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后山的入口,周遭皆是临立的山石。
如若一片天然的屏障,将药王谷笼在其中。以往的时候,药王谷的人只会觉得,这样的地势,乃是上天的厚待。在世间纷扰中,开辟出一片静地来让他们独处其间。
可当遭遇今日这样的围攻后,曾经的优势,反而成了眼下的略势。
来人似乎仔细研究过药王谷的地势,带来的人马又是药王谷谷内人手的数倍。刀光剑影下,将药王谷的人困在血腥晕开的困境里。
几轮的搏斗后,留在年悦跟年锦时身边的属下,越来越少。
因为药王谷乃是以医术闻名,其实武术方面,造诣不高。就连谷主年悦,在杀手的穷追猛打下,也负了伤。
伤口在他的肩膀及手臂上,刀剑划破衣料,鲜血从身体里漫出来,染湿了衣服。空气,弥漫着鲜血的腥味。
“爹。”一直被年悦等人护着,年锦时并没有受伤。见着年悦败下来,抹着泪扶上去,
“您怎么样?”多年来的幸福生活,在今日的漫天血腥中,化为泡影。
背后的真相,更是似一把利刃狠狠的捅入年锦时的心窝中。年锦时此时的心里,早就乱成一乱解不开的麻绳。可也只能强迫着逼自己镇定下来,前去查看年悦的伤势。
知道年锦时一时难以接受,年悦从前方退下,扶着年锦时的手,幽幽的开口,
“事到如今,爹只愿你可以安全的脱身。不管洛云柯怎么样,孩子都是咱们年家的。时儿,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照顾好孩子。”
年悦交代遗言一样的口气,使得年锦时的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下来。扑入到年悦怀里,泣不成声。
“行了,你们也别交代遗言了,一同前去,也省的老爷子一人在黄泉路上甚是孤单。”厮杀下来,药王谷的护卫便只剩下零星的几个护在年悦和年锦时的身旁。蒙面黑衣人的杀手首领,缓慢的越过满地的尸体逐渐靠近年悦跟年锦时。隔着弥漫着血腥的空气,遥遥望来,
“你们又何苦做这种无谓之争呢,放弃吧。”
“呵呵。”听完黑衣人的话,年悦低着头冷笑。起身时,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凛然,
“尔等宵小,也敢妄自轻辱我药王谷,不知死活。”一句话落,年悦声音骤然在山谷喝起,
“来啊,五毒准备。”
一声令下后,剩余的几个护卫纷纷从衣袖里掏出一只小巧的哨子,放到嘴边轻轻的吹起来。
不成曲调的调子,缓缓从他们的哨子中散出。不懂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前方的黑衣顿时愣了,只见的年悦忽然从衣袖里头,洒出一层层黄色的药粉。偌大的山谷里,猛然起了风,黄色药粉在风的吹拂下,拉开一层雾帐。
“爹,我们一起走。”年锦时同时起身,拉过年悦,要与他一同离开。
不想,竟然遭到了年悦的拒绝。重重的握住年锦时的手,年悦回头看着年锦时,眼底的疼爱浓郁的像化不开的墨。碍着眼前事态紧急,年悦已说不出多余的话来,只是转眸看着一旁的簪玉,叮嘱着,
“簪玉,过了个山口,便是入了后山。后山里头有一条小路可以直通到镇外,你带着小姐离开。好好照顾小姐,还有小小姐。”
“是,谷主。”明白年悦的意思,簪玉忍下心中剧烈的疼痛,点了点头。
“走。”不忍再看年锦时跟簪玉,年悦别过头,低喝一声。
“爹,我不走,我要跟您在一起。”读懂年悦眼底的剧烈,年锦时哪里敢轻易离开。此番一别之后,今生若想再见,几乎再无可能。
年悦用的这个阵法,年锦时也知道。五毒阵,利用哨音跟药粉,将谷内的毒物都引出来。可是凭借那些黑衣人的功夫,这些毒物只能拦他们一会儿,并不能就将他们全部消灭。等他们晃过神来,只怕药王谷等人,只会凶多吉少。
