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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威的性子可没有他爹好, 使节无奈之下送来了元初的两个侍妾和一个婴儿, 知道南乔心里是在意那位大殿下, 平威不敢耽搁, 立刻禀明南乔。
两个年轻的姬妾瑟瑟发抖, 其中一个略丰润些, 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子, 看样子百天左右,一对漂亮的眼睛打量着南乔。
“抬起头来。”南乔吩咐,那俩女人勉强抬起些, 南乔看罢点头,脸上没有妖艳的神色,应该不是青楼女子。
“你们是伺候元初的女人?”南乔又盯着那孩子看, 孩子也瞪着眼睛看她。
“从爷来, 我们姐妹就一直服侍。”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回道,南乔又问“孩子是谁养的?”
“是奴婢。”抱孩子的女人声如蚊蝇, 南乔叹口气“知道他们送你们三个来这有什么下场吗?”
“奴婢知道难逃一死, 求郡主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救救孩子。”那孩子的母亲连连磕头, 南乔咬着嘴唇问“你知道我是南乔郡主?”
“军中的女子这般气势, 自然是郡主。”那女人这会儿说话的声音不再颤抖, 倒也清晰。
南乔看了看怀里的孩子, 那眉眼一看就像极了元初,伸出手来“孩子给我。”
“郡主饶命。”这女子吓得死死的抱着孩子。
“怎么,这孩子的祖父是我的皇兄, 我抱抱不行吗?”南乔不理她, 一把抢了孩子自己抱着逗逗,这小家伙竟然还咧着没牙的小嘴笑了出来。
看着孩子的笑脸,南乔心里有了主意,又问那俩女人“元初还有其他血脉吗?”
“没了,仅这一个。”那女人看着南乔的手,恐怕南乔伤害她的孩儿,南乔抱着孩子吩咐一句“跟我去见见你主人。”
“姑母。”元初依照规矩行礼,看到这俩侍妾出现在方家军营似乎一点都不吃惊。
“孩子是你的?”南乔明知故问,还抱了孩子给他看,元初露出怜爱的神色,拍手要接,嘴上答应“是侄儿的,这帮小人果然送来跟我团聚了。”
“若我要你父子分离,今生今世都见不到呢?”南乔见孩子伸手去够爹爹,故意往怀里抱紧,那孩子也不哭,又去抓南乔的耳坠子,这几日她不再上马迎敌,首饰也就戴起来了。
“侄儿谢姑母救命之恩!”元初跪地磕头。
“这两个女人是亲姐妹?”南乔见这俩女人生的差不多,俩女人点头。
“这孩子这么小,病死在这军营里,你俩若是记不住的话,我让你俩也死在这儿,从此这孩子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姑母后悔对你疏于管教,这一去洛阳凶多吉少,孩子就留在云南耕读一生。”
“多谢郡主救命。”孩子的母亲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突然一头撞向了门口侍卫的刀上,死尸顷刻栽倒。
元初没想到她那么刚烈,出言阻拦无效一把捂住孩子的眼睛,还好孩子背对着娘,没看到这惨烈的局面。
另一个女人一看姐姐自尽,立刻站起也要学她,被南乔一把拽住。“活着没有死容易,你留下陪他吧,既然你愿意为这孩子一死,想来你也不会乱说,你即使乱说,当今天子是我皇兄,荣王殿下是我女婿。能奈我何?今晚你们三个团聚一晚,明日孩子我就抱走,若是带回洛阳,就没有办法了。”南乔把孩子交给元初,命平威打发了求和的使节,告诉他们“本公主被女人和孩子没兴趣,拿军费和土地补偿她的战争损失。”
总算第二天亲兵送信“钟远啼,文远斌护送沙将军回来领罚。”
沙远新规规矩矩的跪在中军帐外,等候元帅的惩处,南乔一把拉了钟远啼“大师兄,南乔有事相求。”
“说吧,自家兄妹,什么求不求的。”钟远啼捋着胡子就知道事情严重。
“有个孩子求您教养,只要他明白圣贤的道理即可,这一生就让他留在苍砾观,出家也好,俗家也罢,不要让他再介入纷争了,对外只说您捡的弃儿。”南乔出口就是求字,文远斌继续皮“怎么了,小凤凰姐姐,驸马爷外面的风流债找上来了?那人一脸桃花相,靠不住。”
“闭嘴。”南乔抬手要打,钟远啼点头“贫道明白。”
南乔亲自把孩子抱来,“这孩子暂时叫他苏念,你们弟子什么辈分,就怎么起名就是了。”南乔还有点舍不得,又看了眼孩子,把耳朵上那个他抓过的耳坠子摘了下来,指尖用力划了一条印记,塞进了孩子的襁褓。
“贫道等师弟受完罚,就带孩子走。”钟远啼见南乔的神色就知道这孩子身世绝不是驸马爷的私生子,又脱下自己的八卦仙衣“妹妹放心,一会儿我们带着远新坐车走。”
“您现在就可以回去,远斌留下照顾即可。大师兄放心,南乔不会要远新的性命。”南乔不想给人家知道孩子的下落,钟远啼立刻点头“贫道明白,驸马爷医术过人,贫道就不留金疮药给师弟了。”他裹着孩子坐车出了大营,南乔长出一口气,“传令,升帐。”
南乔端坐正中,方予南,秦素英,袁诺然,宋兰斋坐在两旁,心里都替沙远新捏一把汗。
“带右前锋营主将沙远新。”南乔一拍桌案,老沙身上象征性捆了一根绳索,只是这戏做的也太假,绳子头开了他一脸尴尬,偷偷伸手去系。
“末将参见大帅,副帅,监军,袁将军,宋将军。”老沙把开了的绳索系上,依礼相见。
“沙远新,你可知罪?”南乔一看这绳子想乐,可也得板着脸审问。
“末将知罪。”老沙有点别扭,刚才亲兵在他膝盖绑了垫子,屁股上也绑了垫子,这会儿浑身不舒服。
“为何战场抗命?”南乔还是得问,老沙原样回答“驸马爷对末将有救命之恩,远新不忍见他被困孤城。”
“战场抗命是死罪,你可知道?”
