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门,没了街道和房舍的阻碍,壮硕的马在马鞭的啪啪抽动下跑的愈发快了,夜风因着这急速的奔驰吹得也愈发大了些。宇文尚黑色的大外袍被夜风吹起像斗篷一样扬在身后,怀里娇小的人被夜风吹得已然缩成了一小团,紧紧依偎在宇文尚温暖宽敞的怀中。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两人身上,周围一片寂静只剩蹬蹬蹬的马蹄声。
宇文尚拉紧缰绳,吁的一声,飞快奔跑着的马立刻停了下来。沈骆睁开紧紧闭着的双眼,耳畔传来宇文尚低沉却又温润的声音:“骆儿,这里是不是个好地方?”沈骆并未回答,只是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这方开阔的宇文尚口中的好地方。
云何县多山多岭,有好些村落依山而建。而这里,平坦开阔地紧,一眼望去,无边无际。
宇文尚看到沈骆如此专注的神情并未打扰,只是坐于马上不急于下马,双臂再次紧紧拥住了眼前佳人。
“宇文尚,我在云何县从不曾看到过如此辽阔的草地,可是……”沈骆扭过头来抬眸看向此刻双眸荡漾着如水光芒的宇文尚,再次开口:“这地方除了草还是草,何处美得可以称作是好地方?”
看着宇文尚轻轻上扬的嘴角以及前刻温润如水此刻似笑非笑的眼眸,沈骆只觉得心里瞬间一紧,随即双手不自觉地捂住宇文尚的嘴,这厮定要说无耻的话了。当感到手间瞬间一阵温软时,沈骆立刻后悔万分。捂住宇文尚的嘴他说不得无耻的话了,可他那舌头伸出来了,将她捂住他嘴的手给舔舐了一番。
“骆儿,今晚你主动至极。”宇文尚抓住沈骆欲要逃离的手,低声笑着在沈骆的瞪视下继续舔舐着沈骆的手掌心,末了,竟顺着沈骆的手指吮吻了起来。羞到极致的时候总会做出些特别大胆的事来,正如此刻的沈骆。
沈骆双手猛地挣扎,因没有控制住力道再者坐在马上,竟一不小心挥上了宇文尚的脸。只听啪的一声,沈骆心砰的一跳,她打了宇文尚一巴掌。沈骆瞬间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娃娃一般,低下了头。霎时,寂静如水墨画般一层层晕染开来。
“骆儿,你打了为夫一巴掌。你说,为夫该要怎么罚你?”话音刚落,宇文尚抱着沈骆动作极快地下了马。刚刚站稳,宇文尚握住沈骆的细腰的手倏地用力,身子往后一倒。沈骆啊的一叫,可耐身子被宇文尚紧紧抱住,只能和宇文尚一块倒下。
身下软软的,沈骆睁开双眸,看到被自己压在身下笑弯了眉眼的宇文尚。双手撑着草地就要起身,却是被宇文尚大手给一把拦住。
宇文尚的双唇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分外诱惑,只见那唇瓣缓缓地动了动,一道低哑的声音传入沈骆耳中。“骆儿,你说为夫该如何罚你?不如骆儿自个儿先来说说可好?”
沈骆仰着脖颈实在是累了,索性将脑袋靠在宇文尚的肩膀处。知道宇文尚吃软不吃硬,遂故意软软糯糯地出声:“对不住,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是没有想到你会舔我的手。原本我是想捂住你的嘴让你说不得无耻的话来。至于罚,宇文尚……”沈骆听到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宇文尚不满的闷哼时,立时顿悟。红唇开开合合了好几次,终是红着脸开口:“夫君,你舍得罚我么?”这句话,沈骆说的极是缓慢极是柔软,甚至带了几分撒娇。宇文尚听得甚是享受,心仿似被一股甜蜜的水流渗进,将他的心整个儿都泡在了里头。
抬头看着夜空中闪烁光芒的星星以及那圆满的圆月时,宇文尚顿觉更加满意。紧紧搂住怀中佳人,全身一用力,带着沈骆翻了个身。于是,先前还是沈骆压着宇文尚,此刻变成了宇文尚压着沈骆。
伸手往沈骆的鼻子上轻轻一刮,宇文尚一边笑着一边说着:“为夫疼你还来不及怎会罚你?骆儿,你知道为何这地方是好地方不?”
