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华清宫当然少不了温泉汤。当李隆基极力邀请她一同泡汤的时候, 杨玉环是拒绝的。
“其他后妃各有汤池, 你的还没有建好。除了我这个可以将就一下, 你还能去哪?”
还是专汤专用?她不得不半推半就的将就了。皇帝专用的莲花汤占地颇广, 帐幔飘飘, 水烟袅袅, 穿着贴身寝衣的她隔着半个浴池还是能有些许安全感的, 比起现代的比基尼这个是要保守得多。
她饶有兴致的打量了这间豪华汤池,白玉铺地,金砖为柱, 四处雕梁画栋,又有香料燃烧着馥郁浓烈的香气。岸边有瓜果美酒,白玉杯里盛着殷红的葡萄酒。气氛这样美好, 她忍不住拿起了酒杯, 浅尝了一口,清冽甘醇。
在热水氤氲中, 美酒的舒缓压力作用被放大。杨玉环靠着池壁, 不去想现实与未来。单就现在, 从她眼前款款而来的中年大叔, 常年的马上骑射使得他身姿健美;而上位者的所谓龙气令他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这样的极品货色, 权势地位身体情趣一样不缺, 是她在现代所能遇到最高档货色也比拟不了的。
这样的人物,她嫖了,还管她饭, 她还在挑剔什么。她向他伸出手, 释放着邀请的信号,不自觉散发出夜店女王的气场。
李隆基本来就打算在这汤池里做些什么,当他掀开帘幔,看着在水雾弥漫中妩媚动人的的佳人的时候,凝滞了一下脚步。她听到动静,抬头斜乜了他一眼,那神情犹如妖精一般的诱人,她的面容又似巫山神女一般的不可侵犯。神女却主动垂青于他,向他伸出手来,他如襄王一般,飘飘然共赴一场鸳梦。
所谓的温泉水滑洗凝脂,是也。
自从杨玉环想通了,偶尔主动以后,作为骨子里的现代人,她对于王权的敬畏之心要少于常人,因此在与李隆基相处中更加的平等、自如。更由于对未来好日子所剩无多的隐忧,她也不愿意俯低做小,委屈自己。她试探着,一点点拓宽李隆基的承受、忍耐能力,展现出更多的自我意识,有时候甚至有点任性。而这一点又比后宫诸人显得更加的生动有活力。
这样迷人的外表,这样有趣的灵魂,使得对垂垂迟暮之年有着反感、隐忧的李隆基更加愿意亲近她、宠爱她。
华清宫的日子除了汤池就是歌舞饮宴。李隆基并不避讳带着她召见大臣们,本来不打算在朝政方面放入心神,得过且过的她偶尔也不得不听一耳朵。比如眼前这个灵活的胖子。
当李林甫拉着这个异族打扮的胖子介绍说名唤安禄山的时候,杨玉环差点被呛到。哟喂,高力士、李林甫、安禄山,她瞥了一眼坐在稍远处的杨钊,杨国忠,以及自己,杨贵妃,这些知名人才齐聚一堂。她再看了一眼身边毫不知情的李隆基,他的皇位迟早要完。
“皇上,这位就是大破契丹的悍将安禄山。”
“好,来人赐酒!安将军骁勇,打出了我大唐的生威气势。”契丹连同西域各族乃是大唐西北的大患,连年征战。但胡人们擅长骑射袭扰,坚持敌进我退的游击政策。大唐军队骑射功夫不如,因此屡次吃亏。如今有一个能征善战的悍将出现,李隆基乐于给其做脸面。
君臣几人满饮一杯,安禄山憨厚的笑道,
“皇上,还是你的酒痛快!我在边疆酒食差得远咯。此次来长安真是让臣开了眼。”
“既如此,爱卿不妨多喝一些。”
安禄山听令,连饮三碗不变色,倒显得一派赤诚、朴实。
李隆基见安禄山体型魁梧,指着他的肚子示意杨玉环去看,笑道,
“爱卿,你的肚子这么大,难怪酒量了得。”
“皇上你错了,臣肚子里装得是为大唐,为皇上的一颗赤胆忠心。”
“好!好好!只要你为大唐建功立业,我绝不吝惜封赏!”李隆基见此人虽然举止粗鲁,说话直白真诚,与外表的憨厚一样,格外打动人心呢,显得大气豪爽,是个将才。
李林甫也凑趣道,
“皇上,平卢节度使丁忧,安将军暂代其职务快一年了,这一年里其治下风调雨顺,少有虫患、水灾。难得的一员福将,他先前又立了大功,不如这暂代就去掉?”
杨玉环一直偷偷观察着堂上众人,也许是带有先天的主观因素,她看安禄山绝对不像表面上这样的憨厚老实顺从,从他私下打量四周的视线中,偶尔能看出一缕精明与桀骜不逊。李林甫提出的建议更是让她神经一凛,再怎么缺乏政治常识,她也知道,让没有文化的胡人将领治理边疆,对抗胡人,有很大的不妥。她紧张的看向李隆基,看着他的反应,却大失所望。
李隆基沉吟片刻准了。一则是边疆需要这员悍将。二则嘛李林甫为人还算忠心,办事也勤勉,近来他惫懒于政务,很多决策都交由李林甫处理,颇合他心意。偶尔有些小肚鸡肠,比如这丁忧的平卢节度使乃是前任宰相张九龄的人,但还在他的容忍范围之内,对于他提拔的人他愿意给一个机会。
现在朝政上太子一系与宰相一派互相较量,他居中也不调停,哪方弱势了暗中扶持一把,维持着他皇劝的威严。
一时间,酒宴的热闹气氛被推向高潮。杨玉环看着欢娱的人群,有一种无力感。她知道历史的走向,却没有办法说些什么,而生性强势多疑的李隆基也并不会听她的提醒,反而会引起他对自己的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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