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和隋炀帝恋爱的正确姿势

此一战,定输赢

  晋阳城里乞丐都多了很多, 王韶等人在城郊的空地上立了些土房, 又拨了粮食布粥, 暂且支应着。

  就像贺盾先前猜测的那样, 加急的奏报送到长安, 杨坚回信也快, 等贺盾杨广回了晋阳, 募兵已经开始好长时间了。

  突厥人掳掠隋人当奴隶使唤,一旦被掳去,日子便比畜生还不如。

  边关百姓常年累月饱受突厥的侵扰, 对突厥人憎恶之极,三岁孩童都知道突厥人可怕又可恨,现在流离失所, 参了军, 一来有饭吃,二来也能杀突厥人, 许多人都爽快应征了。

  募兵很顺利, 陆陆续续还有百姓涌到晋阳城,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便征集得八千人, 兵营里练兵如火如荼, 王韶李彻一内政一军事, 配合调度得当,晋阳相安无事。

  贺盾把积蓄送到王韶大人这里,请他拿去购买粮食施粥应急, 只实在是她出手大方, 动辄纹银千两,登记的司士没敢收,慌忙派人来杨广这里问了。

  杨广打发人回去,也由得她折腾,只派人看着她一些,随时来他这里汇报便是。

  有他在,并州上下的官家妇人纵是心有异议,也不敢在她面前放肆,他放任她插手这件事,做不好,当是花钱让她长长记性,做得好,他便想看看她能做到什么程度。

  贺盾交了银两没多久,整个晋阳城闻风而动,多是些官衙、士族、豪强的夫人们,也纷纷来做贡献了,只是这些夫人把钱财送于府衙登记时,总是会来贺盾这里求见一回,吃茶说话聊天,贺盾都一一接待了,只起先是络绎不绝,这几日来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晨间贺盾梳妆打扮好,铭心却说今日一个拜帖都没有,又朝身后指了指,说王爷来了。

  贺盾摆了摆肩膀上显得十分厚重的披帛,见杨广进来了,就笑道,“阿摩,今日没人来拜访晋王妃了。”其实贺盾还挺喜欢见这些夫人小姐的,环肥燕瘦,年长的或是精明熟络,或是贵气端庄,年纪轻的小姑娘有的明艳大方,有的天真活泼,有的又羞涩腼腆,总之各有千秋,一言一行都是浓浓的古典味,热闹又有朝气,围在一起百花皆艳,可是比夏天盛开的花园还漂亮……一伙人就这么坐在厅堂里,贺盾都有蓬荜生辉的感觉。

  贺盾光是听着她们说话都很高兴,说真的,她有些理解好色昏君美色环绕间飘飘然的幸福感从何而来了。

  晋王妃的衣衫是比较郑重的,尤其是头饰,有点重,贺盾扶了扶头上的发钗心说她还是带着罢,免得一会有人来重新梳麻烦,“阿摩,你今日不忙么?”

  杨广很喜欢她这身装扮,面庞精致白皙,妆容浅淡,穿着这一身暗红的正服虽是没显出一点晋王妃的威严来,但他也不要她有什么威严,就当晋王妃陪着他便好……

  现在这样也很漂亮便是了。

  杨广眼里带了点笑意,知道她嫌重,便走到她身后,给她拆了一些。

  贺盾忙伸手去捂,“莫拆莫拆,待会儿有人来拜访怎么办?”

  杨广握了握她的手,失笑道,“阿月你怎么这么笨。”

  贺盾扭头想看他,杨广给她理了理头发,见她在这方面实在没有慧根,索性说开了,“阿月,这些门阀势力平日哪里会管什么流民的事,这次慷慨解囊,又特意过府来,无非就是想探探晋王府的底,或者在你面前混个脸熟,以后好办事,可谁来阿月你都是一视同仁,她们一个个都是人精,摸清了你的底细,你大公无私的名声都传开了,再来也是白费力气,还来做什么。”

  贺盾有点懵,她就说为何王韶大人这几日看她欲言又止一副想说又不好说的模样,想来是她不小心把事情办砸了。

  贺盾扭头踌躇问,“那阿摩,我该怎么做,你教我。”

