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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上传来卫队招呼姬大夫和魏将军的声音, 那琅玕不见了吉玉, 流金寻不到了爹直接就找到这儿来, 魏逊见自家儿子到了, 连忙命他给袁疆磕头, 琅玕和流金一同祭拜, 吉玉夫妻还礼, 搀扶起着哥俩,琅玕当着长辈不好造次只得态度缓和些“昭然你身体不好,还是先回去吧, 药给你煎好了迟些冷了更难喝!”
吉玉不敢招惹琅玕那损嘴,带着众人回了营帐,先把药碗端起来一口气喝尽了, 示意一滴不剩琅玕的脸色还缓和些“早些睡, 下不为例!”摸了摸额头没事,嘱咐南乔盯着他些, 自己回营帐调配药材。
“夫君, 夫君!你怎么了快去叫我哥。”南乔一边整理军械调配明细, 一边不时看丈夫两眼, 忽然发现他脸颊红了, 一摸额头已经发烫, 手也在微微的抖动着连忙唤亲兵去请琅玕,琅玕直接飞进帐内,边诊脉边叹气。
“大哥, 夫君怎么样?”南乔急的冒火, 他还不说话。
“暂时死不了。”琅玕掏出自己针灸的包袱,准备扎针。
“你说话能忌讳点吗?”气的南乔瞪他。
“你居然也忌讳生死?”琅玕一边给吉玉施针一边问,“他不应该来这的,如果他不来,好好养着同你白头到老我相信可以的,可是你为什么不拦着他?”
“因为成全,将门儿女大义为先,他不光是我的丈夫,还是幽州军民心中的战神。”
“为了他的大义,赔上他的一生,再搭上你的,就不后悔吗?”琅玕还是觉得理解不了,吉玉这辈子付出的够多了,来之不易的幸福却不肯好好抓住,这么好的媳妇他竟然也舍得。
“不悔!”南乔肯定的答复是琅玕意料之中,“我去煎药,热水化开了给他喂下,先退烧要紧。”丢给她药丸,琅玕出门前又叮嘱“还有一件事你必须知道,他的身体,不能经历过冷,过热,他的情绪,不可以有大喜,大悲。仅一样就可以要了他的命,你有个心理准备吧。”
“大哥以前说过的。”
“可是你们谁都没放在心上,我希望他可以长命百岁的活着,我活多久,他就陪伴我多久!”
南乔不停的换着手里的毛巾,刚喂进去的药丸渐渐起了作用,吉玉开始出汗,琅玕端着药进来,示意南乔扶起他。
俩人合力给他灌进去,擦干净嘴边的药汁亲兵过来送信“报告大帅,敌军袭营。”
“有劳大哥照顾夫君,南乔去看看。”吉玉病着,南乔正了正银盔,拎起枪昂然的走了出去。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啊,见过她明眸善睐,笑语盈盈,见过她恼羞成怒,拔剑相向,见过她痛断肝肠,泪流千行,见过她策马扬鞭,傲骨英风,琅玕越是琢磨她,越是放不下,瞧着昏睡不醒的吉玉忍不住埋怨“这么好的女人你为什么不珍惜?跑到这个鬼地方来作死,你若真的死在这儿,难道真的让她把这一生都葬送在硝烟中?”琅玕不光舍不得吉玉死,一旦吉玉出点差错,然然还小,这一切自然落到南乔身上,这更是琅玕不忍心见到的。
魏候虽然是文官,听到警示声提着佩剑也来到辕门这里“前军已经交上手了,吉玉呢?”见南乔一人来了觉得奇怪,吉玉身子虽然弱,至少会出现。
“几个毛贼,夫君让南乔打发了就是。”南乔手一挥,命中军准备出击,前军正在抵抗,远处的旌旗,正在迎着风飘扬,又看了看天上似乎匆匆飞过雁两行。
“南乔姐姐,这么打下去咱们死伤也太大了,你说话啊!”流金被烟熏的满脸黑,急的满头冒汗“流金,让盾牌手上前,再防御一会。”南乔不着急,流金可急的够呛“啊?都快打到门口了。”
“执行命令。”声音加高,流金点头传达军令去了。
“薛奕。调强弓营准备火箭。”
“得令!”
