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貌美的女子如同一朵柔弱的小白花, 无力的哭泣着。
面前立着的女子, 一身宫装羽扇, 细细描画的妆容精致又绝美, 高傲的立在台阶上, 斥道:“来人啊, 给我掌嘴!”
那弱弱哭泣的女人被推搡到雨地里,雪白的衣裙染上褐色的泥污,俊秀的双眸饱含雾气, 像是秋水剪瞳,透着丝丝波光潋滟,端的美极。
这副样子, 又惹得台上的女子心中大怒, 呵斥道:“贱人!爷也是你勾引的,给我撕烂她的嘴!”
高傲女子越想越气, 不顾雨水蒙蒙, 撩起裙角, 亲自下了台阶, 用尖利的金质护甲戳着那白皙的小脸蛋, 直戳的鲜血淋漓, 她饱满的胸口一阵颤抖,也忍不住哭了:“锦笙!真是我的好妹妹!”
陆锦笙白皙的脸蛋上被划的尽是伤口,猩红的血丝顺着脸颊流下, 更衬得下巴尖尖, 唇色苍白,发钗散乱,一缕缕的湿发贴在脸上,无端的透露出几分可怜来,她跪在泥水中,捂着脸一个劲哭,并不辩解。
过了一会儿,才有细如蚊呐的清浅声音响起:“姐姐,我没有我没有啊!”
柔弱女子昂着细腻白皙如同天鹅颈般的脖颈,通红的杏眼充满了悲伤,呆滞的重复着没有。
“谁是你的姐姐,来人啊,给我关到柴房里去!”高傲的女子一挥手,斜睨着柔弱的女子,嘲讽道:“有话,下去跟阎王爷说吧。”
陆锦笙蓦然抬头,不敢置信的说道:“姐姐!”
一众丫鬟婆子上前,捂着她的嘴,硬是将她拖到柴房里,胡乱的推搡在地,就“啪”的一声,关上房门,顺手落了锁。
依偎着干草枯枝,陆锦笙神色绝望,通红的双眸再留不下眼泪来,手指无意识的抠着地面,涂着嫣红豆蔻的指甲根根劈裂。
刚才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因着今日里下雨,她早早的就睡下了,还特意嘱咐丫头,早早的把门栓上了,就歪在床上看话本。
没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她只当是丫鬟进出,毫不在意,没想到被一具结实的躯体压在身下。
大惊失色之下,只得拼命反抗,高声惊呼之下,引不来丫鬟,倒引来了来看她的姐姐。
姐姐是堂姐陆锦芝,大伯家的嫡女,素来待她好,她们这一脉人脉凋零,如今剩的也不多了。
在她父母双亡之后,特意将她接过来,前些日子带着她到处赴宴,前日已经给她定了婚事,还特意言明,婚姻嫁妆一概她来操办,让她一分的闲心都不需要操。
姐姐当时的眼神是何等绝望,换来姐夫毫不在意的轻嘲:“你带她来,不就是想献给我,这会儿子又装。”
又忍不住抠了抠地上的青砖缝,直到鲜血淋漓,她却像感觉不到痛似得,麻木的动作着。
拢着身上略有些破碎的衣衫,陆锦笙觉得自己身上有些不大好,呼出的气烫的厉害,四肢也有些绵软无力,闭了闭眼,眼皮也烫的厉害。
缩进干草堆里,她实在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昏昏沉沉间,好像见到了姐姐,陆锦笙无力的扑过去,喃喃的辩解:“姐姐,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
将头上的兜帽取下来,陆锦芝轻轻的叹一口气:“傻孩子,我又何尝不知,可若是不这样,你我姐妹都逃不出他的掌心……”
“什么意思?”陆锦笙霍然起身,又无力的滑落。
蹙着细细的眉头,高傲的女子也忍不住落下泪来:“你父母不在了,咱家就剩下我那老弱的父亲,偌大的家产,谁不稀罕呢……”
他们家以前也是官宦人家,只不过后来家中没有出色的弟子,就改了经商,经由几代人,竟发展的十分好,如今也是富甲一方了,可惜了,如今老一辈不在了,小一辈就她们两个姑娘。
说着将一个小包裹递给她,又给她一个铁匣子,陆锦芝忍着泪,催促道:“快走,这里面是我所有的存银了,加上地契什么的,能短时间拿走的,都备上了,你……”
陆锦笙眼泪唰的就下来了:“这一别,你我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妹妹……这心里难受的紧。”
姐姐还是那个姐姐,姐夫却不是那个姐夫了。
抹着眼泪,陆锦笙坚强的起身,回首说道:“若有朝一日,我东山再起,定会回来救你。”
陆锦芝带泪的美目迎着微弱的灯光,散发着星辉般璀璨的光芒,见此眼神闪烁不定,柔声道:“好,我等你。”
这时,外面一个五十来岁的婆子就开始催:“我的姑奶奶,快些吧。”
露出一抹含泪的笑,陆锦笙望着姐姐,像是要将她的面容在心中镌刻,才一转首,披上蓑衣,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包裹,跟着婆子一道,坐上了青轮车,去了那未知的未来。
而这边的陆锦芝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来,身后闪出来一道风流倜傥的身影,一双眼眸似笑非笑,像是会说话似得,将她柔美的身姿搂到怀里,点着她的鼻头轻笑:“你啊,惯会拈酸吃醋的,衣领都还没有扯开呢,你就进去了,好歹让我尝尝味。”
玄色的衣袍上用金线绣着精致的纹路,在灯光下闪着光,舔了舔红润的唇,对身边的女子说道:“你呀,还是太心软了些,直接一刀下去,岂不是一了百了。”
“我的好相公,我这般菩萨似得人,如何做那般的事情,快回去吧,向来嬷嬷会给她带个好地方。”陆锦芝眼波流转,精致秀美的脸庞上是恶意满满的笑容。
粉面朱唇的男子在她脸上轻刮:“不知羞。”
夫妻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急匆匆的回了内室,在陆锦笙的卧室中翻找,只翻到天明,将室内弄的乱糟糟的,还没有找见,秦微气的垂墙:“东西呢!”
