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十五日后,张御医听令前往东宫为太子妃把脉。东宫内,张御医弯着身子仔细地为太子妃搭脉,躺在床边的沈骆亦是紧张亦是期待。
许久后,张御医将沈骆的手放了下来。沈骆握紧了双手,满含期待地问道:“张御医,我是不是有了?”张御医低下头来,低声应道:“回禀太子妃,您并未有孕。”躬着身子低着头的张御医额头上汨汨冒出些汗来,殿下亲自到御医院唤他来为太子妃诊脉,看殿下的神色仿似万分笃定太子妃怀有身孕。可是,刚才他仔仔细细为太子妃把脉,太子妃的脉象平稳不是有孕的脉象。
沈骆身子一顿,一张明媚光彩的小脸顿时黯淡了下来。紧紧握着的双手也霎时松了开来,转念一想,这个月她没有来月事,极爱吃酸的,嗜睡。张御医会不会诊断错了?思及此,沈骆心中再次燃起希望。“张御医,若是没有身子,那我怎会这个月没有来月事,嗜睡,极爱吃酸的?”张御医一听,一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太子妃,您这个月没有来月事?”沈骆极郑重地点了点头。
“适才微臣很是仔细地为太子妃把脉,确定太子妃没有怀孕。这个月没来月事,怕是太子妃月事不调,微臣开个方子为太子妃调理一下。太子妃莫急,您现在年轻着,殿下又血气方刚。只要把握得当,小世子总会来的。”张御医说罢后对着太子妃躬身行了一礼。沈骆很是失望地揉了揉额头,而后摆了摆手示意张御医离去。
她和宇文尚行房事也多次了,会不会是每一次都太激烈了导致怀不了孕?成婚后的女子大多盼着孩子的到来,正如此刻的沈骆。后背靠在棕红色床柱子上,沈骆思量了许久。最后抵不住困意,躺着睡了下去。
正往御医院走的张御医很是凑巧地遇到了吴嬷嬷,吴嬷嬷一张老脸笑着。张御医顿住脚步,朝吴嬷嬷问好,吴嬷嬷笑的一双眼眸眯了起来。“张御医,您这是从东宫来吧?太子妃可是有身孕了?皇后娘娘盼着小皇孙的到来呢。早早便遣了我来,专程等候在此。”
张御医轻轻咳嗽了一声,而后恭敬地说道:“太子妃现下并未怀有身孕,但吴嬷嬷请回禀皇后娘娘,莫要担心太子妃。太子妃身体好地很,即便现下没有身孕,估摸着也快了。”吴嬷嬷听后,心中一喜,点了点头,和张御医说了几句客套话后抬脚立刻前往泰禾宫告诉周后这个好消息去了。
泰禾宫中,周贺兰听到此消息后,疑惑地看向了姑母。“姑母,表哥已经有太子妃了。即便贺兰入了东宫,也做不成正妃。”
周后连连摇头,伸手摸着侄女的发顶。“你啊,就是什么都不懂。若是你赶在沈骆怀孕之前有了身子,母凭子贵,侧妃又如何。在东宫,奴才把你看的比正妃都要高。贺兰,不要失望。你姑母当年不就是肚子争气,才将昭阳宫和容宫那两个小贱人给挤了下去么?”
周贺兰皱着一双秀眉看着姑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姑母,表哥从小就把我当妹妹看,依着表哥的性子,他不想做的事铁定不会做。”周后扬起嘴角笑出声来,“若是你先有了身子,尚儿肯定会迎娶你。先有了子嗣再说,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周贺兰此刻的小脑袋乱乱的,听着姑母这一番话,觉得也甚是有道理。可是总觉得怪怪的,用这种法子逼迫表哥娶她,以后表哥会喜欢她吗?表哥最是讨厌心机叵测的女子,太尉大人的女儿方玲和丞相之女何莹就是因为心机太深,才讨不得表哥的欢心。
当周贺兰抬起头来看到周后满怀期望地看着自个儿,周贺兰心中一软。她自小听姑母的话,姑母一直对她很好对整个周家都很好。爹爹也总是在家里教导自个儿。说姑母一个人在宫中不易,整个周家仰仗姑母一人,姑母身上的担子太重。姑母也一天天地老去,总有一天照拂不了周家。为了家族,贺兰你进了宫后定要听姑母的话。
所以,姑母说的话即使不对,周贺兰也不会当面马上回绝。遂,周贺兰的小脑袋点了点。周后心中溢满欢喜,一边摸着周贺兰的头一边连连赞叹。
当天酉时一刻,大漠国一品大将军廖广带着大漠国第一美人昭雪公主入了月翔皇宫。月翔皇帝在仰贤宫大摆宴席。遂,宇文尚今儿晚上又不能回来用晚膳了。仰贤宫是月翔用来接待他国使臣的专用宫殿,能够进入此宫的女子只能是月翔皇后。
