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月脸色晦暗不明,半响才反应过来,她立时言道:“你再看看另外一个。”
随即怼了一下容湛:“王爷,您那块呢!”
容湛低沉道:“我那块扔在府里的书房角落,并没有戴在身上。”
原本以为是父亲的遗物,他是精心保存,没有带在身上;而后知道不是遗物,反而可能是陛下和他母亲的定情之物,他更是不想多看一眼了。
不过这个时候他倒是说:“稍后我会差人回去取来,您帮着看一看。”
随即又道:“这块玉有什么问题?”
老太医颔首,认真道:“这块玉虽然是老物件,但是我这鼻子一贯都格外的尖,还是能闻出一股子不对的。我觉得,这块玉当初就被什么药物泡过,之后雕刻的刀子想来也是如此的。目的便是为了让那与身体有害的药物渗透其中。当然,这些还不敢全然的断定,如若您舍得,我可以将玉佩拿过去,稍微剐蹭一些碎末和纹理上的细碎之处做一下验证,必然更加准确。”
容湛立时颔首:“可以,铃兰,你亲自带着这块玉,陪同太医过去检查。”
铃兰道了好,十分的严肃。
她虽然跳脱,但是在重要的大事儿上却从来不会出错,这越是容湛会选择她做娇月侍女的缘由。
老太医道:“王妃本就思虑过多,原本可能还没有什么,但是本身就虚弱,碰触这个自然是更加不妥当。才会引得立时发作起来,身体不适。若是一直带着,恐怕还不会感觉很是明显。发现及时,倒也是万幸。”
容湛表情越发的难看,他道:“你们去吧。”
他们离开。
娇月坐在床榻边缘,不知如何言道才好。
半响,她轻声道:“湛哥哥。”
容湛道:“等太医的消息。不过你也没要想的太多。”
他轻抚娇月的脸蛋儿,缓缓道:“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还要你为了北汉的事情操心。其实你一个姑娘,哪里需要想那么多呢!”
他幽幽叹息,心中十分自责。
仔细想来,似乎很多时候娇月的不舒服不痛快甚至是小波折都是因为他,她不曾因为他生活的更好,反而是因为他生活的很差。想到此,容湛竟是觉得自己有些愧对娇月,只恨不能痛骂自己一顿。
但是如若说想要放弃娇月,他又是怎么都做不到的。
“娇月,我的娇月……”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太医走了,玉佩也拿走了,容湛又在自己的身边,娇月竟是觉得一下子就舒服了起来。好像没有那么严重了。
她靠在容湛的怀中,低语道:“我刚才在御花园碰见摄政王了。”
娇月的一举一动,容湛都是知道的,虽然不知道具体说了什么,但是做了什么。碰见了谁还是一清二楚的。倒不是说监视娇月,而是单纯的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她现在是个孕妇,可禁不住什么折腾的。
他扬了扬眉,若有似无的问道:“那你们说什么了?”
娇月推开了容湛,正视他,认真道:“你猜我为什么回来会看这块玉佩?”
也不等容湛回答,自己倒是说道:“你都想不到的。祁言也有一块。”
这么一说,容湛真是惊讶了,他看着娇月,问道:“祁言也有一块?”
娇月点头,认认真真:“如果我没有看错,应该是一块原石上的。可是,他怎么会有啊?”
娇月瞪大了眼睛,随即又道:“我就是思考这个,才觉得有些肚子疼的。”
娇月吐了吐舌头,随即言道:“往后我会好好照顾宝宝,要平心静气,不能让这些事儿影响我。”
她又靠上了容湛:“湛哥哥,我会做到的。”
容湛微笑起来,十分的柔和,他一个大男人,竟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温情的心,他手指轻轻的滑着娇月的肚子,说道:“我不会怪娇月的,很多事情,都是我不好。我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你。”
娇月嗔道:“那既然我们都反省过了,我们往后就好好的,好不好?做一对好爹酿。”
容湛点头。
不过仔细想娇月的话,他也是越发的疑惑起来:“可是,摄政王为什么会有呢?”
娇月点头,心里不明白,不过几乎是一个闪神,娇月突然就有了一种可能性,她呼啦一下就拉住了容湛道:“湛哥哥!”
