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从坤捏住了小脸蛋,她差一点看着从坤,可是从坤依旧故我的捏着她的脸颊,仿佛这样让他很是开心,甚至笑的露出了后压槽。
“哈哈……阿韵,瞧瞧,你越来越像小猪了。”从坤捏了捏她的鼻头,“怎么,你不相信我能跟这李林谈下来?”
“这里谈下来会不会让李林防备着咱们,毕竟窥见别人的隐私终究是不妥当的。”苏韵想要说些什么。
“妥当?生意本就是尔虞我诈,不用些手段,你这样的小白能够拿到这订单吗?你不要忘记了你父亲对你的期待,难道你不想继承这漕运帮主的地位?”
“我想。”
“你想就跟我一起努力一把,才是。而这努力要么事倍功半,要么事半功倍。我给你了一条捷径,你却选择走弯路,是你错了,还是我错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我总觉得自己哪里不对,我……”苏韵还想说什么,却被从坤打住了。
“你现在只要知道一点,那就是跟我一起将李林的单子拿下来,这就是你要做的,你必须要做的。你明白吗?”
“嗯。”
“听我的,跟着我有肉吃。”从坤嬉笑一声。
他一直是这般,那般的肆意潇洒,仿佛一些在他的眼里都是小菜一碟,说实话,跟着他,真的很有趣。
只是这种有趣,不知道是不是对的。
也许苏韵不知道,人生的第一单生意谈下来的时候,却给她带来了无穷尽的麻烦事,以至于她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十五岁的她不知道,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更不知道这财不该是绑架在道德之上的,所幸她醒悟的不晚。
“你可知道李林什么时候会过来?”苏韵看着底下那如胶似漆的两人。
“那李冶是个贪得无厌的,若是那李林不趴下,是不可能来的。”从坤嗤笑,“再说那李林本就是个淫棍,若是不能吃个饱,怕是也不肯离开那李冶了。”
这便是最有名的女冠?呵呵……果然风流多数女冠,不知道这之后还有没有这般风流的女冠。
从坤望着楼下小院里的二人,裂开嘴巴,笑了起来。
“那我们就在这里干等着?”
“谁说咱们干等着?自然要找些事情做。”从坤靠近苏韵,笑道,“比如填报你的小肚子,这五脏六腑怕是闹了空城计吧?”
苏韵刚想说没有,这肚子咕噜噜的想起来,让她羞红了脸。
“嗯……也好。”
从坤招来了小二,这满桌菜香,让苏韵咂舌起来,这得多少银子?
“这得多少银子?”苏韵看向从坤,“你家造船坊还是丝绸坊,难道做生意做的发达了?”
“什么发达不发达的?这不是赶上进京送货,有波斯商人看中了一些,在这灞上售空了。”从坤捏了捏苏韵的鼻头,“这赚了钱,我第一件事就是请你大吃一顿,是不是要感谢我?”
“我觉得无功不受禄……你莫非还有其他事情要跟我说?”苏韵不相信从坤让自己吃白食。
从坤扶额,无奈的连连叹息,“我对阿韵这般好,可是阿韵竟然不了解我,这你不了解我,我却了解你,这般的不公平,真是令人伤心,是不是?”
“我……”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罢了罢了,左右你就是个小没良心的,就是我的这颗心痛死了去,你也不知道我的心到底是多么的难受,只知道我是个黄鼠狼,就等着张开口咬上一口你家养的肥胖鸡崽子。”从坤自嘲的说着。
苏韵的脸皮薄,越来越红了起来。
“不过,我怎么就是那般见钱眼开的人呢?我不过是来见见你,与你聊聊,你就这般防备着我。你可知道我是个花见花开,人见人爱的主儿?你又可知我能为你豁出一切?”从坤越说越不正经起来,“甚至你让我赶明儿去牡丹花下等你,我也愿意直接成为那风流的鬼魂,绕着你。”
苏韵轻啐一口,“你这厮……竟然这般不知羞耻。”
从坤闻言大笑起来,仿佛遇到什么极其好玩的事情,“哈哈哈……我不过顺口说上几句,你竟然认了真?这认真的模样,真令人感觉有趣。要是我真说上几句戏文,你是不是要把自己活活羞死?”
