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荍跑的并不快, 毕竟还是很久没碰过了, 在古代由于惊马而丢掉性命的不要太多, 她并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所以保护她的人也都很快追上, 落后一两米的距离成半圆将云荍保护起来。
没跑多远, 云荍就看见对面有人过来, 不用猜就知道是康熙。放缓速度, 与对面来的人缓缓靠近,果然是康熙。
两匹马越来越近,康熙一拉缰绳, 马儿抬起前蹄嘶鸣一声,甩着马尾变换方向,由与云荍相对变成方向一致。
云荍给康熙帅气的动作点了个赞, 一夹马腹, 小跑几步撵上康熙,微微落后半个马头。
“皇上。”云荍笑着跟康熙打招呼。
康熙上下打量她一番, 点头道:“不错, 看来是有些底字。”
云荍神采飞扬, 眉毛高高挑起:“那当然, 人家当年也是很有天赋的。”说的一点都不脸红, 完全忘了当初初学时的狼狈。以前, 云荍看见电视里啸马西风的女侠是十分羡慕的,觉得这种运动简直帅呆了,一直想亲自体验体验。高大上的马术俱乐部咱不妄想, 蒙古草原上的总可以期待一下吧。然而等云荍好容易等到一个假期, 颠簸了几十个小时火车到达内蒙古,才发现景区骑马项目所需要的数目根本不是她这等吃糠咽菜的小打工妹能付得起的。好在这里的草原和蓝天不要钱,这趟旅游倒也不算十分难过,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等云荍穿越过来,调整好心态以后,有一天突然发现,艾玛,在这里她可以骑马哎,还是完全免费的。兴奋的云荍缠上萨布素要骑马,萨布素开始担心她的安全不是很同意,奈何经不住云荍的撒娇,败下阵来。云荍很高兴,完全没意识到悲惨生活的来临。萨布素很认真,他可以宠爱女儿、不强迫她学东西,但若是学了,就不能敷衍了事。开始云荍坐上去的时候新奇满满、高兴的很,又有萨布素亲自给她牵马拉着她走,完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第一天只是体验了一下,谁知道第二天刚走了两圈,萨布素就撒了手,让云荍自己驱使马走动。云荍跃跃欲试,认为这根本没什么,于是双手学着萨布素教她的样子攥住缰绳,双腿一夹马腹。谁知道力气没控制好,劲儿使大了,马儿突然小跑起来。云荍当下就控制不住,整个人趴下抱住马,失声尖叫。
云荍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的场景。
“啊!阿玛!阿玛救我!啊!啊!阿玛!”整个演武场都飘荡着云荍的尖叫声。
萨布素站着一动不动,常德低着头咬着嘴唇在忍笑,不能笑出来,不能笑出来,不然回去妹妹告状,他又得被额娘揍了。
云荍尖叫了半天不见萨布素救她,只能让自己冷静下来看能不能自救。一冷静下来,云荍马上发现了萨布素没来救她的原因,身下马儿的速度早就慢下来了,甚至是在闲庭漫步。
这就很尴尬了。云荍再次将身子趴在了马背上,这次不是害怕,而是因为羞愧,真是太丢人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真的苦难还是来自于身体上的苦痛,刚开始学习那两个月,云荍的大腿内侧就没有正常过,酸疼是常事,磨破皮也不少,有一阵子她甚至走路都是叉着腿的。好在所有付出都有回报,不敢说跟常德他们这些男孩子比,起码在当地的女孩子中是头一份了。东北这里有不少遗老遗少,迁都京城的时候不愿意跟着过去,这里的汉人又少,所以很是保留了一些满族传统的作风,有不少家的女孩儿也都是会骑射的。
康熙不知道云荍一瞬间回忆了这么多内容,不过他也没有对云荍的自夸泼冷水,凭心而论,在女孩子中,云荍还真算得上是有天赋的。
因此,康熙表示认同的点点头,这可大大激发了云荍显摆的心,她跃跃欲试的道:“皇上,敢不敢跟妾比一场?”
