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从来没有想过,俞晓妍这样折腾来折腾去究竟是想要什么,按理说好的日子她是有的,鼎盛的权势她也是有的,可是她并不觉得满足,她还是想要很多很多。
可正是因着是个女人,他从来没有想过俞晓妍是想要什么。
但是今次不同了。
他恍恍惚惚的竟是明白,原来俞晓妍要的,是这天下间最鼎盛的权势。
不是什么皇后,不是什么太后,这不过是她的托词。
她想要的,其实自始至终就是皇位。
西凉的皇位,大齐的皇位,甚至于北汉的皇位。
皇帝毫不怀疑,只要她得到其中一个,她就会慢慢的蚕食鲸吞,进而得到其他,她的野心太大,大到能够捅破天。
只是她的运气又不是很好,如若一开始先太子登基,她成了大齐皇后,那么想来二哥也是活不长久的。这个女人注定了就是一条美女蛇。
皇上越想越是心惊胆颤。
当初是他出卖了二哥,二哥发现了俞晓妍的端倪,是他给俞晓妍送了信件,以一个真心实意的爱慕者身份鼓励她逃走,其实哪里是逃走呢!不过是让她知道内情罢了。
他为他的二哥递出了一张催命符。
可是现在仔细想来。他到底是没有算计过俞晓妍的,他以为自己算计得过,可是并不是。
皇上越想越是心惊,立时问道:“玉妃呢?”
太监立刻:“还在宫中。”
皇上的神色变得异常的阴暗凶狠,他摩挲这手下的龙椅,这是他的位置,是容家的位置。那个女儿、那个女人怎么敢想……
她敢想,甚至敢做!
“她是一把锋利的刀,只是这把刀太过让人不舒服了,她不止能够伤人,也能伤了自己。”
皇上喃喃自语,又道:“太过可怕的对手,朕是绝对不能将她留下来的,指不定什么时候这把锋利的刀子就会成为一把要了朕性命的可怕凶器。”
太监并不知道一切,但是看着皇上的脸色便知皇上是动了杀意的。
每每这个时候必然有人要遭殃,听到皇上问及丽妃,他垂着头,不敢多言一句,只安安分分等待皇上接下来的话。
果不其然,皇上冷冷道:“摆驾玉妃寝宫。”
皇上从来不会在晚上的时候过去,正是因此,虽然大家也都在内心深处并不相信玉妃的宠爱。若真的宠爱哪里是如此?
这开天辟地的头一遭倒是让大太监心中一颤,不过仍是立刻唱声。
皇上摆驾玉妃寝宫。
俞晓妍已经躺下就寝,她每天这个时候都要早早休息的。
如不是要紧事情,她从来都不曾晚上一分。
听到大宫女急促的招呼声。
俞晓妍蹙眉坐起,面上倒是带了十足的疑惑。
“皇上驾到?”这般一说,倒是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皇上并不待见她,旁人不知道,她自己是心知肚明的。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呢?
俞晓妍只沉思一下便道:“今日皇上那边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宫女摇头,并不了解,不过也道:“陛下近来与往常无异。只奴婢听御膳房的师傅说,陛下吃的更少了些,旁的全然没有什么。”
这确实算不得什么要紧的事情,俞晓妍道:“行了,伺候我起来穿衣。”
她径自穿上鞋子,随即梳妆打扮起来,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准备妥当,刚一准备好,就听到皇上驾到的唱声,立时就迎到了门口,带着些笑意:“臣妾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低头看俞晓妍,饶是这个年纪,俞晓妍也是极美的。
虽然不敌时下年轻的小姑娘鲜活可人,但是她自有一番自己的滋味儿。倒是给人感觉十分的清雅无双。
她微笑福在那里,没有一分的不合身份。
皇上就这样看着她,半响,说道:“起吧。”
俞晓妍立刻起身,眉眼都是笑意,十分的温柔。
打量她的脸,皇上越过她来到上首位置坐下,俞晓妍心中不解,但是还是跟着来到她身边,轻轻为她布茶。
皇上看着她手上的动作,不动声色问道:“你当初去西凉的时候,可曾想过俞家的上上下下。”
他突然问起这个话题,俞晓妍一顿,随即微笑抬头,她轻声道:“那个时候么?其实人走投无路了,总不会想那么多的。我若不是,将来也不定如何,唯一的法子只有诈死。若是说父亲母亲……我也只能默默的说一句对不起了。”
她语气很轻,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后悔之一意。
一个人能够这般无耻实在是让人没有办法想象,饶是皇上这般性格的人也不禁要说一句厚颜无耻。
他冷冷道:“可是你也该知道,若是你杀了太子,投靠西凉的事情传出来,俞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甚至于你的孩子……你当时扔下湛儿离开,就没有想过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俞晓妍不知道皇上又犯了什么毛病,来纠缠这些过往,其实他们都该知道的,她就是如此自私的一个人,哪里管那些呢?旁人如何断然不是她该管的。
而且,既然想要得到更多,总是要失去一些的。
亲情从来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俞晓妍浅浅的笑,说道:“可是我一个妇道人家,我又有什么法子呢?我的人生总是不容易的!”