沈骆扭头看向无边无际的草地,再仰头看着落满星辰的夜空,仔细想了一番。说道:“这里的夜景很美,比皇宫中的夜景还美,再者,这里很开阔。除此之外,我倒真不知道这里还有何绝妙之处。”沈骆说道这里,伸出手来轻轻往宇文尚腰间一戳,这次她的力道控制地十分好。“你起身吧,我被你压着,很是难受。”
宇文尚挑了挑双眉,没有再“为难”沈骆,双手放开沈骆的腰,身子倒在了沈骆躺着的旁边的草地上。沈骆身上顿觉一轻,刚要问宇文尚这地方的绝妙之处时,旁边一道清朗的嗓音在月色中弥漫开来。
“骆儿,这地方晚上没有人会来。夜景好,这草地大又柔软,东宫的那张床虽然大,可大又能大得过这草地么?在床上,总会担心动作大了你滚下去。若是在这里,你便不会滚下去了。以天为被,以地为床。骆儿,是不是甚是绝妙?”
平静地说着无耻的话,沈骆再一次见识到了。双手猛地握紧又放松,眼皮子好一阵抽搐,沈骆极力克制自己因宇文尚的话而羞得乱蹦的心。学着宇文尚的语调煞是平静的开口,仿佛没有被宇文尚的话感染一般。
“滚不下去是真,可你体力有这么好么?能从这一头滚到另一头?”沈骆说罢后竟哈哈一笑,手指头还故意从草地的一边滑到另一边。说完后,又是一阵寂静。沈骆顿觉十分尴尬,为了安抚自个儿乱蹦的心,只得再次低笑了番。
“骆儿,今晚为夫就和你试一下可好?让你看看,为夫是否真的能带你从这头滚到那头。”宇文尚慢慢地说着,说罢后身子迅速地一动,再次压上了沈骆的身子。左手撑着草地,右手直接袭上沈骆的胸,慢慢地捏着。
沈骆发觉她玩笑开大了,凭着宇文尚这厮的性子,他真的会带着她滚草地的。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沈骆立刻柔软了嗓音,抬手拍了拍宇文尚的肩膀。“不要了,我相信你能做到。”说道这里沈骆停顿了下,看着宇文尚一双弯起的眼眸,感受着他揉捏她胸脯越来越重的力道。出口的声音愈发娇柔,“夫君,我真的相信你能做到。啊……”沈骆胸脯一阵吃痛,怎生是好怎生是好???宇文尚当真了,看样子他真要试上一试。
眼看着那大手就要抽掉她的腰带,沈骆连忙伸手紧紧握住那只在她腰间作乱的大手。“刚下马时,肚兜掉落在草地上了。我们起身去看看黄纸有无散落,新制的肚兜别给弄脏了。”
“骆儿是在欲盖弥彰么?为夫这次就放了你。不过,有句话说的好,逃得过十五,逃不过初一。这草地,定要试试。”
沈骆以为宇文尚亦是在开玩笑,但是多年以后,沈骆泪流满面。宇文尚说话算话,真的带她在这草地上好好地滚了一番。虽不是从这头滚到那一头,但委实也差不到哪里去了。多年后的沈骆在这草地上滚得晕过去时,愈发后悔今日对宇文尚的这番挑衅。
伸手一把将沈骆拉了起来,然后又拉着沈骆坐在了草地上,双手怀住沈骆的腰。宇文尚伸手点了点夜空最东侧:“骆儿,知道七夕那天位于东侧最明亮的星星唤何名么?”
沈骆点了点头,逃离了宇文尚的“威胁”,语调登时也欢快了起来:“当然知道,我在书里头看过。最东侧的闪亮星星唤作牛郎星,和这颗星星相对的。”沈骆指着夜空最西侧:“位于最西侧的织女星,牛郎织女每年只能见一面。到了七夕节那天,地上的喜鹊都没了,听说是给牛郎织女搭桥去了。”
“骆儿……”
听到宇文尚分外严肃的声音时,沈骆也登时严肃了起来。扭头认真地看着宇文尚发亮的眸子。“怎么了?”
