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弘时马上就两岁了, 四爷就打算给他简单过个生日。
“孩子一天天大了, 爷这些日子在家又少, 这孩子虽然口口声声叫着阿玛, 看起来倒是挺亲热的, 可感觉到底是生疏的。”就像弘晖那时候一样。四爷有时候也是迷茫, 你越想跟孩子亲近吧, 表现出来的就越僵硬。弘晖现在是大了还好,可总不能每个孩子都要经历那样的磨合吧,不说自己难受, 孩子跟着不好过。
萧歆正抓着弘旭让人给他添一件夹袄,头也没回道:“那就一家人坐一起吃个饭。”
四爷就笑了,扶着萧歆的肩捏了捏, “爷还担心你不乐意。”
萧歆直起背叉腰, 弘旭没了禁锢,一下就爬出去扶着绣墩站了起来, 回头还咧嘴乐呵。
萧歆也是操不完的心, 赶紧让人跟紧了, 别给磕了碰了。
回头才由四爷扶着坐下, “爷这话可就见外了, 妾身就是再不懂事, 难道还能盼着你们父子不好吗?”
四爷也是不掩饰自己对萧歆的看法,“盼不盼爷是知道你还不至于,只是这要是依着你以前的性子, 那是断不可能跟李氏坐一个桌的, 就算为了脸面关照庶子,对李氏客气客气也就是了。”
萧歆就被噎着了。原主的确就像四爷说的那样,贤惠都是表面功夫,要不哪能背地里气的死去活来。
这会四爷正盯着看,萧歆要不解释通,想必也是很难糊弄过去这位。
可这本来都好好的,没道理再为了以前种种闹起来不是,舒坦日子过腻味了才那样想不开。
萧歆也不去解释,握拳就往四爷身上捶,“你还有良心没有,有良心没有,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啊。”
四爷也是没想到萧歆会突然来这么一下,要说她那小拳头打身上一点都不疼,只是见她眼圈都红了,心都不由得跟着揪了起来,忙哄道:“你看看你,怎么还恼上了这是,爷也没别的意思,你这样要是动了胎气,是想让爷不好过吗。”
“凭什么好过的都是爷,合着我就是该的。”
四爷就有点头疼了,这根本就没道理可讲嘛。至于刚才的那个问题,这会儿哪里还记得,还赶紧把眼下这茬对付过去才是。“好好好,爷错了行了吧,爷不该小心眼。”
“别,您这胡乱认一通,回头想通了不定怎么在心里怨恨妾身呢?所以爷您没错,错的都是我,我小性,不通情达理,见不着你们父慈子孝。”
四爷就彻底被打败了。“爷错了,还请福晋大人有大量,别跟着一般见识才是。”
萧歆忍不住就笑开了。
四爷也是经过这次知道了,女人啊,轻易不要去招惹,要不她想让你不自在,有一百种方法等着你。
这不现世报就来了。
“这不是说好了可以的。”马上就要走了,夫妻两不趁机温存一下,难道还真要等着回来?
萧歆背过身去把被子一裹,闷着声说:“太医说了要少运动。”
四爷就犯嘀咕了,这太医明明说的是可以适当的做点运动吧。这才几个月,胎也坐稳了,更没到月份大的碰不得的时候。怎么就……
“你这是在耍爷吧?是吧。”四爷回过味来,把憋的满脸通红的萧歆翻过来,还没说什么呢就先被她的肚子顶到了,自己还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点,“你说你这人几时开始也会记仇了。”
萧歆就靠四爷近一点,“我这一直都这样小肚鸡肠呢,只是没让爷发现罢了,您现在是不是特后悔娶了这么个福晋。”说的那也是一脸诚恳无害。
“浑话不是……唉。”四爷话没说完,就一个不小心翻到地板上了,还好把被子也带下去了。
却把萧歆给唬了一跳,“您没事儿吧爷。”
四爷一手扒在炕沿,“我这估计是撞到腰了,你别下来。”说着,真就扶着腰僵硬的站了起来。
“叫太医吧。”这个时候伤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用不用。”四爷拒绝了,“你给爷揉揉,说不准能受用。”
萧歆也没多想,“趴这来,慢点慢点。”揉了一会儿,还不忘问:“现在觉得怎么样了,还疼吗?不行还是叫太医吧,要真是伤了筋骨可不是闹着玩的。”话刚说完,怎么就觉得四爷趴那儿哼哼唧唧的声音有点不对味啊,就像平时他们在……
萧歆一把就给四爷掐了下去,惹的他直接留给跳了起来,“这怎么还下狠手了,这是要谋杀亲夫吗?”就看到萧歆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仿佛在说,演,接着演!
四爷就伸手过去揽住了萧歆,“你说爷不就是想同亲近亲近,你不乐意难道爷还能强迫不成,至于这样戏耍爷?”
