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方才慕容景天的力气有些大,赵贵人竟慢悠悠地醒转了过来。见到慕容景天明黄色的背影,赵贵人沙哑着喉咙开口道:“皇上……皇上……”
见是赵贵人在叫自己,慕容景天便赶紧一个回身,拉住了赵贵人的手,温然道:“你如何了?”
赵贵人仿佛突然想起方才的恐怖场景似的,下意识地抚了一下自己的小腹,惊慌道:“我的孩子!”
“孩子无事……”慕容景天柔声宽慰道,“咬了你的是无毒蛇,你无事,你的孩子也无事。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一会儿你还是要安安稳稳地服下安胎药才是。”
听得孩子无事,赵贵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只见赵贵人一下子钻进了慕容景天的怀中,嘤嘤哭着:“皇上!皇上!臣妾好怕!那条蛇当真是吓死臣妾了!”
慕容景天无比温柔地抚着赵贵人的一头乌发,笑道:“傻子,朕在这儿呢,你怕个什么?”
正当这个时候,高慕白不声不响地走了过来,道:“启禀皇上,淑妃娘娘一向体虚,方才又受了惊吓,身子有些不好。”
慕容景天眉心微蹙,道:“宸淑妃如何了?”
高慕白恳切道:“淑妃娘娘原本就身子正孱弱,如今更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可见,见到赵贵人骤然被蛇所伤,淑妃娘娘当真是吓坏了。更何况,方才淑妃娘娘亲自为赵贵人吸毒,便是抱了必死的决心。若是淑妃娘娘身心皆是受损,眼下实在是不好。”
慕容景天急道:“高太医,你只说如何医治便是!”
高慕白微微镇定道:“安心静养,再服用一些安神补气的药物便是了。”
慕容景天疑惑道:“只是这样便可以了么?”
“是——”高慕白颔首道,“只是,淑妃娘娘再也受不得惊吓,也再也不能操心费力了。”
只见慕容景天眉心微沉,缓缓道:“是,朕知道了。”
赵贵人骤然听得萧绾心为自己吸毒,自己也是惊住了,道:“怎么,淑妃娘娘亲自为我吸毒么?”
“正是。”只见高慕白随手一抹额头上的汗珠,这才道,“亲自吸毒,便是将自己置于被咬者同样的险境。还好咬伤贵人您的不是毒蛇——倘若是毒蛇,您与腹中的孩子虽然能保住,但淑妃娘娘可就不一定了。”
听得高慕白如此一说,赵贵人不由得往慕容景天的怀里钻了钻,嘴上却是道:“高太医,你代我谢过淑妃娘娘……”
“是,微臣明白。”高慕白颔首道。
很快,慕容景天便命人将柔仪宫上上下下全部撒上了驱蛇之物。另外,小德子也在柔仪宫偏殿的地下发现了一团蛇。慕容景天十分震怒,当即下令将那一团蛇全部绞死。
天亮之后,慎刑司的人便前来柔仪宫查验。可是慎刑司的人查来查去,左右也不过是春日到了,蛇鼠之类便也出没宫中。其余之事,当真查不到半点头绪。
听得慎刑司之人并未查出什么,慕容景天顿时勃然大怒,喝道:“一个个没用的东西!”
萧绾心见慕容景天动怒至此,便只得让蕊珠搀扶着自己敛衣跪下,劝慰道:“皇上息怒!”
见萧绾心如此神色谦卑,慕容景天便也只得按捺住自己满心的不快,沉声道:“宸淑妃,你眼下身子也不好,快别跪着了!”
只见萧绾心沉沉叩首,道:“臣妾……臣妾是有一事想请求皇上。”
慕容景天颔首道:“你说——”
“皇上,”萧绾心勉强镇定了心神道,“赵贵人在柔仪宫受惊,险些丧命。还好今日咬伤赵贵人的并非毒蛇,否则倘若伤及了赵贵人和赵贵人腹中的皇嗣,岂不是臣妾的罪过?”
