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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清穿之以貌制人 李诗情 12005 2021-04-02 19:50

  第二天一大早, 顾夏睡的正沉, 就觉得鼻尖有些痒痒的。

  睁开朦胧的双眼, 就见眼前有人含笑倾身, 用她的发丝轻轻的在她脸上轻挠。

  “您来了。”看到他俊秀的脸庞, 顾夏顿时清醒, 往外头看了一眼, 这会儿子天还有些灰暗,看来还不到康熙上朝的时辰呢。

  “叫醒你,是想交代几句话, 朕如今战事吃紧,没有旁的心思宠幸别人,你在孕中莫要多思多虑的难受。”

  “朕时不时的会来瞧你, 也别听信外头的风言风语, 有曹嬷嬷在,你放一百个心吧。”

  康熙的神色很诚恳, 眼神认真。

  她反而有些听不明白了, 哄人也得有个限度不是, 她若是听信, 到时候知道他有了旁人, 岂不是更伤心。

  “您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您想要宠幸她人, 我是不会伤心的,不用这般的哄我。”顾夏咬唇,难道这只是为了试探她贤惠不贤惠?

  放心吧, 对于大猪蹄子, 她绝对是最贤惠的人。

  “你!”康熙听她这么说,一双剑眉皱的死紧,一腔热血被她的冷言冷语给全浇没了,想要恶言相向,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神,又咽了回去。

  想要一走了之,偏舍不得她伤心,一颗心被翻来覆去的揉,难受极了。

  见她眼神懵懂,只得将话掰碎了告诉她。

  “太皇太后历经三朝,是容不下独宠的存在,详细情况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而如今……”康熙眼神幽幽,勾唇露出一抹嗤笑,“大清江山风雨飘摇,内患外敌不断,朕没有功夫跟太皇太后硬杠。”

  独宠两个字,让顾夏受了不小的冲击,她摸了自己的脸颊一把,怔怔道:“真的这么美?”

  要不然怎么会将种马掰成忠犬,恍然间她觉得,自己这张皮子,肯定是美若天仙的。

  “还行吧。”康熙捏着她的下巴,细细的打量着,一锤定音。

  顾夏:好扎心哦,大猪蹄子。

  不过想想也是,后宫中美人无数,她纵然是其中的佼佼者,可美人多了,看习惯了,也就不稀罕了。

  扭着手指,顾夏突然涌起一抹受宠若惊来,又忍不住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轻叹:“这就是真爱了?”

  一点真实感都没有,甚至有些莫名其妙,康熙一直都对她淡淡的,突然草神情款款人设,她有些吃不准。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想要拿她作筏子不成?

  她只能这么想,一代帝王的痴心,说起来就像是个笑话。

  康熙静静的看着她的神色变化,半晌抹了一把脸,起身背对着她,语气轻轻的道:“你接着睡吧,话,朕已经交代过了,你照着做便是,左右亏不了你。”

  从他的背影中看出一丝萧索,顾夏心里就也有些难受,她……对康熙是有好感的,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时时耳鬓厮磨,肌肤相贴,心潮完全平静那是不可能的事。

  可她是一个很冷静的人,自然也知道,康熙这一生,是红颜知己不断的一生,她来自后世看似是一个非常大的优势,其实这是她的劣势,精神洁癖让她无法看着康熙宠幸别人,只要有一次,她们两人之间,便再也没有其他可能。

  什么委屈负重,什么男人理当三妻四妾不属于她,什么贤惠,这些她统统都做不到。

  打从一开始,她就好好的收着她的心,不敢让它受伤,康熙果然是情场高人,能轻而易举的撩起她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渴望。

  一代帝王的独宠,此生只她一人,多么美好的想象。

  双手搭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顾夏轻轻一笑,她也是迷障了,康熙且说着,她且信着,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如果康熙宠幸她人,她就当她丧偶好了,一个人拉拔着孩子长大,也是可歌可泣的一代新女性——个鬼。

  想想还是有些丧,顾夏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梦中她和康熙双宿双飞,亲密无间,被太皇太后知道后,变成了灭绝师太,照着她脑门一掌劈下,然后她就领盒饭了。

  然后她就被吓醒了,这可真是一个恐怖的梦境。

  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顾夏刚刚睡醒,声音尚有些沙哑:“香襦?”