萧歆也是感受到四爷刚才伸手过来那一下微微滋了一声,哪里还敢有玩闹的心,还扶着四爷的腰轻轻揉着,边说:“只是爷这回走,指定是赶不上孩子出世了。”
四爷也是无奈,“家里爷都安排妥当了,你只管安心养胎,真要有什么事,只管让弘晖去找老九老十他们,这一声叔叔也不是白受的。”
萧歆抿嘴应下了。这人真是,平时也是一副看不上人家的样子,这种时候倒是又记得人家还是弟弟了。
“那十四弟呢?他到底是去还是不去。”这都过去好几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也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四爷仿佛也是看开了,“不管他了,他既然爱蹦跶,爷拦着也没用,又落不着一声好,何必招这埋怨。”
萧歆也就不再劝什么了,四爷自有跟兄弟们的相处之道,她再多说什么反而显得关心太过。只是这么会儿功夫,四爷的手早不知道放哪去了。“爷,您摸哪呢。”
四爷搂着不放,还一起躺了下去,“就让爷摸摸吧。”只是摸着摸着哪里就真能止于摸,到最后还惹的彼此都受不了了,到底是采用保守的姿势做了一次才算满足。
事后夫妻俩就搂着,也没什么睡意,萧歆就说起了上次乌拉那拉氏娘家来人的事。原本萧歆是真没打算说的,这不是事情真有了转变。
四爷也是有听说的,只是内宅的事,他不想管太多。再就是福晋没提,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听她主动提起,不免说道:“真要有难处,能帮的就帮,也别太过强硬才是,都是亲戚。”就四爷的理解,福晋其实挺不喜欢跟娘家往来的,一来几个哥哥都不是一个额娘生的,二来年纪也实在差太大,比四爷同十四的年龄差还大,彼此也没什么感情,所以婚后基本没怎么走动。
倒是没想到还因为别的才导致福晋跟娘家有隔阂。
萧歆就说:“道理谁不懂,只是弘晖如今还没成家立业呢,她就一副……”世子爷外家的做派萧歆是说不出口,“如果只是这样,我也不说什么了。谁知道他们私下行事竟然张扬成这样。”是以就说了粘杆处这些日子收集到的情报。
见四爷睨眼看自己,萧歆马上解释,“这不是没什么得用的人,要是派侍卫出去就怕太打眼了。所以这才动用了粘杆处的人。”就这些皇阿哥的做派,谁家有几个侍卫长什么样谁不知道。反而这个粘杆处没多少人知道,加上行事隐蔽,很难让人知道。
四爷握了握萧歆的肩,“你这样做是对的。”对于粘杆处,四爷一开始也没有多余的想法,只当是给内宅设置的一个供主子使唤跑腿用的机构。
可是慢慢的,人一多起来,还真别说其中有些能人一点都不比侍卫差,办些机密差事再合适不过。
只是乌拉那拉氏本家毕竟是弘晖弘旭的外家,等以后他们大了,能用到的人还不是先从外家开始,用的放心不说,也知根底。
别说宗室是这样的行事,放眼望去,哪个士族大家不是这样。
既然福晋这样提防娘家,想必他们的行事只比收到的消息更张扬。于是也不往深了打听,“这件事爷会替你处理。”意思是让萧歆不要再管了,省得把握不好分寸,伤了娘家脸面。
萧歆乐的如此。娘家要是一心向着你为着你还好说,这种一心只想从你身上得到利益的还是敬谢不敏。
四爷走的那天,天没亮就开始下起了雨。才进入二月天,冻冷冻冷的,一阵风刮过来就像带着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生的疼。
全府上下都围到门口给四爷送行,大家都知道,这一趟真的是归期不定。
四爷看了一遍孩子,心里有些不舍,到底还是嘱咐了弘晖几句,“阿玛不在的日子里,这个家你就得帮着额娘支应起来。”
弘晖本来鼻子就有点酸酸的,听说了这话,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还重重点头应下。
伤别离的情绪最容易传染,萧歆眼见南迪已经在那儿偷偷的擦眼角,就赶紧道:“爷紧着动身吧,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别让十三弟久等了。”
四爷这才走过来,抓着萧歆的手揉了揉,“委屈你了。”
萧歆知道四爷这说的是肚子里的孩子出世的时候不能陪在身边了。可这么多人看着,她也没好意思跟四爷在这儿你来我往的,只说:“爷只管一心一意好好办差,不用太记挂家里。”
等目送四爷的马车出了巷子,众人才一一散去。萧歆回身,就看到李氏低着头退在一旁。
这人经历了上次的事后,看起来倒也是真的怕了。现在又有桂芝在那儿盯着,真是连话都不敢多说。
萧歆没想磋磨她,只说道:“这春寒料峭的,又是个多雨时节,还把三阿哥照料好来,别让爷再为家事担心。”
