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庆英有些失落, 看到善哥儿也有些不冷不淡的, 显然不愿意多加交谈。
魏母在陆锦笙在的时候还端的住, 这会子就放开了, 到她的闺房中一顿翻找, 但凡有个金银首饰的, 都装进自己的荷包, 这金银细软还是自己先收起的好,免得那陆氏想起来搬行李,一并带走, 这些可都是她的。
一家人累了个够呛,可算是坐着喝口水,就听到门口有哒哒的马蹄声, 魏庆英羡慕道:“也不知何时, 咱家能养得起马。”
就算一匹不讲究的马,买到手也得几十两银子, 买着凑凑手也是够得, 问题是养, 要另辟马棚子给它住, 还得买些草料, 专人伺候。
以陆氏的抠唆劲, 她定是不愿意出这大笔花销的。
好在她如今被扫地出门,剩下的这些银钱都是他们的,魏老太一拍大腿, 狠狠心道:“买!我儿是秀才公, 当配马!”
而在这时,马蹄声停在了门口,魏庆英拧着眉头想,自己有什么朋友,能养得起马。
然而一声剧烈的踢门声,让几人蓦然回神,看向了门口。
院门被踢得五零四散,魏老太心疼的不行,跳脚就骂,话还未出口,就看到那一个个铁塔似得身形,顿时所有的叫骂都噎在嗓子眼,再也不敢吐出口。
众人分开一条道路,露出后面的陆锦笙和陆蕴,魏老太一看,眼睛就红了,不顾心中胆颤,怒骂道:“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好的,贱人贱人!转头就勾搭上奸夫!”
陆锦笙扫视她一眼,也懒得辩解,挥了挥手,厉声道:“给我砸!”
亲兵们狞笑着冲向魏家几口人,故意在他们身边打砸,吓得几人抱在一起颤抖。
善哥儿强撑着胆子,颤颤巍巍的立起来,尖声制止:“住手住手!姐姐,我的好姐姐,您祸害这个家够多了,如今又攀上了军爷,还是饶了我们把。”
陆锦笙看着他这幅作态,就觉得好笑,什么叫又,这不动声色上眼药的技能,还真是炉火纯青。
可她偏偏不解释,反而往陆蕴的怀中窝了窝,嗤笑道:“饶了你,你也配。砸,反正这房子也是我买的。”
陆蕴低头,就看着那白嫩嫩的脖颈挺立着,和紧抿的嫣红小唇。
原主给他们置办产业,置办家业,魏老太连一根针都不愿意买,全部私房都给了善哥儿,因此她就算来这里砸,也是砸的她的东西。
这些东西被他们碰过,她觉得不干净,不想要了。
魏老太这才害怕起来,色厉内荏的喊:“我要去报官了,你这个贱人!贱妇!”
陆锦笙啪的一甩马鞭,冷声道:“再敢叫骂一句,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魏老太条件反射的捂住嘴,被一直压在身下的人反抗,心中还是不服气的,顿时跳起来骂:“贱人!贱人!”
陆锦笙神色冷凝,还不待出手,就见陆蕴轻轻的一抬手,周围的打砸声顿时停了,俱都看着他的神色。
“去,将那魏家小儿揍一顿。”
他不打女人,也不打老人,可这老人有子有孙的,他就不客气了。
陆锦笙有些意外,回眸去看他,瞬间又被摁回来,脸碰上那坚硬的胸膛,就听到一声温柔的安抚:“别看,伤眼。”
魏庆英的惨叫声在耳边回荡,陆锦笙笑了笑,倚在那结实的胸膛上睡着了。
这杀猪般的尖叫,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交响曲。
她实在是累极了,打从昨天起,到现在没合眼,善哥儿两天前就告诉原主,魏庆英要休了她。
自打那天起,原主就有些睡不着,好歹三更合眼了一会儿,但是第二天魏庆英就亲口告诉她,会上报祠堂裁决。
原主也才愁的一夜没睡,又伤心又彷徨。
搂紧怀中的娇躯,扑鼻的幽香传来,陆蕴拧着眉头吩咐:“全砸了,一根针都不要留,再去衙门、牙行备案,将这里卖了。”
说着看向魏庆英,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邪笑:“这个人,去告诉县令,行为不端,撸掉秀才之位。”
魏庆英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撸掉秀才之位,怎么可能呢,这事情不会发生的。
失魂落魄的望着陆锦笙远去的背影,一边的善哥儿脚绊着摔倒了,他也像没有看到一样,走远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房间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撩开床帐一看,外面点着一盏绣球琉璃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舔了舔唇,她觉得有些口渴,就轻声唤:“有人吗?”
