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思右想了两天之后，苏小芹去了戴府，找到了戴长昊。

　　难得公主主动离宫找他，戴长昊既欣喜，又惊讶。

　　“公主，你怎么有空来找我啊？”他一看到公主，就忍不住伸手将她的手抓住，而且眼睛里晶光闪闪。

　　被他这么一抓，苏小芹有点不适应，忙将手抽了回来。

　　见状，戴长昊有点诧异。

　　苏小芹摸了摸自己刚刚被戴长昊抓着的手，低垂着头，长睫扑扇了两下，道：“今天过来，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谈谈。”

　　“事情？什么事情？”戴长昊睁大眼睛，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她说的事情。

　　苏小芹想了一下，并没有看他，道：“我们换个没人的地方谈吧。”

　　她声音很轻，也很细。

　　戴长昊说了声“好”，旋即将她带去了一个院子，并将下人全部打发了。

　　“没什么人了，就我们两个，你说吧！”他眼里闪烁着期待。

　　苏小芹短暂地沉默了一瞬，抿了抿唇角，抬起眼眸，目光看向戴长昊，道：“其实，我是想问你一些问题的。”

　　问题？

　　虽然有点困惑，眼里光芒一闪，戴长昊还是故作淡然地问道：“什么问题？”

　　见她犹犹豫豫，他多少还是有点忐忑的。

　　他在想，是不是陛下与皇后娘娘知道了他们之间的猫腻，反对了他们？

　　公主是陛下与皇后娘娘唯一的爱女，在为她择选驸马的这件事情上，他们一向谨慎，戴长昊觉得自己性格天性顽劣，行为处事一向不怎么稳重，只怕陛下与皇后娘娘是不会喜欢他的，反对他与公主在一起也很正常。

　　不过，他这个人向来不羁，而且胆子颇大，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会去追求，追不追得到那是一回事，追了再说。

　　所以，尽管觉得陛下与皇后娘娘会反对他与公主在一起，只要公主还没嫁人，他便大胆追求。

　　正思索间，便听公主道：“我想问的是，长昊哥哥，你喜欢的，是我的人，还是……”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眨着眼睛看着戴长昊，稍稍思索，接着道：“还是我的这个身体？”

　　戴长昊一愣。

　　他有点不明白公主在说些什么。

　　“这……”他伸出手指，抠了一下脑门，眼里闪着疑惑，“这有什么差别吗？”

　　苏小芹道：“有！”

　　用的是十分肯定的语气：“有差别！”

　　她咬了一下下唇，注视着戴长昊，“你，你能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吗？我想知道你的……答案。一个真正的答案！”

　　见她一脸认真，像是不能开玩笑的样子，戴长昊不由有些头疼，问她：“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相处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她，实在有些不习惯。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苏小芹依然是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好，我回答。”见她揪着问题不放，戴长昊只得老实回答。

　　回答之前，他在心中叹了一声，越发觉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使得公主纠结于这样的问题。

　　他吸了口气，道：“我既喜欢你的人，也喜欢你的身体啊！”

　　话音刚落，就见公主脸色忽然阴沉了几分。

　　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然后，他急忙补充：“当然，我更喜欢你的人啦！”

　　这个回答，总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不过，当他看向公主的时候，发现她的脸色依然不怎么好。

　　为此，他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

　　在戴长昊略显焦急的注视之下，沉默了片刻之后，苏小芹才缓缓开口，道：“假如，我换了另一个身体，你，还会和以前一样喜欢我吗？”

　　哈？

　　说啥呢？

　　人的身体还能随便换的？

　　戴长昊用一种十分诧异的眼神看着她，眼里透着一种不理解。

　　“公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他旋即的反应，是——是不是她病了，所以需要换另一个身体？

　　苏小芹摇头，“我没哪里不舒服。”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她只是觉得有点凌乱。

　　“那你刚刚说的换身体……”戴长昊一脸迟疑地看着她，真想化为一只蛔虫进到她的肚子里，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说的，是假如。”她应着，然后看着他道，“如果，真有这么一回事，你还会接受我吗？”

　　“当然会啦！”疑惑归疑惑，但该给的回答，还是要给的。

　　“真的？”苏小芹眼里光芒闪烁，像是不怎么相信。

　　“绝对绝对真的！”戴长昊说得信誓旦旦。

　　“如果是假的呢？”苏小芹盯着他问。

　　“一定不会是假的！”戴长昊说着举起左手，“要不，我对天发誓？”

　　苏小芹又是一阵沉默。

　　她的沉默，让戴长昊绷紧心弦。

　　他心中闪过各种猜疑，但就是感觉难以猜透她的心思。

　　“我戴长昊发誓，我要是对公主撒谎，说假话，便……”见她沉默，他觉得她大概是在等他发誓，所以，就干脆说起誓言了。

　　然而，话没说完，就听她开口道：“行了，别发什么誓了。”

　　她的语气，其实还是挺温和的。

　　听得戴长昊心中一种软软的感觉，他面露喜色，“你信我了？”

　　苏小芹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眨着眼睛瞥了他一下，就转过来身子，背对着他，缓缓说道：“我要回去了。”

　　说着作势便走。

　　“公主！”戴长昊以为她不相信他，不由急了，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习惯性地要去拉扯她的手，“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苏小芹再一次将手从他手心抽回来，让他感受到一种疏离。

　　“你没做错什么。”她停下脚步，认真着神情看他。

　　顿了顿，接着道：“我离宫不宜太久，是时候回去了。”

　　漆黑的眸子里，隐隐闪现着复杂。

　　见她没有要多留的意思，他便道：“那我送你！”

　　苏小芹只让他送到戴府门口，就跟着几名贴身侍卫离开了，留下戴长昊满脸的困惑与茫然。

　　次日。

　　苏小芹找到了任舒晴，低着眼眸，道：“姐姐，我们相互换回各自的身体吧。”

　　任舒晴倒也没有惊讶，而是问她：“你，考虑好了？”

　　她点头，“考虑好了。”

　　咬了一下嘴唇，低下头，又道：“这身体，除了与长昊哥哥有过一些表面的肢体接触之外，并没有……”

　　接下来的话，她不知道怎么说。

　　任舒晴明白她的意思，微笑道：“巧了，我也是一样。”

　　听到这里，苏小芹微微一愣，头也跟着抬了起来。

　　“姐姐，你与驸马成婚这么久，还……”她眼睛里闪烁着不可思议，“还没有圆房？”

　　她确实没有想到会这样。

　　毕竟，他们结婚三年了。

　　任舒晴把手一抬，摸了摸玉般的脖子，一副很随意的样子，“呃”了一声，道：“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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