康熙哑然失笑,这丫头,还用上激将法了。不过,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外边啊,胆子都大了不少。搁宫里,她万万不敢跟自己这样说话的。
康熙没有扫云荍的兴,干脆的同意道:“行。看见站的最远的那个侍卫了吗,就以他为目标,谁先到谁胜,怎么样?”
云荍也豪爽道:“没问题。”说罢就开始摆姿势,准备起跑,同时还道,“就让梁公公喊开始吧。”
“等等。”康熙突然开口。
云荍疑惑的转头看他,躬起的身子微微直起,拿眼神询问,您想搞什么幺蛾子?
康熙的脸色有些不可捉摸:“比赛总要有个彩头才是,若是荍儿赢了,朕就答应你,以后每年都带你去一次木兰围场怎么样?”
云荍的眼睛蹭的就亮了,激动地嘴都哆嗦了:“真…真的吗?”重要的不是去哪儿,而是能出去,每年一次啊,这福利在前十年没踏出过紫禁城一步的云荍来看,简直太好了。不亚于前世老板突然宣布,以后每年春节多给她几天的带薪年假,而且还是不算在年假里那种,幸福的冒泡好吗。
康熙饶有趣味,他最喜欢看云荍这种眼睛放光的小表情,可爱的让人心痒痒,好想捏捏脸啊。考虑到旁边伺候的人太多,不适合做这种亲密的举动,康熙硬生生压下了痒痒的手:“当然,朕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这倒是,康熙还真没干过说话不算话的情况。云荍顿时斗志昂扬,豪情万丈:“来,开始!”
康熙似笑非笑:“荍儿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斗志被打断,云荍有些不满,还有啥?怎么这么多事?
康熙挑挑眉,好心的提醒她:“若是朕赢了呢,荍儿打算拿什么当彩头?”
云荍一听也对,比赛嘛,当然不能只让人家出彩头。她开始思考,自己能拿什么出来当彩头呢?想来想去,云荍都想不道自己能拿出什么康熙没有的东西来,还得是跟康熙的价值相当的。
纠结了半响,云荍弱弱的看向康熙:“要不,妾给皇上打两个穗子?”刚刚马车上康熙让她打穗子,应该可以吧?
康熙没有反驳,只是说道:“那朕也把彩头换成印章好了。”说完还强调了一句,“朕亲手刻的。”
“不行!”云荍不假思索的张口拒绝,等反应过来赶紧解释,“妾不是说皇上刻的东西不好,妾只是更想去木兰围场。”想想好像还是不对,“不是不是,妾不是不想要皇上亲手刻的东西,就是…就是…”突然灵光一闪,云荍脱口而出道,“相比起东西,妾更想跟皇上在一起!”说完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云荍低下头,脸红的像血。其实以前也不是没说过类似的情话,只不过那都是在情动之时脑子混沌的情况下,这次却是大庭广众之下。
康熙被大大的取悦了,但老奸巨猾的他并没有因为这点甜头就心软,还是不动声色道:“那怎么办呢,彩头总得价值相当才好。”这家伙,就算不当皇帝,到现代当个奸商也是杠杠的。
云荍又苦思冥想半响,最后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康熙道:“妾是在想不出有什么东西了,要不皇上您说说您想要什么吧?”
康熙摩挲下巴,竟点头同意:“也是,你的东西也都是朕给的。”
云荍好生挫败,但不得不同意康熙说的事实。当初云荍进宫,马佳氏虽然给她塞了两箱子的东西,还给了她三万两银票。然而这些看着很多的东西在宫里根本不算什么,尤其是云荍后来得宠了之后,马佳氏给她置办的东西大部分都不能用了,丢份,只能拿出来赏人。现在她手上的东西,可以说大部分的来源都是康熙,还有一小部分是两宫(太皇)太后的赏赐和妃嫔们往来的贺礼。认真较真一下,这些东西其实源头也是康熙。
云荍猛然发现,其实自己在某种意义上就是被康熙给包养了吧。云荍更失魂了,自己居然变成了“二奶”这个认知让她有些沮丧。
云荍脑内的时候,康熙像是想好了一般,开口道:“朕想了想,确实想不出什么想要的。不如就先搁着,荍儿就当答应了朕一件事儿。至于是什么事,可以日后再说。”
云荍瞬间警惕,眼睛恨不得射出X光看康熙,这套路太熟悉了。想起N年前,云荍就是年少无知被他用这招骗了,后来连皮带骨的被他拆吃入腹。而且云荍怎么听都觉得‘日后再说’这个词不对劲,总感觉康熙在某个字加重了读音呢?
