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时节,春天慢慢走到末端。
稍稍回暖的气息,点缀在春风里,即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也依然能闻到漫散在晚风里的花香,丝丝缕缕,从人的鼻端灌入心腔,似乎要将人的心神迷醉。
云翠低着身子,靠在牡丹的跟前。
吐气如兰的气息,在云翠的耳边轻轻呼气,伴随着牡丹轻微的话语,一字一句,飘入云翠耳中,
“你也是在春风得意坊里头,呆了有些年头的人。妈妈什么样的性子,或多或少,你也是知道一些的。此番,妈妈狠心将寒衣关押到柴房里头去,无非就是想卖芍药一个面子罢了。”
牡丹的分析,是极其有道理的。这一些,云翠也知道。但是云翠不知道,牡丹跟她说这些,有什么样的意义。
缓缓抬头,云翠疑惑的看着牡丹,
“牡丹姑娘的意思是?”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打断云翠的心急,牡丹继续开口,
“眼下,花魁选拔之期就在跟前。实话跟你说吧,妈妈是极其属意寒衣的。可是寒衣不愿意,这在对芍药一事的处置上,多少使得寒衣在妈妈心里,打了折扣。若是,你执意去救寒衣,那么,除非你拿到花魁之位。”
“我……”不等牡丹把话说完,云翠脸上已然一片惊骇之色,
“姑娘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才疏学浅,相貌平庸。何德何能,敢去肖想那个位置。”
对于花魁选拔一事,云翠并非不知道。
可是,春风得意坊里头,从来都不缺美人,特别是那些有才有貌的美人儿。尽管云翠长相不俗,可是跟春风得意坊里头的其他人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她就是连她们的衣角,也沾不上的。
云翠从来有自知自明,所以,从来都不敢去想。
“你且告诉我,对于花魁之位,你有没有这个心?”在云翠入房之后,牡丹的眸光,一直细细打量着她的容貌。
算不得拔尖儿,可是却是是出类拔萃的。跟寒衣相比是比不得,若跟旁人相比,倒也是可以一博的。
何况,这人靠衣装,稍作打扮也是上的了台面。
牡丹的话,说的很是笃定,让云翠心中熄灭的火焰。片刻之间,又给噌了起来,霍然之间,云翠看着牡丹的眸光,骤然亮起,
“如果,如果姑娘能帮助奴婢登上那个位子,奴婢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却姑娘的恩情的。”
听的云翠这话,那是答应了。牡丹对于云翠的野心,还是非常赞赏的。
虽说云翠跟寒衣交好,可云翠的想法,还真是比寒衣好太多了。与此同时,牡丹又想起寒衣对自己的拒绝,一时间,为寒衣感到不值得起来。凭借寒衣的外貌才艺,只怕整个春风得意坊里头,无人是她的对手。
岂料,寒衣偏偏没那个心。
心中深叹,牡丹微微摇过头,看向云翠,
“你起来吧。虽说你底子弱了一些,可是有我牡丹在。不管你底子如何的差,我都有的是法子,将你推上那个位子。等你到了那个位子,该怎么去救寒衣,你自个儿心里头,也是有数的。”
“是,多谢姑娘。”牡丹此话一出,云翠心里了然明白,自己的人生,已经截然不同。
在满心的欢喜之下,云翠站起身来。
再一次招了招手,牡丹将云翠喊到自己跟前来,
“来,你到我这儿来,我好与你细细的说。”
“是。”牡丹这样的年岁,却依然在春风得意坊里,圣宠不衰。可想而知,她的手段该有多么的凌厉。云翠不敢怠慢,急忙靠上前去。
认认真真的,将牡丹所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记下来。
窗外夜色凄迷,房里灯火旖旎。
两道窃窃私语的身影,在明媚的烛光里,临摹成一副引人入胜的美人图。
可这样的夜,注定是不能安歇的。
隔的花落千裳几里之遥的院落里,烛火杳杳,美人多娇。
蓝绸手中握着一把剪子,站在与人齐高的烛台前,漫不经心的挑剪着烛台上的烛芯。陡然亮起来的烛火,映着她如花似玉的面容,好似在她面容的边缘勾勒了一道细腻的金光。使得她整个人,越发明媚起来。
身上穿着的蓝色纱衣,在烛光的映照下,也是轻柔若水。
另外一道水绿色的身影,就站在蓝绸的身后,目光迎向蓝绸的身影,盈盈的笑出声,
“恭喜姐姐,贺喜姐姐。不得不说,姐姐这一招妙的很呢,如此一来,借芍药的手,除掉了寒衣。算是给芍药跟牡丹之间,定了死局。没了寒衣那个碍事的,那花魁之位,注定是姐姐的了。”
说话的女子,不是旁人,而是绿翘。
言语之间,绿翘是丝毫不隐藏着对蓝绸的讨好。
可是即便如此,蓝绸对绿翘的话,恍如没有听到一样。脸上的神色,更加没有绿翘所想的那么乐观。反而是,在削薄的唇角,缓缓勾起一缕轻微的笑痕,
“还没到最后的关头,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再说了,这春风得意坊里头,对花魁之位虎视眈眈的,不止芍药跟牡丹两人。那寒衣算什么,左右不过一枚棋子罢了。”
“姐姐说的是。”见识过蓝绸的手段,绿翘只道,蓝绸说什么便是什么,
“可是牡丹跟芍药再聪明,不一样被姐姐拿捏在鼓掌之间。眼下芍药脸毁了,妈妈是个明白人。姐姐您……”
“嘘。”没让绿翘把话给说完,蓝绸瞬间回头,瞪过绿翘一眼,
“绿翘妹妹,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哟。妈妈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那是妈妈的事情,我们,只要做好我们的本分便是。”
一句话下,警告的意味很是深浓,便是绿翘,当下也不敢再去多话。低下头,压低姿态,
“是,妹妹失言了。”
回头轻瞥了绿翘一眼,蓝绸晦暗未明的眼眸底,流露出微弱的轻芒。努了努唇,想说什么,到底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看过绿翘几眼,轻飘飘的呼出一句,
“罢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花魁之选,你也是要好好准备的。”
“是。”蓝绸都这样说,绿翘不好再在她房里多留,欠了欠身,起身离开了蓝绸的房里。
目送着绿翘走后,蓝绸看着绿翘的目光,隐隐露出意思鄙夷。
若不是她还有些用处,她定然不会,跟她合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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