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四处的灯火,散出夺目耀眼的芒光。
浓浓夜色,在灯火凄迷下,显得格外热闹起来。
丝竹之声轻舞悠扬,跳跃的音符点缀在璀璨的灯火里,高台上的翩翩丽影,款款腰肢,吸引着看台上众人的眸光。
犹如春归大地,身着彩色纱衣的妙龄姑娘,在台上花颜轻绽。洁白的玉足,点在乐师奏起的音调上,身子旋展开。曳开的衣裙,像是在风中绽开的花朵,大片大片的花瓣,蒙着人的眼。
中间那着黄色衣裳的姑娘,最是迷人。
描着精致妆容的小脸,就像是花瓣簇拥的花芯,回眸一笑,便是连璀璨的灯火,也不能争去她的光彩分毫。
忽然之间,猛然听的曲音急骤而下。陡然一转,刚刚的柔媚春光,愕然成了潺潺流水。
高山流水一般,从山涧徐徐流淌下来,溅到山石,发出悦耳的铃音。
那一朵朵绽放在高台上的百花,随之合上。紧接着,灯光一暗。等的灯光再次亮起时,百花盛开的场景,已然换成了湖面泛舟,芙蕖摇曳的光景。
莲叶片片,绿色的光影夹带着一朵朵嫩红的花苞。光影的映衬下,给人视觉感官的激烈震撼。
一个头带着粉色花冠,身穿绿色紧身舞衣的年轻姑娘,站在随波逐流而过的小舟上。等的小舟轻轻泛过荷叶,年轻姑娘,瞬间不见了踪影。留在众人跟前的,只有一直绽开于万绿从中的一枝芙蕖。
眨眼的瞬间,旁边的荷叶散开,独秀其中的芙蕖,愕然又变回了姑娘的面容。
如此新颖而独特的舞蹈,就是连见惯了大场面的花枝俏,也是一脸的惊奇。不等舞蹈完结,依然拍起掌来,
“好,太好了。”
坐在花枝俏下手的牡丹,神色较之花枝俏,近乎冷静。
仿佛对台上的百花舞所引起的震撼,全在衣料之中。漠然的单手拖着香腮,静静的看着台上还没有完结的表演。一心,又留意着花枝俏上头的一举一动。
果不其然,牡丹听的花枝俏对着身旁的春棠道,
“那台上的姑娘,是哪一房的?”
“回妈妈话,是云翠,熙和园的云翠。”春棠也是花枝俏信任的人,今夜的事宜,她得花枝俏的叮嘱,异常留心。早就查清了台上表演之人的底细,花枝俏一问起,春棠如实回答。
听完春棠的话后,花枝俏的脸色赫然沉敛下来,不再出声。
静默许久后,才是抬眼看向座下的牡丹,
“牡丹,你觉得云翠的这一曲百花舞,如何?”
牡丹当然知道,自己的那些个小手段必然是瞒不过花枝俏的。何况从头到尾,牡丹就没想着要瞒住花枝俏。
这会儿花枝俏问起来,牡丹转过头,恭恭敬敬的回答,
“回妈妈的话,能入妈妈眼的,自然便是好的。”
“噗。”到底是春风得意坊里的老人,说出话,总是滴水不漏。连是花枝俏,都挑不出牡丹的错处来。而花枝俏有这么一问,也不是为了挑牡丹的错的。当下低头“扑哧”笑出声,就连看向牡丹的眸光里,都带着隐约的笑痕,
“牡丹呀,你的小心思,果然是无人能及。云翠也算能耐,竟然可以求的你出手。既然是你的徒弟,那妈妈无论如何,都得给你这么个面子的。”
不管是芍药还是牡丹,皆是花枝俏一手带出来的。
云翠虽然是熙和园的人,倘若芍药让云翠出赛,必然不会不告诉花枝俏。何况,依照芍药那自高自傲的性子,是容不得有旁人比她好的,更别说云翠,只是一个丫鬟。
这一些,花枝俏都清楚的很,所以花枝俏清楚,云翠必然不是得到芍药的应允。
而不是芍药的应允,又能上的了高台,又出了这样的点子。整个春风得意坊里头,除了牡丹,可是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妈妈英明。”对于花枝俏能猜出来,牡丹不以为然,低头做俯首状,
“不过呀,这也是妈妈教的好。云翠那丫头,是个好苗子,哪怕面容上稍差了一些。可是,只要装扮起来,依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刚刚云翠的表现,花枝俏也是看见了,对牡丹的话深信不疑。点了点头,
“你挑中的人,必然是不会差的。”
花枝俏既然这样说,那便是同意的意思。当下牡丹也欢喜,浅浅笑出声,
“多谢妈妈。”
说完话后,两人不再多言,继续抬头看起高台上的比赛来。
等的比赛结束,毫无疑问的,云翠夺得头筹。
因为芍药脸上有伤,所以没有出赛,保留了芍药的花魁之位。而海棠跟芙蓉两位,原位上的花魁正值最好的年华,自然也不会轻易退下来。因此,今年的四大花魁之选,也就退了牡丹一人。
这样的结果,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在结束之后,花枝俏立即就命人将云翠喊到自己房里。
身上的舞衣还来不及换下,云翠就匆匆忙忙的往花枝俏房里去。见着花枝俏,云翠本能的有着畏惧,规规矩矩的给花枝俏行着礼,
“云翠见过妈妈。”
“好孩子,起来,起来。”今日云翠的表现,可是让花枝俏大吃一惊。既然已经是她的花魁,那花枝俏的态度便是有着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的。亲自上前去,拉着云翠的手,将她扶了起来,
“今日的你,表现的特别好。日后,你便是四大花魁之一了。不过牡丹到底是春风得意坊里头的老人,为示对老人的尊重,妈妈给你起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凤盏,你意下如何?”
