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夫人见势不好，赶忙吩咐两个丫鬟上前将人拦下。她上前继续说：“还是这位公子觉得调戏未婚姑娘根本不是什么大事，随随便便就能跑走？”笑话，她今天要是不能将这男人拿下成为她女婿，她就不配当左相夫人。

　　陆惜彤还以为自家娘亲是要给她讨个说法，好责罚对方呢，她站在左相夫人身边，出声支持。她就看不惯对面那人不规不矩的行为，明明救人可以揪着她的衣领，他却要将手附在她的胸口上，而且周遭还有那么多人看着。

　　真是丢死人了！

　　不讨回个公道，她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裴然冷声道：“那你们想怎么样？”难道还敢就此将他绑回去当新郎娶了她女儿不成？唔，不过这样貌似也不错，到时候他就可以站在受害者的角度，来要求左相来做一些事了。毕竟他的身份可是他的同僚呢，哪怕官位低了他些许。

　　左相夫人转头看了女儿一眼，满脸微笑，她上前轻声道：“很简单，你调戏了我女儿，那么你就应该娶了她！”

　　“什么！”裴然和陆惜彤同时出声。不同的是裴然是诧异中带着一丝了然，而陆惜彤则是完完全全的愤怒了。她被人调戏了，她娘不但不站在她这边，反而还想让她嫁给那个调戏她的人。她不就寻了个死而已，她娘就那么嫌弃她吗？！

　　“娘！”陆惜彤揪着她娘的衣袖左右晃动，一副誓死不从的表情。

　　裴然看见她的模样，心里也是一阵不爽。果然女人就是会装，都将他逼到这份上了，居然还装做一副自己不甘不愿，是个受害者的模样。他将衣袖一甩，冷哼一声说：“我看你们谁敢逼我娶亲！”

　　左相夫人将陆惜彤的手拿开，看着裴然刚要说什么，突然就见一群小厮打扮的下人挤开人群跑了进来，正是左相府的下人！

　　太好了，正发愁怎么提前将生米煮成熟饭呢！左相夫人看着那群下人，眼睛一亮，对他们吩咐道：“你们，将他给我绑回去！”看他还怎么跑！

　　这下她可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女儿嫁不出去了。她抿唇微笑，心情好极了。

　　下人们是听到丫鬟的报信急匆匆赶来搭救自家姑娘的，没想到到了这儿不但没看见自家姑娘寻死觅活的情景，反倒看见了夫人强抢民男？的现场，顿时心情微妙极了。

　　但念在夫人是主人，他们只是下人，没有质疑的权利，是以对视一眼后，纷纷动手将裴然围了起来。

　　“这位公子，得罪了！”为首的一个下人对裴然拱了拱手说。他们还不知道这位公子的身份，也不知道夫人将他绑回府邸的用意，还是别轻易得罪对方的好。

　　陆惜彤见下人们动手要绑裴然，而裴然明显挣扎不过，她对她娘道：“娘，你就忍心将我嫁给这个小瘪三？”看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内里还不知道有多肮脏呢。

　　左相夫人拍拍她的手，无奈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当街轻薄了你，让你的声誉受损。如今他不娶你，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去庙里当尼姑吗？”女儿是她亲生的，她又怎么忍心看着她一辈子青灯古佛呢。

　　陆惜彤沉默了。她承认她之前没想过这么多，她只是想讨回公道，惩罚这个人而已。嫁不出去，她早就在心里有了意识。可是这会儿突然被自家娘亲说出来，她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

　　“娘，难道……就真的只能嫁给他了吗？”陆惜彤转头看了一眼裴然说。这会儿裴然已经被下人们五花大绑的绑了起来，也不知道哪个下人做事那么周全，还往他的嘴里塞了块帕子，以防他咬舌自尽。

　　左相夫人点了点头，“嗯。女儿，你就认了吧。”好歹这人长相齐整，周身富贵，看着不像差钱的人家，将来有他们夫妻两震着，也不怕他欺负女儿。

　　陆惜彤这才垂了头不再说话，权当默认了。

　　出门的时候急匆匆的，丢了个女婿不说，还怕女儿寻死觅活的，没想到回来的时候，竟换了番模样。如今不但女儿完整无缺，还找了个好女婿。左相夫人这一路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了。

　　在她看来，不论裴然是何等身份，成为他们左相府的女婿，只会是高攀，而不是低娶。是以她并不曾在意裴然口中的话语。

　　吩咐下人们赶紧将喜堂布置出来，左相夫人让下人将裴然拉下去好好洗刷打扮一番后，才对陆惜彤说：“女儿啊，娘只能为你做到这一步了。”至于以后的路，就要看你怎么走了。

　　她说着疼惜的摸了摸陆惜彤鬓角的头发，一阵叹息。

　　陆惜彤明白娘亲心里的苦，也明白现在的情形根本容不得自己任性，只得矮下身子，对娘亲行了个大礼，“娘，是女儿对不住您，让您忧心了。”

