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安县主愣住了,跪在那里的徐昭也觉着有些不可思议。
这男人,根本就不按常理出招啊。
这一掌嘴,方家那二姑娘回去怕就要找根绳子吊死了。
方二姑娘受到惊吓,突然哭了起来。
她一哭,柔安县主就见着韩子煜皱了皱眉,心里便是咯噔一下,沉声道:“来人,还不赶紧掌嘴!”
她的话音刚落,就有个婆子上来,抓住了方宜雪的身子,然后柔安县主跟前的大丫鬟亲自打了下去。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方宜雪的脸颊很快就肿了起来,嘴角渗出血迹来。
方家大姑娘方宜君,死死抓着衣袖,脸色一点一点变白了。
约莫十个巴掌过后,韩子煜才出声道:“行了,细皮嫩肉的,不禁打,瞧着也没意思。”
听着这话,柔安县主才松了一口气,对着跪在那里的方宜君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二姑娘下去,让大夫给她看看。”
柔安县主说着,目光不自觉的朝韩子煜脸上看去,见他脸色如常,才放下心来。
方宜君听了,朝韩子煜磕了个头,这才站起身来扶着方宜雪走了下去。
“柔安你进去吧,姑母怕是等急了。”不等柔安县主开口,就听韩子煜道。
柔安县主迟疑了一下,目光朝跪在那里的徐徽和徐昭身上看了一下,应了声是,才带着自己的丫鬟走进了院子里。
徐昭跪在地上,低着头,感觉到他朝自己走来,心里愈发的紧张起来。
想到那天在山上撒谎做的那些事情,徐昭觉着自己可以找块儿墙撞死了。
总好过,落在二皇子的手里。
方才那一幕她清楚的知道,这男人可是没有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
“低着头做什么,难不成地上有银子?”
徐昭愈发说不出话来了,她慢慢抬起头来,对上一双喜怒难辨的眸子。
徐昭不禁咽了咽口水。
“起来吧,府里闷得慌,陪本皇子出去走走。”
某人的话音刚落,跪在一旁的徐徽就变了脸色:“不,二皇子,求二皇子开恩。”
徐昭不知道徐徽怎么会露出那种害怕和紧张的表情,可直觉告诉她,这二皇子,一定有什么危险。
不然,徐徽那样的性子,怎么肯得罪了二皇子。
听着徐徽的话,韩子煜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徐徽害怕的瑟瑟发抖。
“二皇子若不嫌民女笨嘴拙舌,民女自然乐意陪二皇子出去。”
见着徐徽变得惨白的脸色,徐昭脑子还未思考,话就从嘴里蹦出来。
徐徽动了动嘴唇,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可碍着二皇子在,又是一句都不敢吱声。
“走吧,别耽误本皇子的工夫了。”韩子煜丢下一句话,就迈开步子朝前头走去。
徐昭忍着膝盖上的疼痛站起身来,对着徐徽笑了笑,跟在了韩子煜的身后。
看着徐昭和二皇子离开的背影,徐徽整个人都瘫软在了那里。
这京城里,哪个不知道二皇子生性狠戾,又不按常理出手,一个不小心,兴许就丢了性命。
偏偏,不管他做了什么,皇上都还肯护着他。
当年,镇国公府的大小姐不过是爱慕二皇子,不小心倒在了二皇子的怀中,就被二皇子脱光了衣裳挂在了城楼上。
被人救下来后,一头就碰死在了墙上,那鲜血,可是流了满满一地。
这事情,京城里哪个不知道,御史联名上书,跪在景德殿外求皇上处置二皇子。
皇上的处置还未下来,二皇子就出了京城,去了南疆,好些年都没回来。
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可二皇子暴戾的名声,却是传遍了天下。
这些年,宫里更有流言传出,说二皇子当年在宫里头,打死了好些个宫女,宫女抬出来的时候,身上是一块儿好肉都没有。
四妹妹被二皇子带走,不定会出什么事,便是什么事都不出,若被人撞见了,这辈子可就毁了。
旁人只以为四妹妹是二皇子瞧上的人,往后哪个还敢上门提亲。
想到此处,徐徽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都褪了下去。
这边,徐昭跟在韩子煜的身后一路出了长公主府,四周传来的或是震惊或是同情的目光,让徐昭着实有些不安。
一只手朝她伸了过来,徐昭迟疑了一下,才将手递了过去,虽然是夏日,可他的掌心很凉,碰上去舒服的很。
上了马车,徐昭才发现马车里竟然还放着冰盘,正冒着冷气。
这个时候没有冰箱,这一块块的冰都是冬天的时候储存起来的,京城里的官宦人家,也不敢这样用。
好吧,谁让人家是皇子呢,这种事情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大概是她羡慕的目光太过明显,韩子煜随口道:“你若想要,我叫人送些冰块儿到府中。”
徐昭愣了愣,不知该怎么接话。
见着她不说话,韩子煜的目光就有些冷了。
“怎么,瞧不上本皇子的东西?”
