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断桥,穷途末路
莘岳都城,此时正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城门的守卫不让人进也不让人出的,就是蔺音亮出了令牌,他们也不为所动,说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放行。
蔺音听得那个叫火大的,手中匕首瞬间抹了他的脖子。
一时间城门口一片混乱,蔺音是把这些天所受的委屈全部发泄了出来。
自从尹嫚珠出现,自从她撒了第一个谎,她感觉她跌入了一个自己布下的沼泽似的,越挣扎,就陷得越深。
好在,旁边的许青灵拉了她一把,要不然,她估计永远都爬不起来了。
“都住手!”
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那些守卫停下时,蔺音一个翻身就将他们挨个踹飞了。
抬头,她居高临下,傲慢地看着走过来的人,她认得他,政王养的一条狗。
“哟,本公主离开时,你还在王府门口看门,果然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你,都穿得人模人样了啊!”
对于蔺音的冷嘲热讽,江澜并没有动怒,只是恭敬地朝她行礼,“属下来迟,令公主受惊了。”
“哼!”蔺音撇过头,拉过许青灵就走。
看着许青灵时,江澜眸光一怔,许青灵只是对他轻轻颔首,然后才紧跟着蔺音离开。
莘岳皇宫,沫雨一听到公主郡主回来,立马出来相迎。
“沫雨姐姐!”一看到沫雨,许青灵立马跑过去的,蔺音瞧她这激动的样子,只能默默的摇头。
她为了天淼,真的是掏心掏肺的,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一次,许青灵真的要掏心掏肺了。
总算见着许青灵了,沫雨顿时松了口气,连忙上前扶住她,“郡主,你总算回来了,殿下回来后也是挺担心你的。”
“他就没担心过我!”蔺音突然抬头很不满的样子,沫雨适才意识到说漏了,连忙补上,“有,怎么会没有,他不是亲自跑过去救公主么?”
“是啊,跑过去。”蔺音依旧抬着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跑过去就训我。”
沫雨噗嗤一声笑,“殿下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那样子。”
“不说他了。”蔺音真的不想提连玉的事,感觉当时自己真的是中邪了才会疯成那样子。
“对了,我父皇怎样了?”
本来还有笑意的沫雨,神情突然一僵,眸光闪烁,刚刚还灿烂明媚如今感觉都快步入冰窖了。
瞧她这反应,蔺音干脆不问了,撒腿就往寝殿跑。
这里都是政王的人,本来是要把沫雨抓去天牢的,不让她给蔺墨殊看病的,好在古伶空及时赶到,二话不说就给那些要抓沫雨的人撒了毒药,这个出了名的怪老头,蔺政又不在,他们也就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诺大的寝殿里头,死气沉沉的。
里头竟然一个服侍的宫女太监都没有,安静得格外诡异,就蔺音这突然推门而入的,显得特别吵。
看着这僻静的寝殿,蔺音差点以为自己走进冷宫了。
放眼望去,一张偌大的龙床上,纱帐垂下,探出了一只无力而枯瘦的手。
蔺音盯着那只手,心扑通扑通地跳跃着,唇瓣在不由自主间抿紧,很是不敢置信地死死盯着那只手。
那只手,好像是要掀开纱帐,可是就是掀不开,连纱帐都掀不开,可见他到底有多没力气。
蔺音脚步很轻,仿佛在走钢丝似的,十分小心,唯恐一步错粉身碎骨,唯恐一个不小心,吵到了床上的人。
“不用这么小心,他不怕吵。”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蔺音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在地上。
此时她真的吓得不轻,感觉是从悬崖上的钢丝上跌落似的。
好在一只手及时拉住了她,让她一下子回到了结实的陆地上。
回头,瞳孔映入一个中年男子,他的头发并没有全白,黑中参杂着白色,黑白相间很是协调,脸上有着微微的皱纹,但不明显,看起来还要比她父皇年轻呢!
“古前辈,你要吓死阿音啊!”
蔺音刚刚真的是吓坏了,古伶空咧嘴笑着,将手上的药碗放在她手上,“怎么舍得吓死阿音呢,不过就看你走得那么小心,感觉太浪费表情了。”
“去吧,你父皇,短时间内,不会断气的就对啦!”
蔺音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跟他说了声谢谢,然后才转身朝床边走去。
将纱帐掀起,露出的人再不见当时叱咤一方的霸势。
他此时,感觉就是风烛残年的一名普通的老人,她的父亲。
古伶空没多留,转身便出去了,他一出来,许青灵立马迎过去,“古前辈。”
“嗯,青灵丫头长大了不少嘛!”
