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在小腹前被挑远, 陆锦笙心砰砰的跳着, 迅速的问沈颢:“可能用积分换我敌得过那人?方式你来选。”
沈颢看着这千钧一发的样子, 毫不迟疑的兑换了《玉女剑法》, 陆锦笙瞬间觉得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 手毫不迟疑的动着, 但是完全不是出自自己的心愿。
这种感觉有些神奇, 也有些可怕。
康熙见她不走反而加进了战圈,急的大喊:“快去,去叫救兵。”万一刀剑伤到她一丝一毫, 他这般硬顶的意义又在哪里。
陆锦笙充耳不闻,眼神冰冷的望着那刺客,像是从荷包中掏出几个金叶子, 捏在手中当成飞镖射出去。
金光闪闪的金叶子还未到跟前, 就被刺客发觉了,一个下腰就险之又险的躲过, 陆锦笙有些遗憾, 没有一招拿下他。
有陆锦笙在边上打扰, 康熙终于寻到刺客的破绽, 一脚踢上他的手腕, 将刺客手中的剑踢走。
说时迟那时快, 陆锦笙抄手上去,将剑身捞在手中,翻手一刺, 锋利的剑身刺进了刺客的肚子, 康熙见机,猛然上前就是一脚,将刺客踢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当玉女剑法从身上褪去的时候,陆锦笙整个人跟水里捞的一样,湿汗淋漓,康熙吓得不行,由着匆匆赶来的侍卫将刺客绑住,赶紧将她抱到怀里,一叠声的问:“你怎么样,怎么样?”
陆锦笙觉得自己不怎么样,这会儿疲乏的厉害,眼睛怎么也挣不开,浑身又酸又痛,难受的厉害,肚子也一阵阵的抽痛,心中的害怕无限的涌出来。
睁着迷蒙的双眼,只来得及弱弱的提醒:“孩子、孩子……”就再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她太累了,需要睡一觉才成。
康熙吓得肝胆欲裂,从来不知道她在他的心中,地位竟是这般的高,抱着陆锦笙起身,康熙面色冰寒,望着身后匆匆跟来的侍卫统领多扎说道:“将此人押入大牢,立马着大理寺会审,至于你们,马上给朕一个满意的交代,不然……呵。”
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多扎额上冒出密集的汗珠,深深的低下了头。
春柳一行人发觉不对,跟着梁九功一道疾步上前,一看吓得整个人都要晕了,实在是陆锦笙本来就是柔弱的样子,这会儿面色苍白无血色,软软的倚在康熙怀中,瞧着着实吓人。
康熙抱着她一路疾行,一边交代:“将御医都叫入乾清宫,速度!”
梁九功低声硬是,幸而今日跟着的人多,三人一行,直接去了太医院,用车拉着,让御医们速到。
将昏迷的陆锦笙放在龙床上,看着她带汗的苍白小脸,不由得心中后悔不跌,谁能想到戒备森严的皇宫会出现刺客呢,简直令人想都不敢想,想到她第一时间就是推开他,心中又涌起了一股暖流,执起她冰冷的小手,在脸颊上轻蹭,柔声道:“快好起来吧。”
想到她昏迷前说的孩子,不由得心中大痛,是他连累了她,若是出个什么问题,她的心中该多么痛苦。
袁御医打头,身后跟着一批医者,康熙挥挥手,让他们不要多礼,赶紧上前给陆锦笙诊治。
打从一开始,陆锦笙就是袁御医负责的,每隔三日一请平安脉,如今也处出一点香火情来,见到她躺在榻上昏迷着,生死不知,也不再多礼,上前一步仔细的诊治着。
这位主子是个和善心细的,自打他负责她的脉案之后,她就不想别人那样恩威并施,什么都没说,但是却把什么都做了。
他家里的困难她也暗暗打听了,不声不响的替他解决了,要不是他问,这位主子还不打算说呢。
他早就听说过这位主子以金银开路的习性,按说这样满身铜臭他是不喜的,可是见着真人,就再也没有那种想法了。
皎皎如天上明月,高贵中带着无法忽视的仙气,这样一个极美的人,不似红尘中人,这尘世间的一切谬论,自然也不能加著彼身。
只是这脉象有些不大好,袁御医叹气,回神跟几个御医商议了一下,具是摇头叹气。
