暇玉最熟悉他这德性,又好气又好笑的道:“你就不能等等,你一来就钻进这屋,还没跟其他人见礼,就算不待见他们,咱们大面上总要过的……呜……”锦麟低头封住她的嘴巴,直吻的两人唇都麻了,才放开她茫然的问:“嗯?你说什么,我没听到。”摆明是打算就地纵欲。暇玉只觉得不管他这傻乎乎的样子是不是装的,都有几分可爱,便一边解衣裳一边小声叮嘱他:“……那咱们小声点……”
“好的,好的,我帮你脱。”锦麟已做好在温柔乡里溺死的准备,却不想这时就听门外有丫鬟来叫:“穆大人,夫人,老太爷请你们过去呢。”
暇玉便忙按住他不安份的手,朝外道:“知道了,这就去。”而锦麟却捂住她的嘴巴,大声道:“你回去告诉他们,说我累了正歇着,一会再过去,稍等片刻。”说完,就去啜妻子的嘴儿,小声笑道:“别理他们,这时候哪有心思管他们。”
她觉得不妥:“你倘若起兴了,哪是稍等片刻就能完事的,咱们还是等晚……”刚站起身,就又被丈夫扯住手腕给拽了回来,接着人就被他压在身下亲热。她拿他没办法,便双手绕在他脖子上,和他缠吻。
正在这渐入佳境的节骨眼上,就听门外奶声奶气的泽儿道:“爹——娘——你们在干什么?外太公在等你们呢——”听不到回答,他便又说了一遍。
于是床上行欢|愉之事的锦麟听到儿子在外面,只得泄了气,垂头丧气的从她身上起来,恨道:“这都什么人?利用小孩子来叫门。”暇玉拽住他的衣裳坐起来,一边理发髻,一边无奈的苦笑:“大概觉得别人来喊也不起作用罢,先去见见大家也好,见完了就省心了。”她起身打开门,放了泽儿进来,对他笑道:“你爹正准备见你外太公呢,去,给他把靴子穿上。”
泽儿看了眼坐在床上的父亲,蹬蹬蹬的跑过去,弯着腰把刚才锦麟蹬掉的靴子找出来摆正:“爹,穿靴子。”
锦麟摸着儿子发顶,高兴的赞道:“真是爹的乖儿子。”
毓泽受了夸奖,张着小嘴呵呵笑。他想起今早上的事,便道:“爹,我今天早上找了一个小耗子。”
锦麟蹬上靴子,故意逗他:“我儿子真厉害,能抓小猴子了。”
“不,不是,是小耗子!”毓泽十分认真的纠正,尤其还加重‘耗子’的发音。
“小猴子?”
毓泽急了,看向母亲寻求帮助。暇玉忍俊不禁,道:“告诉你爹,是小老鼠。”
毓泽忙点头,呆头呆脑的道:“嗯,嗯,是小老鼠。”
“小老虎?”锦麟捉弄儿子上瘾了,一挑眉道:“了不起,了不起,能抓小老虎了。”
“是小老鼠,小老鼠!”急的毓泽直跺脚。
暇玉过去,揽过孩子,对锦麟道:“看你给孩子逗的,他气性大,随你。”锦麟自觉地闹够了,从暇玉怀里拽过儿子,训斥道:“别管是小耗子还是小老鼠,那是能碰的东西吗?再有下一次,屁股给你打开花。”
毓泽怎料到父亲也不支持自己的义举,十分神伤,嘟嘟小嘴,心有不甘的道:“是。”
锦麟一指门外:“行了,先出罢。”毓泽到底怕他爹,眼神一黯,垂着小手出去了。
等他走了,暇玉松了一口气,捧起桌上的帽子给他戴上,一边摆正一边说:“我还担心你一贯宠他,这件事不能训斥他呢。”
“这种事怎么能惯着他?!”锦麟打趣道:“我儿子抓老鼠岂不是屈才了,要抓也得抓老虎才像样!”
锦麟见吴再林仍旧老当益壮,鹤发童颜,红光满面,心说这老头真是成精了,再活个十几二十年不是问题。他的目光扫过其他人,见众人和在京师时并无二致,他对吴家这些人从来没当回事,只看了一眼,就不再多想什么了。
吴再林自己做御医做的风生水起,没想到儿子孙子都不争气,相继走了背运,一个做不成御医,一个则在南京混日子。长子的问题好说,那是吴敬仁自己败坏门风,吃了官司。但这孙子澄玉被遣到南京,全然是眼前这个孙女婿的责任。
自打第一眼起,他就看不惯当时还是同知的穆锦麟,此人一身邪气,和吴家格格不入。正如此时,他一身姜黄色麒麟服,头上戴着无翅乌纱,腰间扣着鸾带,乃是百官见之色变的打扮。百官见到飞鱼服尚且可以绕着走,但是他们吴家想躲都躲不掉。
吴再林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他不在京师给皇帝做爪牙抓捕官吏,跑到南京做什么?
