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之晴眼珠子一转,不赚白不赚,想了半天,心虚的比了个数字,那是一只摊开的巴掌,意思是“五”。
蓝琤看着她的手,猜道:“五百两?”
路之晴脚下差点一个踉跄,不会吧,她的意思是五十两就可以了,五十两都还心虚,生怕蓝琤不答应。
谁知道蓝琤自己说五百两,看样子还没有一点惊讶的意思,路之晴目瞪口呆,难道在古代起个名字已经这么值钱了吗?
生怕蓝琤反悔,路之晴用力的点头:“对对对。”
蓝琤笑着摇摇头,路之晴又连忙道:“啊,不行吗,那五十两也行,小本生意不能再划了。”
蓝琤看着她眼里都是戏谑,这个路之晴,还真是拿她没办法,笑道:“不是,五百两未免太低了些,千叶茶如何能付这样低的价钱,五千两,如何?”
路之晴站在地上不动了,难以置信的看着蓝琤,五百两她觉得是意外之喜,但五千两已经超过她的承受范围了,所以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好了,明日我便差人送过来。”蓝琤似乎对路之晴的反应很满意,脸上撰着笑容,愈发如春风明媚。
路之晴还是反应不过来:“别了,太多钱了,取个名字担不起这么多的钱。”
蓝琤用食指摆在她唇边,示意他别说话,路之晴被吓到了,往后退了一小步,立刻禁了声,听蓝琤继续说道:“嘘——别说话。”
蓝琤笑着往前走,路之晴当下也不敢有什么反抗了,既然蓝琤心意已决,那现在就先不提这件事,以后再说也不迟。
蓝琤走到紫薇树下的那张石桌前,转身问道:“棋呢,今日怎么不见你摆出来。”
路之晴也紧走两步走到了石桌前,俯下身子从石桌下面的暗格取出一个青花的瓷盘,这样特制的跳棋棋盘天底下独一份儿,只有路之晴这里才有。
蓝琤知道了跳棋的事之后,对跳棋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路之晴看秋凛睿也不愿意来花颜苑了,正愁没个伴儿。
现在看蓝琤愿意学,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拒绝,立马就把规则教给他了。
蓝琤虽然武学上比秋凛睿略低一筹,但是才智上却分毫不差,更皆得一副七窍心肝,不仅很快就掌握了跳棋,还和秋凛睿一样,很快就把跳棋掌握得游刃有余。
最难得的,是蓝琤虽然赢了路之晴,却不叫路之晴难受,让路之晴输的心甘情愿心服口服,还盼着蓝琤再次来和她下棋。
这就是本事了,比那个叫人堵心的冰山脸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路之晴又开始自责,怎么想起他来了,只能埋怨自己圈子太小,除了他都没有别人可以拿来对比。
正拿出青花的瓷盘,路之晴抬起头来准备说话,一抬头,才发现蓝琤低头看着她。
两个人之间只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路之晴穿上花盘底,正好到蓝琤的耳尖,一个低头一个抬头,两个人的距离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路之晴听见了蓝琤的呼吸,却不知怎么,只顾着站在原地,蓝琤唇边淡淡的浅笑,身上有好闻的薄荷叶香,腰间一块羊脂白玉,雕着精细古朴的形状。
一瞬间却像一生那么长,路之晴有话要说,蓝琤也有话要说,路之晴要说的只是棋子的事儿,但是蓝琤要说的,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一朵紫薇花正在这个时候,颤颤巍巍的从枝头落下来,挣脱了枝桠,在空中打着旋儿,像是一叶波浪中的小舟,轻悠悠的落在两人之间。
那一个拳头的距离飘下一朵花,一瞬间遮住了两个人的眼睛,路之晴只看见一朵浅紫色的落花越过眼帘,背后那双眼睛藏在的落花的后面。
而背后那双唇笑容愈发深了,启齿,像是有话要说。
但是蓝琤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路之晴听到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并不重,那个人明明可以不发出脚步声,他的轻功可谓天下一绝,但是他也可以有脚步声,他有脚步声的时候,路之晴总是可以清晰的辨认出来。
这一次也不意外,路之晴听到那脚步声的一刻,慌忙的退了一步,整个人撞在了石桌上,眼看就要摔倒。
“小心!”这个时候离她最近的只有蓝琤,这个声音也来自那个清澈的人,搂住她的腰,那么急切的担心。
不久之前,也有这样一个人,在她穿着花盆底摔倒的时候搂住了她的腰,那只手比千年寒冰还要寒凉,即使隔着几层衣料,还是感觉到那种冰冷。