只见慕容景天眉心微蹙,道:“你想说什么?”
萧绾心翩然行礼道:“臣妾无德,眼下身子又不痛快,只怕不能让赵贵人好好安胎。且即便如此柔仪宫中已经撒上了驱蛇的药物,可谁又敢保证那蛇只有一窝呢?今日是臣妾来的巧,但明日呢?倘若明日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赵贵人又该如何呢?”
这个时候,赵贵人适时地哭泣道:“皇上!皇上!臣妾好怕!臣妾只要一想到臣妾的被窝里曾经有蛇出没,臣妾就心惊胆战!”
见赵贵人又嘤嘤地哭了起来,慕容景天便赶紧劝慰道:“好了,好了,你别哭了。”只见慕容景天为赵贵人轻轻拭泪,道,“你你眼下月份大了,倘若是动了胎气该如何是好?”
见这二人如此亲密,萧绾心勉强按压住满心的不适,缓缓道:“启禀皇上,臣妾眼下自顾不暇,只怕不能照顾赵贵人了。为皇嗣计,还请皇上让赵贵人迁居安稳之地。”
慕容景天微微沉眸,旋即道:“你说该让赵贵人搬去哪儿呢?”
但见萧绾心眉心一动,正色道:“启禀皇上,臣妾觉得,让赵贵人迁居乾元宫后头的快雪轩比较适宜。”
“皇上!”这边却是赵贵人娇滴滴道,“皇上,臣妾听闻,快雪轩中曾经有一位徐美人,便是有孕住进去的。只可惜,那快雪轩不是什么清净地方,后来徐美人的孩子没有了,徐美人自己也疯魔了!”
原本赵贵人是想撒娇,却不想慕容景天竟喝道:“怪力乱神!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腌臜话!”
萧绾心横了赵贵人一眼,旋即正色道:“赵贵人,快雪轩中的确曾经住着一个徐美人。但是赵贵人,咱们未央宫数百年,在未央宫中立时之人不计其数,难道各个宫室都要忌讳这么?倘若如此,纵观整个未央宫,便是没有能住人的地方了……”
赵贵人微微哑口,便只得执拗地道:“皇上,皇上,臣妾就是不想住在快雪轩么!”
萧绾心平静道:“本宫眼下受了惊吓,身子虚弱,只怕不能全力照顾贵人妹妹。倘若贵人妹妹有所闪失,那便是要本宫为难了。”
说罢,萧绾心俯身道:“更何况,快雪轩临近乾元宫,便是有皇上的隆起庇佑——旁的不说,皇后娘娘如今在乾元宫中安胎,不就是一切顺遂么?只是,赵贵人毕竟有着身份拘束着,倘若住在乾元宫,实在不成样子。倒不如住在快雪轩中,以来方便皇上与赵贵人相见,二来也有利于赵贵人安胎。”
只见赵贵人一把抓住了慕容景天的衣袖,道:“皇上……”
“皇上!”萧绾心冷然打断了赵贵人的话,正色道,“皇上,事到如今,臣妾也不得不说,赵贵人唯有在皇上身边,才是最安全的。臣妾不想赵贵人如同臣妾一般,再承受丧子之痛了!”
萧绾心的话虽然隐晦,可慕容景天如何会听不出来?此次遇蛇之事,只怕不是天意那么简单。慕容景天在未央宫中数十年,自然见惯了各种凌厉手段——这一次,明摆着是有人要置赵贵人于死地,慕容景天岂会不知?
