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放在一样的位置,明明是发出一样的音量,为什么就是发出了不一样的声音呢。
路之晴不甘心的再次拨弄了几下,明明是一样的手法啊,每一个音色都没有错啊,为什么和秋凛睿弹得就成了天壤之别。
正是郁闷的时候,背后突然绕过来一双手,路之晴正看着那银色的琴弦发呆,突然就被面前伸过来的手吓到了。
那是秋凛睿的手,他的手正绕过路之晴的身体,放到琴弦上来,路之晴整个人都被秋凛睿圈住了。
虽然秋凛睿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单纯的把手绕到她的身前,而且这个动作还是为了好好的弹琴,毕竟有一些音弦是在路之晴那边的位置。
虽然这些路之晴都明白,但是脸还是情不自禁的烫了起来,明明秋凛睿一丝一毫也没有碰到她。
可是只要一想到秋凛睿的手离她只有几个手指头的距离,秋凛睿刀锋一样的侧脸就在她咫尺的距离,他的呼吸几乎都能听到,那样轻缓,好像三月的和风。
路之晴不知道秋凛睿能不能听到她的心跳,“咚咚,咚咚,”响在耳侧,连路之晴自己都控制不了,像是和风过后的春雷。
路之晴只能故作镇定的绷紧了身子,手捏着的裙摆都快捏出了褶子,这是怎么回事,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靠近秋凛睿,都会让路之晴脸颊发烫心跳加速,虽然路之晴很喜欢古风美男,但是也不至于到脸红心跳的地步啊。
路之晴还没有想明白自己的心态变化,耳边就响起了琴音,还是方才那首曲子,这次秋凛睿绕过她的身体,环住她弹给她听。
曲子虽然是方才的曲子,可是路之晴却感觉不是方才的曲子了,方才的曲子那么哀伤,像是浓郁的阴云。
可是现在这首曲子却像阳春的溪水,伶仃作响,敲打着河底的鹅卵石,发出悦耳的声音。
路之晴感觉那样的曲子环绕着她,她的四周都被那首曲子包围了,整个天地都随着这首曲子起舞,连路之晴的心都跟着飘飘荡荡。
她知道这是秋凛睿特意教她弹琴,虽然自己已经笨到乐师也教不会,要睿王亲自动手的地步了,可是路之晴一点也没有感到羞愧,反而庆幸自己没在乐师手里就学会了。
秋凛睿弹得专心,而且特意换了一种弹法,方才那种她恐怕是不能理解的,毕竟她还没有那样的人生阅历,还不能弹出那样的曲子。
她这个年纪,应该还没有经过什么悲伤,更别提什么生离死别,要她弹出他那样的乐魂,也真是难为她的了。
所以秋凛睿特意换了一种灵动的弹法,只是身心足够愉悦,弹出这首曲子不能问题。
虽然秋凛睿现在并不愉悦,但是他练琴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可以用指法控制心情,而不需要用心情左右指法了。
他并不是自己想教路之晴弹琴,相反他不喜欢这样两个人独处的样子,但是父皇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
谁也不知道父皇什么时候会突然想起路之晴这个人,谁也不知道秋凛茂什么时候会突然在父皇面前提起这个人。
路之晴现在琴棋书画里的琴字都还学不会,秋凛睿怎么可能不着急,情急之下,只好亲自出马,自己教她弹琴。
路之晴还在曲子里荡漾着,一曲就已经结束了,路之晴还沉醉在那绕梁的余音中,整个身体微微后仰,突然就碰到一只结实的手。
路之晴被那手吓了一跳,这才缓过神来,原来自己是在被人圈着弹琴呢,赶紧再次绷直了身子,装模作样的一本正经。
不过她不必装模作样,因为秋凛睿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她,一曲终了,秋凛睿立刻放开了手,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坐在路之晴的旁边。
路之晴感觉到后边撤走了一只手,方才没有手的时候还没有觉得什么,现在突然一失去,倒叫人觉得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珍贵的至宝。
秋凛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琴,路之晴知道秋凛睿的意思是让她接着弹一遍,按照刚才的曲调,弹出灵动的样子。
路之晴明白秋凛睿的意思,郑重的伸出手,秋凛睿坐在旁边,她怎么可能不紧张呢,紧绷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几乎找不准弦的位置。