“锦……”想了想,还是没办法直呼其名,吴再林改口道:“穆大人,此行来南京,可是接暇玉母子回去的?”
锦麟道:“公务上有些事,需要在南京处理,想先在这里小住几日,待事情办完了,我便接暇玉和泽儿回去。这些日子,有劳大家照顾她们母子,穆某在此谢过。”说着,起身拱手连连朝人拱手致谢。
吴敬仁本就如坐针毡,听到女婿竟还要在家住上几日,不禁在心中泪流成河。待穆锦麟向他拱手时,他不自觉竟下意识的也站了起来回礼,好在妻子眼疾手快,拽了他一下,按回座位上。
吴再林又问了苏家的情况,锦麟告诉他,苏首辅全家都下来狱,虽然还没定罪,但下场绝不会好,美玉小姐的仇一定会报。众人听了称快,坐在一起又寒暄了几句,便再没什么可聊的。毕竟锦衣卫和大夫差的太远,吴家对锦衣卫又囚了哪个大臣不在意,穆锦麟对吴家又研究出了什么新方子也不感兴趣。
硬着头皮干熬着,终于丫鬟来称饭菜准备好,可以开席了,才将众人从尴尬的气氛中给解救了。
暇玉看出锦麟的不自在,往外去吃饭时悄悄的说道:“唉,难为你了。”
锦麟笑:“不碍事,除了今日,反正以后不常见了。”
席间,璞玉因被锁在了柴房,除了他之外,吴家其他人都在,咋一眼看去人还真不少。吴澄玉和他媳妇闷头扒饭,偶尔和锦麟四目相对,便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继而将涣散的眼神投到别处去了。
锦麟在心中冷笑,量你小子也不敢再吭气。
这顿饭虽然丰盛却吃的压抑,归根究底是穆锦麟的存在让人心里不安。若论其中最不安的人,当属吴敬仁。他下午时,发现自己藏的那锭金子不见了。吃饭的时候,他便在心中猜测,是被谁给拿去了。开始他怀疑是赌钱不学好的璞玉,可转念一想,他那金子藏的隐秘,璞玉一个外人断不会发现。所以,最可疑的当属儿子澄玉。
可澄玉这孩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蔫巴巴的,但一肚子鬼主意,东西落到他手里,就别想问出究竟来了。这么一想,吴敬仁就更悲伤了,顶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吃饭。
锦麟不待见老岳父,他悲从心中来的模样,看的他不舒服。晚上一回房便道:“我明天还是搬走吧,省得你爹抑郁成疾。”
她知他就是嘴上说说,便笑着劝道:“我爹他不是因为你,是吴孟翔不见了,他难过。唉,过两天就好了,你看,我娘都装作没看到。你也别在乎了。”
此时天色已晚,又正是情暖意浓时,锦麟心思一动,就去拉她的手:“也对,我就在乎你……”正欲宽衣解带,抱着佳人同眠,就听到儿子在外敲门道:“爹,泽儿想骑高高。”
又来了。
“……”锦麟一咬牙,起身将门打开,摸着儿子的发顶道:“泽儿啊,爹得告诉你,骑高高会不长个子的,你要想生的跟你爹我一般高大,就不能能再任性了,懂吗?”毓泽当他爹说的都是真理,马上就信了:“那不骑了,不骑了。”
几句话将孩子打发了,锦麟反身将门插好,道:“这门就是着火也不开了!”
