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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乡的路上琅玕带着妻儿去了趟姑母家里探望, 表兄急信说老太太要不行了, 等琅玕一家到的时候已经是出气多, 进气儿少, 琅玕挽袖子就要施救被姑母拦住“别再让我受罪, 这个岁数体体面面地去不好吗?”一眼瞧见南乔挺着大肚子, 乐得老太太一叠声叫她上前来, 再看看已经满地跑的云鹤,老太太笑着擦眼泪,扭头问谷雨的下落, 琅玕据实回道“和然然在军中,互相有个照应。”
临终这姑太太又惦记起戚家无后,问及谷雨那几个姨娘, 琅玕无奈摇头“谷雨不通人事, 一直教不会。走了两个姨娘还余两个养在谷里。”
“没有亲生的,借种生子也是好的, 哪个姑娘偷个孩子回来, 你要料理清楚, 把孩子帮谷雨养大, 好歹将来有人祭奠戚家。”老太太声音断断续续的, 琅玕点头“姑母放心。”
她又指着南乔的肚子“这是快生了吧?”
“双胎格外大, 还有两个月呢。”琅玕摸着南乔小腹,姑太太笑出声来“原以为有了云鹤咱们姬家有后,我也有脸去见你爹去, 而今又多了两个, 意外之喜。”她笑着笑着闭上了眼,琅玕这一哭,一家子老小围着老太太尸身哭泣。
琅玕帮着表兄一家料理后事,南乔带着思思住到了后院,莹儿两口子留在洛阳,身边仅仅带着连儿两口子和云鹤天泽。
从到了姑太太家里,南乔这孕期不适总算是熬了过去,唯一的亲侄儿媳妇是要送灵的,南乔咬牙撑着带着思思跟着女眷把老太太后事办完,这双脚浮肿,心疼得琅玕天天给揉着。
一家子回沧澜谷的时候就觉得管家有点神色诡异,刚歇下来内院的白术偷偷跟谷主说“李姑娘和花匠私通,那混蛋弄大了李姑娘的肚子吓跑了,这回儿李姑娘正在生产,没人敢找稳婆。”
李姑娘是谷雨的姨娘之一,琅玕一听立刻让人去找稳婆,他自己不方便去看,南乔扶着思思的手,去了谷雨的院落,听见里面撕心裂肺地哭喊,思思有点害怕,紧紧贴在娘身上。
一见南乔带了稳婆来,那李姑娘害了怕“求夫人救这孽障一命,奴婢给您当牛做马。”
“谷雨不知人事,说起来也是我们对不住你,安心生就是。”南乔坐到椅子上,瞧着一个瘦弱的男孩娩出,命人请了乳母回来喂养,她给孩子取名戚炎,认真叮嘱乳母这是戚家小少爷,若是喂瘦了谁也担待不起,这会儿瞧着思思她也没了主意,这女人不守妇道算是大过错,可谷雨耽搁了人家,也摇头叹息。
思思抱着那婴儿问娘“怎么料理这事儿?”
“孩子算是谷雨儿子,至于李姑娘,好吃好喝养着她就是。”南乔看着外面不算冷,让思思抱着小戚炎给琅玕瞧,琅玕半晌说了一句“那个姨娘也打发了,李姑娘留在谷里抚养这孩子长大,给谷雨去个信儿,让他回来见见他儿子。不许下人们胡乱议论,至于跑了的那孙子,丢下女人就不配做男人,命小子们暗暗结果了。”
琅玕逗了逗这小婴儿,叹息声“咱们谷里是不是风水不对,怎么光生小子?”
思思嗤一声笑出声,琅玕刚想发作,想想又算了,让她正式接管家里的琐事,又把连儿喊进来劈头盖脸就开始了“你看看你娘的肚子,你们才多大?鼓捣个孩子出来很难吗?你俩都没毛病,没孩子就说明了你不够勤快!”
连儿不敢说思思不想要,不许他把东西留在体内,不依的话就不给睡。只能蔫头耷拉脑听着老爹发火。骂过连儿他又隔空骂了一顿卿儿,这才把戚炎交给乳母。
抽空回谷里的谷雨赶上了这婴儿满月,南乔说这是他儿子,他就乖乖叫儿子,谷雨小心翼翼抱着小戚炎,一会儿糊涂了又叫弟弟,瞧着李氏低头跪在那儿,南乔抬手示意她起来,拉到僻静处“而今你也满月了,既然知道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你再教教谷雨,他是个苦命的孩子。”
谷雨有了小戚炎心里也糊涂着呢,这个小婴儿许他晚上睡觉搂着,谷雨还挺高兴,乳母奉谷主命照看戚少爷,是不大交给李氏带的,可谷雨要和这孩子晚上一块儿睡,李氏难得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在身边睡个囫囵觉。
南乔傍晚过来瞧谷雨,没想到李氏正教谷雨做那事,谷雨一见姐姐,立刻爬起来就打招呼,气得南乔脸红“你把门锁上好好和你妹妹这样玩儿,让她再给你养几个宝宝陪你玩好不好?”