  外头脆生生的应了,没一会儿一串脚步声就越来越近,以曹嬷嬷打头,后头跟着熟悉的洗漱队,来伺候她了。

  用过早膳之后,顾夏怔怔的望着外头的暴雨,跟瓢泼似的,着实吓人。

  宫女太监顶着雨,忙着收拾院中的东西,海宁还挣扎着想要去搬花盆,顾夏赶紧大声喊住他:“别去!”

  海宁乖乖的回到殿中,整个人已经湿透了,顾夏拧了一把他的衣裳,已经湿透了,皱着眉头训他:“几盆子花有什么打紧,自己的身体都不要了?”

  垂着头,海宁轻轻的嗯了一声,有些无措道:“你喜欢,总是远远的瞧着……”

  “那也比不得你万分之一,好生的照看着自己,死物总是没有人重要。”纤白的指尖戳着他的额头,海宁觉得一点都不疼,还咧开嘴笑了。

  他一直都注意着仪态,学着书生的样子,尽量做一个优雅的小太监,咧开嘴笑这种动作,在他看来是有些傻气,极其不雅的,可这会子,他恨不得更加不雅的原地蹦上几百下,昭示他内心的激动之情。

  “是。”强压抑着自己的内心,就见嫔主端着姜汤碗,冲着他冷哼:“喝!”

  他最是不喜欢这个红糖姜茶的味,别以为他不知道,女子特殊那几天,总是要多喝这个的。

  可看着主子白生生的手,海宁痛并快乐着,赶紧接过来,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还傻傻的翻过碗,示意自己已经喝光了。

  沈香雨:……

  平日里精明的跟鬼一样,碰上嫔主就没眼看了。

  给海宁灌了一碗姜茶,又让寿宝压着他去换衣裳,这才作罢。

  顾夏突然想到二门处的侍卫门,二门是一道垂花门,屋檐很小,想要躲雨是大可能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办。

  说是来监视她,谁都知道这是保护,若是让他们淋雨生病,那就不大好了。

  “吉祥,去给侍卫送把桐油伞去,引到前殿歇息去。”顾夏转了转手腕上的镯子,柔声道。

  吉祥应了,抱着桐油伞就往外头去,他个子小,怀里抱着东西,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的,顾夏看了黑线。

  这大雨一洗,她的心事也跟着被洗干净了。

  康熙……得之她幸,不得她命,不能强求的事。

  到时候守着钮妃姐姐和三小只,再有她腹中孩子,一家人也就齐全了。

  承乾宫。

  钮妃刚要出门,外头就下起瓢泼大雨来,她实在有些忍不住,雨势不过略小一点,就赶紧往景仁宫赶。

  还未转过夹道,就被侍卫拦下,说什么也不许她过去。

  钮妃不跟他们纠缠,转过身的时候,难免眼中噙着泪,这都两天了,熙嫔还困在景仁宫,没有一个人替她说句好话,平日里不是来的很勤快吗,怎么这会子一个个的都死了不成。

  擦干净泪珠,她直接往乾清宫去。

  “劳烦公公通传一声。”钮妃优雅颔首,静静的站立着。

  没一会儿侧门吱呀一声开了,小太监又引着她,往殿中走去。

  “万岁爷刚见过朝臣,有些不高兴。”这话语说的很轻,再轻一点都要听不到了。

  钮妃点头,往里头走去,就见康熙穿着朝服,大马金刀的坐着,手中端着茶盏,显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起。”

  “谢皇上。”

  接着是一阵沉默,钮妃想要问的话有很多,临到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一来,康熙知道她的意思,看她眼红红的,轻轻叹息一声,是他窝囊,还要委屈大家来达到目的。

  可这话,他不能跟她说,最起码现在不行。

  “你回去吧,熙嫔的事,不必再提。”康熙用食指点了点桌面,似是有些不耐,将手中的珠串扔到桌上,冷声道:“回吧。”

  钮妃咬唇,关三个月紧闭,对人心是最大的折磨,这样的痛楚,她不希望熙嫔来承受。

  缓缓的跪下,钮妃泪盈双睫,还未开口,康熙已起身想要离去。

  心中被巨大的恐慌淹没,钮妃不自觉的提高声音,喊道:“您当真如此狠心?”

