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句话对老夫人来说，杀伤力是非常大的。
老夫人一直以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严岩好，却没想到最后在严岩的心里竟然是这样想的。
她心里当然难受。
一下哽咽着，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阿岩！”严恪一下拔高了声音，皱眉看着严岩，这个臭小子！竟然说这样的话。
严岩垂下头，也知道说错话了。要是再多说，只怕大哥是真要对他动手了。
严恪走到吴翠翠的身边：“奶奶，您先坐。”严恪的声音很温和，老太太就算生气，却也还是顺从严恪走到旁边坐下。
浑浊的眼里已经有眼泪掉了下来，却倔强的别过头，不让这么多人看见。
“是啊。”吴翠翠的声音几乎是发颤的：“我老了…”所以现在就会让人嫌了……
“奶奶，您瞎说。”沈惊蛰的声音传来，人也跟着走了过来。她挽住吴翠翠的手臂：“在我们心里，您可年轻着呢。”
而且，是会一直年轻。
这样的话没有什么作用，吴翠翠丝毫不为所动，直接摆了摆手：“行了，你们就别说这样的话了。”她的声音里更是透着一股子的悲凉。
她的心，是真的被严岩这句话给伤透了。
严岩知道，刚才的话是他说错了，原本是拉不下面子的。可现在的情形……他只能上前几步，走到吴翠翠的身边：“奶奶，刚才是我一时情急，您别生气。”
吴翠翠别过头。
严恪的眸子转了转：“既然如此，严岩你现在就去外面跪着吧。”他的眼神很冷，声音更冷。
“什么时候奶奶原谅你了，什么时候你再起来。”
这话，是说给吴翠翠听的。
吴翠翠最疼爱严岩，哪里会真舍得他小子出去跪着？只不过因为严恪开了口，所以她不好意思立刻就开口。
严岩倒也没闹话，走到门边直接就跪下了，还真一点王爷的面子都不在乎。
严岩刚走过去跪着，刘云儿没多想，也跟着过去跪下了。
程宁看着两人的样子，眼里闪过一抹嫉妒，抬眼看向吴翠翠，这会儿跪了下来：“祖母……”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都是宁儿不好，祖母您就别生王爷的气了。”
“祖母，您绕过王爷吧。”
哭哭啼啼的……
吴翠翠只觉得脑仁儿都是疼的。
她揉了揉脑门儿心，严恪皱了下眉，对程宁这样的行为有些不满。他看了一眼程宁：“行了。”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跪在地上的程宁打了个颤，顿时就不敢说话了。
但她刚才的话已经说到了吴翠翠心里，吴翠翠是真舍不得严岩继续跪着。这么多年，她和严军最疼爱的一直就是严恪，可后来她知道了，严恪并不是他们严家的孩子。
所以……
吴翠翠最疼爱的，自然就只能是严岩了。
这会儿她看向严恪，轻声开口：“阿恪啊……阿岩的身体不太好，你就……”毕竟严恪现在是皇帝，所以吴翠翠都用上了商量的语气。
全没有和严岩说话时候的那种命令。
“奶奶。”严恪压低了声音：“您就是太宠着阿岩了，才会让他这样无法无天。”
话虽如此，可严恪还是对着跪在门口的严岩开口：“行了，奶奶都开口了，还不起来！”
严岩依旧跪着，严恪拔高了声音：“怎么？还要我来扶你不成？”这样的话说出来，严岩才站了起来，走到一边弯腰站着。
话是不敢说的。
吴翠翠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却也不看严岩。
生气还是生气的。
倒是先对着跪在地上的宁侧妃开口：“宁儿，你先起来吧。”她算是看出来了，程宁这个姑娘心里还是有严岩的，否则刚才怎么会那样着急的求情？
可……
严岩的心里，却没有程宁啊。甚至，她还答应了阿岩那样的话，原本以为，就算阿岩以后不再另娶，但也绝对不会辜负另外两个侧妃。
现在看来……
严岩的心里还真就只有刘云儿一人。
想到这里，吴翠翠对程宁有些愧疚。
程宁此时跪在地上，头垂着：“宁儿就知道，祖母最是心软，定不会怪罪王爷。”
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但与刚才相比，现在就是纯粹的楚楚可怜了：“宁儿没别的梦想，只希望王爷一生平安喜乐，可既然，王爷的心里都没有宁儿，甚至……”
“宁儿求祖母成全，放了宁儿，去清平寺里做姑子吧。”
说着，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那清脆的响声，让众人心头都是一凛。
且不说程宁是左亲王的侧妃，就算不是……那也极少会让女子去做姑子！可看程宁的样子，倒像是已经笃定了一般。
眼泪扑簌簌的就掉了下来：“宁儿定在佛祖面前，日夜为祖母，为陛下，为皇后娘娘，为王爷王妃祈福。”
“不可！”
吴翠翠连忙开口：“你是程家的嫡出小姐，原本嫁给阿岩做侧妃便已经是委屈了你。”说着，吴翠翠已经站了起来，走到程宁的面前亲自扶她起来。
“你贵为亲王侧妃，现在是，以后也是。”
严岩抬眸看着吴翠翠，张嘴要阻止。可看着程宁狼狈的模样，最后还是说不出一个字。
刘云儿也是真的震惊，可心底里清楚，这些都是程宁的手段。
如今，只觉得心凉。
“祖母……”程宁抬眼，似乎有些震惊。吴翠翠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无需害怕的，祖母在。”
只要有她在，断不会让人欺负程宁。
平侧妃也是一样。
吴翠翠此时的眼神落在严岩的身上：“宁儿这样大好春华的姑娘，你当真……要让她去做姑子吗？”
严岩当即辩驳：“她分明可以另嫁一人，届时我会备上厚厚的嫁妆……”
话才说完这里，程宁的眼泪又跟着掉了下来。
“够了！”吴翠翠打断他，全没有了刚才的受伤。就算是受伤，也要先安抚了程宁再说：“宁儿如今是你的侧妃，你岂能口口声声的说什么另嫁他人的荒唐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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