郑重的把手放到银色的琴弦上,姿态端庄的好像在拨弄算盘,想着方才秋凛睿弹得曲调,尽量的放平心态。
有风从没有水帘的那一面吹进来,秋凛睿白色的衣袖被风吹得翻扬飞舞,不知怎么就落到了路之晴的手背上。
轻若无物的白纱拂过手面,路之晴就在那一瞬间,彻底的安静了下来,躁动的心好像也被那白纱抚平了一般,从波涛到平静无波。
手轻轻一拨,第一个琴音从指间流淌出来,如水破开山石一般,里面清澈的流水从路之晴的指间淌过。
如果说秋凛睿弹奏的如同泉水叮咚,那路之晴弹得就如同细水长流,时不时几个低回婉转,时不时几个高腔入云。
那几个低回婉转如同泉水里几个小漩涡,那几个高腔入云如同落红坠落,都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路之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那一首曲子弹得欲说还休,说不尽的话语藏在里面,让人怎么猜也猜不透。
第一段本来就不长,不多时,路之晴已经弹完了,弹完之后两个人都是无话,路之晴自己也被震惊到了。
她不敢相信刚才那些曲子竟然是她弹出来的,她不敢相信只是听秋凛睿来了一遍,她就能弹出别的味道来。
这恐怕就是乐师所说的精魂了,世上没有两首完全一样的曲子,不同的人弹出来的不一样,同样的人不同的时间弹出来的不一样。
路之晴方才想的,也和秋凛睿方才想的不一样,秋凛睿想的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她自己的心思却把自己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样的想法怎么会弹出这样的曲子,没等路之晴想个明白,秋凛睿已经站起身来了。
路之晴可能是被教引姑姑调教好了,看见主子站起身来,自己自然而然的就站起身来了。
秋凛睿至始至终都没有好好跟路之晴说一句话,路之晴一曲终了,秋凛睿就离开了曲水亭。
那姿态如同整座亭子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根本不需要看别人一眼更不需要打招呼。
路之晴就只能那样看着他离开,其实他的离开就是一种赞美,因为如果路之晴弹得不好他就会留下来一直弹弹到她会为止。
既然现在离开了,那就说明他心里觉得路之晴已经明白了,艺术这种东西只要通了,后面就好办了,不需要每一首曲子都再学一遍。
虽然秋凛睿这是对她的赞美,但路之晴心里突然升腾起一阵失望,也不知道是失望什么,不用和这个冰山脸单独相处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从曲水亭回到花颜苑的时候,夏目也已经回来了,夏目是从习武场回来的。
睿王府有个习武场,是个顶大的阔地,什么武器应有尽有,什么对手也应有尽有,是睿王府的护卫们平时习武的地方。
秋凛睿竟然把夏目安排到那里去了,每天学习骑马射箭,把夏目累得够呛,路之晴也是心疼啊,这个秋凛睿,拿夏目当儿子使唤了是不是。
又想起古代宫廷剧里阿哥们一定会听到的那句话:“不要忘记我们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啊。”
实在不知道人家走路打下江山的都没说话你马背上的嚷嚷什么,不过夏目的身体是越来越好了,所以路之晴也就没说什么。
夏目穿着小小的铠甲趴在桌子上喝水,路之晴随口一问:“今天学的什么啊?”
突然一惊,看来做家长了都会有这个毛病,小时候最不喜欢的就是家里人问今天学的什么了,现在一想可能家长还真是随口一问。
夏目毕竟是古代的小孩,心智还没有现代的叛逆,没有对路之晴这句话表示反抗,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学的射箭。”
路之晴纳闷,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射箭,不禁继续问道:“你拉的开弓?”
“那当然,”夏目小嘴一撇,好不得意,“我还能拉得开大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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