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这左手边第一位,毋庸置疑,只有一人有这个资格坐上——定王,秦御洌!
论军功,论身份,全场的男儿当真无一人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位列秦御洌之下悬空的,便是方才入内的秦子风与秦子仁的位子了。
这两人一入得场内,皇后身边服侍的嬷嬷便当即注意到,低声在皇后身边提醒了句,皇后顺着嬷嬷的提示看去,果真看到太子与二皇子的身影。
看着太子病态苍白的脸色,皇后自是心疼至极,还未等二人行礼,便招呼道:“太子来了,都不必拘礼了,快入席吧。”
太子面色苍白地轻咳几声,仍旧恭谨地对皇后躬身行了一礼,方才在左手第二位落座。
皇后只招呼了太子,却没有提到二皇子,秦子风也早习惯了这些差别,只神色淡然地对皇后行了礼,又走到右手边第一位,与云贵妃低声轻语几句,逗得云贵妃笑得花枝乱颤,一派母慈子孝的景象之后,方才回到左手边第三位入座。
皇后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幕收入眼中,待得众人皆入座,才朗声道:“今日适逢春和景明,本宫按往昔惯例,开此百花宴,便是为了让你们这些小辈们彼此之间多多交流。今日,都不必拘束,只做一般家宴即可。”
话落,众人自是一番谢恩恭维之语。
可无论何时,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和谐的声音。
皇后话音刚落,坐在下座的云贵妃便按捺不住,抚了抚云鬓,道:“姐姐此言差矣,难得如此多的青年才俊聚在一起,年轻气盛的,自然要给年轻人一个施展的空间不是?”
皇后闻言,瞥了眼妖娆的云贵妃,沉声道:“那云妹妹的意思是?”
云贵妃掩唇轻笑了声:“我哪有什么好主意?不过难得见这么热闹的场面,心想着怎么也得让他们年轻人之间比试一番,挣个头名,才不枉费姐姐筹办这百花盛宴的一番心血呢。”
“正是如此。母后,湘儿也想要看看,各家姐姐们有何技艺,讨教一二呢。”
云贵妃话音刚落,秦湘当即接话,语气娇俏间难掩傲气,说是讨教,可看那副样子,显然是自视甚高,已经抱定了必胜的把握了。
云贵妃和湘公主都已经亲自开口,这一番话说得巧妙,场上有那心性不定的,已然跃跃欲试,欲要借此机会,一展所长。
见此,皇后犹豫片刻,虽然不知道云贵妃这葫芦里是卖得什么药,但也不妨顺水推舟。
若是办得好,自是她这个主持百花宴的皇后的功劳,至于云贵妃,顶多落个想法新颖的夸奖;若是出了什么纰漏,她自有法子将责任都推到云贵妃身上。
沉吟片刻,皇后颔首道:“既然如此,那就依云妹妹所言,各位就借本宫这块地方,尽可一展所长。”
二皇子见此,当即起身,拱手道:“母后,男女有别,既然是要比试,自当是男女分列。依本殿下看,不如女子便是各展才艺,至于男子……”
二皇子话语微顿,瞥了眼太子,遂笑道:“皇兄身子不适,若是笔些舞刀弄棒的,难免有胜之不武之嫌,不如,便等到各家闺秀们展示之后,各自选上一位最是欣赏的,送上‘彩头’,谁能博得佳人一笑,便算作赢!”
这话一出,满堂顿时安静了下来。
在场的哪个不是七窍玲珑心思,二皇子这话毫无遮掩,针对的是谁,自是一目了然。
虽说太子与二皇子水火不容,已然算是个众所周知的“秘密”,但任谁都没有想到,在百花盛宴上,当着皇后娘娘的面,二皇子竟敢如此明目张胆!
单看皇后那瞬间沉凝下来的脸色,便可知其心中对二皇子此举,定是恼恨至极。
眼见御花园中的气氛渐渐凝滞下来,太子皱了皱眉,对于二皇子这时不时抓住机会就要讽刺他一番的作风,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只是今日,恐怕要暂且委屈母后了。
太子长叹一口气,正要开口,却还未等起身,便被一道清雅的声音打断。
“二皇子此言,恕小女不敢苟同!”
上座垂首独酌的秦御洌听得这道声音,执杯的手一顿,嘴角牵起一抹弧度,抬眸望去。
御花园之中,与二皇子相对的座位之上,正站着一抹倩影,那神色间不卑不亢的模样,恍若让众人见识到了传闻中的华孚寺“佛女”的端庄大气,一时间不识得夏云初的都窃窃私语着,询问着这位胆大包天却又让人生不出厌恶之感的奇女子是何人。
对于周遭的窃窃私语,这些日子以来,夏云初早就已经练就了置若罔闻的本事,此刻只静静回望着二皇子看过来的不善视线,不惊不怒,反而温婉一笑。
正当二皇子为这佳人一笑而微微愣神的时候,夏云初却是笑颜一收,正色道:“二皇子殿下,方才您所言,云初私以为有所偏颇之处……”
“你是什么身份,我皇兄与母后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余地!”
还未等二皇子和皇后出言,坐在夏云初上座的湘公主便已然按捺不住,不顾云公主的阻拦,拍桌怒斥,娇蛮之态尽显。
秦云没有拦住秦湘,当即暗道不妙。
这个蠢丫头,二皇兄敢挑衅皇后和太子,不过是仗着如今他在朝中势大,即便尊贵如皇后和太子也会忌惮她三分,但这却不代表她一个庶出的小公主也可以当庭附和。
后宫之内,到底是皇后的天下,皇后若是要针对她们,根本不需要使什么暗地里的手段,明里的挤兑就足以要她们的日子难过许多。
这个傻湘儿!
秦云心知皇后招惹不得,可还未等她为秦湘圆过这无礼之举,便被皇后不悦的话语打断:“放肆!湘儿,你的皇家礼仪学到哪里去了?宫宴之上,岂容你大声喧哗!”
秦云当即脸色一白,忙起身拉着倔强的秦湘对皇后行了一礼:“母后恕罪,都怪云儿管教不言,湘儿不过是童言无忌,看不过有人不守规矩,母后万万不要动怒,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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