接着就是一声脆生生的应答:“来了,小姐您稍候。”
接着就有一个小丫头举着蜡烛走进,安置在银托上之后,利索的回:“厨房里给您煨着鸡汤呢,既然您醒了,就喝几口垫垫,厨下这会儿已经下面,废不了多少工夫。”
点了点头,陆锦笙穿好鞋袜,慢吞吞的下床。
而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陆蕴走进来,环视一下周围的环境,拧着眉头道:“你先将就一晚,东小院还在打扫,明日里再搬过去。”
随着他的视线,扫了一圈,这房间倒是精致,只是更像是样板间,用来待客的,并不宜居。
有了这么一个知心哥哥,一切都好办多了。
只是陶氏心中有些不大痛快,跟陆蕴念叨:“魏家一向不喜欢你妹妹,如今被休回来,我想着直接送到青山庙里去,大家都干净,何必大张旗鼓的准备。”
她也心疼,可又有什么法子,这都是幺女的命,要不是她做的不好,跟个不下蛋的母鸡似得,又怎么会被扫地出门,害的她丢面子。
陆锦笙斜睨这个母亲一眼,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对陆蕴道:“父亲还有月余才会回来,哥哥是要等着么?”
看着陶氏那紧拧的眉头,陆蕴也跟着蹙了蹙眉,但是没说什么,转而说道:“不等了,我们先走。”
陶氏在一旁不满的说:“带上妹妹做什么,就留她在青山庙好了,反正……”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陆蕴一个眼神吓退了,她讲究家里事都听男人的,见陆蕴表态,也就断了话头,没有接着往下说。
跟陶氏说了一声,两人就骑马去了镇上,陆锦笙被扫地出门,以前的衣衫都没带,这时候要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缺,一切都要重新买。
一直都在神京,还没有过过平民生活,这会子看着这烟火气,还真有一丝想念。
先是去了布庄,撕了许多细棉布,在店里挑了几件成衣,先凑合着,等到这衣裳做出来,就有的换了。
又去银楼买几件簪子,这偏远的小镇,手指头粗的银簪就顶天了,不过陆锦笙瞧着那木簪也不错,纹理很细密,别有一番意境。
俊武的陆蕴引来无数小姑娘、小媳妇的眼神,他却毫无所觉,手中拎着陆锦笙买的东西,大包小包的也不嫌重。
看到镇上唯一酒楼的时候,陆蕴看了看额上有细汗的陆锦笙,提议:“走吧,去歇歇脚。”
陆锦笙点头,她不怎么累,只是这天热的厉害,晒的人难受,再加上肚子也饿了,是时候补充能量。
小镇上的酒楼也是寒酸的,只有寥寥几样家常菜,陆锦笙兴致缺缺的扫了几眼,要了几样时令的野菜就罢手。
陆蕴行军出身,什么都吃过,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扫了一眼瘦弱的陆锦笙,还是点了几道大菜。
她一看,有些无语,一大盘子的卤肉,还有一个肘子,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委屈你了,等到了神京,自然有好的等着你。”陆蕴对她那细软的发丝爱不释手,又忍不住抚了上去。
陆锦笙摇了摇头,用带着濡慕的眼神望着陆蕴:“不委屈,有哥哥给我做主,已经是极幸运的。”
说到这里,陆蕴更加心疼了,那水润润的双眸倒影着他的身影,令他眼眸幽深,不动声色的捻了捻手指。
吃完饭两人就一道回去了,来的时候单枪匹马的简单,回去的时候就有些愁,买的东西太多了,一匹马显然是拉不下的,只好又雇了一辆驴车,后来想着,反正有车了,不若多买些。
后果就是,后面跟了两辆驴车。
陆锦笙:……
原来我也这么会买,瞧瞧这两大车的东西,都是怎么来的。
陆蕴却觉得有些少,拧眉道:“还是少了些,这一路上条件到底比不得家里。”
好笑的摇了摇头,要不是怕吓着他,她好想告诉他,她曾经也是做过女将军的人,这些事情对她来说,丝毫不成问题。
说起来也有些恍惚,神爱陛下……竟被埋藏着脑海深处,鲜少想起了。
当初她们两人,也是坐卧一起,引得王荣笙大吃干醋,她还很是嘲笑他一阵。
没得这般粘人,一刻也离不得她。
王荣笙……更是比想起神爱陛下的机会还少些,毕竟喝了情感消除药剂,她的情感越深,在记忆中淡化的程度就越高。
轻轻一声叹息,随着花落轻红去。
陆蕴凝眉,望着怀中柔嫩的女子,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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