李氏诺诺应下,本来还想跟上扶萧歆一把,见林嬷嬷寸步不离的跟着,也就悻悻的退后了一步。
萧歆见李氏也不回去,只是跟在后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在廊下驻足,回身问她,“我是能吃了你吗?真有事就说,这样倒像是我给了你多大的委屈似的。”
李氏的脸就吓白了,自从侧院的几位格格被送到庄子上,她就没有一天睡好的,就怕哪天也轮到自己头上,那她的两个孩子真就是看不到前途了。所以熬的人也憔悴了不说,内事更是紊乱的一谈糊涂。
只是话说回来,按理说福晋没找她麻烦就该好好缩在自己的院子里降低存在感,偏偏南迪一天天大了,要操心的事总归是要她这个当额娘的上,难道真等着福晋主动来提,不说可能不可能的,也不现实。
这会儿既然跟来了,不管福晋说什么,也要硬着头皮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
萧歆听了李氏的话,还看了眼林嬷嬷,就听她小声解释,“大格格十一岁了,已经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
萧歆这才了然,虽然这个时候议亲看着年纪还小,但整个繁文缛节走下来,也差不多要个三四年的时间。从这上面,萧歆也看清了封建等级制度的森严。所以为什么很多人家嫡庶之间斗的你死我活,身份的确是决定了未来的走向。
庶出的,真想要有个好前程还真是艰难。就是勉强凑上个身份地位高的,要么对方本身有隐疾,要么也是对方死了原配的。
所以钮钴禄氏的丫头敢说出那样的话,其实很大程度上又何尝不是钮祜禄氏自己的心声,要不一个丫头敢说出那种话,钮祜禄氏第一个就不会让她好看。
萧歆虽然跟南迪相处的还可以,对替她做主这种事还是感觉不太好,这种事很难讨到好不说,要是南迪婚后不幸福,第一个要赖的估计就是萧歆。
所以她也不应承,还问李氏,“你自己可有什么章程。”能巴巴的跑来求,想必私底下没少用心才是。
李氏小心觑了眼萧歆,才说,“听说八福晋舅妈娘家有两位阿哥跟大格格年纪相当,”话没说完,就被萧歆给抢了,“你是傻了还是缺心眼。”真是,怎么想的,会想到郭络罗氏娘家的亲戚家去,不说安郡王早先捧着太子,这会儿不也讨好八爷跟个什么似的,听说八福晋迟迟不生孩子,那不是都打算把女儿送过来了。
就算是舅妈家的亲戚,难道就不向着安郡王,向着安郡王的难道就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管他现在是什么身份,这根本就是立场问题。你倒是好,傻乎乎的跑去横插一脚,是真觉得人家好,还是担心女儿嫁不出去啊?
得亏了四爷不在家,他要是在,听了李氏这话,不被气死才怪。做四爷的女人,连这点眼力都没有。就是瞎了也不会看上郭络罗氏那边的人好吗,管他是谁家的亲戚,跟八爷沾上边的这就是理不清的,这就是嫌现在还不够乱也不能缺心眼成这样。
就连林嬷嬷也是直摇头,这位如今怎么变得如此愚钝了。嘴上还劝了句,“这话,贝勒爷指定是不爱听的。”
只一句,李氏也是如梦方醒,她一定是疯了吧,这些日子总有人跟她说谁家的阿哥准备议亲,安郡王的母族当年也是跟随着圣祖爷一起打江山从关外进来的,至到如今尊荣一直不减。
听说他们家的阿哥如今也正要议亲,李氏也不知道怎么了,越是听人说,越觉得这家的阿哥好,这年头连个通房都没有的人家上哪找去。更别说府里连庶出的孩子都还没有,这南迪一进门,只要把家治好了,再生下儿子来,管他后来会有多少女人,还不是她说了算的。
可要是以四爷的眼光,他会看上这样的人家吗?肯定不会。
李氏都不敢看萧歆了,心都跟着颤抖了起来,四爷要是在家,骂她都是好的,估计是会连骂都懒得,直接就给她撵出去干净了?越这样想,李氏就越发觉得头晕目眩起来,下一瞬真就栽倒了下去。
太医来看过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四爷的这位侧福晋看着好像不太好的样子,其实除了内事不调外,也没其他什么大的毛病。
又看了眼坐在一旁身怀六甲的四福晋,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只听说四爷是个惧内的就可以说明一切,这就是让主母给磋磨的吧。嘴上却说:“侧福晋这就是吃睡不好造成的,待奴才开两副安神药来吃下,或许能缓解一二。”
等太医走后,萧歆就把桂芝叫来问了一回,“你可是唬她了。”胆子小成这样,要是装出来的,那演技也是骨灰级的了。
桂芝就说,“要不是她心里有鬼,奴才如何能唬的了她。”