  贺盾是想做好晋王妃,她是诚心求教,杨广又想笑她又想叹气,他想当老师,那也是想教她点别的,不是这些官场下的弯弯道道。

  杨广唔了一声,把她的脑袋转了回去,他可不能再这么看她了,否则他要在大堂里亲她了,“见人人面,见鬼鬼面,阿月你可以做得高明些,对那些送钱多的,你便不动声色的热情一些,钱少了,或者不给钱的,你客气一番便也罢了,我说的话虽是不好听,但阿月你当真这么做,她们见风使舵,这几日送去王韶那里的银钱粮食得再翻几个翻了。”

  这是让她看菜下碟。

  贺盾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立马就懂了,看来关键在于她没表现出差别待遇来。

  贺盾有些咂舌,心说陛下当真和杨坚如出一辙,都是典型的功用主义者。

  真不简单,可她哪有那等演技,一个不好,晋王妃就变成一个见钱眼开的势利眼了,做不好还得带害陛下的名声。

  贺盾把杨广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半响纠结问,“那阿摩,怎么样才算是不动声色的热情一些?”不动声色这四个字显然才是这一整段话里的精髓之处,贺盾觉得自己抓住了。

  杨广听她这么问,心里觉得可乐,便想起她对着那些妇人女子的态度来。

  前前后后大概十几天的工夫,无一不是温言软语的,不像一府王妃,套上一层褶子脸,倒像一个百十岁须发花白的老祖宗,杵着拐杖端坐上首,对着下面的晚辈一视同仁,一脸的乐呵呵,目光十分的慈祥仁爱。

  这么想着杨广自己倒是乐了一声,见贺盾捏着手里的笔兀自纠结不已,又觉得她可爱之极,便忍笑摆手道,“罢了罢了,真是为夫为难你了,这个太难了,阿月你还如先前那般便是了,不必费心思。”

  官场上弯弯道道多,官场下更多,她这样一刀切没了,往后没人往她这里使劲,她也就清净省心许多,杨广也不耐她成日陪着那些莺莺燕燕说话,有那工夫,不若给他红袖添香。

  杨广心情愉悦,给她换了个寻常点的发髻,又问,“阿月,你不想多募点粮食银钱么?”按道理她若是想要,对给得多的人家,不自觉也会客气三分,可看起来又实在不像,他府里的僚佐也不是个个家财万贯,有些清贫人户,实在拿不出,在她这里也没什么分别,走动过与没走动过,都没什么分别,那些夫人们没招,就消停了。

  贺盾摇头,谈不上想要不想要,她会出这样的错误,完全是被惯性思维束缚了。

  在她看来这是捐钱,是权利不是义务,捐不捐、捐多少都是自愿的,一个人捐了多少,也没有胁迫别人非得要捐多少才满意的道理,各人选择做做什么怎么做是自己的事,和别人互不关碍……

  可能跟她生活的年代没有募捐这件事有关,她一时间就没想到这些。

  现在想一想确实很不妥当,这时候利益、生产资料是驱使社会关系变动的必要因素,社会关系和社会地位对物资这些东西影响又大得超乎人想象,所以穷的可能会更穷,富贵的会越来越富贵……

  和她那个没有贫富差距的年代比起来,现在可是要复杂很多了,贺盾感慨了一声,只事已至此,也无挽回的可能,又问了这件事没什么妨碍,便搁在了一边,开始忙别的了。

  流民的事虽是粮食先抵着,但地的事还是要尽快解决,否则就像王韶说的,这些流民聚众一处,无所事事安不下家来,时间长了,最是容易生事端。

  屯驻在外的流民需要逐个登记,按家庭分类,汇集起来册子都有好几本了。

  上面记录了人口数量,各人的年纪,大概的身体状况等等。

  基本都是农户,个别有技艺的如屠户,木匠,砖瓦匠,铁匠也有不少,女子这边就统一很多,除了做农活之外,多少都会织布做绣活,就算是那性情泼辣直爽的女汉子,技艺这一项上,都写了针线活这一项。

  贺盾先把怀有身孕,或者还在哺乳期女子挑出来,这是第一类,接着是把烈士家属和服过兵役的家庭分出来,这是第二类,最后是家里有小孩的,以十岁为界限分成了两层人,一一归并好。

