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突生变故
素雪此刻正在抚琴,纤长的手指轻拢慢捻抹复挑。
人如其名,一声雪色软纱轻盈的搭在身上,房中燃着几处暖炉,倒也并不觉得冷。
“素雪姑娘,我将人带来了。”
温玥婷能够察觉,老鸨对眼前这个姑娘极为尊重,细细看了看她的面容以后,倒也觉得这花魁之名名不虚传。
不同于一般的花楼女人,只是美艳动人。她一身如雪般纯洁美好的气质,仿若隐居山间不染凡尘的仙子。
素雪并未说话,甚至没有抬头看两人,不紧不慢的弹奏完一曲以后,一双沁水秋瞳微抬,放在温玥婷面上许久,才开口问道:“你就是要借衣裳的姑娘吧。”
“是我。”温玥婷答道,面上冷若冰霜,话语中也不含半点感情。
“妈妈,带她去挑选衣裳吧。”素雪轻言一声,又垂下目光去,轻轻抚摸着她的琴,等到两人离开房间的时候,突然开口道,“她面色这样苍白,昨日李员外送的那件血梅舞衣比较适合她。”
一到房间,老鸨便将素雪所说的那件血梅舞衣取了出来,递给了温玥婷:“姑娘看看这件衣裳可否合你的心意。”
温玥婷细细端倪片刻,不由点了点头。看来这素雪果然是一个秒人儿,竟然看自己一眼,就能选中一件这般适合自己的舞衣。
美而不艳,华而不庸。
“就这件吧。”温玥婷指尖触摸着丝滑的布料说道。
老鸨面上露出一抹笑意:“看来这位姑娘和我们素雪还是有缘的,以前楼中有姑娘看中了素雪的一件衣裳,素雪不给,她便寻人偷了去,后来素雪硬是叫人剁去了她的双手,才肯放过她。眼下这件衣裳可比当初那件珍贵多了,素雪自己还未曾穿过,便主动借给了你,看来她是极喜欢你的。”
这样么?温玥婷唇角微微一勾,连她自己也不知那唇角轻缓的弧度算不算笑:“那帮我多谢素雪姑娘了。”
温玥婷倒没有多少感激,她向来是知恩图报的人,既然她承了素雪姑娘这份恩情,便是肯定会想办法还给她的。
夜色渐暗,楼中灯火通明。
温玥婷换上血梅舞衣,又让老鸨寻来了一块同色的软纱,用两边的发簪轻轻勾进青丝之中,掩住了面容,只露出一双冷如寒霜却明亮如珠的眸子来。
见着张越凛进入万花楼后,温玥婷唇角戏讽的勾起,用眼神示意了一旁的丫环一眼。
丫环马上前去老鸨身边,耳语了几句。
老板此刻正同一名贵客周旋着,听见丫环传过来的话后,马上三言两语将贵客应付了过去,扬声道:“前些日子,才有一位大官人同我抱怨过,说我们万花楼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新鲜的美人儿来,虽然素雪美,但是素雪不常出来见客人,不能让大家一饱眼福。所以我今天特意给大家安排了一处节目当作各位客人饭后的点心。”
听到老鸨的话后,万花楼中一片沸腾,不少人都喜不自禁的等着,虽然怀中正抱着一个女人,还是忍不住垂涎。
一声鼓声响起以后,不少人都疑惑着,面面相觑。
见过用琴瑟和萧声做伴奏的,却还是第一次见到鼓声配合琴声一同和鸣。
而那弹琴之人,正是这些男人多日思而不见的素雪。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够上性情孤傲的素雪替她弹奏!
还未见到跳舞之人,便已经让所有人惊奇。
即便是温玥婷自己,在见到弹奏的素雪以后,也不忍大惊。
她肯将心仪的衣裳借给自己,已经让人匪夷所思。如今她又亲自替自己弹奏一曲,实在令她不忍疑惑。
随着琴鼓之声,温玥婷轻巧的跃上了舞台,光着一双白皙光滑的脚,随着鼓声轻踏,又随着琴声滑动,脚踝间和腰间系挂着的一串古铜色铃铛,响起神秘而空灵的声音来,更为面纱下的容貌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即便台上舞蹈的人并未露出面容,仅仅是看着那一双传情的眸子,和白皙清透的皮肤,便已经让人魂不守舍。
那端素雪琴弦间指尖滑动,这边温玥婷在舞台上深情款款的舞蹈着,举止投足间都透着如火的热情,与那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清冷孤傲的气质交杂在一起,渗透出一股魅惑人心的美。
琴声落,一曲终。
温玥婷停下舞步,余光洒在了一旁的张越凛身上,见他正专注的盯着自己,便知自己的计划算是成功了。
所有人都看痴了,马上有豪爽的公子哥站了出来。
“老鸨,让她再跳一曲。”正说着,将一个鼓鼓的钱袋丢了出来。
老鸨虽然爱钱,但是也知道这钱不是她的,便赔着笑说道:“不好意思啊,袁公子,这位姑娘呢,她身体不适,所以只能为大家弹奏一曲。”
老鸨的话音刚落,温玥婷细细柔柔的声音传了出来:“小女子因身体原因,不方便再跳一曲,但是若是有公子愿意,可以到我房中听我弹奏一曲。”
看舞是小事,能够抱得美人归,一夜春宵才是正事,见温玥婷开口,马上有人开始吼道。
“不知姑娘花名叫什么,我愿意以黄金百两换得美人儿一夜。”
有人开始喊了以后,马上源源不断的传出喊价的声音。
温玥婷好似温柔的垂着目光,实则却将余光一丝不落的放在了张越凛身上。
不久,张越凛低声在随性的小厮身边耳语了一句,小厮便朝着老鸨走了来。
听到小厮的话,老鸨马上喜笑颜开的说道:“大家别闹了,今天呀!我们这位姑娘,已经被张老爷定了下来,各位还是先楼中令选美人儿度过今夜吧。”
听到老鸨的话,楼中传来了不少哀怨的声音,却没有人敢和张越凛抢人。
毕竟再有钱的人,也不敢和当官的斗。心底再喜欢,再是有钱,也只能乖乖的将温玥婷让给张越凛。
温玥婷面上下的唇边划过一抹笑,正当她准备退下的时候,只听一个年轻明快的声音响起。
“老鸨,我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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