康熙根本不看云荍怀疑的眼光,胜券在握的道:“荍儿若是不愿意,那就算了,朕把彩头改成印章就是。”
嗷!无耻!这是□□裸的威胁!我们……只能就受威胁。云荍垂头丧气,明知道前面是陷阱,但是陷阱里的胡萝卜太好吃,流着眼泪都要往下跳!
云荍颓废了一会儿,重新打起斗志,给自己加油,没事!只是彩头而已,我又不是输定了!赢!我要赢!要光明正大的赢康熙,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无耻!
给自己打足了气的云荍,骄傲的冲着康熙哼哼两声,道:“妾可不会让着皇上,开始吧。”
这一次终于没被打断,随着梁九功的一声开始,两个人一甩马鞭,冲了出去。
两个人齐头并进,互不相让。其实现在的速度云荍还是有些害怕的,这是她曾经能达到的最快速度,今天刚刚找回手感,一下子达到巅峰速度,心里还是有些虚。然而扫一眼旁边跟她差不多、甚至还快了半个马头的康熙,云荍立马将那点心虚甩在脑后,专心致志看着前方。
于是茫茫草原上,就看到两匹枣红色的马在奔跑,矫健的身姿令人为之倾倒,仿佛能听到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及马蹄上散发的青草香味。
如此清新,如此心旷神怡。
眼看着目标快要到了,云荍有想过再加一次速,但有心无力,她两只紧紧攥着缰绳,又不敢扯得太紧。生生保持着高度紧张中又放松的状态,耗神得很,让她不敢松开缰绳去甩马鞭。
云荍保持高度注意力的同时,余光感受到有一道枣红色的闪电划过,心底有隐隐的猜测,却不敢分神去细想。
感受到越过了终点的侍卫,云荍才轻轻拉动缰绳,让马儿的速度慢下来。不敢学康熙那样将马儿拉的前蹄扬起,只能等马儿速度慢下来才引着它回头。
看到迎上她的康熙,云荍沮丧道:“妾输了,恭喜皇上。”
康熙打趣她:“这表情朕可没看出恭喜的意思来。”
云荍噘嘴,你都赢了,就不能发挥绅士风度安慰一下女士啊。
康熙不懂什么绅士风度,不过也能感受到云荍的失落,安慰她道:“荍儿很棒了,前面不是跟朕跑的旗鼓相当吗。一定是今天才上手,还不太熟悉,以后经常跑跑就好了。”
云荍对康熙的观点很是认同,就是嘛,她都十多年没碰了,肯定比不过康熙这个经常练习的人啊。这么说起来,她是不是蠢啊,为什么要挑今天跟康熙比,应该多练几天再来的。云荍对自己有些无语,完全是自己送上去让人家剥削啊,给自己的脑子掬一把同情泪。
好啦,以上都是自我安慰。其实云荍很清楚,即使再练几个月,她也是比不过康熙的。一开始能跟康熙齐头并进,那也是康熙刻意让了的缘故。
看到云荍又恢复了元气,康熙摇头失笑,真是好哄。
“走吧,这次不比赛了,再去跑跑。”康熙对云荍发出邀请。
“好。”云荍爽快的答应。
一前一后又在围场里驰骋起来。
此时此刻,感受着耳旁拂过的风,云荍想起了前世一手特别著名的歌,然后她就情不自禁的唱了起来。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风吹散了云荍的歌声,康熙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他靠近云荍,大声问道:“在唱什么?”
云荍停下声音,大笑道:“随便乱哼的。”
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取代了歌声飘散在草原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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