康熙看了神色陡然一紧,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果然在袁御医开口的瞬间达到了顶峰:“娘娘这脉象有些不大好,惊着胎了,若是明日里能醒来,一切都好说,若是醒不来,这是神仙也难救。”
又详细的询问了事发的经过,更是忍不住摇头,这孕期本就惊险,有些女子不过笑的厉害了些,就掉了胎,更别提这剧烈运动,还跟刺客颤抖,险之又险。
沉重的挥挥手,让众人下去,康熙留在室内,看着榻上沉睡的女子,娇躯柔弱,面色苍白,楚楚可怜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素来明亮的双眸紧紧的闭着,长长的羽睫一动不动,瞧着可怜极了,也让他心中的怜惜达到了极致。
爱怜的摸着她的额头,康熙面带温柔,一双眼眸中的万千芳华在这一刻敛起,变得黑沉沉起来。
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来,他想,是时候露出雷霆手段了,一味的仁政并不能让人们敬畏。
这御花园竟混进刺客来,害的锦笙如此,若是影响了孩子,更是让人无法接受,女子有孕最是惊险,不能经受任何的风波。
直到此时安静下来,康熙才觉出身上的痛来,轻轻的嘶了一声,发现自己身上有四五处伤口,不停的渗着鲜血。
回眸望了一眼榻上的陆锦笙,康熙转身出了大殿,吩咐梁九功好生照看着,又叫了御医过来,替他检查着身上的伤。
梁九功一看,吓坏了,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但还是得去照顾陆主子,一颗心恨不得劈成两瓣,一半去这一半去那。
这会儿急的跟热锅上蚂蚁似得,扶着门框苦笑:“万岁爷,您受这么重的伤,哎哟,这可如何是好。”
康熙挥挥手,表示不碍事的,让他看好陆锦笙,那才是个重病号。
恐惧在蔓延,对这一次的刺杀事件并没有隐瞒。
甚至康熙还大张旗鼓的找凶手,当然刺客早就被关在了大牢,此时也不过是放□□罢了。
人人自危不足以形容如今的局势,康熙冷着脸,坐在高堂上,看着下面的几个重臣,呵呵冷笑,以前他觉得凡事都要自己经手才好,如今才觉得,若是什么都自己经手,那要这些大臣有何用。
“给你们十天,将此事查一个水落石出,要不然就提着项上翎带来见。”冷冷的撂下话,康熙转身就走。
剩下大理寺卿和兵部的人面面相觑,都是重重一声叹息。
转身就去了乾清宫后殿,那里正等着陆锦笙,她已经醒了,只不过还有一些虚弱,懒懒的躺在榻上。
康熙爱怜的上前,替她掖了掖被子,又将她手中的书抽走,温声道:“别看了,仔细伤神。”
又给她倒了茶来喝,伺候的周到。
陆锦笙就含笑望着他,自打刺杀事件过去之后,康熙待她就格外的优容,以前总是带着些许的征服感,如今才算是有将她真正放到眼里的感觉。
想了想,她俏皮一笑,从荷包中掏出一把金叶子,塞到康熙的手里,促狭的说道:“伺候的好,赏你了。”
康熙点着她的鼻头笑,动作非常温柔地替她理着微乱的发丝,心中有满满的柔情快要溢出来。
当她毫不犹豫的推开他,让他先走,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时候,他就发誓,这一生要好好的待她,给她所有她想要的,给她所有他能给的。
就这样静静的养着胎,陆锦笙漫不经心的拈着樱桃吃,如今她的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只是胎气有些弱,不敢随意乱晃了,若是出个意外,怕是没有这一次的好运了。
也是侥幸,她之前的胎养的很好,只是这一次过后,她对女子怀胎的危险性总算是有了认知,当然也要归功于康熙的教导。
他给她列数了有多少意外,让她小心又小心。
陆锦笙很烦恼,不愿意听他说这些,他的嘴里应该说些国家大事,而不是女子有孕期间不能吃木耳,不能有太激烈的活动。
