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政司汇集天下言路, 但是, 暗地里已经演变成监督百官行述的功能。跟进一位的只能有所重叠。
王松儿就给凤姐提供了几个曾经与王家有合作的人选。
这些接触官员的事情, 女人不行, 贾芸贾蔷不熟悉, 必须要贾琏出面。凤姐就给贾琏传信, 如此这般说明情况。
贾琏便说:“这事儿我来管。”
凤姐想了想, 时下吧别人卖情报不过是为了银子,便吩咐王松儿:“你先去接触,不吝钱财。”
若是王子腾没有道天愤人怒的地步, 别人应你该帮忙。
若是真的无人伸手,凤姐也考虑自己走一趟通政司。
很快的王松儿这边有了消息,顾家曾经参加过盐茶私卖, 顾家曾经巧取豪夺, 霸占人家茶园子这些。顾家在海疆也有生意,跟海盗做生药茶叶丝绸生意。
顾家这是尝到了甜头, 不仅想要锦衣卫指挥使, 还想私吞王家的船行。
凤姐笑了笑, 这胃口真是大。
贾琏回家来了个人来, 却是冯紫英。
凤姐看着英俊潇洒的冯紫英, 不知他为何要跟忠义郡王纠缠。
不过, 冯紫英提供的消息却真是骇人听闻,顾家在京都不止运作一年,而是五年, 也就是说, 五年前他们就准备进京发展了,却忽然间祖母死了,把她们妹子耽搁了三年才选秀。
五年前就觉得妹子必定中选?
这怕罗杏娘说的都是真话,顾家是不想再做乡绅领袖书香世家,而想成为京都豪门。
豪门世家都是有定数的,所以,他们必须搞掉一家,自己取而代之。他们选中了王子腾!
至于贾府,不在他们眼里。
顾家不仅五年前进京,前三年还有所隐蔽,这二年就是极速扩张。地下钱庄之所以来钱快,就是用一块钱的本钱赚出十块钱。这个利润的出处就是许多中产人家倾家荡产,甚至家破人亡。
借他们十块钱,讲好了三个月还,本利一起十三块,这已经足够贵了。但是,从第四个月开始,就不是这么算了,第四个月还钱就是二十六块钱。第五个月再还就是五十二块。第六个月一百零四快。
这般算起,一年时间,十块钱的本,能翻成一千块。
顾家最为狠毒的是,他会连你家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算进去,没钱就把你大姑娘卖进窑子里,小媳妇暗门子,还帮你拉客。
凤姐浑身一个冷战,这是把人毁得无法翻身。你父母都成了暗娼龟公,儿女还有前程吗?
冯紫英蛊惑贾琏:“二哥,你看看陛下宠幸的都是什么人,奸邪!这样人家出来的女子,生出来的子嗣,偏生陛下视如珍宝,若是让这样的人做了天下,只怕……”
贾琏摆手:“我们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谨防祸从口出。”
凤姐一笑:“世兄说起这话,我倒是想起一事,听说顾家的秀女都是按照瘦马的程序来的,这种人,一枝独秀,天下秀女谁能出其右?”
贾琏惊讶之余摇头:“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这事儿若是两年前出来,顾家就是个屁。”
冯紫英却道:“这且未必!”
冯紫英也给凤姐留下几个地址之后离开了。
贾琏便吩咐:“让云大爷,菱大爷,蔷二爷来,我有话吩咐。”
凤姐看了下,多时京郊的地址,便问:“这是那些倾家荡产人家的地址?”
贾琏颔首:“应该是。这些人家是冯紫英他们暗中照应的人家,不然,早死几遭了。”
凤姐便道:“这样的人家便不能用族里的小子,我去办吧。”
这般时候,贾芸贾蔷贾菱已经来了,贾琏眼珠子一转,话便拐了弯了:“今年奉圣军要有扩招,你们几个想不想吃兵饷?先干一年大头兵,然后做个虞侯郎官,那也是出身不是?”
凤姐便去后山将地址交给木兰:“顾家谋算你祖父,这几个地址是被顾家逼迫的倾家荡产,卖儿卖女的人家,你带几个人去,一般衙门不敢接他们的状纸,说服他们去瞧登闻鼓,看他们有什么条件,只要不违法,尽管答应,银子不是问题。”
王家如今也是木兰的根了,她忙道:“师傅安心!”
当晚,木兰就带着几个青字辈的小子出去了。
翌日,京都开始有流言,说的是江南名流世家顾家一桩香艳公案,却是顾家女跟别家不同,顾家女从小琴棋书画,到出嫁前的一年,就会让姑娘们临摹扬州瘦马如何伺候男人。
扬州瘦马本来就是香艳表子的代名词,如今竟然跟清流名儒世家联合起来,这可真是惊炸天的消息。关键是顾家的姑娘入宫两年已经成了四妃之首。
这越发佐证了顾家姑娘身怀绝技!