从坤扇柄一转,挑起她的下巴,眼神越发的深沉了起来,“忙处抛人闲处住.百计思量,没个为欢处.白日消磨肠断句,世间只有情难诉.玉茗堂前朝复暮,红烛迎人,俊得江山助.但是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
苏韵张了张嘴,看着眼前的人儿。
这丫头怕是听了去自己的《牡丹亭》,他笑逐颜开,那修长好看的手指捏着兰花指,走了几步花旦的小碎步,撩开嗓子唱了起来。
“虽则俺改名换姓,俏魂儿未卜先知?定佳期盼煞蟾宫桂,柳梦梅不卖查梨.还则怕嫦娥妒色花颓气,等的俺梅子酸心柳皱眉,浑如醉。”
他将兰花指搭在她的肩膀上,“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
艳晶晶花簪八宝钿。
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
恰三春好处无人见,
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
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画廊金粉半零星。
池馆苍苔一片青。
踏草怕泥新绣袜
惜花疼煞小金铃。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他吹了口她的耳边,继续说道:“你说你可知道这春色如许?你可知道这雨香云片才到梦边上,这人就是睡不醒?这纱窗之外,意兴阑珊,软糯如绵,卧床侧睡,那发髻偏了,而人还想着这叫奴家揉开云髻,折损宫腰;睡昏昏似妃葬坡平。血淋淋似妾堕楼高。怕旁人呼号,舍得俺软丢搭的魂灵没人招。银镜里朱霞残照,鸳枕上红泪春潮。恨在心苗,愁在眉梢,洗了胭脂,浣了鲛绡。”
从坤笑得越发的开心,“是啊,那魂灵没人招了去,只剩下那闺怨满怀,光想着朱霞残照,之盼的那鸳鸯枕上有你那情郎出现,但不知那情郎可是我?”
苏韵被这孟浪直白的话语吓得想要逃走,却被从坤抓住了双肩,“怎么?这就想走?莫不是忘了我待你以前的种种?”
从坤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带着忧伤,“蟾宫折桂,见不到你的影子,那一片青台之上,还留着你当年的脚印,而你却将我生生忘记了吗?在你的心里,难道你我儿时的一切,都是云烟了吗?”
“我……”
从坤抓住苏韵的手,不允许她推搡,更不允许她逃避自己,“我待你,不亚于那俞默煥,为什么你竟然这般的不待见我呢?莫非我做的还不够?”
“从……从坤,我不记得以前了,你不要这样……松开我……”苏韵挣扎着。
“我不过说了几句戏文,不过陪你逗了逗趣,为什么你这般的反抗?”从坤蹲了下来,与她平视,双眼带着忧伤。
“莫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般的厌恶我?”
她苏韵就是个心软的女子,若是有人垂下眉眼,她实在不敢这般的无情,心软有时候也是个罪过。
“你不要这样,我只是觉得自己受不了你这般孟浪,你不要这般跟我说话。”苏韵挣扎着,可是拗不过他的力气。
“那你可愿我待你这般?”从坤展现笑颜,“与你亲密,你可愿?”
“我……我已经与阿焕订了亲,你不该与我这般……”苏韵想要拿着俞默煥当做挡箭牌,却被从坤打住了话题。
“大唐本就是支持没感情的夫妻和离的,再说那俞默煥虽然对你好,他的家人呢?别忘了那俞家的人都对你做了什么?你怕是不知道最近钱塘发生的事情吧?”从坤冷哼一声。
“俞家又做了什么?”苏韵愣住。
“做了什么?那俞家趁着你和你爹不在,现在跟你母亲讨要这合资的一处瓷窑,那瓷窑本事俞家和苏家合资,这几年被俞默煥打理的越发的好了,没想到那俞家趁着俞默煥不在家,竟然想要去抢夺。”
从坤看着苏韵的脸色逐渐变黑,继续说道:“那俞家人欺负你妹子尚小,你母亲并不是个精通商道的人,就开始欺负你母亲,如今那瓷窑已经被俞家以低价夺走。就连这契约书都广为告知,不信你自己看看。”
从坤从怀里拿出这个讣告,交给苏韵,“这俞家做的狠绝,让俞默煥都来不及从中运作,你自己瞧瞧!若不是这件事,我又何必苦苦来寻你?若不是你母亲托付,我又何必前来找你?”
苏韵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个讣告,这是官府的告示,看来是真的把她和俞默煥名下的一处瓷窑夺走了,这……苏韵的俏脸已经变了样子。
从坤继续煽风点火的说道:“你不要忘记了,这俞默煥对你再好也没用,这俞家对你的家人是赶尽杀绝的。你俞默箜和他们的家人可是嗜赌成性的,将来你要跟这样一批极品亲戚在一起吗?”
“我……”苏韵迟疑起来,俞家?她曾经当着俞家的面撕掉婚约啊。
“又或者愿意与那好吃懒做的公婆斗法?那虽是俞家嫡母却不是他的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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