古伶空伸出手,和蔼地拍了拍许青灵的脑袋,许青灵神色有些焦急,急声道:“古前辈,我有件事要麻烦你,沫雨姐姐说,恐怕只有你有办法了。”
“嗯?”古伶空别过头看旁边的沫雨,沫雨轻颔首,跟着叹了口气,“她说,她的朋友练了炼血经,问怎么救?”
“炼血经!”古伶空颇为震惊地看她,“那人吸了功力了?”
“嗯!”许青灵点头,眸子中,有着光点闪烁,很快,那光点便凝聚成了液体滴落。
“他吸了好多人的功力,前些日子,他又一直闭关,然后又出去的,我看出他脸色不对,所以我只能跑回来找古前辈了。”
“边走边说。”古伶空叹息一声,便背着手走在她跟前,许青灵慢慢将天淼的经历说了一遍,一路上的相陪,她知道,她真的很喜欢他,真的不希望他有事。
他要报复三国,她愿意选择沉默,所有的罪,她来背就是。
即使他做的是残忍的,她帮不了他大义灭亲,但是她只求他受伤时替他处理伤口就是。
她愿意被世人唾骂,她只是想,陪他。
入秋时,满庭的叶子纷纷枯黄而坠落,在空中如一叶孤舟似的的摇曳,它摇曳着世间的沧桑寂寥,它脱离了它的母亲,跟着兄弟姐妹落于地面,然后,咔,被人踩过。
刷,被人扫掉。
就如人一样,落于地面,归于尘土,除了一个孤独的墓碑外,为世的所有痕迹,都将被时光扫掉。
八月初,北珏兵败再退。
八月初三,北珏几处要塞纷纷趁火打劫,好不容易的平息,因为南平军队的卷起而起了轰乱。
八月十五,景莘华的人快退到天水河边了,而有两个人,先他一步抵达天水河对面。
“景莘华现在是在极速后退,他想退回皇城,因为皇城那里还有十万人马是守卫皇城的。”
“退一步说,皇城是他的地盘,他占据了地势,兴许还能挡上一挡。”
“嗯!”桥对面的女子点头,跟着思索道:“那些要塞的乱起已经令景莘华乱了阵脚,所以他才这么急着要退回皇城吧。”
“也有这个原因。”一名青年男子手中折扇轻摇,颇为一股翩翩公子,温文尔雅的味道。
只是旁边的女子却是一个白眼过去,“黎玖你够了啊,都快穿棉袄了,你还扇扇子,不怕冻死啊!”
他们两个,有一个奇怪的景象,那就是女子穿得很厚实,而男子就是一件单薄的青衫于身,也不知道是谁奇怪。
瞅着这个逐渐失去温度的女孩,黎玖心口有些抽痛,但还是努力撑着抹笑意,将折扇合上,他也没敢说是她的问题,只道:“行行行,我收起来还不行么?”
抬头看着那湍急的水流,急冲冲的冲刷,仿佛时间在拼命而无情地将生命冲刷掉一样。
黎玖咬了下自己的薄唇,故作镇定地说道:“景莘华打不过,跑倒是机灵,只是从彭州退过来除非他倒着走,再绕一圈,要不然,他只能选择渡这天水河。”
尹嫚珠点头,然后咧嘴一笑,“那我们就让他跑不了了,他要倒着走肯定撞见沙桦,这天水河,就是他的绝路河。”
景莘华真的挺能跑的,但是,这一次他明显跑不掉了,因为有人很缺德的把桥砍断了。
轰的一声雷鸣声响起,老天都在给他送行了。
瓢泼大雨,不停地砸落,如果说,在看到断桥时,景莘华还想着游过去,但是在这大雨的摧残下,他敢确定,只要下水,就有可能立马给冲走了!
对面,两个人处在一处较高的地方看着那大军束手无措的样子。
雨势太大,她听不清楚为首的景莘华在嚷嚷着什么,但是看得出来,他们现在就是穷途末路了。
沙桦,把人给你堵在这了,这条狡猾的泥鳅,留给你处理,我看着。
别过头看着旁边的人,她在眺望着远方,那些惊慌的人影不在她眼里,她在等一个,她想见又不敢见的人。
而他的眼里,只放着她一个人,是一个他见着又不能说的人。
砰砰砰!
马蹄声在雨中震荡,气势汹汹,大有一马平川,将他们全部踏平的意思。
雨势冲刷得人心惶惶,那砰得令人惊恐的马蹄声对他们来说就像是索命的镰刀正在逼近,像是在大声告诉他们末日来临一样。
不同于他们的惊恐,尹嫚珠眼孔倒是多了抹惊喜,她看到了,那抹,逐渐呈现的人影,是心里,最想看到的人影,就算隔得远,她也可以确定,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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