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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昴恨不得留吉玉在宫里陪他住几天, 吉玉惦记家里琅玕要走早就坐不住了, 还是借口想女儿这才告辞回到陆府。
他们一家子到了府门下车, 那边琅玕举着依依也才回来, 小丫头手里拿着糖葫芦吃的小嘴满满的, 依旧骑在琅玕脖子上那只小手还指着这儿那儿的给琅玕瞧。
“皇宫里有那么好吗?你们竟然才回来!”这琅玕进门把依依放下又给吉玉诊脉“我明儿走, 你们好好保重!”
“义父别走……”依依立刻就不答应了, 然然对琅玕没什么印象小眼睛眨巴着见姐姐立刻就哭了,马上帮腔“不走!”
“依依听话,义父出去玩给你带好玩的回来。”南乔连忙接过女儿哄, 昭然也帮腔“你看看你回来就把依依惹哭了,咱们一块儿回家热闹。”
“行啦我明儿走说妥了,我可是亲手占卜了黄道吉日出门的。”琅玕又把依依抱回来给她擦去眼泪。
“明儿不成, 我要去祭奠我大哥, 你不会不打算去吧?”吉玉这一问,琅玕哑口无言, “一块儿去!”
命人开了宗祠, 吉玉携着妻子儿女加上琅玕谷雨先去祭奠父亲, 然然还小这是他第一次进这个黑漆漆的宗祠, 瞧着一个个灵位有些害怕地缩在母亲衣裙边, 瞧着父亲把一面旗帜供奉在案前, 恭恭敬敬大礼祭奠英灵,听他絮絮叨叨讲述曾经的战场,和一个个沾血的数字。在宫里长大的然然对父母充满了好奇, 一句话决定人生死的皇上伯伯对父亲敬重, 对母亲疼爱这是别人那里看不到的。看够了父母又偷着看姐姐的义父,今儿来祭祀他一身白衣又把胡子刮的干净,和昨日换了个人一般。他比父亲高了许多,生的细腰乍背,肉皮比宫里的娘娘看着还白嫩,父亲带着孝帽,而他束发玉冠显得温文尔雅。礼毕父亲和母亲向他还礼道谢,这义父拱手作揖像极了御书房里大儒的做派。然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正经人,只是皇上伯伯对他有什么偏见,每每提到他都语气不好。
祭祀完成父母亲商议一下,父亲和义父带着自己和那个叫谷雨的叔叔或是大哥哥一起去给大伯上坟,母亲带着姐姐去看看大伯家里大伯母和他们的孩子。
然然跪了半天退有些麻木,父亲想抱他起来,可一下没抱住又被义父接了去“谷雨备车,我抱着小弟弟不方便!”
“是叔叔!”吉玉拿琅玕这无时不在的捉弄也没法子,示意然然叫叔叔,可琅玕让叫哥哥,然然也懵了。
坐在马车上然然被父亲搂在怀里讲解窗外草木,那义父有些打哈欠,父亲问他“夜里可是又没睡好?”
“我睡的好的很!”义父似乎又开始注意到然然,掐掐他的脸蛋“比依依还像你从前!”
“我这挨了两千多刀的脸被你弄出这幅尊荣,哪有原来帅气?”吉玉也仔细看着儿子,轻轻摩挲着。
“还嫌弃我手艺不好?你原来那疤痕狰狞狗不愿意多看一眼,若不是我给你修整,老婆都被你吓跑了,哪里来这胖儿子?”琅玕干脆把然然抱过举起来“臭小蛋子跟石头一般重!”
“你考虑考虑我的建议,别走了!”吉玉瞧瞧儿子,越发舍不得他小小年纪就得承担风雨,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好过,南乔性子又宁折不弯,无非是然然多几个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总比就他们姐弟俩个好。
“当着孩子你别胡说八道,我出去玩玩没准还娶个漂亮媳妇回来呢!”琅玕嬉皮笑脸,吉玉知道再劝没意义,心说你爱上南乔那般女子,这世上的女孩子又有谁能再入你的眼。
然然跟着父亲给大伯上过了坟,再回家的时候累的昏昏欲睡,那义父挺温柔的把自己抱在怀里用外衣裹好,小心地送到爹娘房间,等然然一觉醒来娘和姐姐已经回来了,他在郊外受了点凉,那义父又端来药碗还加了不少蜂蜜哄他吃些。可然然闹脾气不肯吃,被那义父按在那里用勺子撬开牙直接灌了进去一滴不落“小兔崽子,灌药我是最拿手的,我灌过你爹你娘还制不了你?”看他一脸奸笑然然气的哼一声握紧小拳头就去揍他,吉玉连忙喝止,琅玕哈哈笑拦住吉玉不许动“这孩子好,明知道打不过还敢动手有点血性!要不是长子不离父,我还要他了呢!”