徐昭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到底有多么的喜怒不定。
前一刻还温声说话,下一刻就刻薄质问起来。
徐昭摇了摇头,说道:“二皇子若派人送去了,母亲会吓死的。”
徐昭才刚说完话,就发现一双眼眸正带着几分寒意看着她。
徐昭心里怕的厉害,却不知是哪里说错了,不过还是想解释道,她真没有嫌弃他的东西。
“民女只是不想惊动府里的人。”
韩子煜毫不在意道:“这不难,你安心用就是。”
“……”
徐昭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多出来的冰块,可怎么解释?”
“就说,是长公主赏给你的。”
徐昭看了他一眼,明显觉着有些不靠谱,若是给戳穿了,她的名声可就完了,母亲会气死的。
韩子煜不说话,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起来,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儿纠结的表情,眼底突然闪过一抹笑意。
“随便上了男人的马车,也不问是去哪里?”
徐昭回过神来,才发现马车已经出了京城,这是要去郊外的路。
难不成,他是想把她抛尸荒野。
这念头一出来,徐昭就觉着后背一阵发凉。
这男人虽然喜怒不定,可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吧?
“二皇子,那天都是民女的错,民女不该……”
不等她说完,就听他带着几分冷意问道:“不该说自己是国公府养在外头的女儿,还是不该叫本皇子一声哥哥。”
在他的目光下,徐昭的脸色有几分尴尬,咬着嘴唇看着他,好半天才说道:“您要是想责罚,民女也只能领受,可民女真不是故意的。”虽然,若是重来一次,她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
“有趣,说说看,本皇子该怎么责罚你?”
徐昭不想他这般直接就问了出来,一时愣住了,面前的男人却是意味深长道:“是将你杖责四十,还是将你挂在城门上一个时辰?”
“你说,想要前者还是后者。”
徐昭很少被人责罚,也没有面对过这样的事情。
可杖责四十,她小小的身板,大概还没撑到最后就没命了。
挂在城门上,虽丢脸些,到底还能活下来,最多就是这辈子都不嫁人了。
她好好攒钱,也许可以出去做个小生意,她厨艺不错,开个酒楼也好。
不过,最好远离京城,到一个谁都不认识她的地方去。
“可以商量下,挂上半个时辰吗?”一个时辰,她胳膊会断的。
她问的认真,面前的男人却是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然后就笑了。
“别怕,本皇子怎么舍得罚你。”
“……”徐昭一路提起的心,听到这话时,才终于是放了下来。
马车停了下来,韩子煜先下了马车,徐昭才十岁,身子还小,又不好跳下去。
在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面前的男人已经把她给抱下来了。
周围一阵静默,赶车的侍卫低着头,掩饰着眼中的惊讶。
徐昭觉着自己的脸颊热热的。
见着她突然脸红,一双大而黑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羞涩,像是一朵娇艳的花,盛开在这山水间,韩子煜突然就很想……摘回去。
这样想着,他便伸出手来摸在了她的脸上。
察觉到他的动作,徐昭反射性的想要躲开,可理智告诉他,最好还是不要躲,免得触怒了他。
方才,她可是领教过,他喜怒不定的性子了。再想到被人打的脸颊红肿的方二姑娘,她更是不敢躲了。
他的手指修长,肌肤且白,竟比女子的手还要好看几分,指尖冰凉,在夏日里竟是舒服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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