  “是。”康熙背对着她,语气笃定。

  高高在上的帝王如同最高大的山,是她永远也无法逾越的屏障,内心深处的无力感快要将她淹没,钮妃忍不住,却又不知道该劝些什么。

  明明之前还为着熙嫔吃醋,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又看上别人。

  是了,熙嫔也是突然被看上,捧到手心里宠,一朝不喜,就被彻底打落尘埃,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拥有呢。

  她的熙嫔该多么伤心,这会子不定在怎么哭呢。

  “臣妾……请求搬入景仁宫,和熙嫔一道受罚。”想了想,钮妃还是不甘心,当初她身子弱,熙嫔寸步不离的照应,她就不能放弃。

  “不准。”随着话语的落下,脚步声越来越远。

  空荡荡的大殿只有她一个人,和小太监无言以对。

  不达到目的,钮妃绝不愿意罢休,连在乾清宫跪了好几天,才被康熙怒气冲冲的也禁足了。

  钮妃更是气急,一个雪音,值得如此吗?

  康熙也生气,到了晚上的时候,特意翻了雪庶妃的绿头牌,一时各宫传遍消息,包括顾夏处。

  她有一种果然来了的感觉,心中彻底镇定下来。

  夜晚很快就到来,顾夏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她这些日子总是犯困,这样失眠,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嘴上说的再好听,临到头上还是有些难受的。

  难受着难受着,习惯了就会不难受的,顾夏劝自己。

  承恩殿。

  床榻上空无一人,雪音咬着唇,由着嬷嬷跟搓猪一样狠狠的洗刷着她光洁的肌肤,嬷嬷手上肌肤也不算粗糙,可用了大力,让她有些痛。

  只要她侍寝生下孩子,如今给她欺辱的人,她都要一一的报复回去。

  洗干净之后,嬷嬷示意她躺倒床上去,利索的将被子一卷,四个太监便进来了。

  雪音有些不明所以,她还没有穿衣服呢,为什么要让那些肮脏的阉人进来。

  被扛起来的时候,雪音挣扎起来,急急的问嬷嬷:“这是为何?”

  她经常跟在康熙后头,如何不知钮妃是如何承宠的,每次都要她自己美美的洗过花瓣澡,皇上还会陪她读一会儿书,聊一会儿天,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替熙嫔捏捏肩膀,柔声安抚。

  完了将她们赶出来,可隔着门窗,依旧能听清楚皇上温柔的话语。

  这般被别人压着洗,脱得干干净净,被太监扛到正殿去,是什么规矩。

  那嬷嬷是皇上跟前的心腹,闻言恭谨的回答:“回庶妃的话,这规矩因您而起,时辰要到了,您快去吧。”

  嬷嬷跟在后头,看着雪庶妃白嫩的小脚在跟前一起一伏的晃悠,心中悠悠叹了一口气,皇上跟前的大宫女,手中握了天大的权力,非得争这一时之欢,也是个想不明白的。

  太监的手,隔着锦被,也让雪音心中膈应非常,她想着,等会儿定然要跟皇上好好的告一状,要他们知道好看的。

  可从承恩殿的偏殿到了正殿,雪音仍旧没有看到皇上的身影,整个大殿都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在床上躺的身子都要僵了,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就见梁九功笑眯眯的看着她,说出来的话,却让她如置冰窖。

  “万岁爷吩咐了,您若是叫的好便有赏,若是叫不好,呵呵。”

  不过一声冷笑,雪音便是一抖,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梁九功,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死活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自然是死活不从的,梁九功也不在意,挥了挥手,那嬷嬷就上去,带着几个小太监把她扛回去了。

  雪音哭着要回去,那嬷嬷就笑:“庶妃想岔了,便好生想想,这以后的好日子啊,全看您会不会听话了。”

  说罢就走了,来的时候还有轿子接她,可回去的时候,就只她和小宫女两人,在黑夜中相依相偎,看哪里都是一片黑漆漆的鬼影,夜里就发起高热来。

  景仁宫。

  顾夏刚刚躺下,屋里就进来一个登徒子,伸到被窝里摸了摸她软软的肚子,轻声问:“疼不疼。”

  自然是疼的,委屈的她直掉眼泪,娇气的抽了抽鼻子,顾夏转过身,不想理他。

  这么早就宠幸完了,不管用了?反正她以后也用不了,还是烂了吧。

  康熙叹息一声,动作轻柔又强硬的把她揽到怀里,就见她眼中水光弥漫,雾蒙蒙的瞧着他,心中顿时一软。

  “她到底是朕的长辈,手把手教朕治理这万里河山,难免尊敬些,她看不得朕独宠,朕就不去戳她的心窝子。”