沈骆随意扒拉了几口饭,随即没了胃口。碧莲和小福子伺候在侧,今儿的太子妃不太高兴。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心惊胆战。殿下,您还是快些回来的好。
沈骆将手中碗筷全数放下,接过小福子递过的茶水漱了漱口,而后再用帕子擦了擦嘴。
“小福子,大漠国的昭雪公主和廖将军长得是何模样?”沈骆瞅了眼门外的月色后,转头看向了小福子问道。
小福子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回太子妃,小福子没有亲眼看过昭雪公主和廖将军。但是这两位的传言,小福子听说了些。昭雪公主乃大漠国第一美人,皮肤甚是白皙,近乎透明。不过,听闻昭雪公主性子冷淡了些,不喜与人说话。至于廖将军,传闻就更加多了。廖将军是大漠第一勇士,身强力壮,十岁那年就独自上山打死了一头花斑大虎。现今不过才二十五,年岁轻轻,立过不少大功。”
一旁的碧莲一听,双眸立刻明媚了起来。
昭雪公主与廖将军沈骆倒是不在意,她感兴趣的是碧莲这丫头的神情。难不成她欢喜廖将军这中勇猛无敌身强体壮的男子?沈骆轻轻笑出声来,“碧莲,听到廖将军的时候,一张小脸都放光了。”
碧莲一窘,耳根子立刻红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出声:“太子妃莫要打趣碧莲了,碧莲只是想问小福子公公,廖将军和寒统领比起来,哪个更厉害。”
沈骆上挑了眼眉,碧莲看上寒易了?
一旁的小福子轻轻咳嗽了一声,“这,廖将军和寒统领各有所长,还真不好比。”沈骆听罢后,大声笑了出来。“要让我说,定是寒易更盛一筹,哪有自家人说别家人好的。”碧莲听后,耳根子越发红了。
“估摸着这宫宴会办很久,你们随我一同去御花园看看吧。总呆在东宫,脑子都晕晕的。”沈骆说罢后,站起了身。拍了拍衣裙,抬脚往东宫宫门处走去。小福子和碧莲立即赶了上去。
皎洁月色下的御花园尤为迷人,一朵朵荷花在月光的照耀下周边仿似有一道道金黄色的光晕一般,在这寂静无边的夜色下悄悄蔓延开来。
沈骆步履轻盈地在御花园中走着,右手抚摸着小腹。云何县县郊的新嫁娘,成婚后一个月就有了身子,她和宇文尚早就行房事了,以前怕怀孕,现在期待怀孕。这日子啊。当真是起伏波澜。
轻轻缓缓地行走在御花园中,小福子和碧莲跟在太子妃身后也不敢说话。三个人就这么静静地走着。御花园尤为寂静,渐渐地,沈骆走进了凉亭。待走到凉亭内后,沈骆才发现凉亭内坐着一名女子,这女子背对着月光,是以,她到现在才发现。
女子回过头来,月光恰巧洒落在女子脸上,沈骆这才看清了这女子的相貌。
真真是美,身上有股和杜雅依一般的清冷气息。美人尖显得尤为突出,额头上戴着个用珍珠制成的首饰,在月光下散发光芒。清淡的双眉间有一颗美人痣,显得她整个人都抹上了如水般柔软的气息。
女子仅仅是回过头来看了沈骆一眼,而后再次回转过头静静地看着一池荷花。沈骆刚想开口询问,后头就传来了宫女的声音。
“公主,将军让奴婢来唤你回仰贤宫。”
公主?沈骆轻轻一笑,原来这就是那位大漠国的昭雪公主。来唤昭雪公主的婢女约莫是大漠国来的,没有见过月翔太子妃,也没有见过小福子和碧莲。是以,这名婢女径直绕过了沈骆来到了自家主子的跟前。
坐在凉亭内的昭雪公主摇了摇头,“不回去。”清清冷冷的三个字在凉亭内传了开来。来唤昭雪公主回仰贤宫的婢女登时跪了下去。
一直不说话的沈骆此时出了声:“告诉廖将军,本宫要与昭雪公主好生说说话。今儿认识了这么美的一人,相见恨晚。”
跪在地上的婢女抬眸疑惑地看向了沈骆,“你是……?”一旁的小福子不耐了,大声地开了口:“我家主子是月翔太子妃。”
一直坐着的昭雪公主再次转过了头,然后起了身,径直走向沈骆拉起了沈骆的手。“看见没?太子妃和我相见如故,你回去和廖将军这般说,他定不会怪罪于你。”跪在地上的婢女再次看向了沈骆,然后起了身。朝沈骆行了一礼后,匆匆离去前往仰贤宫。
待那奴婢消失后,昭雪公主瞬间恢复清冷之色,腾地一下将沈骆的手给放了下来。小福子和碧莲看到昭雪公主对太子妃如此无礼,心中很是不平。沈骆却是挥手让小福子和碧莲退了下去。小福子和碧莲饶是不平,也只得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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