苦恼。
当然这样甜蜜的苦恼,是别人梦寐以求的,这其中就包括佟佳氏,她心中很是不甘,之前也就罢了,为什么有孕也霸占着表哥,让后宫其他人就这么干守着,不甘心。
她用蜡黄的粉在脸上涂了,又抿了暗淡的胭脂,在眼周涂得略黑,整出这么一副憔悴的妆容来,才坐上肩舆,临近慈宁宫的时候,将沾了药水的帕子按在眼角,晶莹的泪珠顿时夺眶而出,涓流而下。
就这样顶着通红的眼眸进了慈宁宫,苏麻喇瞧着不对,拦着不让进,可是佟佳氏铁了心的,直接在外面高声嚷嚷,太皇太后被吵着了,就问是谁,佟佳氏顺势也就进去了。
太皇太后病的有些厉害,躺在榻上起不了身,苏麻喇给她腰后面垫了一个垫子,又细心的调整角度之后,才在她身旁立下。
佟佳氏是泼出去了,直接往塌前一跪,嘤嘤的就哭开了,太皇太后皱眉瞧着她,就知道她是要闹大的,不由得有些头疼。
苏麻喇微笑着说:“佟主子,太皇太后身子有些不大好,有些事情要想好了怎么说。”
佟佳氏点头,泪流满面:“请太皇太后明鉴,这事也就您管的了,如今妖妃祸国,毁我朝纲,嫔妾实在是看不过去啊。”
太皇太后原本睿智的眼眸已变的浑浊,听到这话,就知道后续是什么了,但是她不欲多管,就挥手让佟佳氏起来。
她都是一只脚进棺材的人了,哪里还能管那么多呢。
猛然咳嗽了几声,太皇太后唇角溢出一丝冷笑来:“你要说的事情哀家也知道,只是这宠爱的事情,各凭本事,漫说她才得宠不到一年,就是三年五年的也不必紧张,人这一生日子长着呢,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些什么,你又何必急着跳脚。”
这话说到佟佳氏内心的痛处,让她的哭声一滞,她虽然说的大力凛然,但是图的就是借太皇太后的手,将陆氏给收拾了。
太皇太后也明白,但是她实在没有这个心力去折腾了,人到死的时候,都是有预感的,她已经感受到长生天的召唤了。
佟佳氏却不依,嘤嘤的哭泣:“太皇太后你想想,当初的您是多么绝望,如今的嫔妾就有多么的难受。”
苏麻喇连忙望向太皇太后的神色,见她神色淡然才吐出一口气,呵斥道:“佟主子,您越距了,太皇太后的事情,也是您能非议的吗?”
佟佳氏不愿意管,冷笑道:“当初那么多的手段,如今竟辖制不住一个陆氏,可见皇上不将太皇太后放在眼里。”
说着站起身来,不过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话都说不清楚了,也不大管事,还指着谁崇敬不成。
太皇太后脸色不变,也不是没有人在她面前这么猖狂的,只是最后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喉头传来一阵痒意,太皇太后猛烈的咳嗽几声,一阵破音声响起,苏麻喇连忙去帮忙她拍着背,却晚了,只见她手中拿着的手帕上,猩红一片,显然是吐血了。
苏麻喇急了,朝身边的两个嬷嬷使眼色,两个嬷嬷上前一步,一左一右的挡着佟佳氏,没一会儿就将她挤了出去。
佟佳氏脸色这会儿真的白了,她没有想到历经三朝的太皇太后会听了她一番话后吐血,不由得有些惶惶然,六神无主的回了承乾宫。
隔天就传来消息,说是太皇太后薨了,陆锦笙有些懵,看着悲痛的康熙问道:“前些日子袁御医还在说,太皇太后身子虽然有些不大好,但是入春之后,天气回暖之后,身子也调理的不错,怎么会突然出这样的问题。”
康熙眼眸沉沉,看向承乾宫的方向冷笑,转向陆锦笙的时候,又露出温柔来:“你不必忧心这个,只要你好好的,一切都好,老祖宗年纪也到了,这是喜丧,你千万的放宽心。”
陆锦笙点头,心中还是有些难过的,自打穿越以来,她就在太皇太后的身边最久,虽然两人之间矛盾重重,并不交心,可在她心中,这关系是不一般的。
她希望她好好的,能长命百岁最好。
可惜世事不从人愿,竟突然的没了。
佟佳氏自打得到消息,比陆锦笙还懵,因着昨日她还去找了太皇太后,闹得不欢而散,若是有人拿着这个存心拿捏她,她还真是无力反驳。