  土地大家都有得种,但这几类是要酌情照拂的。

  杨坚给的回信里又多给了她一百顷的空头名额,并且给了诏令,这三百多顷地,只要她能开出来,就随她处置了。

  要开出这点地并不难。

  并州为天下九州之一,晋以后地界面积虽是变小了,但仍有太原、上党、建兴、西河、燕门、乐平等几郡,几千年虽是沧海桑田,但山川河流,地形走势基本没什么变化,贺盾原本就很清楚,再结合着新鲜调查来的资料,看一看心里就有底了。

  并州是个不错的好地方,山峦叠嶂,丘陵起伏,沟壑纵横,四季分明,雨热同步,山川之间又有平原盆地,除了适合种植惯常的谷子杂粮外,还适合种植枣树以及各种豆类等等,若不是常年兵祸,经常受胡族的侵扰,并州就算不是天府粮仓,那也该是富庶一方的大城市了。

  只是地也不是随便逮哪挖哪的。

  贺盾找杨广要了一道招募令,集聚了些擅长水利工事、还有对农事颇有经验的匠人,组成了一个小团队,跟着她一起到晋阳周边的各个州郡去,哪个郡哪个县有地,把地界划出来,土地质量好不好,能不能种植农作物,有无灌溉的水源,若没有,花钱搞工事有需要多少钱,要把这些一样样搞清楚才行。

  这是个繁杂的活计,贺盾带着一伙人来回奔波在各个州郡间,有时候也翻山越岭,跋山涉水,不过劳动让贺盾整个人都精神奕奕的,等她把地分下去,已经度过了隆冬,翻到春天,恰好是春耕之节了。

  暗十一跟在贺盾身边跑了几个月,暗卫变成了明卫,等将最后一波地安排下去,跟着贺盾回晋阳,进了城下了马,看着贺盾,摸了摸自己的脸,艳羡不已道,“王妃,属下跟你一样吃一样住,怎么属下就饱经风霜连皮都糙了,王妃你好像还更好了。”

  贺盾听得莞尔,十一原先是个清秀白皙的小孩,现在确实黑了不少,暗十在后头轻叱他不得无礼,十一嘿笑道,“王妃还是快些回去罢,年在外面过的,再错过生辰,可就不好了。”

  贺盾应了一声,此时正是傍晚十分,街道上车水马龙,自不好奔马骑行,只能下来牵着马走,她收到杨广的来信,说是让她放下手里的事赶紧回来,不要在外面乱窜,信里面虽是没说具体出了什么事,但她也猜得到,是突厥人侵扰边关,卷土重来了。

  算一算大概也是这个时间了。

  生辰不生辰,陛下大概也没什么心思过,贺盾回了王府,就连提也没提。

  晋王府里文臣武将进进出出,杨广正在书房,铭心说王韶李彻李雄等人都在,贺盾便也没扰他,自己先去洗漱了。

  贺盾估计得没错。

  先是北部边境发生了些局部战斗,规模虽小,但自长安到并州幽州兰州这些边陲重镇,将士们的心神都紧绷了起来,两月间兵马粮草调动频繁,为的就是做好最充分的准备,以防御突厥。

  等到了春耕四月,不出所料,突厥大军压境了,紧接着是当年败走的吐谷浑又陆续迁回了原地,乘势浑水摸鱼,进攻了临洮。

  杨广这里收到军报,洮周刺史皮子信出兵迎战,连同数千将士兵败被杀,汶州总管梁远率精兵驰援,斩首敌人千余人,吐谷浑这才兵败逃亡了,只是没多久死灰复燃,纠集士兵攻打廓州,廓州守军奋力而战,虽是保住了城池,但也被折腾得疲惫不堪,烦不胜烦。

  杨广看着军报面沉如水,贺盾知道他想踏平吐谷浑的决心更强了。

  书房里就他们两人。

  杨广缓缓吐了口气,将密报塞回信封里,低声道,“这次不比上次,必须重创突厥方可,否则各方胡人闻讯而动……看军令调动,想必父亲已经有决定了。”

  贺盾点头,“阿摩,放心罢,他们这时候大军压境,只能说明他们内部的矛盾纷争更激烈了。”对突厥这样的国家来说,内部纷争总是会转到一致对外的侵略扩张和掠夺财富上,辉煌的武力,丰盛的战利品,一定程度上可以缓和遮掩各部族之间的矛盾。

