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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啊, 我是心疼你受罪, 他鬼点子多, 正常女孩儿来的时候不是不疼的吗?”把今天炉子里细细的木灰他筛好了的赶紧交出来“夫人去换上, 早点睡吧。”
一早上南乔早早起来, 帐外护卫站个笔直“王妃!”
“王妃。”帅帐外的士兵立正敬礼。
“军中没有朝职, 没有王爷, 何来王妃?我既然是中军参将,叫我方将军。”
“是,方将军!”护卫不敢多言, 见大帅夫人比寻常兵士起的还早,心里倒也生出了几分敬佩。南乔和吉玉大婚并没有大肆操办,册封王妃也仅仅是一道圣旨, 军中极少有人知道靖北王妃就是昔年的郡主南乔。
琅玕也不是第一次跟着吉玉上战场, 这回总觉得堵的慌,心里不踏实, 害怕出什么事儿, 连着走了几日略微安心些, 端了茶盘过来沏茶同吉玉闲聊。
南乔忙里忙外安顿行进路线, 待她得空回来的时候, 桌案上扣着饭菜, 那哥三个都没吃等她一起,她把银枪放到门边上,先把头盔摘下挂在一边, 洗手到了近前打开食盒“怎么都没吃?你们先吃就好”
“你还没吃饭, 我们饶是脸皮再厚也不敢先用!”琅玕饿的前腔贴后背,拿起筷子就开始和谷雨抢鸡腿。
“南乔过来,这里明日能到不?”吉玉正在看地图,大哥吉武的灵柩后日应该会到祁陵,如果他们赶一下,有机会祭奠一番。
“天亮起营,傍晚可到。”南乔看一眼地图,连忙回答。
“这太阳打哪边出来的?我妹和你说话向来都是眼波含情,嘴角带笑的。这怎么突然换个人似的。冷冰冰的,你俩闹别扭了?”琅玕一脸没正经的笑,不顾嘴角往下淌的油。
“大哥很爱看我俩闹别扭吗?这是在打仗,没空儿女情长。”南乔近来心情实在不好,吉武战死,前线吃紧。
“今晚都早些睡吧,天不亮就得叫起用饭,天亮拔营出发,传令兵。”南乔大喊一声,门外亲兵立刻通传。
“方将军有何吩咐?”进来一个小伙子单膝跪地,嗓音清脆。
“天亮拔营,夜间加强护卫,严防奸细!”南乔说话干脆,小伙子立刻答应了去传信。
“谷雨走,和琅玕哥哥睡觉去,让咱们大元帅好好抚慰一下方将军这颗冷冰冰的心,看着怎么这么不习惯。”琅玕晃着脑袋扯着谷雨往外走,吉玉拎起手边的书砸向琅玕……
第二日起床的号角明显早了一刻,中军方将军催得紧些,底下兵士这母夜叉就叫上了,这一天整整比平日多走出去三百里,一个个累的腿肚子都抽筋,连抱怨的力气都没了。
扎好营帐,命洛寒和流金照看中军,吉玉两口子带着谷雨,琅玕,董平,薛奕,还有几十卫队换上了素服去郊外迎候袁吉武的灵柩。
知道前方有人路祭,吹唢呐的人格外卖力,亲兵举着旗帆,马车拉着棺木,玳昴特准棺木上覆盖大栾的龙旗,黑漆漆的棺材前,吉武续娶的夫人胡氏抱着刚满周岁的小儿打着引魂幡,艰难的走着。
吉玉夫妻焚香祭拜,素来云淡风轻的袁吉玉第一次在人前哭的顿足捶胸,连连发誓给长兄报仇,琅玕恐怕哭坏了吉玉,连劝带扯,那边谷雨哭的更是嗓子都哑了“大哥哥……”
南乔虽然同吉武没见过几面,可感念他的恩德哭着要报仇雪恨,琅玕拽了这个拉那个,董平和薛奕也跟着劝解吉玉“帮主若是哭坏了,当着大爷呢,岂不走了也心疼,而今袁家全指望帮主一人,求帮主看在大爷已去,小世子年幼保养身子。”虽说一家人不还礼,胡氏抱着幼子连连磕头央告吉玉别再哭了。
“长兄已去,长嫂定然好生奉养。”吉玉不好再哭,南乔扶起比自己还年幼的嫂子一家人相认过,吉玉扶着灵柩亲自送出了城,命妥当人跟着回洛阳安葬。
迎灵送灵闹了大半夜再回到中军,吉玉又烧了起来,琅玕破例买骂他作死,亲自守着直到天明,让南乔抓紧歇一小觉,行军全指望她了。第二天一早行军,吉玉咬着牙上马,照旧跟着众将士赶路。
知道吉玉性子要强,琅玕也不能安顿马车,只得自己受罪些,煎汤熬药地照料,南乔整儿个把军务一人担了,不让吉玉操心分毫,饶是这般养着,也病了几天才见好。
真见人没事了,琅玕这臭嘴又开始抱怨“你说你美人一般风略吹吹也就倒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北地苦寒,地势复杂,不是谁来都能打的,我虽然弱些,可也是最合适的统帅,待我平定这场乱子,教导好然然,也算我这一生无愧列祖列宗了。”吉玉知道和琅玕说这些是对牛弹琴,可这些年身边除了南乔也只有他最亲近。
见南乔端了热水进来,琅玕识趣的退出,她服侍丈夫烫了脚,整理好床帐打发他先睡,自己再研究一下地图。
赶路枯燥无趣,兵士们自然怨声四起,几个小子越走越没精神,顶着日头又开始嚼舌头解闷“哎呀,每天就这么着急的走,还没等到战场,咱们就得让那个女人累死在路上!”