只得匆匆忙忙的给家中去了信,也不敢造次,只能实话实说,毕竟家中的势力大些,能帮她圆润一二。
同时在心中期盼,康熙并不知道她昨日的所作所为,让她逃过一劫才好。在这样的忐忑中,倒显得她对太皇太后心诚极了,那真心的担忧与悲伤是无法掩盖的。
钮妃又忙开了,这国丧最是忙乱,事事都要经过她的手,经过她的眼,因此忙的脚不沾地的。
陆锦笙只在发丧的时候去磕头,其他时间都窝在乾清宫养胎,被康熙严命勒令,不许胡来。
毕竟她不光关系着自己的身子,还有肚中的孩儿,安全都系在她一身。
她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是心中到底有些遗憾,经历过死的人,对生死格外的敬畏,总想着能好好活着就成,对丧仪也是看中的,毕竟她都能穿越了,说不得时间真有阴间的存在,她恭敬些,说不得太皇太后也能看的到。
因此在又亲自烧香拜佛折腾了一通,又亲自抄了地藏经烧了,才算是全了一番心念。
太皇太后去世,国丧一年,康熙也亲自守着,日日茹素,只是陆锦笙如今有孕,不过吃了几天,小脸就蜡黄起来,康熙急的不行,只得将一月当成一日,让她守了一个月就罢手。
还亲自烧香赔罪,端的虔诚。
国丧期间,宫中倒安宁起来,禁了戏乐之后,相互之间的串门倒多了些,只是陆锦笙这里冷冷清清的,谁让她住在乾清宫,等闲别人来不了。
百无聊赖的啃着甜脆的桃子,这还是乾清宫出品的呢,说来也奇怪,明明是观赏桃,偏偏好吃的紧。
康熙也很是纳罕,因着是观赏桃,就算品相极好,也没有人会去尝试,只有陆锦笙馋的厉害,命人摘下来洗了,非得亲自尝,这一吃就上瘾了,完全停不下来。
没过几天的功夫,原定的封赏日子终于来了。
除了陆锦笙的位份略有变化之外,钮妃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化,原定她是皇后的,只是陆锦笙救了他之后,他就有些不想她再受委屈。
他如今能给的,也不过是名分罢了,不过说起来,对方还不一定在意,因着她有自己的财富王国,她是无冕之王。
最后定了钮妃晋封为皇贵妃,陆锦笙为元徽贵妃,佟佳氏册封为贵妃,其余的就是些嫔了,陆锦笙合上金凤册子,不再看了。
虽说圣旨下了,各人都按着晋封的位份开始行事,但是晋封礼还得明年行,因着今年有国丧,宫中的人总是要以身作则的。
陆锦笙怔怔的望着金凤册子,心中又酸又软,不知道是个什么感受,她前世乃是一介商人之女,纵然家底丰厚,可是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坐上贵妃的位置。
元徽,元徽。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代表的含义太多了,代表着她可以跟皇贵妃行平礼,代表着身后的佟贵妃要对她行福身礼。
权利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当大家都是庶妃的时候,反而能和乐些,如今一个个高封,彼此之间像是被划下了深深的鸿沟。
沟的这头是我,沟的那头是你,等闲接触不到。
马佳氏望着手中的金凤册子,倒是喜笑颜开,不枉她没有跟陆氏对着干,六嫔之一啊,也算是一宫主位了,她的长生,也不用跟着她挤在侧殿受苦了。
身边的大宫女提醒她:“娘娘,这后殿住着元徽贵妃,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章程呢。”
不满的瞪了一眼大宫女,做会儿子梦的功夫都不给,就她心中有数,什么都知道。
若是元徽贵妃不迁宫的话,那么她就只能在后殿和侧殿选一了,人生之艰难,可见一斑,可是马佳氏还是忍不住微笑。
她们的想法,陆锦笙都管不着,她惊恐的发现,她的肚子好像开始疼起来了。
这是要生了吗?
这想法刚刚冒出来,肚子又不疼了,所以这不是要生了吗?
一边想一边跟直播间的人求助:“我这样的状况是不是要生了啊?”