  往外侵略几乎是肯定的。

  贺盾不担心这次兵事,反倒是有点心思浮动,因为这一战以后,新的东亚第一国就要诞生了,强大的大隋朝,自此登上了东亚霸主的舞台。

  贺盾看向一旁正专注看着地图的陛下,上次他当断则断变暗为明率军解了弘化之围,贺盾心里就扭转了一些他因为三征高句丽失败留下的固有印象,见他眉头微蹙心神都扑在了战事上,便轻声问问,“阿摩,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她也不干什么,就是帮他捋捋思路。

  杨广指了指朔州、幽州、兰州等地,又点了点山东诸地,这里是高宝宁的地盘,这头野狼不得不防,“古闻赵魏韩齐楚五国联军围攻秦国,多以失败而告终……既然突厥内部纷争激烈,便很难合成一个真正的整体,他们若各有谋划,隋军集中优势兵力逐个击破便可……”这就像一支联合军,很强大,但也很脆弱,只要战事稍有不顺,内部纷争就会化成刺向他们内部的利刄,吃败仗是迟早的事。

  贺盾频频点头,学习是有用的,他现在能想到这些,以后攻打高句丽,就会更周全。

  杨广面色凝重,接着道,“只是头一战便十分关键,大隋只能嬴不能输,赢了,挫动他们的军心锐气,后面都好说,输了,那就看机缘了……”

  这次是不会输的,贺盾想。

  从防御到反攻,杨坚是一个能韬光养晦十几年谋得皇位的明主,又有一班能文能武忠心耿耿的能臣名将,新王朝欣欣向荣,他既然决定要打,那定是有打的条件了。

  贺盾有点不想让杨广担心,但还是忍住了没说话,这些事都是对陛下的锤炼,她预知什么都是帮倒忙。

  战事一起,整个大隋都紧张了起来。

  杨坚下了诏令,令卫王爽、河间王弘、上柱国豆卢勣、窦定荣,左仆射高熲和内史监虞庆则分别任行军元帅,兵分八道出塞,正面攻击突厥。

  总领晋王府兵事的李彻,也调任卫王爽长史,胁从作战。

  随之而来的是杨坚昭告天下的讨伐令,讨伐令一出,反击突厥的大战争便正式拉开帷幕了。

  ……东极沧海,西尽流沙,纵百胜之兵,横万里之众,广辟边境,严治关塞,使其不敢南望,永服威刑……

  讨伐突厥的诏令被快马加鞭送往边关各处,有专人给士兵逐字朗读解释。

  诏令里历数了突厥的罪恶,并且直接将突厥内部的纷争公之于众,士兵们听完便又多了几分与突厥力争抗衡的信心,并州待命的将士也不例外,人人都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气,就等着活捉沙钵略,把突厥打回草原去。

  贺盾把诏令来回读了许多次,可是太佩服起草诏书的李德林了,口诛笔伐,字字珠玑,看的人痛恨突厥十恶不赦,热血沸腾恨不得立马征战沙场了。

  并州虽是暂无兵事,但作为边关重镇,一面要防着突厥军进犯,一面还是弘化幽州两地的后备军,大战已至的紧张气氛可想而知。

  军报雪片一样的往晋王府飞,一个多月以来,书房里的油灯烛火都是从天黑烧到天亮,杨广偶尔得睡,睡着了也容易惊醒,贺盾莫名也就跟着紧张不得好眠,等李雄王韶等人议定让杨广领兵驰援幽州,贺盾劝不动,只得极力争取一起跟去了。

  四月十一,由卫王爽统领的中路军和突厥主力于朔州爆发激烈的战斗。

  传回来的是捷报,行军总管李充率领五千精兵奇袭沙钵略,沙钵略轻敌而败,身负重伤,丢盔弃甲仓皇而逃。

  沙钵略最后虽是留有一条命在,但这一战,无疑是给大隋的将士注入了一股强心剂,整个隋军都沸腾了。

  杨广领着三万并州兵赶往幽州,一路上虽是面沉如水一言不发,言行举止沉稳有度,贺盾却感受到了他身上克制压抑着的那股想建功立业的战意和热血。

  依着他的脾性,目的贺盾也猜到一些,这一次二皇子若是拿到军功,就算他还留在并州不能回朝,但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贺盾仍是做她的贺医师,她上次做的药不错,这次也如法炮制,路上遇到突厥她也躲在最安全的地方给伤员医治,总之她的任务就是不乱跑乱跳,随时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不给陛下添乱就是了。