陆锦芝也纳罕:“如今事出突然,她定是带不走的,再找找,瞧瞧在哪里。”
两人又不顾形象,撅着屁股找了半晌,依旧没有找到。
陆锦芝举起瓷瓮,高高举起,啪的扔到地上,瓷器碎裂的声音伴随着令人胆寒的冷笑声:“去将那贱人找回来,我就不信了。”
而在瓷器碎裂的一瞬间,陆锦笙只觉得头疼欲裂,忍不住□□出声,车外的婆子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叮,系统下载中……”
马车哒哒哒的前行着,漫无目的的绕着林子乱逛,突然间车厢一沉,里面多出一道凛冽的香味来。
陆锦笙烧的满脸通红,静静的斜倚在侧壁上,小脑袋瓜子随着车辆颠婆而一点一点的,那满脸的血污瞧着倒有一点吓人。
身边躺了一个人,那血腥味倒更重了,陆锦笙不自在的抽动着鼻子,想要醒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没一会儿,就传来了一阵大喝声:“在那!给我追!”
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惹得拉车的小叫驴吓的厉害,没命的乱窜,拉车的蹙眉,压着声音说道:“爷,可要弃车……”
“弃车。”这声音就像是数九寒冬最先开放的那一支梅,带着眷绻的温柔,又带着几分凛冽的想。
两人悄无声息的又下车了,一滚落入草地中,在短暂的疾行中,潜走了。
秋雨仍然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不大不小,伴随着呼啸的风,颇有几分冷意,身后的马越来越近了,车内的陆锦笙毫无所觉,紧闭着双眼昏迷着。
“射箭!”为首的黑衣男子一挥手,下达了这个冷厉的命令。
箭矢携裹着风,携裹着雨,呼啸着冲向车架,在极度的力道下,透壁而出,露出尖尖的一点尾羽。
侧壁四方尽是箭矢,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车上跌落下来,那贼首才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边上的小喽啰也跟着笑,奉承道:“还是爷有法子,这下子,我们能交差了,左右人都死了,走,割了他的左耳,领赏去。”
众人摸黑割了耳朵,又簇拥着走了。
马车中的陆锦笙依旧无知无觉,伴随着通红的脸蛋,面前是一根颤颤巍巍晃荡的箭头,就差那么一点的距离,就能划花她的脸庞。
“叮,任务已下载10%……”
在这时,身上有凛冽香气的男子,终于与部下会和,他的脸庞如同刀削一般,棱角分明,薄薄的唇微抿,一双桃花眼扫视着部下,一言不发带着众人来到了事发地。
雨仍旧在下着,望着地上那低伏的身影,忍不住心中一紧,连忙下马,规整的脚步间透露出几分急迫来,一看并不是那容颜娇美的女子,男子才轻舒一口气,不由得脸色轻变。
那女子……
被掳了吗?那般绝美的容颜,像是潋滟清光中盛开的荷,轻轻蹙起的眉头承载着化不开的哀愁,更别提还生着病……
“追!”朝着前方一挥手,那男子跨上马,鞭子狠狠的抽在马肚子上。
这马他一向爱惜的紧,平日里刷毛都是亲自动手,只是这会儿,有些顾不得了。
雨仍旧下个没完没了,淅淅沥沥的,不大,却怎么都不肯停,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来,青色的薄雾在弥漫。
衬得前途一片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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