容湛被她吓了一个激灵,问道:“哪里不舒服?你……”
娇月连忙:“没有,不是不舒服。是她,是她。”
她比划着小手儿,问道:“我说了,你别生气。”
容湛颔首:“生气什么,你说。”
娇月道:“这块玉不是定情信物,不是我们后来猜测的陛下与你母亲的定情信物。你父亲交给你的,就是你父亲的。”
容湛一愣,随即微微眯起了眼睛。
娇月道:“你母亲在一块原石上雕刻了几块玉佩,分别送给了不同的人。包括你父亲、陛下,还有这位摄政王。他们都是你母亲的旧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娇月越想越觉得可能:“当初在玉上做手脚的是她。所以这些人……随身携带的摄政王没有孩子,你父亲只有你。陛下,你可以去问陛下,也许陛下当初并不是将这块玉带在身上,所以对他才没有影响。”
娇月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最重要的。
虽然知道这样揣测一个人似乎不好,但是她又觉得,这是最可能的。
容湛定睛看着娇月,没有言语。
半响,轻声道:“就算是,你也别管了,好好休息。不是说要做好的娘亲么?要照顾好自己,不能思虑过深。”
容湛将娇月抱在怀中,轻轻的拍着她,低声道:“不想不想呵。”
随即哼起了小曲儿,娇月躺在他的怀中,听着容湛低沉又带着几分清冷的嗓音哼唱着曲子,觉得慢慢的竟是来了几分睡意。
容湛就这样哼唱着,只道听到微微的鼾声,他低头一看,娇月已经熟睡过去,他就这样抱着娇月,无悲无喜。
这是母亲小时候最喜欢给他唱的歌儿,每每哄他入睡,都要抱着他哼唱。
而今,仔细想来竟是一场笑话,天大的笑话。
那样温柔贤淑的她,那样的她究竟有多少副面孔呢?
她到底又有多大的野心,为何如此做?
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容湛竟是觉得好笑。旁人的母亲,便是多么的恶毒,都会为儿女付出一些。
太后会为了陛下的皇位而毒害他。
皇后会为了容颜而与他冰释前嫌。
师姐也能为了孩子而将报仇的计划放到了不重要的位置,似乎只有他的母亲。她为了自己,是可以做出刺杀自己这样的事情的。
容湛低沉的笑了起来,竟是觉得可笑至极。
也不知二人就这样待了多久,容湛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果不其然,是铃兰与太医一同归来。
太医的神情有些严肃,不过容湛倒是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他道:“无妨,说吧。”
太医道:“就如同下官先前猜测的一般,这块玉佩,真的被毒药泡过,而且应该很久。许是刚开始的时候,这块玉佩的效用是十分明显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块玉佩的效用在不断的减弱,可是却一样还是会影响孕妇的。若是长时间的佩戴这块玉佩,会导致不孕,不管男女都是一样。另外,若是女子佩戴,即便是有喜,也很容易滑胎。佩戴之人只觉得身体虚弱,却不想正是这块玉佩的问题。这样歹毒的法子,又深谋远虑设计的极远,倒是让下官叹为观止。便是我回活了真么大的年纪,也是见所未见。”
容湛若有似无的笑了起来,缓缓道:“行了,若是陛下问起,你就直说便是,至于其他的人。你该清楚。”
太医低声回了是。
容湛道:“下去吧。”
倒是不追问更多了。
其实追问的更多也是没用的,现在那个女人在西凉,是西凉的王后,容湛不管如何怨恨此人,都做不到杀了此人。
他低头嘲讽自己的笑:“看来我也不过是如此,人人都道我六亲不认,冷酷无情,可是事实上,我到底是差了几分段数。”
容湛这边的事情,皇帝很快就听说一二,苏娇月动了胎气,这点让大家都捏着观望。
有期盼平安的,也有盼望她得不到什么好,赶快小产的。
不过不管旁人怎么想,娇月倒是不清楚的,她被容湛灌了一脑子的鸡汤,倒是觉得也对,现在哪里是管那些的时候?还是孩子最重要呢!
就如同容湛所预料的那般,皇帝果然是宣了太医询问,得知是玉佩的毛病,竟是震惊了好半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竟是有些疲惫的摇了摇手,将人遣了下去。
小半天未曾离开御书房。
容湛听闻一切,默默冷笑,虽然不能亲手杀了那个女人,但是他是乐于扒下那个女人在他们面前的画皮的。有时候想想也是可笑的,你以为的真爱,其实不过是人家的一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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