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妈妈跟管事一听柴小月的话，当即如同五雷轰顶。管事若非双臂还没有接上，恨不能当场扑上去跟柴小月再打几回合。

　　“大，大小姐？！”万妈妈惊声叫道，就跟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老母鸡一样，柴小月没有理会这两人，看着王二说道：“怎么样？加上这两个人，够抵这两个小丫头片子，一个老掌柜了吧？”

　　抵倒是能抵，可王二怀疑地看着柴小月，一个无关痛痒的车夫，王二还能相信柴小月能做主，可万妈妈跟管事可是梁夫人的心腹！柴小月轻描淡写地一句发卖，难道还能当真？！

　　万妈妈见柴小月当真是要过河拆桥，顿时也不装孙子了，指着柴小月骂道：“青天白日你少胡说八道！我的身契全在太太那里！你有什么资格能发卖我！王二！你别听这小丫头片子胡咧咧！小心赔掉裤子！”

　　王二看着柴小月，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柴小姐，您看，这实在不是我为难您，就算你今儿把我这儿拆了，没有身契，我也没办法不是。”

　　周掌柜站在柴小月身边脸色灰败绝望，万妈妈跟管事面露得意，柴小月突然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两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张，随手展开，将有字迹的那面冲向王二，“你所说的身契，可是这个？”

　　王二定睛一眼，正是有官衙大印的身契，契约上的名字是万妈妈的本名。王二瞠目结舌，万妈妈见王二反应不对，冲上前去一把推开王二，待看清柴小月手中当真拿着她的身契之后，万妈妈目眦欲裂。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有这个！”万妈妈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扑上去就想将身契抢回来。实在不行就毁了它，反正只要梁夫人在，她的身契在与不在都不重要。但是这万万不能落在柴小月手里！

　　为人奴仆，身契就是命根子一样的东西。柴小月有了她的身契可以说捏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而且她还不能逃不能跑，一旦沦为逃奴，她可是要下大狱吃板子的！

　　万妈妈脸色都白了，一旁的管事看着这场景也是难以置信，“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这个！”管事声音沙哑，喃喃自语。

　　柴小月冷笑一声：“怎么？当真以为我敢来找你们算账，就是凭借一身武力？若是这样想你们可就失望了。不怕告诉你们，别说你们，就是你们的靠山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保管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保不住你们！”

　　柴小月收回身契，然后看着王二不耐烦地说道：“去将我要的这三个人的身契取出来！咱们当场交易，一了百了！你若是害怕，我可以跟你保证，这三个人你收了，绝无人敢来找你麻烦。你若是要跟我推诿，哼，可想想你这点家底够不够本小姐砸的！”

　　王二被柴小月狠厉的语气吓得一抖，他看了看瘦弱白棉跟红槿，又看了看头发都花白了的周掌柜，一咬牙，说道：“柴小姐稍等，我这就去取身契。”

　　“王二！你敢！”万妈妈声嘶力竭地喊道，话音未落，柴小月手起手落，就是结结实实一巴掌，将万妈妈打翻在地。

　　“他当然敢，倒是你，又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在本小姐面前大呼小叫！”柴小月冷冷地俯视着万妈妈，她一身武艺不会说着玩儿的，打人的时候又没有刻意收敛力道，万妈妈的半张脸迅速地肿了起来，她低头啐了一声，一口血水包裹着半颗牙齿被她吐了出来。

　　“哎哟，牙打坏。”柴小月有些苦恼地说道，“牙口不好可要折价的，不过算了，拿你抵两个丫头是绰绰有余，想来王二也不敢跟我讨价还价。”

　　万妈妈看着自己的断牙怔了一会儿，然后连爬带挪地转向柴小月，拉着她的裙角说道：“大小姐你饶了我，小的给你做牛做马！大小姐你饶了小的吧！小的知道错了，小的真的知道错了啊大小姐！”

　　柴小月低着头冷冷地看着万妈妈，“现在知道求饶了？当初你们伙同梁家人商量着把我卖掉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呢？”

　　柴小月抬脚将万妈妈拨开，她看了看站在一旁面如死灰地管事，又看了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万妈妈，漠然地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柴小月做事讲究一个公平，你们欠我十分，我便只讨十分。当日你们将我拐来发卖，毁我人生。今日，这苦果你们就自己尝尝吧。”

　　……

　　“娘，喝药吧。大夫说了，你这伤且得养呢。”梁兰兰端着药碗走进王氏的房间，苦涩的药味瞬间就在屋子里弥漫开来，王氏手上缠着纱布，腕间一阵一阵地疼。

　　“该死的柴小月！我竟看走了眼，阴沟里翻了船！”王氏一想起柴小月就恨得牙根儿痒，说起柴小月，梁兰兰下意识地一缩。她挨了柴小月一巴掌，虽然没有王氏手腕的伤势那么严重，可脸上的掌印到现在也没消下去。

　　她好歹也是个小姐，脸上顶着一个被人打出来的手掌印，疼不疼的倒还是其次，关键是着面子实在是过不去。

　　“娘！你想想办法啊！难道就任那个柴小月骑在咱们脖子上作威作福？”梁兰兰将药碗放下，走上前去拉着王氏的衣袖哭，“娘你看看咱们现在，还有什么脸面在这林城府混下去？那柴小月吃了熊心豹子胆，不仅当众辱骂咱们，还打伤了咱们。这遭若是都放过她，娘，咱们以后还怎么活啊！”

　　王氏心里何尝不知道梁兰兰说的在理，可她有什么办法！这宅子还姓柴！私底下他们怎么搓磨柴小月都没关系，可不能摆到台面上来啊！

　　“哭哭哭，就知道跟我哭！你以为我想让那柴小月这么嚣张？！”王氏不耐烦地对梁兰兰说道，“行了！别哭了！哭的我心烦！”

　　梁兰兰见王氏脸色确实不好，只能抽抽噎噎地停了下来。母女俩正相对无言，突然就听见门外管家着急火燎地喊道：“夫人！夫人您快去看看吧！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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