宫中的秀女比顾家漂亮多才的多了去了,陛下为什么特别青睐顾家女?表子淑女的结合体嘛。
上堂淑女,下堂表子,哪个男人不喜欢?
这话传了三日之后,宗室中几位老太妃便进宫了。
太后娘娘这里正在招待几位太妃,正在气得要升仙,忽闻咚咚咚三声鼓响。
登闻鼓就在午门前面的广场上,这里敲响了,宫中听得清清楚楚。
刑部尚书不敢隐瞒,忙着把人弄进衙门,陛下应该早就等着看供状了。
刑部尚书一看供状,这可是不得了,高利盘剥一向为朝廷不容,这个干了,还把人家逼迫的家破人亡。
顾家可是椒房贵戚,新宠啊!
刑部尚书立马进宫禀报陛下。
乾元帝一听这话顿时七窍生烟:“给我查,顾家是清流世家,江南名宿,怎会如此不堪?”
这般时候,太后娘娘使人来请陛下。
乾元帝心里不痛快,正好去宁寿宫散散心,便去了。然后听到什么?他宠爱的淑妃竟然是按照表子培养出来。
这一回乾元帝梗住了,没了乾清宫的七窍生烟。
这传说正好验证了他心中的疑惑。
顾家女子正经不正经他最清楚,但是,他以为是人家喜欢他,爱他,这才迁就他。再有,那女子千姿百态,婉转承欢,他以为是人家天赋异禀。他正在暗自庆幸,这一辈子让他遇见一个身怀名器的女子,结果人家告诉他,这是一个表子?
谁能接受?
天下间的表子还少吗?但是,她有资格给帝王生子吗?
乾元帝想反驳,但是,看见太后娘娘洞察天下的眼神,他就没法出口了。
这一日,顾馨儿又让人来报信,说是自己病了。
没回这般,乾元帝去探病都是要谈一夜,那滋味销魂蚀骨。
乾元帝不由自主就起身了,已经习惯性的走出了乾清宫,这才猛然惊醒,顾家的事情还没结论呢?
这个时候顾馨儿来找自己,必定是要为顾家说情。
之前的科举案,盐茶案,都有人说过,但是,都被乾元帝主动替老婆分忧,押下去了。如今再看,他就跟吃了蛊虫一样。
让他说说顾馨儿哪里好,似乎就剩下床上那些波涛汹涌了。
乾元帝接连三日没去翊坤宫用膳,结果,竟然浑身不舒坦。
这日乾元帝要去刑部亲自审讯登闻鼓的案子,结果,走了几步路竟然出了一头的虚汗,脚下只发虚。到了刑部,下龙辇的时候,差点从龙辇上一头栽了下来。乾元帝直说无碍,可是,刑部尚书哪里敢怠慢,忙着吩咐:“传太医。”
乾元帝直接被送回宫中,太后娘娘看时,但见乾元帝嘴唇紫茄,额上汗珠子一颗颗滚落,雨点一般。
太后娘娘顿时心疼的五内俱焚,叱骂太医:“你们怎么保重龙体呢?天天切脉,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太医院院正磕头道:“禀报太后娘娘,三月前,微臣就告诫陛下,金水不足,并开了补肾汤药,汤药日日都是微臣亲自熬制,亲自送来,有案可查。”
太后娘娘便问总管德福:“皇帝可有服用?”
德福脑壳一缩:“回禀太后娘娘,陛下的饮食都是淑妃娘娘打理,陛下说翊坤宫的饮食最和口味,还说药疗不如食疗,别处送来汤水,陛下几乎不用。”
这般时候,乾元帝再不拒绝汤药,甘太医亲自给乾元帝问下汤药,一刻钟之后,乾元帝觉得松散了许多。这才询问:“刑部尚书何在?”
刑部已经张榜公布,说是今日公审登闻鼓案件。不能失信天下百姓。
太后娘娘正在外面坐着,等候消息,闻言便道:“皇帝安心养着,这事儿分派别人吧。”
乾元帝却是精神不足。便道:“着英亲王,熙郡王,北静王三堂会审。”
乾元帝玉山推倒,整个人瘫在床上,太后娘娘根本迈不开脚步,亲自守着儿子,替儿擦汗,替他捏捏额头眉心。
乾元帝就落了泪。
太后娘娘眼圈也红了:“多少年了,以为呢翅膀硬了,不需要母后牵着手了,结果,忽然一天,我以为是山峰一般健壮的儿子轰然坍塌了,娘这心肝啊,被人摘下来一般疼。知道我头一回被人找了心肝一般疼是那一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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