“云翠,听妈妈的。”自然是不会反对的,云翠点头,就应了下来。
花枝俏更是开心,拉着云翠,不对是凤盏就坐到榻上。
牡丹也在这时走了进来,给花枝俏见礼后,被花枝俏安排坐到手下。
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牡丹先是开口,
“妈妈,如今凤盏是新晋的花魁了,那花落千裳,我也是不能住了。不如,我就……”
“不可。”不等牡丹把话说完,凤盏率先打断了牡丹的话,
“牡丹姐姐为妈妈分忧解难多年,凤盏何德何能,敢占了姐姐的住处。凤盏想,不如就让凤盏跟姐姐一同住在花落千裳中。也好让姐姐,时刻指导着凤盏,好为妈妈排忧解难。”
“哈哈哈,真是个好孩子。”难得凤盏如此善解人意,花枝俏自然是要答应她的。不做多想,就给答应下来,
“既然如此,就照你们的意思,你们一同住在花落千裳吧。”
“是,多谢妈妈。”目的达成,两人皆是起身,给花枝俏道了声谢。
而后,看着天色实在是不晚了,才是起身,跟花枝俏告辞。
然而,这样丝竹悦耳的夜里,总要是有人不高兴的。
熙和园里头,当云翠夺得头筹,被花枝俏起名凤盏的消息传到的时候。躺在床榻上的芍药,气的脸色都几欲发青。将搁在木案上的茶盏,摔的干净。
看着那一地的碎瓷片,紫宵跟碧月站在一旁,想去劝着,又什么都不敢说。
还是芍药恼了,狠狠的瞪过两人几眼,
“你说你们,有什么用处。日日盯着那云翠,竟是也没发现,她还有这样的心思。”
“是,是奴婢的错。”芍药的性子,可比不得牡丹等人。仗着自己受宠,在春风得意坊里头,那是横着走。更别说在她们那些个丫鬟跟前。紫宵跟碧月不敢跟芍药顶嘴,唯唯诺诺的应着她的话。
可紫宵跟碧月越是这样,芍药就越发觉得心烦。
烦闷的拧了跟前的两人一眼,芍药皱起眉头,
“云翠这贱人,我还以为防着寒衣,便可以高枕无忧。没想到,倒是让她给暗渡陈仓了。”
“可不是么。”眼下芍药整个气头上,紫宵明白,只能顺着她的话说,
“奴婢还听说了,前几天夜里,云翠去找了寒衣。寒衣让她去找了牡丹,想来,这一切是早就设计好的。先是让寒衣夺去姑娘的所有注意力。然后,再让牡丹偷偷的绸缪,让云翠不动声色的,坐上那个位子。”
尽管紫宵是瞎说,可在芍药听来,隐约也有着些道理。
当下,芍药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一生气,将一旁的木案都给推到地上,怒斥一声,
“贱人,贱人。”
“姑娘,别太生气了,担心自个儿的身子。”芍药此刻脸上的伤势还没好,如今一生气,更加显得狰狞。
碧月瞧着只觉得慎得慌,只能小心的上前提醒着。而芍药不以为然,脸色依然拧的紧紧的,
“好你个云翠,居然敢摆了本姑娘一道,等着,本姑娘定然不会然给你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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