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道士
段兆麟到达皇宫的时候,萧妃已经在芳儿的搀扶下伤心欲绝的回寝宫去了。
小皇上寝宫前的空地上还残留着被清水稀释后不曾清扫干净的血液。他看着那三滩湿漉漉的地方,脸色沉了沉,才皱着眉头向皇上的寝宫而去。或许自今日后,他要重新看待萧妃这个人了。这个人真的有他想的单纯吗?
小皇上寝宫内一片静悄悄的,那些宫人侍女们经过萧妃一番折腾,此刻已经有些像惊弓之鸟了,看见段兆麟进来,急忙纷纷跪下行礼。
段兆麟让他们起来后,才向小皇上的龙床而去。然后就见他神色安然的躺在床上,脸色红润,看起来完全不像有病的人。他试探的叫了两声小皇上的小名,没有人回应。
他又动手轻轻推了小皇上两下,他依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皇上这样多久了?”段兆麟回身问站在一旁的侍女,他的眉头已经皱的能夹死苍蝇了。
之前他一直听闻宫里太监传信来说皇上还没醒来,但他一直以为是孩子年幼,发烧后体弱,所以才会多昏睡两天。再加上宫里一直有太医院照应,便没有想太多,没想到现实竟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
现在这情况,根本不是多昏睡两天,而是昏迷不醒了。想到外头那三滩液体,他突然有些明白萧妃的行为了。要是他的孩子被庸医耽误到如此地步,他估计只会更加暴躁。
“回王爷,皇上自那日发烧后,就不曾醒来过了。”一个侍女上前回。
“那当时那些太医是怎么说的?”段兆麟接着问。他已经有些后悔自己之前为什么不多关注一些皇宫里头的事了,现在这情况,他根本就是一头抓瞎。好在他已经吩咐管家去找有名的大夫了,不然还不知道要耽误多少事。
“第一次的时候,太医说皇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要醒来就好。可是后来皇上一直没醒来,娘娘受不住便发作了。然后……”侍女低头组织了一下言语,才接着说,“三个太医都说看不出来皇上的病症所在。”
这简直和没说一样,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段兆麟挥手让她退下,“行了,下去吧。”看来,他得尽快催催管家才行。
裴然听到宫里发生的事,当天便偷着乐了一天。第二天上早朝便带着某个据说从名山大川游历而来的道士出发了。
吩咐道士好好等在马车里后,裴然又吩咐车夫看好他,除非宫里有人来接,否则不能让他离开后,才大踏步向皇宫的方向走去。
早朝上,朝臣们议论纷纷的站着,昨日太后杖毙三个太医的事,早就在大臣间传遍了,连带着皇上昏迷不醒的事,这会也成了他们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
一个大臣担忧的上前问段兆麟:“王爷,现在皇上昏迷不醒,可怎么办?”年幼的孩子极易夭折,哪怕是皇上也一样。看现在皇上的情形,若是再不醒过来,只怕要不好了。
虽然如今朝堂上是摄政王做主,但他们私下里认为,还是要和摄政王表明一下态度为好。
“是啊,王爷。皇上还年幼,若就这样……”另一个大臣闻声凑上来说,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说的是大逆不道的话,赶忙停了下来。
段兆麟看了他们一眼,见更多的大臣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顿了顿才说:“放心吧,本王已经派人去寻访名医了。”速度快的话,大约这两日就会有人前来应征了吧。
大臣们这才稍微放下了些许心来。
裴然看了左相一眼,上前说:“王爷,下官从前在外任职的时候,曾经认识一名医术颇为高深的道士。如今那道士恰巧云游到京城,微臣斗胆推荐那道士入宫为皇上一治。”
他说着深深的行了个礼,看着颇为恭敬。
段兆麟看着他皱起了眉头,这人的行为未免太过逾矩了,但见周遭大臣都在等着自己的反应,他只得深吸口气,答应了下来,免得被人误会他对皇上不关心。
裴然推荐的那位道士很快就被太监带了进来,前后不过一炷香时间。
看着面前恭敬的和自己见礼的道士,段兆麟冲裴然挑起了眉头。看来这裴然还是有备而来啊,这才没多久,居然就将人唤来了。
他温声让道士起来,问他:“不知道长仙山何处?”
道士甩了下拂尘,单手竖起回:“无量寿佛,贫道来自岷山,跟随师父于山间修行多年,直至近年师父仙去后才出来游历。”
这就是说没有人可以证明他的来历了。段兆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那道长可有什么擅长的技法?”
“贫道不才,各方皆有所涉猎。”道士接着回,“王爷若不信,可以尽管试试贫道的本事。”
段兆麟却没有那个意思。转头瞧见裴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他对那道士说:“既然如此,本王也不为难你。今日你来这皇宫,想必是早已明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那么本王就不和你多说了。”
“来人,带他去见皇上。”段兆麟说着对外高声喊道。外头当即便有一个太监应声走了进来。
“道长请跟我来。”太监半弯着腰摆手势说。
道士顺从的跟着他去了。
有大臣好奇的看着那道士的背影,跃跃欲试。
裴然上前说:“王爷,朝中众位大臣都对皇上的病情十分关心,下官斗胆,请王爷率领我等前去围观道长医治皇上。”
这要求来的太过突兀,比之前强硬的推荐道士来给皇上看诊还突兀。段兆麟皱着眉头,不悦极了。这裴然到底想干什么?他说话之前就不考虑一下尊卑有别吗?
“王爷,臣以为裴大人所言极是。”左相这时上前说道,“与其我等与众位大臣在这里担忧皇上的病情,不如一同前往探望一下皇上。”这样到时候哪怕出了事,他们心里也能有数。
朝堂上的大臣本来就有这意向,但碍于没有人开口,便没有提出来。此时一见裴然和左相出头,顿时就纷纷站出来了。
“是啊,王爷。下官觉得左相所言有理。”
“下官复议。”
朝堂上一半多的大臣都站了出来,段兆麟看着他们默然不语。算了,不过是去看看那道士是如何给皇上看诊的罢了。
想到这里,他大手一挥,“既然如此,各位大臣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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