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明一边听一边附和的点点头，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非常节俭和讲究资源利用率的。

　　“里面有一个套间作为休息室，里面有床和茶水间，我们供应的是现磨咖啡和当韩的特级新茶。在生活质量上，我们给的都是最好的。”林申一边带着韩世明在休息室里转，一边邀请对方坐下来，自己给他煮了一杯咖啡。

　　“其实像你我这样，我们的活着我们的工作，是为了实现我们自己对于生活的要求和改变，不再执着于向其他人宣告自己曾经有多么多么辛苦。所谓的鸡汤不再需要，所谓的道理就是这么冷酷：只有必要的努力，才能偶然的成功。”林申将咖啡递给韩世明。

　　“那你现在……”韩世明撇撇嘴揶揄着笑。

　　“我现在不是身份变了吗，经常习惯性就开始讲道理。”

　　韩世明喝了一口咖啡，点点头表示认可：“你这要是还缺人，可以考虑我做兼职。”

　　“两三年吧，我还能非常有把握的说可以，现在不行了。”

　　“为什么？”

　　“至少在两三年前，我还能确定把握钟离的想法，但是现在……能把握钟离想法的那个人，已经不是我了。”林申望着韩世明微微一笑。

　　“切，她现在一直在逃避我，我都不知道什么原因。”韩世明叹了口气：“别人的老公，会因为勾三搭四而伤害老婆的心，我什么都没有做啊，却总是欺负我。”

　　“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吗？因为你的强大，她周围人甚至她自己此时都被局限在商场之中。她早就不是以前每个月绩效良好过得去就行了的那个钟离了，你还觉得自己很无辜吗？”

　　林申的话，忽然撩清了韩世明心中的委屈。

　　“最开始就是因为你的事情，甄真失去了老公甚至进了拘留所，钟离恨过你吗？”

　　“钟离由原来的记者转入鲁氏传媒工作，微信朋友圈我很少看到她在外面吃饭在外面玩的照片了，她在鲁氏传媒工作的原因，和你真的没有关系吗？”

　　“现在钟离已经有心事不和我们说了，甄真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我们的生活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林申点了一支烟：“至少，我从来没有听过钟离埋怨后悔。所以我想，她真的很爱你，爱到为了你用这两年的时间慢慢的改变了自己。用自己几乎察觉不到的方式。”

　　钟离想到这里又有些坐立不安。

　　忽然桌上的手机响起。

　　“你好？”钟离看到是陌生号码，立即接听。

　　“你好钟小姐，我是王凯的父亲。”王教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清晰传来。

　　“啊~”钟离表示了解，不知道对方找自己是关于公事还是私事，一时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等待着对方开口。

　　“不知道你现在方便吗？除了工作的事情和你沟通过，现在我听王凯经常在我耳边夸赞，也非常期待和你成为朋友。”王教授一边看着Data那里送过来的新资料，一边道。

　　“我现在……我现在过来。”钟离想想，如果自己可以现在将处境告诉王教授，有相关部门把控，也许后期会有人帮韩世明，也顾不得再继续等下去，拿上包就往会议室外走。

　　“钟总裁，钟总裁！”苏梅看到她要走，立即跑过来：“韩总裁一会儿就回来了，您要不要再等等？”

　　钟离甩了一下头发，从上到下打量一圈，嗤笑一声：“苏梅好久不见，韩世明都是董事长了，怎么没给你个总裁做做？”

　　苏梅一怔，稳定音调道：“我等待公司对我的任何调派职位。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要不然再等等吧？我现在给韩董事长再打个电话说一声。你们好不容易能够准备重新见次面，为什么就不给彼此一个机会呢？”

　　“不是我不给机会，我现在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钟离将电梯按键按下，将所有的资料抱在怀里转身朝苏梅道：“如果韩世明还想要和我沟通，我随时欢迎。”

　　钟离开车来到王教授指定的一家洗浴中心门前。

　　“莲香……洗浴？！”洗浴中心装修看起来有艳俗的暧昧，却也有曲径通幽的隐秘。

　　钟离将所有的资料都带上之后，迟疑的走进洗浴中心，向前台小姐询问道：“你好，我是来见王先生的。”

　　未等钟离提供更多的消息，对方便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伸出手示意：“您好小姐，请您跟我这边走。”

　　钟离暗暗将手上的文件抓的更紧一些，同时给韩世明发送了自己的地址短信以防万一。

　　莲香洗浴中心一进大门，确实是金碧辉煌的娱乐场所，但跟着朝里走，穿过一个长长的回廊，才看到了一整片的荷花池。

　　荷花此时已经渐渐败落，有工作人员安静细心的采摘莲子。

　　周围有一片三层小楼套房围绕着荷花池仄仄而立，安静而僻幽，是个谈事情的好地方。

　　“你好钟小姐。”Data和甄真在二楼看到钟离的身影，纷纷下来迎接。

　　Data从钟离手中接过文件，而甄真这段时间不见，和钟离更是生疏许多，两人也只是点点头抿嘴打招呼。

　　“你最近受到的压力挺大，一定要注意休息，别太辛苦了。”甄真一边朝楼上走，一边小声和钟离沟通。

　　“那你呢，你最近在做什么？”钟离自认为甄真就算不在两家公司工作，也可以和自己住在一起：“对了，你现在住在哪里？”