只见慕容景天冷然起身,平静道:“小福子,你去吩咐内务府,务必在一个时辰内把快雪轩收拾出来。另外,再遣几个人过来帮着赵贵人收拾东西。以后,赵贵人便住在快雪轩里。”
“是!”福公公应了一声,便忙去了。
听得慕容景天开口,萧绾心这才勉强松了口气。
只见慕容景天缓步上前,亲手搀扶起萧绾心,温然道:“多亏绾儿悉心筹谋,朕也得以安心。让赵贵人住在你的柔仪宫中,是朕的错。绾儿,你可不要怪朕才是——”
“怎会?”萧绾心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意,道,“皇上原本是要赵贵人与臣妾能有个照应,却不想天不遂人愿,臣妾自己身子虚弱,实在无法照顾赵贵人。”
慕容景天微微颔首,道:“是,朕明白了。”只见慕容景天在萧绾心的额上吻了吻,温然道,“朕晚上再来看你。”
如此,赵贵人迁宫之事便成了定局。即便赵贵人再如何不乐意,慕容景天圣旨已下,赵贵人也唯有遵从才是。
因为清晨里的惊吓,萧绾心午膳也是几乎丝毫未动。萧绾心神色倦怠,闻着柔仪宫中的驱蛇药味儿更是满心不适。如此,蕊珠便只能点了桃夭香粉,希望借以桃花的清香驱散药物的味道。
这边蕊珠捧了酸枣糕来,笑道:“二小姐,这酸枣糕酸甜可口,色泽透明,一看着就让人有食欲。二小姐午膳用的不多,还请用一些糕点吧!”
萧绾心却是眉心微蹙,仿佛想竭力按压住满心的不适似的,低低道:“蕊珠,赵贵人呢?”
“已经迁过去了。”蕊珠失笑道,“奴婢瞧着,赵贵人老大不乐意呢!”
萧绾心随手拿过一卷书,低低道:“她自然是不乐意的。若是住在咱们柔仪宫里,不出事最好,即便出事了,也有本宫替她顶着。到时候,这个黑锅,本宫便是卸不下去了。”
蕊珠颔首道:“如今赵贵人迁居在快雪轩里,倘若孩子安稳降生也就算了,若是不能,也怪不到谁的头上去。”蕊珠鼻子微蹙,低低道,“只是,奴婢闻着这驱蛇药的味道,实在是有些恶心。”
“即便感觉恶心一点也不要紧,总好过莫名其妙地被蛇咬一口吧!”萧绾心嗤嗤一笑,道,“柔仪宫地势偏低,恰巧临近御湖,水汽充足。也不知谁的心思如此细腻,将那一窝蛇放在柔仪宫中,让本宫查都查不出来。”
蕊珠思忖着道:“二小姐,这件事,会不会果真是个意外呢?”
“意外?”萧绾心眉心微蹙,道,“如何是意外?”
蕊珠掰着手指道:“倘若是真有人想借着这一窝蛇对赵贵人下杀手,那为何不用一窝毒蛇,偏偏用了无毒蛇呢?要知道,即便被无毒蛇咬了一口,除了皮肉之伤,只怕也没有什么。”
萧绾心随手将书卷丢在一边,沉沉道:“无毒蛇自然不会毒人,但却能吓人。方才赵贵人见到那一条蛇,顿时就吓晕了过去,怎么叫都醒不过来。可见,赵贵人当真是个胆子小的。”
蕊珠只觉得脑袋一懵,旋即道:“二小姐的意思是,赵贵人倘若胆子再小一点,只怕骤然受惊,孩子便会保不住?”
萧绾心道:“孕中之人,最是敏感多思。更何况,咱们是活在未央宫里的人呢?赵贵人她千防万防,就是怕别人害了她的孩子。否则,赵贵人又何必眼巴巴地住进咱们柔仪宫呢?”
说罢,萧绾心用小银筷子夹了一块酸枣糕入口,沉沉道:“以无毒蛇来布局,倘若赵贵人心智再柔弱一点,这孩子便是岌岌可危。如今赵贵人月份大了,倘若照顾不周,一尸两命也未可知。”
蕊珠不敢多言,赶紧奉上了茶水。
萧绾心饮了一口茶,缓缓道:“京都地处北方,一向鲜有毒蛇。若是莫名其妙地放出来毒蛇,那便是太显眼了。倘若皇上执意追究下去,未必会没有结果。唯有用了这样较为寻常的无毒蛇,才能不落痕迹。”
蕊珠听了萧绾心的这一番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想不到,此人的心思竟如此阴毒!”