“大哥正是好年华,早点娶了嫂子回来要多少儿子没有?我家孩子少,你还是别惦记了。”南乔根本就不答应,琅玕假装脸一沉“这家里还有没有规矩了?我们男人家说妥了的事儿,女人家不要多管。我明儿一早就走了,吉玉你记得答应我的事儿!”琅玕回房里歇着,吉玉又哄妻子“琅玕从来就没有辱你之意,要不是你说他生性凉薄,还至于把他气吐血了吗?”吉玉明明知道是那内力反噬所致,可南乔不了解内情,骗她哄哄琅玕早点回来。
“我情急之下说错了。”南乔把孩子衣服玩具整理下,马上要回沧浪谷,不急着穿的就不拆开了。
“看你心不在焉的,明儿我们一起送送他去。”吉玉见依依坐在梳妆台前,笨拙地拆着她头上的珠花,连忙坐到女儿身边帮她拆下放在首饰盒里“怎么拆几朵花笨手笨脚的?”
“都是嬷嬷照料,皇上伯伯说让嬷嬷跟着,皇祖母不许……”依依已经能学明白话了,吉玉抱着女儿坐在自己腿上“有爹伺候你呢,家里人太多了闹腾。”
“义父要去哪儿?依依不想他走。”依依搂着爹爹脖子撒娇,吉玉就势抱起她“走,咱们爷俩找你义父说去,你就这般搂着他撒娇。”
“不早了,孩子该睡觉了!”南乔一把抢过女儿,带着她洗干净放到外间屋小床上,想搂着然然睡,可然然不肯,被娘亲洗干净了直接爬到了姐姐床上“和我姐睡!”依依连忙给弟弟让出位置,像模像样给弟弟盖好被子,这小然然挨着姐姐很快就睡熟,南乔看着俩孩子睡相笑盈盈和丈夫说“虽然在那冷冰冰的皇宫里,可亲姐弟俩到底还有个照应,予南小时候也是经常和我睡,后来都九岁了我嫌他长大了不许他和我一个床榻,哭闹了许久呢。”
“他从小没有娘,又失去了父亲,只有你一个姐姐还赶他出去,那会儿小还不以为你不要他了?”吉玉想起予南小时候也像然然这般胖,自己也看着这一双儿女的睡相傻笑。
“功名利禄是祸非福,荣华富贵不过过眼云烟,只有这骨肉亲情才是自己最踏实的靠山,南乔,你还是多生几个孩子吧!虽然不指望养儿防老,可儿女绕膝才是人生幸事。”吉玉有这一双儿女万事知足了。
“你好生保养身子,我给你生到你养不起!”南乔催促丈夫歇息,吉玉自然明白妻子着急享受闺房之乐。计算时日这几天正合适,吉玉趁南乔不注意把自己手里那个秘药吃了,打算再要个孩子过给琅玕。只要有了这个孩子,南乔再任性也别想轻易踏出沧澜谷。
床帐里渐渐安稳,一脸满足地南乔搂着丈夫睡熟,脸颊还带着幸福的红晕,借着烛火吉玉看着妻子,轻轻帮她整理刚才弄乱的头发“原谅我,好不好?我也不想打着爱你的名义伤害你,可咱们家再也承担不了那来自至尊皇权的忌惮了。玳昴虽然和我们一起长大,可今后我宁愿更相信琅玕会给你和孩子们幸福。”
天刚亮吉玉就咳嗦醒了,怕南乔担忧披着衣服到了屋外连咳嗦带呕吐。琅玕急着赶路难得起个大早,听见声音不对跑过来瞧,诊了脉不顾自己衣衫不整先去给熬了药端来“你别吓我啊,赶紧趁热喝!”
“这药和平时味道不一样?”吉玉有些纳闷品了品,琅玕气的撇嘴“可是毒不死你,你肾水稀薄昨儿没干好事,补补省的你虚。”
“我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早点回来照顾她,我估计问题不大!”吉玉缓过劲儿来又有了几分精神,琅玕哼一声“我又不是她的使唤丫头,凭什么我伺候?赶紧吃饭了我好走。”
琅玕一嚷饿,侍从连忙通知厨房加速,赶紧给公子爷摆饭。一家子吃饭依依已经小大人一般端坐在桌案前,琅玕横看顺看不满意“皇宫就不是养孩子的地儿,我们依依怎么给管成这样了?”
“坐有坐相,站有站相,我觉得挺好。”南乔怎么看怎么满意,琅玕不敢顶撞自家姑奶奶只得闷头吃饭。知道琅玕最疼依依,吉玉饭后领着妻女去送,叮嘱女儿撒娇让义父早点回。
南乔过意不去昔日自己口不择言那句琅玕生性凉薄,临行前郑重施礼道歉“南乔当初胡说的,给哥哥赔礼!”琅玕一看她正儿八经道歉,心里不是滋味“南乔没错,都是琅玕的错!”直接翻身上马冲大伙儿摆摆手,扬尘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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