俞晓妍有些可怜的样子,委委屈屈的,仿佛多少人逼迫她如此,却又不想,全然都是自己作的。
皇上看她这幅可怜的样子,若是不知道,当真还以为她是多么可怜的一个人,可是皇上在就已经知道她的内心,他太过了解这个人。
这个人是没有一分后悔的。
皇上定睛看着俞晓妍,她已经不小的年纪了,可是没有一丝皱纹,保养的极好,身材适中,整个人透着温柔,可是越是这般,越是让人觉得恐怖。
自古皇帝都是多疑,皇帝微微垂首,俞晓妍立时警惕起来。
她璀璨一笑,轻声道:“陛下其实不用担心什么,我现在所有的身家性命都捏在您的手里。我要求的也不过是最简单的富贵生活而已。若您需要,臣妾可以为您做所有的事情。”
她浅浅的笑:“我知晓您不喜欢皇后,只要您一句话,我就可以让她安安静静的消失。便是太后……”俞晓妍笑了笑:“也是可以的,只要陛下想,我什么都会做的!”
俞晓妍微微后退一步,神态认真:“我答应了您什么,就一定会做到。我这一世求得就是荣华富贵,可是每每关键时刻总是有些变数,委实让人恼火。但是我想,陛下是一定可以让我得到我想要的。我也会让陛下得偿所愿。”
皇上终于笑了起来,点头:“俞晓妍,你真是太聪明了。”
俞晓妍:“多谢陛下夸赞。”
皇上缓和一下,神色微闪,又道:“可是这样的你,怎么能让朕相信,你当年并没有将那张报信的字条留下来呢?”
他盯着俞晓妍,俞晓妍坦然:“不留着才是明智的,我不会让那个所谓的字条成为我的一个催命符。我更加不会……”
俞晓妍靠近了皇上,笑容明媚:“我更加不会让旁人知道,当初是您出卖了先太子。从而我才能要了他的命。”
两个人就仿佛是两条毒蛇,肆无忌惮诉说着自己的卑鄙。
而躲在窗外的人已经目瞪口呆。
皇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听到这样的话,她刚才在寝宫休息,听说皇上摆驾俞晓妍的寝宫,恨得咬牙切齿,她就不明白,那个狐狸精明明已经死了,怎么会又回来。
皇上对她念念不忘,又是她使了什么法术。
可是想的再多也是没有用的,皇上根本不会给他机会多听一分,多管一分。
皇后已经被看管起来,连出来都不可能,她就算是想要杀了俞晓妍这个祸国殃民的恶毒女人,也是没有机会的。
今次也是巧了,适逢换岗,正是因此,她才能在身边心腹嬷嬷的掩护下出来。可是万万想不到,竟是听到这样一番话。
她躲在窗下,自己都不知该是如何进去拆穿这个恶毒女人,就听到这么些秘辛。
这与她的认知截然不同,她以为的难道从来都不是如此?
她虽然知道皇上的冷酷,但是却不想是他出卖先太子害了人。
她更想不到,皇上和俞晓妍之间没有什么意难忘的感情,反而是赤~裸~裸的利用。
而俞晓妍更是皇上豢养的一条毒蛇,这条毒蛇竟然是用来咬她和太后的。
皇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疯掉了,她不能想象这件事儿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只觉得十二万分的恐怖。
皇上的声音再次响起,他道:“其实朕很奇怪,你为什么非要太后这个位置。你该知道,不管是太子还是容湛,都对你恨之入骨。若是你害了皇后,太子登基不可能不杀你。若是容湛,当初在西凉你不顾及一点母子情分差点要了他的命。你又怎么觉得自己可以说服他们,安安稳稳做要太后呢?”
还是说,你早就想好如何除掉他们,篡夺皇位?
只是这一句,皇上倒是没有说出。
俞晓妍浅浅的笑,平淡回应:“女人自有女人的法子呀!眼泪未必不是好的武器。”
皇上盯着俞晓妍,俞晓妍手指轻轻抚在皇上身上:“陛下不喜欢女子,自然是无所谓的。但是总有男人喜欢的啊。太子是个男人。而湛儿是我儿子,您觉得,他们谁人逃脱的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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