谷雨似乎也觉得好玩儿,果真听话回了房。南乔哭笑不得和琅玕学来,琅玕搂着她说“也别说谷雨吃亏了,能明白这些道理,也不枉托生一回男人。你瞧了人家做坏事,心里若是痒,等孩子生下我补偿你就是。”
南乔孕晚期疲惫,很快也就睡着。
思思照例先去看看天泽和云鹤都睡没,这俩小家伙而今吃住在一起,倒也方便她照料,回房的时候连儿正等她,思思低头“挨骂了?”
“毫无疑问!”连儿两手一摊,思思洗漱好了凑到他身边“那就试试吧,李姑娘生戚炎也没那么可怕。”
“你原来是怕生?”连儿这才弄明白,他难得能完完整整享受这个过程,半夜时候老爹那院乱了套。
南乔突然坐起唤疼,琅玕立刻传稳婆伺候。
这小两口刚亲热过,听见院里脚步纷杂都套上衣服赶了过来,琅玕一瞧这俩货这模样笑了下“回房等着去,你娘要生了。”
“我去瞧瞧娘去。”思思要进去,琅玕不许“爹陪着就行,你们俩睡觉去,思思告诉下人一声都勤快着点儿烧热水,孩子平安落地重赏。”
虽然让他俩歇着去,可谁也不敢走,南乔这一胎更快,思思探头探脑之间听见一声细微的婴儿哭,她闯进去见到公爹正在给那瘦小的男孩剪脐带,扭头见思思进来了也就由着她“来搭把手,给你弟弟洗干净。”
这爷俩把男婴洗干净,琅玕虽满脸是笑,倒也没有生云鹤那会儿激动,南乔还在用力,思思把弟弟抱给娘看,南乔摸了一把小脸蛋“怎么这么小?”她的几个孩子,属这个看着最小。
可接下来记录被刷新,一个更小的婴儿产下,琅玕又烧了剪刀上前,剪好了包扎好要给孩子洗澡忽然觉得少了点儿什么,突然一嗓子“媳妇,咱们有闺女了。”
失态的琅玕手忙脚乱给女婴洗干净,抱在南乔面前“快看看咱们小闺女,生得多像你。”思思怀里的男孩儿似乎不满老爹的偏心,扯着嗓子嚎了起来,琅玕就像没听见一般依旧抱着女儿跟南乔炫耀。
“传乳母,小儿子饿了。”当娘的于心不忍,接过小儿子抱着哄会儿他才安静,琅玕怀里的小女儿在爹怀里安安静静的似乎睡着了。
一扭头看思思帮着南乔找出干净的衣裳,琅玕一摆手“快回去歇着去,知会账房按着等级重赏。”
思思一看最小的妹妹显然抢走了弟弟的父爱,示意乳母带着男婴去休息,琅玕抱着女儿想了无数名字,最后总算想出个满意的“媳妇,叫云舒好不好?”
“男孩呢?我记得我今天生了两个。”南乔提醒他太偏心,琅玕忽然不好意思笑了“他二嫂带下去了。”
“儿子叫云逸,我看你快忘了你还有个小儿子。”南乔抢过女儿逗了一会儿也示意乳母带下去休息。
琅玕巴巴跟着女儿去瞧过被褥襁褓没问题,又看到边上摇篮里小儿子睡得正香,这才贱兮兮抱起来看看,说了一句“和你哥生下来一个样。”
谷里的赏赐都没等到天亮,直接现银拨到了账房,一听说谷主添了一儿一女,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一把年纪一次添了两个孩子,实在是好本事。
已经没了精力照看初生孩儿的南乔,整个月里安静养神,思思记忆里生产是件恐怖的事儿,当初徐夫人九死一生,可见南乔生这两个孩子不过须臾之间,她又不再害怕。
南乔一出月就开始张罗连儿大婚,先打发连儿和思思准备去乾州给岳父上坟,她开始张罗收拾院落,采买东西。
一手领着云鹤,一手领着天泽的南乔,亲自看着人粉刷房屋,琅玕整日抱着他的小云舒,也只有云舒睡着了,才会想起抱着云逸出来见见太阳。
东西买的差不多之后,过了除夕才打发连儿和思思出门,南乔暂时接下家里的琐事,琅玕而今天天抱着他的云舒,什么都不管。
小云鹤能说溜话就会背汤头歌,这让被连儿折磨多年的琅玕惊喜非常,他连给祖宗上香都抱着他的云舒,连连说得了个聪慧儿子,自己这身医术有了传下去的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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