　　甄真望着楼上的房间，低头想了一下道：“我的事情等会有时间了慢慢说。”

　　三人推门进去，王教授和王凯一起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客厅泡好茶等待着大家。

　　“谢谢你们，我担心电话会被监听，只能利用王凯了。”王教授率先伸出手和大家一一相握：“这一次找大家来，是想和大家沟通如何摧毁V字工作室的方案。”

　　钟离虽然之前或多或少了解王教授的目的，但是直到在客厅的正面墙上看到关于V字工作室的每一个人的资料和资料线，才意识到V字工作室早在自己加入之前，在各国都已经是重案累累。

　　他们利用自己的高科技手段，将普通投资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在日本，他们利用身份盗用夺取两家没有子嗣投资者的千兆日元。

　　在美国，他们利用网络盗取硅谷高科技企业技术，直接导致十几家企业濒临破产，而他们盗取的技术，其中就有之前韩世明心心念的VR技术。

　　在比利时，他们装作投资者，将当地小企业分割重新售卖，一度导致比利时经济混乱，民不聊生。

　　在中国，目前累计在案的，是去年的震惊全国的X脱狱案，因为牵扯到时内部员工泄露信息，目前没有公开曝光详情。

　　钟离看着这一幕幕，捂着嘴巴才能控制自己不叫出来。

　　“原来是这样……”她现在才明白对方一直没有正式出现在公众之中，而是利用自己作为傀儡。

　　“我们现在知道他们就在本市，钟小姐，我希望你可以尽到做公民的义务，帮我们搜集证据将这些害虫捉拿归案。”Data跟在王教授身边道。

　　“我的公民义务在我交税的时候，就已经尽到了。”钟离不喜欢这种道德绑架，更何况，父母的生命安全此时还在V字工作室的手里攥着，自己在没有任何确定信息的情况下，绝不会用父母的声明做赌注。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Data一听，立刻被激怒，也许武力是他的强项，但是耍嘴皮，他真的能力欠佳。

　　Data这种方式对于钟离来说，只是隔靴搔痒，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而在场的王凯和甄真，碍于自己的私人身份，只是沉默。

　　整个房间此时沉默下来了。

　　钟离环顾四周，看到所有人好像都和自己无关，只是沉默，便明白直到现在，教授他们根本就没有做出一个行之有效的计划，所有的可行方案全压在自己身上。

　　“原来是这样，真的准备牺牲我一人，成全你们大家的可能？我走了。”钟离看到如此，苦笑着叹了口气。

　　“QQ……”甄真叫住钟离，用手摸着对方带来的文件：“其实，你能将这些东西带来，就说明你其实也想脱离V字工作室的束缚吧？”

　　“哪家公司员工都不喜欢老板的束缚啊，”钟离耸耸肩：“你们想要抓他们，至少也要量一量你们的能耐吧？”

　　此话一出，在场其他人纷纷表情尴尬的面面相觑：“现在拥有的，都是间接证据，除了钟离甄真作为人证，其他都是可以随时被驳斥的证据。”

　　“你说吧，要什么。”王教授望着她，微微一笑。

　　钟离随口道：“你能保证我的父母一辈子衣食无忧，纳入隐秘单位的证人保护计划吗？”

　　“衣食无忧是有标准的，你的标准是什么？”Data双手抱在怀里，站在一边询问。

　　“至少是生命安全。”钟离环视在场的每一个人：“我帮你们，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我的家人，必须生命安全有保证。”

　　“我可以做到。”王教授沉默半晌，点头表示同意：“现在你可以开始合作了吧？”

　　“还有……”钟离低下头，重新抬起脸满眼温柔：“V字工作室目前的目标就是韩世明的CL集团。所以你们至少要保证韩世明CL集团的安全。”

　　“这个……”王教授他们相互看了一眼，韩世明的CL集团是他们作为进攻V字工作室最好的诱饵。之前韩世明并没有表示要和彼此合作，现在贸然去保护，恐怕会适得其反。

　　“这样吧，关于韩世明的事情，此时我们还需要商量。但是我能向你保证的是，”王教授望着钟离和王凯道：“这一次的合作，你是自由的，我们会尽量确保CL集团的安全，但暂时，真的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钟离看出来这是自己在此得到的最大的承诺。

　　“这些文件全部都是X做的非常完美的数据文件和各种资料，是为了向韩世明表明我们是认真的。但是一旦韩世明签字将CL集团的活动资金全部注入，我们就会连同住宅小镇的负责人将活动资金全部注入国外资金库，到那个时候CL集团和鲁氏传媒全部被拖垮。”

　　钟离冷漠的说出X的全部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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