“大帅,沙将军屡有战功,大帅三思。”秦素英连忙说情。
“朝廷念你年迈,且屡有战功,让本帅酌情轻办,沙远新战场抗命,本该处死,念其忠勇,怜其老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重打二十军棍,免去右前锋营主将军职,其不思朝廷恩赏,罚降平南侯为平安伯,罚俸一年,望能静思已过。”南乔早就想好,沙远新一听心里欢喜“谢大帅,远新认罚。”
“姐,沙大哥年迈,这外面晴天大日头的,二十军棍下来,老命都保不住了。”予南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那就明日清晨打,不得再说情,战场抗命,再有人犯,杀无赦。”南乔想想也是,吩咐下去明天一早再揍,予南还想求情,被素英拉住。
“来人,把沙远新押入军帐,明日清晨行刑。”南乔一声令下,亲兵答应了进来。
“是。”亲兵卫队上来,当着人面只得硬着头皮拉起沙远新送到了军帐。
“右前锋营由平威接管。”南乔又补充了一句,这群小子立刻明白,这老子的职位给了儿子,算不得一撸到底,老沙虽然挨揍,可里子面子一点儿没少。
“就算是早上打,也够你呛,小凤凰姐姐这是要你不死也扒层皮,你傻不傻啊你?以后你叫傻远新得了你。”文远斌在帐内气的鼓鼓的!说是看押,沙远新只要不出营帐没人难为他。
突然帐帘一动,琅玕悄悄的跳了进来。
“驸马爷。”文远斌一看是琅玕,知道他鬼点子多,又有点希望。
“你怎么还送上门了你?你就躲在你家养着,等我们回了洛阳谁还来罚你?”琅玕看这木头也是没办法。
“错就是错,哪能躲起来让大帅为难。”老沙露出憨厚地笑,琅玕气得没法“把这吃了。”给了沙远新一粒药。
“这是什么?”文远斌凑了过来,琅玕解释“吃了它明天屁股开花也死不了。”
“多谢驸马。”老沙道谢,琅玕又掏一个“再给你一个,挨揍完了再吃一个,算了,文远斌你拿着吧,别再让人揍的更傻!知道明天行刑的是谁不?”
“这样的事,一般按照军规有监军安排。”老沙倒也清楚。
“那就好办,别怕,我想办法让他们轻点打你。”琅玕悄悄地又溜了出去。
“秦将军,还没睡呢?”琅玕突然打招呼,素英起身相迎。
“哎明天谁负责揍老沙?”琅玕往那一坐,笑着问他。
“我从右前锋营调了两个行刑。”素英早有准备,琅玕一比量大拇指“还是你高把那哥俩叫来我见见。”
琅玕瞧瞧这俩小子“知道明天你俩啥差事不?”
“沙远新战场抗命,重打二十军棍。”俩小子实话实说,琅玕点头“今晚饭你俩就别吃了,明早干完活一起吃,你们大帅碍于面子不好直接吩咐,所以我来说一句手下留情。”琅玕说得跟真的一样。
“小人明白!”哥俩咧着嘴笑着答应,琅玕提醒“样子得装的像点,军棍得抡起来,抡高点,打的时候轻点,明白不?”琅玕挤眉弄眼的一笑。
“明白。”
“那下去吧。”琅玕摆手示意他俩出去,秦素英提醒“驸马爷,您这是假传军令,让大帅知道,您屁股也得开花。”
“我屁股要是开花了,就是你说的。”琅玕凑到秦素英耳朵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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