　　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从来都不曾许配给过摄政王，这样她就可以继续选择自己的夫婿，而不是这样匆匆被随意配给一个人了。然而这世界上从来都不曾有过如果，这一切只是她的妄想罢了。

　　左相夫人将她扶起，微微含笑，道：“傻孩子！”为你忧心，是娘乐意的啊。

　　转头见府里的下人们纷纷忙碌了起来，她对陆惜彤说：“快点下去准备吧。别误了吉时。”

　　“是，娘。”陆惜彤眸光沉沉的行了个礼说。

　　左相夫人等陆惜彤离开后，才对等在一边的管家说：“老爷呢？在哪儿？”虽然他对女儿不重视，但不管怎么说，女儿的成婚典礼，他还是应该出现的。

　　管家行了个礼说：“老爷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至于去了哪里，恐怕是摄政王府吧。毕竟摄政王干出这种事，老爷不论如何也该前去讨一番公道回来，不然以后他们左相府的威严就要一扫涂地了。

　　而管家口中的老爷，这时候确实是在摄政王府内。不同的是，他不是在讨公道，而是在心怀鬼胎的讨好摄政王。

　　得罪了他，还想让他不生气，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呸！

　　出了摄政王府，左相回头就冲摄政王府猝了一口，满脸不屑。他以为他段兆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不过是个仗着出身，为非作歹的小人罢了。能将自己的兄长拉下皇位的人，他看不出他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第四百八十八章争执

　　然而现在满朝文武，绝大多数人都站在段兆麟那边，这才是他最头疼的地方。他一直以来都是废帝党，随着废帝被废，他们党派也失去了依靠，在朝堂中日渐艰难了起来。

　　本来这次便是想要靠着女儿，将自己和段兆麟的利益密切结合起来，没想到婚期在即，那段兆麟竟临时反悔了。

　　这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吗？他所求的不多，就是让他许给自己的女儿一个侧妃之位而已，竟直接被拒绝了。想到这里，左相内心就是一阵无法抑制的愤怒。

　　段兆麟，这次算你狠。将来别怪我下狠手对付你！

　　回过头，左相面目狰狞的瞧了王府的匾额一眼。别以为现在朝堂上他一手遮天，就能行事无所顾忌，他别忘了，这个天下始终是皇上的！

　　脸色阴沉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左相心里越想越不平静。他曾几何时受过这种屈辱，偏生如今奈何不得段兆麟如何。要是皇上还在的话，就好了。

　　左相叹息了一声，整个人都好像老了十岁一样。

　　路边突然传来两声窃窃私语，偶尔涉及左相府三个字。左相转头看去，却是两个轿夫打扮的人等在路边休息的时候在八卦。

　　他上前问：“你们刚才说什么左相府？”难道今天又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两个轿夫抬头，见左相一身富贵人家装扮，明白自己得罪不起，赶忙殷勤的起身，将自己知道的事说了。

　　“今天左相千金在前楼那儿闹跳楼，整条街道的人都惊动了。好在最后有一个年轻公子路过将人救了下来。就是可惜……”

　　轿夫摇摇头，脸上一阵惋惜。要是当时他也在那儿就好了，说不得他一个抢先，被左相府抢回去拜堂成亲的人就是自己了。那可真是鱼跃龙门，一朝富贵不愁啊。

　　“可惜什么？”左相却是误会了那轿夫的意思，以为后来出了什么事，赶忙问道。

　　那轿夫指指身后身后的酒楼，“里面正在准备左相府的喜宴饭菜呢。左相夫人直接让下人将那公子绑回去当女婿了。”真是羡慕啊。

　　“你说什么！”左相震惊的问出声，反应过来，他急忙急匆匆的往左相府跑。这贱人，竟然敢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擅自做主将女儿许人，还做出这种强抢民男的事来，他这张老脸都要丢尽了！

　　那轿夫看见左相的反应愣了愣，转头和旁边的轿夫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左相府。

　　府邸里头一片忙碌，下人们已经将之前刚撤下去的红绸喜字重新布上了。

　　左相夫人穿着一身喜庆的衣服站在大堂上看那些下人忙碌。

　　左相就是这时候进来的。他一进来就大发雷霆，要扯那些红绸子，还责问那些管家下人为什么不将这些东西给拆了。

　　左相夫人上前拦他，被他甩了一巴掌，直接将人打的摔倒在地。

　　“贱人，你为什么私自做主为女儿定下婚事，还强抢民男？我这张老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本来摄政王悔婚这件事就对左相府的声誉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如今又出了这么档子事，让他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又哪有脸面去见人！