  谁跟你说这个,太皇太后是希望你多子多福。

  顾夏觉得自己的心里苦,跟黄连水似的,别人有婆婆,那也是旗鼓相当的打擂台,她这里倒好,别说她刚不动,就是康熙也刚不动。

  戳不得祖宗的心窝子,只好来戳她的心窝子。

  “朕翻了雪音的绿头牌。”

  “哼。”

  顾夏一听,翻了个白眼,就翻身背对他,宠幸别人就宠幸呗,跑到她跟前讨论是个什么意思。

  身子又被掰了回来,她又被康熙紧紧的圈在怀里,硬邦邦的肌肉有些硌人,耳边是低低的笑声,胸腔震动间,该死的性感。

  “这会子她在承恩殿,也算是替我们遮掩过。”

  康熙朝她眨眨眼,略有些得意,还有些调皮。

  “朕翻了牌子,具体做了什么,别人也不知道不是。”

  那就不算是独宠了,只要有别人,就算盛宠些,太皇太后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因为这事失去一个儿子,想必心中也忌讳。

  “到时候没有人有孕,那不是被揭出来。”

  “不是说厉害的老嬷嬷能看出来人是不是处子吗?”

  连续问了两个问题,顾夏有些忐忑,一双眼紧紧的盯着康熙,就怕听到自己不喜欢的回答。

  “只要你能怀上,别人怀不上,自然是没有福气,而朕依然宠幸,那就是有情有义,更扯不到你身上来,至于看出来是不是处子?你从哪听的谣言。”

  “除非脱了亵裤,肉眼看,从行动举止间看出来,怎么可能呢,就连生没生孩子也看不出来的。”

  “人体之奥秘,没有那么容易。”

  顾夏:……

  自觉问了个蠢问题,就紧紧的闭嘴不言,反正她觉得康熙的设想太过理想化,随时都能被人一脚踢翻。

  “你对皇帝两个字,怕是多有误解。”

  康熙唇角含笑,亲昵的点了点她的鼻尖,看着她困顿的打了个哈欠,柔声道:“快睡吧,朕会为你遮风挡雨,不让星点雨水溅你身上的。”

  顾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作为奖励,不管真假,他愿意费这个心,她就愿意感动。

  想要再聊一会儿,到底抵不住睡意,陷入甜甜的睡眠中。

  梦中沧海桑田,历史变迁,她和康熙携手到老,太皇太后拿着金箍棒来打,她就变成了如来佛,将她捏在手心里。

  醒来的时候有些囧,看来太皇太后给她的阴影比康熙还要大呢。

  不管这些糟心事,顾夏想着,怎么也要给钮妃透个信,可昨晚上她问康熙,被他一口给否了,不认同她的说法,还振振有词道:“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为了堵住景仁宫的口子,朕都忙活不过来了。”

  对于示弱,康熙是觉得有些打脸的,可为了阻止她们两人,他觉得,偶尔示弱也是不打紧的。

  顾夏:……

  就透个信而已,说一句她无事,他也能零零散散扯这么多。

  到底是算计她什么呢?突然间慌了。

  内心慌成狗的顾夏,手中端着梅花汤饼,吃一口梅花饼喝一口汤,悠闲自在。

  香榧立在一旁,笑吟吟的介绍这梅花汤饼的做法。

  “顶好是用新鲜白梅沁到檀香末里,和面擀成馄饨皮,五张摞成一叠,用梅花模子刻出来,煮熟放到老鸭汤中,最是鲜香不过,您若是喜欢,奴才隔几日做给您吃。”

  这时候没有新鲜白梅,是早先晒制得,这会子拿出来用水泡发,用着差了一点,可有上好的檀香末,也能冲抵一二。

  “是挺可口,你费心了。”顾夏喝掉最后一口汤,满足的舒了一口气。

  香榧这就兴高采烈的下去了,为了给她做膳食,可算是卯足了功夫,她本就识些字,更是求了个师父,跟在后头学一些古方食谱。

  点了点下巴,顾夏搭着曹嬷嬷的手,慢悠悠的在院中踱步,这身体越结实,生的时候就增添一份希望,只要不觉得累,她就慢悠悠的散步。

  前世的孕期瑜伽也被她抛弃了,就用最传统的法子,才是最稳妥的。

  雨后初霁,空气中都散发着泥土的清香。

  自打她闻着百合花香味难受,这些鲜花都放在院子里头,这会儿她闻着还是难受,就皱着眉吩咐:“搬到前殿去。”