路之晴意识到现在蓝琤抱着自己,而且是当着秋凛睿的面抱住自己,连忙推开蓝琤,蓝琤也在这个时候放开了她,退到了君子的距离。
只有路之晴自己知道自己是推开了他的,但是从远处看起来,就是蓝琤自己放开了手,路之晴还依依不舍的在人家手上摸了一把。
怎么都说不清楚了。
路之晴心虚的抬头看了一眼,门口处站着的正是秋凛睿,身后跟着杜风和卫雨,杜风和卫雨已经不敢抬头了,眼睛瞟着别处,像是方才那是多么不堪入目的场景。
而秋凛睿却负手而立,站在清晨的薄雾中,脸上面无表情,只是看着蓝琤和路之晴,猜不出心里想了什么,本来按着他的秉性这个时候不会说话。
路之晴正想找个话题来打破一下尴尬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这样心虚,好似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
秋凛睿却破天荒的开了口:“早啊。”
这好问的怎么都不像是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表面上也不知道他想了什么,路之晴不敢看他,只敢把头埋得更低。
蓝琤渊渟岳峙,站在紫薇树下,和风徐徐,美人在旁,本就是风华无双的人,配了唇边温润浅笑,更显得出尘绝世,不似世间人,轻轻飘出一句:“早。”
路之晴觉得这两人也说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正想说点什么,秋凛睿竟然自顾自的走了进来。
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这是他家后院,突然想起来,这本来就是他家后院,她和蓝琤才是客人,怎么总是忘记这件事情。
秋凛睿走过来干什么,路之晴本能的往后躲一躲,秋凛睿身上的气压太吓人,总觉得下一秒就在被他的眼睛杀死。
蓝琤也意识到了路之晴的反应,轻轻的往前走了一步,一个保护的姿态,虽然武学不如秋凛睿,但是蓝琤暗器妙法众多,打起来未必会占下风。
路之晴心里有了些底气,也敢抬起头来,对蓝琤好感大增,能让她在压迫她的封建地主面前挺直身子。
秋凛睿眼神一凛,方才一进门看见的那一幕又在眼前重放起来,不知怎么回事,像是针扎一般的叫人无所适从,一眼也看不下去,却每一眼都看到了。
现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觉得他是个外人吗,别忘了,这还是睿王府。
秋凛睿长袍一摆,坐在石桌前,侧脸如同刀锋一般,叫人不敢直视,蓝琤手握折扇转向他,笑道:“参加睿王。”
路之晴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行礼,连忙拿出掖在胸前的手绢,勉强笑道:“参,参加睿王。”
秋凛睿不去管路之晴,而是看着桌子上的那个瓷盘,这个瓷盘是当时他命人打造的,特意送给了路之晴。
借着下棋的由头,每每都能来着花颜苑散散心,听这个丫头每天插科打诨没一句正言,心里倒也宽慰了许多,像是一个世外桃源,用来躲避朝廷硝烟。
后来岳纤涵兄妹和蓝琤来的多了,秋凛睿便来的少了,性子冷,不愿意参加这些人多的聚会,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
可是这个棋盘,怎么说也是属于他一个人,路之晴怎么可以用它再去和蓝琤下棋,让这副棋盘覆盖了另一个人的痕迹,怨到简直要升起恨意的地步。
睿王心中虽然想了许多,但是表面上却还是冰山封住的一张脸,里面的所有波涛都不为外人知,只是看着那副瓷盘愣神,像是要把那一个个孔洞再看出一个洞来。
蓝琤看见了秋凛睿的眼神,折扇一展,笑道:“听闻睿兄也会下晴儿家乡的跳棋,不如……你我兄弟二人切磋一局,不谈输赢,只讲乐趣。”
话是这么说,蓝琤清楚的看见自己说晴儿的时候秋凛睿额头上突然跳动了一下,人表面上伪装的再好,也不可能真正瞒过自己的心。
路之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不是她能插进去的话题,但是按她的了解,这种无聊的切磋秋凛睿一定不会答应的吧。
谁知道秋凛睿连思考都没有思考,右手一展,做了个邀请的姿势,意思愿意和蓝琤切磋一局,不谈输赢,只讲“乐趣”。
蓝琤一拂月白长袍坐在石凳上,还嫌不够,对路之晴道:“这样吧,晴儿,你来当我们的裁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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