近几个月忙的不可开交,每日与拷打和血腥作伴,天天脑袋里被各种蛮烦事填满,没心思想情|欲的事。但是现在看到娇滴滴明**人的妻子,过往被压抑下去的心思来了个彻底的反弹,将理智击的粉碎。扑到床前,急吼吼的脱掉她衣裳,让那雪白滑腻的丰盈,尽收眼底。他这许多日来忍的辛苦,竟下意识的吞咽了下唾液。便伏在她身上,一手去揉那细腻饱满的软雪,一手探到下面顺着腿|根向内抚摸。
她虽不是欲重的人,可他的情绪感染了她,让她也激动的微微颤抖,下面很自然的濡湿滑润了。她羞涩难当,装模作样的去推他,这欲拒还迎的样子,看在锦麟眼中却被有一番风情,哪里还忍的住,分开她的腿,跻身进去,整根没入。
许久没有这样亲热过了,她被胀的有些痛,口中丝丝哈哈的抽气。锦麟正在亢奋的兴头上,可也注意到了妻子的表情,俯身在她耳边说着情话安慰。但他肚子里毕竟没几句正经的好话,说了几句后只剩下撩拨人的轻狂浪语,听的暇玉连耳根都红透了。
他自觉说的够多了,便拱在她胸前,大口大口吞咽着,吮|吸着,而下|身则尽量轻推慢送的进出她的身体。他纵然控制着力道,可也让许久未承欢的暇玉承受不起,她被他顶弄的连话都说不出,无意识的攀附上他的双臂,细白十指紧抓不放他坚实的肌肉,这小猫撒娇一般的撩拨更加刺激了锦麟,也忘了刚才的承诺,双手按住她的肩胛,下|身与她紧紧贴合,在她吟哦不止的娇|啼中,兴奋的不能自已。
“锦麟……痛……痛……”她恩啊恩啊呻|吟,勉强告诉他。他抓过她的手腕,把她纤白的玉手放在唇边亲吻:“玉儿……我爱你……给我再生个孩子……”这个吻毫不温柔,带着他一贯的野蛮,却吻到了她心里。
如果他能一直待自己这样好,再跟他生个孩子,这样生活下去,自己真的心满意足了。
她忍着疼,尽力迎合他,任凭他索取,渐渐的快|意占据了上风,便连痛楚也忘记了。行到欢畅时候,锦麟咬着她柔软可爱的耳垂问:“喜欢吗?”
若是回答喜欢,就变本加厉,若是不喜欢,就再接再厉。她最熟悉他这套,便忍着不吭气。
锦麟嘿嘿坏笑两声,心中就当她喜欢,把她锁在身下,加快节奏在她身体内捣送,花液随着他的进入出而不住流泻,发出滋滋水声,湿了被褥。他哑声笑道:“奇怪,还没到雨季,这黄河怎么就泛滥成灾了?”
她水眸瞭他一眼,嗔道:“你……你这坏胚!”这一眼撩拨的他破了功,再也忍不住,俯身把她抱在怀里,吮着她白皙的耳后,用力冲|刺,到了巅峰。
暇玉数月未接触这夫妻之事,此时被他折腾的筋骨疼痛。待他伏在她身上失神片刻,又雄赳赳的蓬勃昂|扬起来,她惊的直推他:“你不是在路上奔波了好几天,你不累吗?”
锦麟喘着气:“累也没办法,为了向太后交代么。”然后却一脸兴致高昂的将她的一条腿拨到肩上,倾身压上去,重重进入她,直将她折腾到不知今夕何夕。
见身下之人这千娇百媚,红唇婉转娇呼,便又去揉她的花核,想引她更加放|浪的哀|吟。暇玉努力保持最后一丝心中清明,这院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若是她的欢|爱时的呻|吟声传出去,以后可没脸见人了。便死咬住他肩头不放,可后来腿也软了,脑也化了,欲|仙欲|死时也没那么多顾及了,到底是出了声。
事后,她估计锦麟又得拿这事笑话她,就藏起脸来。果不然,锦麟抚了抚被她咬伤的地方,笑嘻嘻的道:“兔子急了真咬人啊,你急什么,你相公又没说不给你。”
她不剩多少力气了:“……不是在咱们自己家,怎么着也得稍微注意一下……”锦麟把她裹在怀里:“我以为你怀孕了,一门心思奔你来,谁知你有孕是假的。不过也好,如果你真的有了,就没有这时的春|宵一刻了。”
暇玉往他怀里蹭了蹭,道:“再生的话,我希望是个女孩儿,免得整天调皮捣蛋,叫人不省心。”
“女儿也有不省心的。你看东府那媛媛,静宸在她那个年纪,可比她安静多了。”
“……”对啊,她怎么忘记了。他是孩子的父亲,若是随他的秉性,弄不好生男女都一样。想着想着,不禁昏沉想睡,便微微闭上眼睛靠着他。
帐外的蜡烛还亮着,锦麟欲起身去吹了,就听她道:“你再等一会,一身的汗,出去多冷,小心着凉。”她将胳膊放在他腰间:“要不然就这么点着吧。”
锦麟从来就没有节约意识:“那就这么点着罢。”低头扫看她的眉眼,一寸寸的细看,越看越满意。出嫁她时,还是个青涩的小姑娘,这会已经是个有点成熟妩媚的小女人了。
这都是自己的功劳。一激动,忍不住和她说了几句掏心挖肺的话:“暇玉,初见你时,只觉得你长的顺我眼缘,家世清白却又没甚地位,正适合做妻子。后来,才发现你是真的好,对我知冷知热,除了你,还没人待我这么好过。”说完了,忽然觉得也该让妻子对自己说说心迹:“暇玉,你也说说,你看我如何?”