萧绾心冷笑一声,旋即道:“好在高太医聪明,方才的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眼下皇后娘娘与赵贵人的月份都大了,只怕合宫的眼睛都看着乾元宫那一处呢!本宫不用做别的,只要称病不出就是。左右在孩子出生之前,本宫都不会轻举妄动。”
蕊珠颔首道:“倘若有人想对皇后娘娘和赵贵人腹中的孩子不利,这便是最后的时机了!”
萧绾心亦微微颔首道:“正是。本宫原本就得宠,在旁人眼中,不管是皇后生子,还是赵贵人生子,她们都是本宫道路上的阻石。即便本宫并无害人之心,只怕旁人也会恶意揣测。”
但见萧绾心眼眸一沉,旋即道:“你叮嘱高太医,就说本宫遇蛇受惊,一病不起,只怕也不能侍寝了。”
蕊珠惊道:“二小姐竟都不要侍寝了么?皇后娘娘在乾元宫中养胎,诸妃的恩宠本就稀薄。眼下是二小姐固宠的好时机,为何二小姐还要将皇上敬而远之呢?”
萧绾心苦笑着道:“皇后有孕,不宜侍寝;后宫诸妃,恩宠稀薄。此时的确是本宫固宠的好时机。但是蕊珠,你瞧着今天的事情便应该明白,的确有人想害赵贵人,但更愿意借机扳倒本宫。”
只见萧绾心微微侧过身子,徐徐道:“若是争宠,本宫有的是时间。但眼下风声太紧,倘若本宫专宠,皇后在诞下皇子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扳倒本宫。还有贤妃,她迟早都是要复宠的。贤妃一向忌恨本宫,倘若本宫这时候贸然争宠,必然会激怒贤妃。到时候,柔仪宫又是永无宁日了。”
见萧绾心如此神色郑重,蕊珠便也明白了过来,道:“奴婢明白了。争宠固然要紧,但保住性命才更为紧要。”
正当这个时候,却是明伊服侍着萧绾如翩然入殿。萧绾如见到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的萧绾心,不由得心中一痛,哀声道:“二姐!”
萧绾心略一转头,见是萧绾如来了,便忙挣扎着起身道:“二姐!二姐!小妹好担心二姐!”
“二姐无事。你看,二姐这不是好好儿的么!”萧绾心勉强含着一缕笑意,道,“驱蛇的药都洒了么?对了,你怎么跑过来了?”
萧绾如低低道:“明伊姑姑方才已经将药都洒好了,二姐放心就是。”只见萧绾如紧紧握住了萧绾心的手,低低道,“二姐的手好凉,让小妹给二姐暖一暖吧。”
萧绾心心下动容,便柔声道:“好妹妹,我无事的。”只见萧绾心面色一沉,不由得多出几分凄凉意味,道,“只是,让你看见了这些腌臜东西,都是二姐的不是。”
“不!”萧绾如摇头道,“小妹在家中时便听母亲说起过这后宫的争斗。只是如今小妹进了宫中,才知道这面似平静的未央宫中,竟到处都是硝烟弥漫。”
萧绾心苦笑一声,道:“倒是吓着小妹了。”
萧绾如却是固执地摇了摇头,道:“小妹在未央宫里住了一遭,才知道二姐的生活竟如此胆战心惊。只是,二姐毕竟是局中之人,未必能事事看清。”
说罢,萧绾如略一拂手,道:“明伊姑姑,劳烦你把我找到的东西送过来。”
只见明伊用帕子捧着过来了,道:“淑妃娘娘,这是三小姐找到的东西。”
萧绾心将那帕子揭开,见里头尽是些银灰色的粉末。只是,那粉末之中,像是掺杂了一些褐色的碎粒。萧绾心眉心微蹙,道:“这是什么?”