  左右后殿有她种的菜,也算是小有野趣,再一个她搭了蔷薇花架子,这时候开的正好,最是好看不过。

  说起来许久不曾薅草,菜园子里仍然干干净净的,没有丝毫杂草。

  “谁薅的?”夺了她唯一的乐趣。

  海宁战战兢兢的立出来,举着自己的小手手,委屈巴巴的看着她,也不敢说辩解的话。

  “是你呀。”那就一点意外都没有了,顾夏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要你多歇息,都抛到脑后不成。”

  海宁这才笑了,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都是顺手的事,奴才不觉得累。”

  他更多的是动动嘴皮子,需要他亲自动手的时候并不多。

  又忍不住含笑点了点海宁的额头,顾夏上下打量着他,突然觉得有些遗憾,多好的小伙子,受了宫刑之后,被拘在这后宫中,一辈子也算是毁个差不多。

  若是好好的,以他的机灵劲,手里要是有俩钱,再读书识字,走上科举的路子,那就是一条康庄大道。

  如今失去所有的机会,怎么不让人惋惜。

  顾夏索性搭着他的胳膊,一路慢悠悠的走着,闲闲的聊着天,“你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海宁抿唇,轻声道:“不知道,奴才三岁就走丢了,后来被人贩子卖了,那家自己又生了儿子,就把奴才卖进宫里头来了。”

  这是一点记忆都没有的意思了,说起来,他们两人倒是同病相怜,她知道自己的父母,却也没有什么用,在未来的三百年后,如今是要时时叫着旁人父母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孑然一身,无所依傍。

  “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不要多想了,都是缘分,说不定什么就碰上了。”

  顾夏柔声劝慰。

  “奴才能伺候着嫔主便心满意足,那些不曾拥有的,从来没有想过。”海宁眼神柔和,嫔主这样的人,值得人全心以对。

  “嗯。”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顾夏觉得差不多了,正要回去,就看到二门处立着的几个侍卫,远远的能看到纳兰成德笔直的挺立着,也不知道跟旁人在说些什么。

  她已经知道纳兰侍卫的资料了,是大学生明珠的儿子,母亲是英亲王第五女,也算是跟皇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么一个有前途的人,来给她守门,屈才了。

  这么一想,她尚可怜许多,又随意的散发同情心,这样可不大好。

  雪庶妃侍寝当天被退回来的事,在宫中引起好大的轰动,甚至盖过了熙嫔被禁足。

  谁都知道她踩着熙嫔上位,可惜出身维捷身先死,闹出这么大的一个笑话。

  香襦觉得特别解气,掐着细细的腰,眉飞色舞的骂:“该!”

  被沈嬷嬷横了一眼,赶紧收起怪怪的表情。

  顾夏看了她们一眼,无语道:“今儿不成,还有明儿呢,有什么好高兴的。”

  曹嬷嬷含笑立到她后头,附和道:“是这个理,嫔主好生的养胎便是,这些事儿听听也就过了,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见顾夏乖巧的点头,不由得又笑了,柔声道:“宫中永远少不了这样的波浪沉浮,稳住笑到最后,才是最重要的。”

  就拿她手中的信息差来说,这位嫔主熬过这一遭,往后定然前途无量,就怕她自己意难平,最后闹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顾夏不在意的点头,转瞬又有些愁:“我想钮妃姐姐了,这都大半个月没见了,也不知道她身子养好了没有。”

  “您放心便是,钮妃娘娘今儿递进来信儿,说是在帮您查到底是谁递的这个引子。”曹嬷嬷知道是雪音,可她跟顾夏都知道,这雪音是不能除掉的。

  “让姐姐别忙活了,我无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顾夏挥挥手,“算了。”