“……”这可是个有难度的问题。于是她先打了一遍腹稿。
锦麟,初见你时,只觉得你长的倒还不错,但家世显贵人品恶劣,并不适合做相公。婚后,才发现你是真的坏蛋,对周围人动辄扒皮抽筋,于我也是横眉冷对,除了你,还没人对我这么不好过。
这么说,就完了。
前期略过,不能提。只说他诈死回来之后:“……嗯……锦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你,但你在我眼中,永远是对我最好的那个人。而我也会做那个,世上对你最好的人。”
锦麟喜不自胜,自觉这五六日的奔波,有今夜这场欢|爱和她这几句话都值了。
锦麟前一晚太卖力,加上车马劳顿,第二天起来果然疲乏不堪。可皇命在身,只能强打起精神出了门。暇玉则很不好意思的睡到自然醒,才略带几分羞愧的去上房见母亲说话。方氏见女儿这快晌午了才起来,便叮嘱了几句年轻人要注意身体,要节劳,身子掏空了,以后不好办之类的话。
暇玉想说,娘,就你闺女这样的,再来几个,也很难把穆锦麟把掏空。
两人聊了一会,方氏瞅着女儿,叹道:“唉,其实你二叔托我拜托你们一件事,我这心里没谱,不知该怎么说。”
“娘,您只管说吧,是什么事?”
“你二叔家的璞玉,你也看到了,不成器的东西,谁的话都不听。你二婶就不用说了,你二叔也拿他没辙。这不是指挥使来了么,就寻思吧……他是个人人见之闻风丧胆的人物,让他抽出空来说说璞玉几句,他怕了,就改了。”
“……”这世上最难的不是教育自己的儿孙,而是代别人教育儿孙。说重了不行,说轻了不行的。暇玉道:“……清官难断家务事,璞玉是二叔家的,你们都没办法,怎么好指望锦麟呢?他又忙着,可没空管这些事。”
方氏幽然一叹:“你美玉姐去了,璞玉还那个样子,就知道要钱偷钱的和一帮朋友斗鸡遛狗的!你二婶命可真苦啊。你二叔张口来求我了,我没法拒绝啊,你就让锦麟想想办法罢。啊?”
暇玉不好一口回绝,只得应下,准备过几天告诉他们说锦麟不答应。
从母亲那里出来,想到锦麟竟千里迢迢来看自己和孩子,还同自己一起在娘家生活,心中不禁漾起暖意,便心血来潮的准备亲手给他做道菜。
就做一道简单的清炖鲫鱼吧,太复杂的,她暂时也学不会。
下午开始,她一头扎进厨房,除了遇到不懂的问题,问问厨娘和丫鬟外,从最开始下刀到出锅都是自己亲力亲为的。
话说锦麟忙了一天回来,已过了饭时。暇玉就让丫鬟把预留的饭菜热了端上来,当然其中夹着她那道亲自下厨的清炖鲫鱼。
锦麟扫了眼桌上的酒菜,一下子就看出了门道。这道清炖鲫鱼,色相比起其他几个菜差的太远,十有七八是厨艺新手做的。又瞄了眼妻子那渴求答案,还装作若无其事的小眼神,他忍下美滋滋的笑意,夹起筷子尝了一口,然后笑不出来了。
但这鱼吃的不是味道,是感情。
甘之如饴。
暇玉见锦麟吃那清炖鲫鱼最多,便假惺惺的问:“嗯……这个味道怎么样?”锦麟暖笑道:“虽然卖相不好,但味道很是不错。”
暇玉心中暗喜,等他吃完了去洗手,她就哼着小曲亲自收拾碗筷,忽然想到,她还没尝自己的手艺,便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吃,然后一怔。
吐出来总不太好,一抻脖,咽了下去。
是苦的。
她跌坐在椅子上,黯然扶额。这时锦麟净手转身回来,见她脸上没了喜色,心中明白了:“你自己尝了?”
她哭丧着脸道:“它怎么是苦的?我记得我没弄破苦胆啊。”想到他居然还吃了那么多,愈加苦闷:“你怎么不告诉我呢?难吃就别吃了么。”
“定是这条鱼知道要上锦衣卫指挥使的餐桌,自己先吓破了胆。”他哄着妻子笑道:“所以错在它,不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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