  捷报频频传入军中。

  沙钵略被大隋军队掠去数万匹牛羊,境内又是持续灾荒,打了败仗无处掳掠,全军只能吃兽骨粉末充饥,流行病肆意,此次入关,可谓是锐气大伤。

  四月十二日,幽州总管阴寿出卢龙塞攻打高宝宁,高宝宁向沙钵略求救无果,弃城出逃投奔契丹。

  阴寿攻破黄龙城,使计离间利诱处于穷途末路之中的高宝宁旧部,重金收买高宝宁部下赵世模,赵世模率众投降,高宝宁被部下所杀,人头加急运送回长安,东北平定。

  高宝宁是北周起便留下的后患,这是个随时会引狼入室的叛国贼,人头落地可谓大快人心,紧接着河间王王弘、庞晃等人大破突厥,斩首数万人,隋军大获全胜。

  凉州窦荣定与突厥阿波可汗相遇,两军戈壁大漠上对峙厮杀,隋军三败三胜。

  因着对方人多势众,再加上气候恶劣对隋军不利,窦荣定本以为毫无胜算,但当时恰逢长孙晟在军中担任偏将,长孙晟收到沙钵略吃败仗的消息,又看出阿波可汗应对吃力,觉得时机成熟,去了阿波可汗的营帐挑拨离间,他舌灿生花,又对阿波、沙钵略、摄图等人间的纷争知之甚详,几句话说得阿波可汗狐疑不定。

  阿波听闻沙钵略大败仓皇而逃,自己不愿孤军深入,便与窦荣定定力盟约,派使者入长安请和,自己率军北还。

  军报传到杨广贺盾这里,他们已经临近幽州了。

  贺盾对长孙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赞叹不已,杨广拿着军报亦是心绪起伏,与李雄道,“长孙大人这一计厉害之极,沙钵略与处罗侯若听闻阿波通隋,后果可想而知。”

  李雄抚掌大笑,“臣这便派人将消息散播出去!”

  长孙晟这一手,对突厥来说,几乎是致命的,并且很快就见了成效。

  沙钵略逃回塞北,听闻阿波可汗通隋,大怒之下奔袭阿波北牙,掳掠了阿波的将众妻妾子女,并且杀了阿波的母亲,世仇就此结下,待阿波回到塞北看见满目疮痍,怒不可遏,往西投奔与沙钵略素来不合的达头可汗,两方势力结盟,率军浩浩荡荡的杀向沙钵略。

  阿波与沙钵略相互仇杀,引起突厥内部的震动几乎是不可恢复的,平素便有嫌隙的部落首领们纷纷选择阵营,突厥不再是一体的,自此分裂为东西突厥,两方结阵对峙,兵祸连连,祸起萧墙,已经无暇顾及对隋战事了。

  此一战输赢几乎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突厥分裂的消息传回,贺盾正拎着药箱从阴寿的总管府回来,她一到幽州便去给老将军看病,却是她来晚了,老将军已经去世,新接任的幽州总管李崇还未到任。

  打算救的人没救成,贺盾心情就有些闷闷的。

  外面到处都是谈论突厥战败的说话声,热闹非凡,营帐里却是一室冷清。

  杨广身上的铠甲也没卸下来,正站在巨大的舆图前,身形挺拔,转身看见是贺盾进来,脸上的表情缓了缓,温声问,“又去哪里了,处罗侯还未撤兵,现在并不安全,不要乱跑。”

  贺盾是太了解他了,知道他想建功立业,看他一个人待在这看大隋的版图,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第一肯定是想直接踏平突厥吐谷浑,还有契丹高句丽什么的,最好是把他知道的海这边的土地全部装进他的袖子里。

  第二肯定是感慨他时运不佳,还没等他出手,突厥兵便败撤退了,因为没赶上战事,所以便拿不到军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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