直播间都是些小姑娘,哪里懂这些,不过有恰巧有人是学医的,赶紧出来一一跟她科普,陆锦笙放下心来,可是看到那姑娘发的图片,心又提起来了。
她们那是遥远的未来,知道要生之后,躺在医疗仓了,是有万全的保障的,而如今……
只有几个接生嬷嬷啊,陆锦笙的心又揪到一起,可是肚子又疼起来,她就顺手关掉了直播,按捺下心思,佯装镇定的指挥起来。
春桃去请康熙来,春花去请袁御医来,春兰去跟皇贵妃说一声,至于春柳春杏则在陆锦笙跟前殷勤伺候着,以防她有什么需求。
直接搀着她去了产房,陆锦笙不痛的时候就走几步,疼得厉害就停下来忍忍,直到感受到产婆所说的,每时每刻都在疼,才安生的躺在产床上,做着产前准备。
康熙来的很快,这样的事情,春桃一禀报,梁九功就不敢耽误,当时就报上去了,康熙顾不得正在跟重臣商讨大事,直接交代让他们自己讨论出结果了,呈上折子给他,就急匆匆的离开。
留下一头雾水的众人,猜测万分。
陆锦笙难受的想喊,若是单纯的痛还好说些,只是还夹杂些难以启齿的感受,让人愈加难受。
产婆苦口婆心的劝:“娘娘且忍耐些,千万别喊出声,留着力气等会使才是正经。”
陆锦笙点头,刚才那学医的女孩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只是这会儿才觉出难受来,难受的想要打滚,偏偏哭不能哭,喊不能喊,只能坚强的接受。
不知从何时起,蝉声大燥,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康熙看似稳稳的坐着,实则心中着急的不行,不知道陆锦笙在产房中到底是什么情况。
未知的才是最惊恐的,康熙双指叩桌,不停的敲击着桌面,意图消灭自己心中的惊恐,只是那哒哒声,倒让自己的心中更加难受起来。
时光格外漫长,有人通报皇贵妃来了,康熙瞟了一眼,呼啦啦的来了一大群,好快的手脚,都这么快得到了消息。
之后就无心再看,一心想着产房中的陆锦笙。
皇贵妃眼神闪烁,看向身后的众人,精致妆容的脸上勾起一抹隐晦的笑来,她布这一步棋,布了这么多年,是时候收手了。
身后的这些小妖精,不拘点出哪一个来,都是极好的替罪羊。
安稳的立在康熙背后,对他的视而不见,心中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当他听到自己心上人再也无法睁开双眼,去陪先皇后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是否能淡定如初。
垂下眉眼,望着手上明黄的护甲,她告诉自己,不能急。
“啊!”一声惨叫传出,康熙唰的立起身,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这叫声也太过凄厉了些,让他坐立难安。
而在产房中的陆锦笙,此刻立在了危险的边缘,感受到体内力气的快速流失,她知道,有人在严防死守的乾清宫仍然得手了。
“沈颢,以积分换取防御模式。”冷静的吩咐过后,陆锦笙强撑着抬高上身,随手拔出头上的金簪,随手一甩,将下药的人一簪钉入手掌,冷冷的道:“拖下去。”
这才有众人听到的惨叫声响起。
向身边的碧玺使了个眼色,碧玺会意,带着一众大宫女进了产房,给陆锦笙掠阵,她们都是康熙跟前伺候的大宫女,少的也有五六年了,作为御前的人,她们很是有一番威势的。
看到被押下去那个人,碧玺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她这个姐姐啊,终是看错了人。
有了众人的监视,事情就变得好办多了,当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响起的时候,康熙露出一抹微笑。
皇贵妃的脸色变了变,还是笑着恭喜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元徽贵妃如愿生下小阿哥。”
康熙漫不经心的瞟她一眼,话都懒得说,这孩子还没有抱出来,谁知道是男是女。
没一会儿的功夫,产婆就收拾利索了,站在屏风后面喜滋滋的禀报:“恭喜万岁爷,母子均安,元徽贵妃娘娘卯时一刻生下小阿哥,小阿哥很健康,重六斤八两,极好的头彩。”
康熙这才朗笑出声,转过屏风掀开襁褓看了看,就让抱下去了,隔着屏风跟陆锦笙交代:“你且好好的将养着,万事有朕给你做主,千万不能劳累了。”
陆锦笙脆生生的应了,这会儿生完看到孩子,浑身都生出力气来,望着那不断吧唧的小嘴,乐呵呵的凑近襁褓,微笑着陷入沉睡中。