  反正她的消息传不出去。

  后来宫中又传消息,说是晚间宣了雪音侍寝,这消息传的也太快了,好似特意要让她知道似的。

  刚洗刷过躺在床上,某个大猪蹄子又摸了过来,将她搂到怀中之后,还满足的喟叹出声,顾夏黑线,不自在的推了推他。

  这么久没见,突然又被男人火热的躯体挨着,还真是不习惯。

  康熙摸了摸她水润润的小脸,笑道:“养的不错,又胖了。”他一直很担心,他问过太医,前三个月是孕期反应最重的时候,容易掉肉,她本来就瘦,再瘦就要飞了。

  她现在一个人睡之后,特别的放飞自我,就穿着亵裤,连肚兜都不肯穿了,总觉得束缚着难受。

  康熙抱着摸了一把,想了想,将自己身上的中衣解开。

  吓的顾夏抱着被子滚到床里头去,睁大眼睛不敢置信道:“头三尾三不能做这些。”

  康熙:……

  他表现的很饥渴吗?一刻都少不了女人吗?

  横她一眼,康熙懒得再同她说,脱的只剩亵裤之后,便安生的躺下,将她连被子一块揽过来,再揭掉上头的被子。

  “睡吧,朕有些累。”

  这一次的事情,不光光是宠妃的问题,还有他独立掌权,不容她人染指的问题。

  因此安排起来,格外废心思,太皇太后历经三朝,什么样的事儿没经过,他一个毛头小子,想要从她手中挖出权柄,哪有那么容易。

  他既然能从鳌拜手中拿回属于他的东西,那么太皇太后也必须得退避三舍。

  虽然说大面上,确实是他亲政,可这一次得三藩问题,让他不寒而栗。

  这事儿触及得范围非常广,会受到挫折,他也是知道的,可刚开始大臣还在观望,等太皇太后反对之后,突然间就有许多人有理有据的反对。

  看似太皇太后在后宫礼佛,可她的心不净,总是为大清着想,这般明目张胆的从他手中夺权,他又如何能忍。

  大清江山是爱新觉罗的大清江山,不是科尔沁的。

  皇父好不容易让蒙古女人退出,太皇太后便又往他这儿塞了一个慧妃,在他严厉的拒绝下,那些蒙古贵女,才没有源源不断的往宫中来。

  就这般想着,康熙转瞬便睡去,顾夏扭头,就见他连睡着也是皱着眉头的,显然近期发生的事情,让他很是为难。

  静静的用目光描绘他的容颜,顾夏忍不住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意。

  这会子雪音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做下这样的事情,偷鸡不成蚀把米。

  承恩殿。

  雪音面无表情的躺在榻上,口中娇吟不断,那嬷嬷立在床帐边上看着她,她想做点小动作都不成。

  直到外头有小太监出声,恭声劝康熙时辰到了,不可纵欲,里头的声音便停了,在彤史上记下一笔,便高高兴兴的离去了。

  而留下来的雪音,看着嬷嬷手中拿着针,毫不犹豫的往她指尖上刺,往白帕上滴了一滴,这才笑吟吟的道:“恭喜雪庶妃大喜。”

  雪音眼眸通红,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在嬷嬷走后,便拿着妆奁前的玉梳,对着脖颈下部一点狠狠的刮着,直到看见一抹若隐若现的红痕,这才罢手。

  既然她有了名头,就要把这名头坐实了,谁都得知道她雪音被宠上天际才行。

  小宫女进来搀扶她,看到她正在系中衣得盘扣,领口隐隐露出得红痕,让那小宫女艳羡极了,可惜她没有这样的容色,自然得不来这样的宠爱。

  刚才在外头听着这雪庶妃的叫声,可真是动听,也难怪能得宠。

  她是个闲不住的,总是喜欢在别处玩耍,无意间就透出来信儿,因此大家都知道,延禧宫的雪庶妃恩爱的时候,叫声最是好听不过。

  钮妃夜里就得着信儿,气的在屋子里摔了好一会儿的茶盏,她的宠爱素来淡泊,如今也不想着承宠了,就盼着熙嫔能好,可雪庶妃还是踩着她上位,打量着众人都不知道似的。

  看向前方的景仁宫,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不由得急得不成,偏又没有一点办法,前头守得严实,她千辛万苦才递进去信,半路还被截了,好悬没把她吓坏。

  既然这样,那么罪魁祸首雪庶妃,还是不要好了的好。

  “明儿一早,去请雪庶妃来。”

  想到这里,钮妃冷冷一笑,心平气和的去睡了。

  她光着急也没用,养好身子把熙嫔捞出来,就是帮她报仇了也好。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的功夫,雪音就被宫女叫起来,梳洗打扮后,送到承乾宫来。