萧绾如道:“二姐不知,这是赵贵人宫中香料的余灰。”只见萧绾如用手一捻那香灰,缓缓道,“此香色泛银灰,其中更搀着一团白色,故而名为‘星捧月’。此香香味极为空灵,味道极佳,只是不容易配制,妹妹也不过只在古籍中见过罢了。”
听得萧绾如如此一说,萧绾心不由得狐疑道:“这是赵贵人殿中的香料么?”萧绾心只觉得心口陡然一沉,道,“怎么,这香料里有能使人堕胎破孕的东西么?”
萧绾如摇头道:“二姐放心,这星捧月中并没有使女子破除孕气的脏东西。只是——”但见萧绾如捻起一粒灰褐色的东西,缓缓道,“只是,这个东西便不是那么干净了。”
“那是什么?”萧绾心颤声道。
萧绾如道:“此物俗名‘引蛇出巢’,乃是南方常用的一种引蛇之药。南方常年气候湿润,多有蛇鼠虫蚁出没。因此常有人专门用此药诱蛇而出,再提取出蛇毒,用以制药。因此,此等引蛇药在南方极为常见。”
萧绾心只觉得脑袋一懵,似是不信道:“你是说,赵贵人殿中有蛇出没,便是因为此药的缘故?”
萧绾如颔首道:“妹妹猜想,必是如此。只是,这‘引蛇出巢’在未燃烧时,呈现与‘星捧月’极为相似的银灰色,故而难以看出。只有在燃尽之后,才会显出灰褐色。”
说罢,萧绾如无比厌弃地将那香灰丢开,冷冷道:“所以,即便赵贵人颇通香料,却也万万无法分辨出来。因为赵贵人只会在燃香之前检查,所以待此药燃尽之后,药便是已经下了。”
萧绾心颤声道:“小妹,难道这药的力道便如此威猛么?”
“不——”萧绾如深深叹息道,“这‘引蛇出巢’虽然好用,但无奈颇有异味。所以,那人必定是算准了剂量,一方面用这‘星捧月’的香味儿遮掩蛇药的味道,另一方面再尽可能地加多剂量。”
听得萧绾如的这一番话,萧绾心顿时惊道:“究竟是谁,心肠如此狠毒!”
只见蕊珠眉心微沉,缓缓道:“赵贵人素来用香,也颇通香料,故而在孕中也不曾避讳。只是赵贵人所用香料,皆是由赵贵人一一检验。想不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竟有人比赵贵人更通香料,也在不知不觉间布下了这天罗地网。”
萧绾心一个撑不住,连连道:“是本宫错算了,是本宫错算了。原本本宫想着,必然是有人将这一窝蛇偷偷放入了柔仪宫中,这才引出了这些事端。可本宫不曾想,竟是有人在香料中动了手脚。如此,赵贵人已经搬离柔仪宫,咱们想在做什么,只怕也是不能了。”
只见萧绾如眉心一动,旋即道:“二姐不必伤怀,妹妹倒是有个想法——”
“你说便是。”萧绾心无力道。
只见萧绾如思忖着道:“妹妹虽然知道这药的玄机,却也是因为大哥哥的缘故。大哥哥素来喜欢狩猎,更是喜欢捕蛇。妹妹小的时候,大哥哥曾经给妹妹看过这‘引蛇出巢’,所以妹妹才有几分印象。”
说罢,萧绾如正色道:“只是,这药虽在南方有许多,在北方却极为罕见。二姐若是要查,不妨从未央宫中人的家世查起——妹妹猜想,施药之人即便不是南方之人,也必定在南方久居。否则,便不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关窍。”
蕊珠颔首道:“三小姐说的有道理。”
萧绾心无比厌恶地看了一眼那香灰,缓缓道:“是,本宫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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