“洛寒命骠骑营准备,检查弓箭,一会听我命令,还是你带着中军冲锋。”
“将军,现在是敌人在冲锋。”洛寒不明所以,不过只得服从,片刻那旗子飞扬的角度略微转了向,南乔高举手中令旗,“放箭!”顷刻之间对面一片火海,风助着火势,瞬间阵阵焦臭的味道,火长着风威,对面的阵型立刻溃散,兵士就地打滚儿,都忙着救火,令旗一变,挂在马上,高举银枪“众将听令,随我杀敌!”南乔一马当先冲进了战场,银枪起落,带出股股嫣红,马蹄飞扬,踏尽尘世风霜!立马横枪,描绘着快意画卷,弯弓长箭,呼啸出慷慨的乐章。
刚刚吃力的前军而今乘胜追击,对面也不是吃素的,很快鸣金收兵,撤退的队形渐渐整齐,南乔命人鸣金,穷寇莫追。
走在队伍最后面的南乔铠甲上染上了落日的金光,“南乔郡主果然名将”魏侯来迎,一脸的佩服。
“劳魏叔叔多费心,南乔回帐更衣。”南乔受了些伤,人前不好说,忍着疼尽力装作若无其事。
“南乔,吉玉怎么了?”魏逊见闹了这么大动静吉玉没出来就觉得不妙。
“偶感风寒,不妨事。”几人来到帅帐外,南乔正色嘱咐道:“流金不可以和人说大帅病了!否则军法从事,”流金吓的一吐舌头。“怎么这么没规矩。”魏逊不悦。
“是,流金知道了。”
“大哥,夫君怎么样了?”南乔见吉玉和他走时没什么分别开始着急。
“已经见了汗,睡一觉应该就没有大碍了,你这浑身的血,伤着哪里没有?”琅玕回头看她大惊失色,站起伸手忽然觉得不妥,连忙放下楞呵呵地看她。
“南乔没事。”她伤在背上,不好和大哥言明,魏逊一见吉玉昏迷不醒着了急,连忙呼唤“吉玉,吉玉……”
“别喊了,喊破嗓子他也听不见。”琅玕惦记南乔受了伤,可是当着外人不好太过关心,他也烦的厉害。
“姬公子,他这是怎么了?突然就病了。”魏逊摸了摸吉玉的额头。
“我谢谢你,他一直也没好过!”见南乔进了里帐,琅玕知道她会处理伤口,小心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早上还好好的!”
“是,好好的,好到吃撑了跑山顶上吹凉风,这么下去,幽州营还得走马换将。”
“他这要不要紧啊?”魏逊关心吉玉 ,不理琅玕的坏脾气。
啪,里面不知道什么东西落了地,琅玕立刻往里帐走了几步,没开开门先问“怎么了,南乔?”
“一点小伤,上药没够着,倒碰掉了砚台,没事的大哥,你看好夫君就好。”
“我……给你找迟橙吧。来人,请宋夫人速来见我。”
“行了,你回吧,监军大人。昭然不过睡几天觉而已,流金送你爹回去吧。”琅玕心烦直接撵人,
爷俩往外走,“爹你别担心,姬大夫医术相当高,咱们大栾比他还好的据说也就是他爹了。”
“南乔郡主那是一方的诸侯,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在她身边学着怎么打仗,怎么治军的,你要珍惜。”魏逊叮嘱儿子,“爹,你放心吧,南乔姐姐虽然脾气大了些,但是对孩儿很好的。”流金连忙答应了。
“有本事的人有脾气是正常滴,当年御史台刀挟圣驾,护着的那人是不是就是这姬公子”魏逊有了疑惑,“应该是吧,好像南乔姐姐只和他叫大哥。他说话不好听,爹您别往心里去,他一向这样的,但是人很好。”
“为父还要去旭州督办粮草,我不在军营的时候,你要听话,别让你南乔姐姐烦心知道不?”
“爹,您放心吧!您什么时候去啊?”流金心中窃喜,父亲不在大营,他可以偷偷溜出去密会佳人。
“过两天吧,吉玉不醒,我也放心不下。”这爷俩回了营帐,迟橙来了中军帐一见琅玕找她就猜到是南乔伤着了。
“姬少谷主,找迟某何事啊?”估计不会伤太重,不然琅玕肯定顾不得这些。
“那个以前我多有得罪啊有事相求,我妹妹伤着了,帮忙给上下药,昭然一时也醒不过来,我这毕竟男女有别,不方便你懂的。”琅玕有求于人,态度明显好了许多。
“哼。”迟橙接过药瓶,看了他一眼进了里帐,后背的伤帮着弄好了,让南乔换了干净衣服先歇会自己先出来。
“没事吧,南乔?”琅玕伸长了脖子问迟橙。
“吉玉怎么了?”迟橙也是一肚子坏水,不理琅玕的问题先问吉玉。
“他发烧了,睡一晚就会好,没什么大碍,没通知众人是不想影响军心。”琅玕难得有耐心一一解答了迟姐的问题,祈求的眼神看迟姐,意思你装什么大瓣蒜?南乔到底怎么样了?
迟橙有心继续逗他,可他这模样怕是开不得玩笑了,想想他也是可怜,任何人在他的角度上,才是最煎熬的那个“伤的不重,最深的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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