“骆儿,听着,这句话我只说一遍。我欢喜你就和牛郎欢喜织女一样,但是,我会是一个有能力保护织女的牛郎。”
看着宇文尚越发璀璨的双眸,沈骆心里头甜的差点晕了头。三千弱水只取一瓢,切切实实发生在了她身上。话本里的故事不是虚幻缥缈的,心里头的甜水越发激荡,浪潮一波波袭来,沈骆甜的落下了泪。
第一次说如此情话的宇文尚很是受挫,话本里头不应该是女子听到男子说情话时,会主动献上香吻主动回抱男子的么?宇文尚觉得自己很失败,骆儿听到他精心准备的情话后,竟流下了眼泪。但是,宇文尚是极其要面子的人,尤其在心爱的女子面前。他是绝对不会说出,为了这番情话,他特意去找了些以前他不屑一顾的民间话本。
“宇文尚……”就在宇文尚分外挫败之际,沈骆轻轻柔柔地唤着他的名字,随即,一双柔软玉臂环住了他的脖颈。紧接着,宇文尚唇上顿觉一阵温暖。欣喜若狂之际,宇文尚顿觉那话本真真是没有白看。
本就环着沈骆的双臂再次用力,力道大得仿似要将沈骆揉入身体一般。低头猛烈地吻着沈骆的双唇,长舌径直入内,以前拥吻时,沈骆的小舌总会害羞地闪躲。此刻竟主动与长舌纠缠,生生息息不休不止。
直到怀中小人儿连连喘息,渐渐无力时,宇文尚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了沈骆。低头抵在沈骆的发顶,宇文尚悠悠然出声:“骆儿,这地方有一个绝妙之处。估摸着,马上你就会看到了。”
沈骆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这个地方不同?嗯?沈骆搭在宇文尚手臂上的脑袋一摆。从草地边飞来了好多发光的小虫子,莫不是萤火虫?眼看着萤火虫越来越多,沈骆高兴地呼唤出声:“宇文尚,这里好多萤火虫。我在云何县看过,但是云何县山多,每次去看只能看到几只,这里竟有这么多。”
宇文尚轻轻一笑,摸了摸沈骆的头发,紧接着扶住沈骆的腰带着她一同站了起来。双臂放开沈骆后,宇文尚扬着嘴角看着如同一只轻灵的鸟一般飞出去扑向萤火虫的沈骆。对于沈骆,宇文尚了解地很。这种了解程度已然不压于沈骆的亲娘,白语默。沈骆高兴的神情,生气的样子,喜欢看话本,爱吃桂花糕,对萤火虫情有独钟。
“好多萤火虫,好美。宇文尚,我跳舞给你看,好不?”被萤火虫包围的沈骆蹦跳着朝宇文尚挥了挥手,煞是高兴的大声开口。
宇文尚身子一顿,骆儿,懂些医术。啥时会跳舞了?看来,他自以为是对她的了解,委实还不够。
“宇文尚,你要不要看?”
这丫头急了,宇文尚点了点头,“骆儿,为夫当然要看。”
这厢宇文尚话音刚落,那厢沈骆随着萤火虫翩翩飞舞了起来。一抬脚一扭腰,不是京城千金柔软的舞姿,而是添了激情活泼喜悦与灵动。仿似是草原之女,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越来越多的萤火虫聚集在沈骆的身边。这番美景,宇文尚看的迷了眼,入了心。
萤火虫夜间出来,一般情形下,若是遇到人便会径自飞离。而沈骆却是吸引着更多的萤火虫飞来,有好多只已经贴在了沈骆的衣裳上。
此刻,若是有外人闯入,一定会以为此刻随着萤火虫舞动的女子定是神女下凡。
最后一个动作,沈骆打开双臂,扬起头,单脚抬起。甚是明媚地对宇文尚一笑,宇文尚心里再次有了股冲动。他想不顾一切今晚就带骆儿滚了这草地。
“宇文尚,我是第一次在旁人面前跳舞。”跳完后,沈骆笑着奔向宇文尚这边,径直入了宇文尚的怀抱。主动地搂着宇文尚的腰。
享受着骆儿的主动,宇文尚分外高兴。“骆儿,几时学的舞?和京城千金的舞姿都不同。”沈骆嘿嘿一笑,“当然不同了,这是大漠国的舞。云何县县郊村子中的老大夫儿子娶的娘子是大漠国人,可会跳舞了。她教我的。”
“哦?那为何第一次入宫,我让你表演之时,你说你并无任何才艺?”宇文尚回抱住沈骆说着。沈骆则是努了努嘴,“我这舞学了没多久,从未在人前跳过,登不上大雅之堂。”
“谁说的,明晚阅选你就跳这支舞,将那些女子都给比下去。未来太子妃的才艺有谁敢质疑?”宇文尚说罢后又想捉住那张动着的小嘴狠狠地吻着。
“宇文尚,你可真狂妄。”沈骆躲开宇文尚唇瓣的追捕,嬉笑着出声。
“骆儿,你可知今晚你特别美。美得让我现在就想要了你。”
看着宇文尚闪动火光的眼眸,沈骆十分煞风景地掐了把宇文尚的腰。十分大胆地说着:“你可知你今晚特别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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