　　左相夫人捂着红肿的面颊，从地上站起，含着眼泪，眼带怨恨的看着左相，“你就知道你的面子，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面子，害的我们的女儿差点死了？”她不要面子，她只要她的女儿过的好就行。其他人怎么想怎么看，关她何事！

　　左相怒急，左右找着东西要打左相夫人。管家连连阻止。

　　左相夫人松开手，倔强的立在那里，任由自己红肿的脸颊暴露在空气中。她哽咽了一下，接着说：“路至南，我受够你了！从我嫁给你到现在，二十多年的时间，你就只顾着自己的面子。你什么时候想过因为你的面子而被牺牲的人！”

　　她和她的女儿……

　　十多年前，她本来也有一个儿子的，可惜后来被人推下水死了。而他因为自己死要面子，强撑着不让她追究对方的责任。

　　当时她便心如死灰，但念着自己还有一个女儿，这才勉强振作起来。如今他竟然又为了自己的面子，准备将女儿至于绝境，这让她怎么接受？

　　他心里真的有过她们母女吗？她很怀疑。

　　左相被左相夫人这话说的顿了顿。他回身看着左相夫人不可置信的说：“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吗？”为了面子不顾她们的死活？任由她们被人作践？

　　左相夫人一声冷哼，“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为了你的面子对我们做了什么，又做了什么补偿？”她当初简直是瞎了眼，怎么会在母亲给的众多画像中选了他的。导致现在自己有苦无处说，大家还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见鬼的福，让她们自己享受去吧！

　　左相夫人梗着脖子，一副豁出去的模样道：“路至南，如果你还有良心，就不要阻止我！”她的女儿，他不疼，那她自己来疼！

　　说罢转身大踏步向大堂而去，完全不顾身后左相是何反应。

　　左相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垂下自己微伸着的手，对管家说：“那公子是哪家人，知道吗？”

　　她说的对，他这些年对她们母女的亏欠实在太多了，而能弥补的却微乎其微。既然如此，这次就如了她们的意吧。只是这善后，却不能少了，不然恐怕后续麻烦不断。

　　管家摇了摇头，说：“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下人到现在都没回来，而那公子也执意不肯交代自己的身份。”也不知是不是怕他们知道身份找上门去。

　　左相点了点头，对管家说：“带我去见见他吧。”不管怎样，既然他决定如了她们的意，那么这个人就是他以后的女婿了。既然如此，去相看相看也是应该的。

　　“是，老爷。”管家应了一声，当先走在前头带路。

　　关着裴然的院落是一间客院，里头光秃秃的除了些许树木，再无其他摆设。管家带着左相过去的时候，裴然正被丫鬟堵在院落里换衣服。大红色的喜服半垂在地上，被主人一拖一拉的，沾上了些许灰尘。

　　左相看着院内的情景，喊了声：“住手！”

　　便见几个丫鬟纷纷停手，看了过来。见是左相，她们纷纷行了个礼。

　　“嗯，你们退下吧。”左相吩咐道。

　　第四百八十九章答应娶亲

　　一时等那些丫鬟退下后，他才转头开始打量那被妻子强抢回来当女婿的男人。这一看，他不免吓了一跳，这不是节度使裴然吗？！

　　裴然虽然在朝堂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但他在朝臣中的年纪就已经是他最大的出彩之处了。寻常人家科举中第，谁不是奋斗上三五十年才能身居高位，这裴然却能在三十不到的年纪成为节度使，就已经可见不是一般了。

　　他诧异的上前拱了拱手，“裴大人，你这是？”说着打量了一下他身上半拖拉着的喜服，怎么看怎么觉得狼狈。

　　裴然脸色爆红，却又镇定自若的将身上的喜服穿好，道：“左相是不是该给下官一个解释？”将他一个官员劫持到家里逼娶女儿，他一定要让他心怀愧疚才行。

　　左相尴尬的拱了拱手，没想到那被自己妻子强抢回来当女婿的男人竟然会是裴然。

　　他该说她的眼光不错吗，竟然随手一抢，就抢到了朝堂中最年轻有为的官员。不过最年轻有为又有什么用呢，人家不愿意娶，他总不能强按着他拜堂吧？又不是什么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

　　当下他只能尴尬的对他解释说：“抱歉，裴大人。这件事实在是内人的错，本官这就让他们放你出去。”

　　“等等！”裴然却不干了。他辛苦混进来，可不是为了被放出去的。他说：“左相难道以为这件事是将下官放出去就能解决的？

　　这一路过来，多少人看见下官被你们左相府的人压着进来，又有多少人知道下官被你们左相府强抢了，如今左相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要揭过不提，左相可曾想过下官身为男人的尊严要如何维护？”