“行了,别抱怨了,人家不也是一样这么赶路的吗?”
“女人?你们从哪里看出来那是个女人了?人家戏文里的王妃都是含羞带笑,温柔贤淑的,咱们这个哪里像个王妃?”
“就是啊,你们看大帅多斯文,听说家里连个侍妾都没有,这女人肯定难缠。”
“连行军打仗都寸步不离看的这么紧,哪有机会纳妾啊?”几个人嘿嘿嘿的笑。
“行了,你们几个别嚼舌头了,大老爷们怎么跟女人一般。”流金见他们说的高兴,过来喝止。
“魏将军千万帮忙,别和那姑奶奶说啊!”一见中军帐的人,他们几个吓得连忙告饶。
“我不说你们也别再说了,方将军也是不容易。”流金知道他们被里不议论不可能,这嘴是堵不住的。
“魏将军,你整天跟着她,她平时也这样吗?”和流金熟悉的一个小子连忙套问。
“她人很好的,不过说心里话,从小到大我也没拿她当过女人。除了没和我们一起下河摸鱼之外,没她不敢干的。”流金记忆里的南乔姐姐也就是叫声姐姐,若是让他叫哥哥,想来也不会犹豫的。
“那两口子,背地里也是这般军纪严明,你就没见过他们亲热?”另外一个小子扯着流金胳膊,好奇极了。
流金笑骂,“人家两口子亲热能让我瞧见啊?不过我也想不出她到底会不会温柔,不过咱们大帅看起来很温柔。”这几个人倒是达成了一致,想来是吉玉更温柔些……
“流金我看你找打,人家一个女孩子,背地里让你们说成什么了?”琅玕一鞭子抽在流金的马屁股上。
“琅玕大哥?您老哪只眼睛看出来那是个女孩子的?”流金笑问。
“你再胡说八道,仔细我告诉她用鞭子抽你。”琅玕回想一下,南乔模样俊俏,身段儿苗条,哪里不像女孩子。
“大哥挨过她鞭子?”流金似乎捕捉到了重点,连忙近了些。
“挨过!”琅玕叹气承认,心说我被她揍过怎么了。
“感觉如何?”流金越发来了兴致,南乔姐姐对琅玕大哥和旁人是不同的,最起码足够的敬重已经很难得了。
“凉,一鞭子就把我卷水里去了。”回忆起当初琅玕依旧晃头觉得吃亏。
这群小子笑的前仰后合,吃过这母夜叉苦头的人不在少数。
“流金,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南乔催马上前见他们走的比平时慢了好些。
“南乔姐姐”流金笑的露出八颗牙齿说:“连日赶路辛苦,今日能多休息一会不?求你了,南乔姐姐。”
“好吧,前面空地扎营。”见他撒娇南乔也心疼,一口就应了。
“得令!”这喊的倒是异口同声,几个人偷偷的冲流金竖起了大拇指。
所谓歇会也不过是烧火做饭,再各自灌满水壶,这群小子围着流金打听南乔的事儿,流金连连摆手拽着琅玕跑了。
琅玕动作快,瞧着山坡上有点野果子,蹿过去摘了用衣衫兜着回来,亲近人分着吃了些,把余下的趁着休息去了核,加了带着的糖煮了些端进吉玉的营帐“趁热换换口味”
听见吃东西谷雨是最麻利的,伸手过来拿琅玕高高举起“叫好哥哥,不然不给吃!这是我弄的!”
“哼”谷雨噘嘴不叫,南乔盛些出来递给他,谷雨拿了就走越发得意,琅玕气的指着南乔问吉玉“这胳膊肘都不知道往哪里拐好了,拿我的果子送人情不算完,还帮着人欺负我?”
“一个哥哥一个兄弟,怎么拐也没拐外人那里,属你最大让着她们俩一些还委屈了不成?”吉玉只得劝琅玕,气的琅玕连锅端走“我自己吃!”
“胖死你!”南乔一把抢回来都盛了出来,就给他一碗“我们也是为你好,瘦些好看,没准就被哪个仙女瞧上了呢。”气的琅玕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口喝干净了扭头就走“方南乔你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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