得了,这么个看彼此都不是善类的两个人放在一起,能有好才怪。萧歆索性就把桂芝给叫回了主院,至于侧院那里,不说同外面接触的人有粘杆处的盯着,里面也是林嬷嬷特意派了几个得用的丫头嬷嬷过去伺候,且翻不起浪来。
反倒是林嬷嬷说了句传统观念的话,“不说什么可相媲的文武大臣,就是福晋您的娘家也是不错的良选。”至于说李氏自己的娘家,到底是身份低了些,这里连提出来都不用。
关于原主娘家侄儿的人品德性,萧歆是无从得知,但南迪这么年轻就没了,总是会让人觉得不是良配。“再等等吧,大格格的婚事,爷指定是更上心的,等他回来再议。”这话就是不想再去掰扯这些的意思了,她虽然不想太多的干预别人的命数,到底还是希望南迪可以过的好点,要不年轻轻的就去了,四爷该多痛心。
这场雨足足下了五天才算是停下来,院墙边的两株桃树却在不知不觉中吐露了嫩绿的新芽,给这单调的环境里增添了不少鲜活的气息。
萧歆就让人趁着这会儿天好,把铺的盖的全搬出去晒晒,这一个冬天,就没见几个好日头,屋里倒是暖和的,但是那股子潮潮的霉味却是忽略不掉的。
再让人搬些当季的鲜花往窗台案角一放,春意就越发的浓了起来。
也是天气将将好转,十三福晋就上门来了。
“本来是我要去看望你的才对。”萧歆把人请进来让了坐,“如今身子养的可好。”看脸色,倒是又恢复如初了,就是不知道心里放下没。
经历了这一遭,十三福晋仿佛也是成长起来了一样,“劳四嫂这样记挂,要是再不好,就要辜负嫂子的一片心意了。我如今也是看开了,我们爷在外面爱怎么折腾都随他吧,我只不听不看,把家治好了就行。”
这就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萧歆不免劝上一句,“该劝的地方还是要劝着点,别人说再多的话也不敌枕边一句强。”
十三福晋摇头,“我原先也是这样想的,就我们爷那重情的性子,就是撞了南墙都未必回头,哪里是一天两天能掰过来的。”
这话也是。可生在他们这样的人家,最忌的就是太过重情,要不怎么就有最是无情帝王家,这话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十三福晋今天来除了亲自向萧歆道谢外,就是把两个厨子给送回过来。毕竟自己现在也不需要了,再霸占着也说不过去。最主要的是人家萧歆也正怀着孕,她才是最需要人好好伺候的时候。
萧歆也不再说什么客套话,再推诿下去反而显得感情不真。
等十三福晋走了,林嬷嬷才在身后感慨道:“十三福晋也是变了很多。听人说十三爷走后,她就把府里上下很是整顿了一番,如今同咱们这儿也是相差无几了。”
萧歆就觉得这是人成长起来的标志,就是不知道同样经历了一番变故的十三爷如今是个什么心境。
十三爷坐在船舱边望着淅沥沥的雨水冲刷着江面,禁不住苦笑了声,“临出门前太子还派人给我送了个条子出来。”
四爷皱了下眉,就见十三把一张纸条递了上来,“弟弟现在总算是知道四哥你为什么这么烦二哥了。”
四爷直接就把纸条放灯下点了,“道理你自己都懂,四哥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往后再沾着这些事的时候,还多想想府里的福晋。别再让个女人为你的事提心吊胆,你就是个真爷们了。”做为一个男人,一家之主,先别在外面跟人比能耐,那就是让你逞上了天,家里都安顿不好,照样是个没用的。
这点,十三爷是要向他的四哥好好学习。但这会儿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想到江口的事情,十三爷不免问道:“年羹尧那个奴才,当真跟八哥联手了?”
四爷不置可否,只是说道:“你以为他们两个对彼此真的能托付真心,不过是彼此利用罢了。”
十三爷想想也是,就老八的为人,他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只是如今把年羹尧逼到这个份上,老八又一副不管他死活的样子,就怕他狗急了跳墙,再干出什么更没王法的事情来。别的不怕,就怕会坏了江口的事。
四爷就冷笑了一声,“我倒是巴不得他跳起来呢。”
十三爷也是知道他四哥的,能让他这么恨一个人,那不仅仅是因为年羹尧曾经是他的门人,也许他还做了其他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得罪了四哥也未可知。只是四哥不说,他也不好瞎打听什么。
这眼看着就要进入陕西地界,于是兄弟两个也不再闲话别事,又在一起商讨了此去视察河工的一些重要事宜,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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