  这里头住着钮妃,雪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知道要来的终于来了,谁不知道钮妃和熙嫔焦不离孟,最是要好不过。

  这是来寻她的不是呢。

  等一进去,便有小宫女笑吟吟的请她进去,客气极了,她顿时高高的抬起下巴,是了,她如今是庶妃,是万岁爷跟前一等一的知心人,这么一个小宫女,就该跪着迎接才是。

  进去之后,在前殿的偏殿候着,几个小宫女殷勤的伺候着,她也不觉得难熬。

  就是钮妃久久不来,让她的心里有些不悦。

  等到日上三竿,她便有些顶不住,喝了一肚子茶水,更显腹中空空,饿的紧。

  更衣的地方她知道,便起身往那走去,提裤子的功夫,看到面前一条灰溜溜的蚯蚓,又粗又长,顿时耐不住,啊的一声尖叫起来,匆忙穿好衣裳,也不顾理好没有,赶紧往外头冲。

  刚一转过屏风,就被奴才踢到在地,就见钮妃横眉冷目的望着她,面上带着薄怒,离她不过一尺的功夫。

  她还是什么不明白,还不待起身,就见钮妃冷冷的开口:“这主仆俩都给我丢出去,雪庶妃这样的规矩,本宫可不敢接待,在殿外头跪上一刻钟涨涨记性。”

  她知道这一遭避不过,冲撞妃位,罚她跪这么点时间已经是仁慈的了。

  这七月的天,这时候已经很热的,她留了个心眼,跪到阴凉里头去,还怕钮妃命她跪太阳下头,谁知道对方并没有,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美人儿跪了一会儿,就脸色苍白摇摇欲坠,钮妃看着只觉得痛快,一时打杀了有什么好,慢慢的折磨着才更有意思些。

  她跪到阴凉中,这承乾宫来来回回的奴才,便都在她跟前走,后殿中的庶妃看她不顺眼,便结伴打扮的漂漂亮亮从她跟前过。

  她们这些庶妃,都是从钮妃手下讨生活的,钮妃不痛快,她们就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一不小心触了眉头,这一切都是这雪庶妃引起的,焉能不恨。

  “这有些人啊,就是不知廉耻,见了男人便什么都忘了,就知道往上头扑。”

  “那你说,她扑过多少人啊。”

  “那谁知道呢,她这身份有的是便利。”

  “嘻嘻,你别说,还真是。”

  那些英俊的王公大臣来来回回的,谁知道雪庶妃心里头怎么想的,选择皇上,也不过是因为他地位最高罢。

  这些包衣奴才,仗着自己是皇上跟前伺候的人,一个个都忘了自己的根了。

  庶妃们地位不高,可到底都是有名有姓的贵女,只是如今还未正式分封罢了,跟这么个糟心玩意儿搅和在一起,也太委屈人。

  这些话,都是故意说给雪音听的,原本她们也不想说的这么难听,可话又说回来,这不就是她自个儿做出来的事吗?

  她们这些后妃不管如何,那都是名正言顺的,偶尔拿出手段,那不叫勾引,那叫情趣,可这么个玩意儿,嗨,不说了,恶心。

  钮妃早已经回了后殿,她的事多着呢,知道雪庶妃在受苦就成,谁稀罕时时刻刻的盯着。

  不可否认的,雪音如今正得宠,谁知道以后是个什么章程,若她真踩着青云梯便上去了,她们这些嫔妃,脸要往哪里搁,都被一个奴才给比下去了。

  也不知道熙嫔如何,可吃得饱,穿得暖。

  这么想着,将素缎荷包里头装了一百两银子,一共装了十个荷包,这是打算散财去了。

  通过各种渠道,这荷包送出去了,可几个侍卫都不敢收,都交给纳兰成德,由着他上缴给皇上了。

  康熙拿到手中的荷包,暗自运了运气,突然又觉得,他这般拦着,怀疑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是不是有些不人道。

  可孩子的事,不容有失,若钮妃不想让她生下孩子,以熙嫔对钮妃不设防的性子,定然扛不住,他必须得瞒着。

  钮妃这些日子,为熙嫔奔波,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又没了,脸颊凹陷的模样,让他看了也心有不忍,想着有孕不能透出去,便告诉钮妃,他没有克扣熙嫔的份例,仍是照常,她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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