容和某些夜晚的恐怖画面交织在了一起,她只觉得头痛欲裂。她起身推翻了桌椅,打碎了所有的瓷器和镜子,除了哭泣,她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发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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