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幕后 浮现
天色悬青, 看着是要下雨的模样, 可惜出门前没有想起来带把伞。温静则草草披了一件柳绒的春衫就带着愫蔻一路又急又快地往安怡轩过去。
她此刻的心里五味陈杂,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想说服自己相信方贵人, 可桩桩件件就摆在眼前, 由不得偏袒。
今儿早上的安怡轩颇有几分死寂, 配合着阴沉的天气, 越发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好在宫门口的丫头是认得温静则的,没多说什么,福了个礼便放她进去。
两人继续向前, 迎头撞见花盏从屋里出来,她面上闪过一瞬的惊慌,随即又垂头福了福身子道:“给温小主请安!”
温静则沉默不理, 侧过身子就要迈进殿内。花盏抓紧手上的托盘, 飞快闪身去拦下她惊道:“小主留步!!奴婢…………”她抓着木托的双手略略攒劲:“我家小主这会儿病了,身子不大爽落, 不便见人。”她抬头去观察温静则的神情, 两人目光相撞, 一顿胆寒。
“你家小主昨晚上还好端端的, 怎么今儿就生病了?”温静则隐匿去眸底的锋芒, 像是寻常语气一般的问她:“方姐姐带我素来和善, 她这会儿身子不爽落,我便更要进去瞧一瞧了,免得反落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名声。”
愫蔻收到眼色, 走上去抓住花盏的胳膊叫她不能再来捣乱, 眼瞧着温静则走到殿前,就差推门进去了。
屋里突兀传出来几声撕心裂肺的干咳,像是要把喉咙给咳破一样。温静则脚步微微顿住,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中,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愫蔻松了劲,花盏就一路跑着拦在了门前说:“温小主,我家主子昨夜里夜起,不知道被哪儿蹿出来的黑猫给吓着了,太医说需静养,不能打搅的。”她言辞恳切,温静则脑袋内飞快的盘算几轮,终究还是退回院子里,对着大门紧闭的主殿福礼说:“那方姐姐便好好养着,我过几日再来。”
她刚说完,花盏就好似怕她改变主意一般,凑上前道:“小主慢走,奴婢送您出去。”
“不必了,你家主子既然不舒服,你便更该一步不离的去伺候着。”温静则眉眼淡然地拂开她,愫蔻跻身上前来托住温静则的手往外走。
直到两人走远了,花盏才倏然瘫下身子,慌慌忙忙的将门推开一条缝,挤进殿内再重新紧阖上门。
方贵人从床上坐起身,眉眼间一扫往日的热情,阴鸷的将目光射向门外:“她们走了?”
“是。”花盏心中忐忑,神思不宁,斟酌着要说些什么,一张瓷碗便迎头砸上她的脑袋,一阵尖锐的刺痛过后便觉得头晕眼花的。她不由自主地“噗通”一声就跪趴在地上求饶道:“小主赎罪!小主您饶了奴婢着一会吧!真的不是奴婢走漏的风声…………”
“不是你走漏的风声那也是在你手上出的篓子!”殿内门窗俱锁,光线昏暗。方贵人掩在黑暗之中的脸上满是狰狞:“本宫放手叫你去办,为什么皇上会知道?!”
什么夜起被黑猫吓着了都是假的!昨晚上她回到安怡轩,刚熄了灯躺下。皇上身边的血滴子(暗卫,死士)就无声无息地潜进屋内,将她从床上拎起来一路提着她,走到院内养荷花的水缸前。
方贵人现在心里还一阵后怕,那种整个人被头朝下地按进冰水中的感觉,一直在心头徘徊不去。皇上对温静则竟然能袒护到这一步吗?!
花盏捂着流血的头弱弱喊了一声:“小主…………”
方贵人扫她一眼,最终还是摆摆手说:“你先下去包扎,叫小照在央错宫里头好好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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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宫里,小案上的香炉弥散着袅袅白烟,萧玦提笔批完最后一本奏折,转了转泛酸的手腕朝外喊:“曹裴!进来!”
不多时,曹裴便抱着个拂尘满脸堆笑的进来,他昨晚上派人去收拾了方贵人,圣上心情难得的大好,说话都是笑眯眯的。
“圣上,奴才在。”
萧玦眉目一舒展,把毛笔搁进笔洗里走到屏风后说:“叫人准备准备,朕换身衣裳出门去!”他说着自己脱起外衫来。
曹裴心里一顿偷笑:果然这温小主就是不一样,急着去央错宫,圣上都不用人伺候着更衣了!!
他憋着笑意,转身出去叫人备撵。
萧玦在屋内换了一件寻常便服,纹着一身双龙戏珠的花样,脚踩白面黑底长靴,从屏风后走出去。曹裴理科谄媚的扶着他坐上步撵。
萧玦眉眼上调,怀着满脑子的好心情说:“去央错宫!”
曹裴早就猜到,应了一声,唱喝道:“起撵——!皇上摆架央错宫——!”
步撵四平八稳地走在宫道上,萧玦闲来无聊,歪在靠背上问曹裴:“你说这央错宫是不是太偏了些?”
“可不是嘛?又偏又旧的,在宫里这样年份的旧房都是打算给奴才们住的!”曹裴一听萧玦这话,圣上这是想给温小主换个好住处嘛啊!连忙添油加醋的说起来:“温小主都进宫三年了,奴才听说往南边的仙庭宫下个月就翻新建成了!空着在还没安排人住进去。”
“行!”萧玦深吸了一口气说:“派人去告诉皇后一声,暂且不要分人进去住!”
曹裴“哎!”的应下了。
眼瞧着前头就是央错宫了,曹裴也知道到这儿来是老规矩,不用他通传,于是便自觉站在门外。
屋里头温静则气呼呼地坐在桌前,散落了一地了饭菜。小照满脸泪痕,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一个劲求饶!
萧玦甫一跨进门,就被小照给抱住了大腿。这不低头还好,一低头,对上小照那张哭花了劣质胭脂的脸…………
萧玦立马回头看看温静则来洗眼睛。温静则起身给他福礼:“皇上这会儿怎么过来了?”
“没事朕就不能来瞧你?”萧玦抬脚踹开了小照,一手托着温静则的手拉着她坐到小榻上:“这是做错了什么事,惹得你动气了?”他说这话时,脸上还挂着温柔的笑意,但小照却没由来的起了一身冷汗。
温静则“额……额…………”最后讨好似得圈了萧玦的脖子,蹭蹭他。
其实吧,小照也没干什么事,自己就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想打发她去慎刑司罢了。
萧玦也晓得她那点子小心思,转身横抱起她就往里间走。温静则一时惊慌,抓住他胸前的衣襟问:“做什么?!我还没处置她呢!”
萧玦眉眼弯弯,俯身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口,意犹未尽的舔舔唇瓣说:“抱你去床上陪朕午睡一会儿。”他说着,回头,面庞凌厉的朝曹裴喊到:“把这个伺候不周的奴才丢去慎刑司!”
小照是赵皇后送过来的人,温静则处置了怕是赵皇后心里不快活。所以他今儿特地来跑一趟,就是心甘情愿的来给小丫头当枪使的。
曹裴应了一声,朝外头叫了几个力气大的奴才,一路将小照塞了嘴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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