身边的孩子稍稍嘤咛一声,陆锦笙就立马醒了过来,让奶娘抱过去喂奶之后,索性也不睡了,用大披风裹得严实,去了平日居住的侧殿耳房中。
这产房至今还有一股味道未散,难闻的紧,着实让人难以接受,还不如早些子回去呢。
望着空空如也的积分,陆锦笙只觉得一股气憋在心中,难受的厉害,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马上就破万了,这些一下回到了解放前。
唇边露出一抹轻嘲,陆锦笙合上双眼,这会子还不急,等她出了月再说,春杏上前来,殷切的伺候着,只是到底有些不习惯。
春桃倒是挺兴奋的,这代表着她的机会来了,连走路都是带风的。
看到碧玺她们,更是没有以往的殷勤劲,她也是御前出来的,只是二等宫女罢了,如今跟碧玺她们领一样的份例,心中难免有些得意。
她喜欢攀比,看到自己比别人穿戴的好,就打心眼里觉得高兴。碧玺,红玉她们的穿着打扮着实土气,端庄是端庄了,可就是不够青春明媚。
碧玺望着她,不在意的往前走,红玉有些不忿:“瞧她那小人得志的样子。”
碧玺抬手,无声的喝止了她,才施施然的进了内室,走到塔前,恭敬地行礼之后,将自己的来意介绍清楚。
原来康熙已经下令,让她们几个大宫女都过来伺候陆锦笙,他的身边不需要了。
这个命令代表的含义很多,碧玺不得不多想,却又为姐姐高兴,她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全靠那时候陆锦笙手把手教出来的,如今也到了回报的时候。
至于春柳那小蹄子,隐藏的也够深的,人来人往的,谁都没有想到她是别人的钉子,在最艰难的时候,给与致命一击。
陆锦笙别开脸,心中有些郁闷,自打她穿越,就跟春柳相依为命,万万没有想到,春柳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比起被伤害的痛,更多的心里难受,她都打算好了,等春柳二十的时候,就放出去,亲自去给她挑一门合适的婚事。
而春柳今年十九了,当初那个稚嫩的小丫鬟,终究与她南辕北辙。
春柳一直没招,用尽了手段也只说是嫉妒陆锦笙的待遇,可是陆锦笙知道,这都是借口,天长日久的相处中,从不见她有任何的外心。
这才是她难受的地方,两人相依为命那么就,竟然在要做富贵日子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竟然在生产的时候谋害她,除了让她死之外,还要让她的孩子难以得见天日。
这就不能忍了,既然春柳不招,陆锦笙想了想,还是冷漠的说道:“用刑。”
这样的一个罪魁祸首,她没有办法放弃她。
从来没有想到,那个娇娇软软的小宫女也有硬气的一天,遍体鳞伤也不曾指出主使之人。
陆锦笙又气又急,拍着床帮骂:“拖进来,本宫亲自审!”
碧玺深深的看她一眼,有些心疼,陆锦笙看着冷漠淡然,实则最是重情的一个人,如今被这样背叛,心中定是难受的厉害。
初初见时,春柳是个圆脸少女,稚嫩的脸庞上青春洋溢,满心满眼都是对她的担忧。
可是想到原主病死,被她上身,这些又要打个问号了,有些事情不能细想,只要你想了个开头,后面的事情慢慢串联起来,那些事实会让人窒息的。
春柳倒在青砖上,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狼狈的厉害,陆锦笙抬眸瞧着,冷声道:“如今没了旁人,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到陆锦笙的声音,春柳笑了笑,她待她真好啊,她舍不得下手,可是生恩养恩救命之恩全都压在她的身上,她又能怎么办呢。
看到陆锦笙憔悴的样子,春柳张了张干裂的唇,深深的叩首:“请主子赎罪,奴才下辈子再伺候您。”
陆锦笙沉默,望着她泪流满面的脸,将血污冲刷的一道又一道,涕泗横流的样子丑极了。
让她心酸的厉害,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日日相伴这么多年,到头来竟是这样的结局。
“沈颢,兑换真话系统十分钟。”陆锦笙看向虚空,在系统提示音之后,抬眸问着台下的人。
果然,没几日就传来消息,说是春柳已经暴病而亡,钮祜禄氏往鬓边簪了一朵木芙蓉,左右照了照,满足的露出笑意。
根患已除,她再也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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