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年锦时就不能扔下他们。
年锦时可以想到的事情,年悦又怎么可能想不到。不忍心让年锦时留下来一起死,年悦将年锦时推入了山口。
簪玉在年悦的示意下,将年锦时拉了过去。在年锦时跟簪玉过了山口后,年悦站在山口中间,催动了内力,间围裹而成山口的山石震落下来。将这唯一通往后山的入口,死死的填埋。
当年悦的身形被落下是山石阻拦在入口之内,年锦时只如疯了一样扑过去,挣扎着要去搬动石头,
“爹,爹,不要,不要。”
年悦这是绝了自己最后的一条生路,也是为年锦时跟簪玉开了一条生路。
药王谷内,通往后山的小路只有一条,而入口一旦被封,便再没有其他的路进入。因此,年悦没有了逃脱的可能,而那群黑衣人杀手,若想将入口打通去追年锦时,也是极其艰难的。
“小姐,我们走吧。”知道年悦此举,全是为了能够让年锦时平安。簪玉不忍心辜负了年悦的牺牲,上前去拉着年锦时,劝她离开。
回过头,年锦时满眼泪痕的看着簪玉,不停的摇头,
“阿玉,我爹他们还在外面,我怎么能丢下他们呢,怎么可以。”
“小姐,如果我们也死在这儿,那才是对不起谷主呢。我们要活着,好好的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去查清真相,为谷主报仇。”咬着崖,簪玉将眼底漫出来的眼泪擦去,一字一句的跟年锦时道。
被簪玉的话所劝动,年锦时终于站起身,喊着眼泪往后山跑去。
一路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天黑后,年锦时跟簪玉才找到一户落脚的人家。
是一家农户,主人家是一对年过半百的夫妻,有一个步入中年的儿子,娶了媳妇。见年锦时跟簪玉两个弱女子一身狼狈的,硬是将她们收留下来。还将自己儿媳妇的衣裳,给她们换下。
年锦时跟簪玉满心的感谢,并且将自己的首饰给了主人家,当作报酬。
主人家本是不要的,拗不过年锦时跟簪玉,只能收了下来。
吃过晚饭后,年锦时躺在略硬的床榻上,隔着粗糙的木窗户,望着苍茫的夜色。回想着今日发生的变故,心里不忍一番翻江倒海的难受。
薄凉的月光透过木窗落下,照在年锦时身上,秀洁的脸上悬挂的泪痕,分外清明。
如同想起什么,年锦时从衣袖间掏出一枚紫色的玉佩。在月光的照耀下,玉佩周身散发出淡淡的紫光,可以清晰的看见环绕在里边的云纹。特别是深藏其间的“洛”字,格外明晰。
不由自主的,想起洛云柯的脸来。扎的年锦时心中一疼,将玉佩狠狠的掷到地上。
簪玉一入房来,便是瞧见年锦时如此痛心疾首的神态。蹲身过去,将被年锦时扔在地上的玉佩捡起来,簪玉轻轻抹去蒙在上面的尘土。
见着簪玉进来,年锦时扬袖拭擦了下脸上漫开的泪痕,启开了唇,
“阿玉,是我错了。”
一句话落下,恍如山石跌入簪玉心间。慢慢抬步靠近,簪玉将年锦时搂入怀中,
“小姐,你别多想。今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也累,好好歇着吧。明日我们还得赶路呢,这儿离的药王谷毕竟是近,若是他们追来,对我们是极其不利的。”
自知簪玉说的极有道理,年锦时认同的点了点头。
眼下,也唯有保住性命,才能为药王谷的上百条性命报仇雪恨。
轻轻阖下眼眸,年锦时缓缓跟簪玉道,
“你说的,我们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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