　　“这……”左相迟疑了，良久他问，“那裴大人想如何解决？”所以说朝堂上的官员就是难缠的啊，要是平头百姓就好了，直接强压着拜堂，都不用担心对方反抗。

　　当然是成亲啊。不过这话裴然不能直接说出来。

　　他只能装着左右为难的样子，沉思了良久，才叹口气说：“罢了，下官身为男人的尊严已经被贵府毁了，如今满京城上下都知道左相府强抢下官，要下官娶左相府千金。可以说贵府千金的名誉也毁在了下官身上。”

　　“这件事虽然不是下官主导的，但不管怎么说，下官也是当事人之一，总不好让令千金独自一人面对这满京城的流言蜚语。”

　　这话的意思是要娶他女儿吗？

　　左相挑眉，“裴大人的意思是？”

　　裴然又叹息了一声，“不管怎样，贵府千金也是个可怜人，总不能一二再再而三的在婚事上受到伤害。这桩婚事，下官认了。”

　　左相喜出望外，他还以为这桩婚事不成了呢，没想到竟有意外之喜。

　　这裴然在朝堂上可以说是抢手的好货色，如今凭空掉在他面前，说要娶他女儿，这感觉就好像从天上掉下来一块金子一样，令人喜不自胜。他暗地里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确定没听错后，才急忙哄着手回：“如此，拜托贤婿了。”

　　裴然面色沉沉的还了一礼，“左相客气了。”

　　左相本来高兴的面容在看到他的表情后，也渐渐的落了下来。他转过头，内心一阵不自在。

　　他也明白裴然这副表情的原因，毕竟不是明媒正娶，而他也不是非娶他的女儿不可。不过此番他愿意娶他的女儿，自动将责任扛在身上，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大不了以后在朝堂上多多提拔一下他。左相如此想道。

　　外头有丫鬟探头探脑的，管家看见，问她：“什么事？”

　　丫鬟进来后，恭敬的行了个礼说：“回老爷，夫人说吉时要到了。”

　　左相转头看着裴然。裴然低头不自在的咳嗽一声，说：“左相，要是没事，下官就先行回去了。聘礼几日后送上。”现在成亲，他绝对会成为整个华国的笑柄的。哪怕他是装的，他也丢不起这人。

　　左相脸上挂着笑，连连答应。事实上，只要裴然愿意娶他女儿，那么一切都好说。

　　左相夫人换了一身衣衫等在大堂里，连脸上原本红肿的地方也用脂粉压下去了，只是还带着些许红色，近看很是明显。

　　想到再过一会儿，女儿就要嫁人了，左相夫人内心一阵欣慰。转头见丫鬟去了许久，也没将新郎带来，她刚想叫另一个丫鬟去催催，就见左相带着管家进来了。

　　她沉着脸扭过头，当做没看见左相。她现在还记挂着他之前打自己的事呢，做男人做到这种份上，也只有他了。

　　左相无奈的摇了摇头，让管家和其他人下去后，才上前对她说：“你不用等了，那男人我放走了。”

　　“你说什么！”左相夫人拍桌而起，怒瞪左相，“你个老不休的，竟然敢将我给女儿选的夫婿放走！”他这是存心想气死她，然后另外再娶一个年轻的吗？

　　左相叹了口气，刚想伸手碰她，就被她推开了。

　　“你今天不给我一个解释，我就……”左相夫人说着瞧了周边两眼，直接拔下头上的簪子威胁左相，“我就死给你看！”反正她女儿也活不下去了，她一个人活着也没意思，还不如陪着女儿一起去，到了地下还能有个伴呢。

　　“你把簪子收起来，小心伤了自己。”左相紧张的开口，见她仍旧一副自己不给说法就死给自己看的表情，只能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和她说了。

　　“你是说那男人是朝廷大臣？还决定娶女儿为妻？”左相夫人怔了怔，不可置信的问。她这运气这么好，随手一抓竟然就抓到了一个良婿？

　　左相点了点头，趁她不注意伸手将她手上的簪子拿了下来。“也幸好那裴然好说话，心地善良，认为女儿的事他也有责任，不想让女儿再受到伤害，这才答应下来。”不然当街强抢朝廷命官，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左相夫人沉默了。她低着头似哭似笑，良久才呜呜呜的扑进左相的怀里细声哭泣。这一刻，她的心中再记不得其他。

　　陆惜彤带着盖头在屋内等了许久，也没人来将她扶出去。就好像被全世界遗忘了一般，整个屋子都静悄悄的。

　　角落里的沙漏还在不停的计算着时间，陆惜彤将盖头掀开，难过的看了一眼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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