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子府出来的时候,徐昭被柔安县主好生调侃了一番,直到回了府里,脸上还有些热热的。
连翘见着她的脸色,忙拿起团扇上前替她扇了起来。
“大热的天,姑娘也该好好爱惜自己,哪里能在街上逛一天。”
徐昭听了,微微有些心虚,没有说话,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起来。
一盏茶喝完,就听到外头有人回禀,说是三姑娘来了。
徐昭才抬起头来,就见着徐佩掀起帘子从外头走了进来。
“这大热的天,姐姐怎么过来了?”徐昭说着,忙吩咐连翘上了茶。
“左右屋里也没什么事儿,就过来和妹妹说说话。”徐佩看了徐昭一眼,低声道。
说这话的时候,徐佩的情绪有些低落。
可徐佩不说,她也不好多问,只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
等到徐佩离开,徐昭才问了跟前的连翘,三房可是出事了?
“姑娘不知道,早上姑娘刚出府,奴婢就听到消息说是三太太发了好大的火,说是三姑娘没看好七姑娘,叫七姑娘从秋千上摔了下来,摔破了头。”
徐昭一听,就有些奇怪道:“三姐姐去看七妹妹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连翘轻轻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七姑娘到底是三姑娘看着长大的,三姑娘平日里也最护着她。如今养在三太太跟前,反倒是疏远了。可今个儿也不知怎么了,七姑娘要荡秋千,偏偏出事的时候跟前儿只三姑娘一个。”
“三太太当下就训斥了三姑娘,正巧四少爷来给三太太请安,见着这事儿,问都没问就说是三姑娘要害他亲妹妹,三姑娘听了,哪里能受得住,哭着就回了自己房里。”
徐昭听了,半晌才说道:“真是难为了三姐姐。”
“可不是,府里上上下下都说新来的这位三太太厉害着呢,才一年多的功夫,就将三老爷给笼络住了。如今四少爷和七姑娘倒将她当自己的亲娘一样,只可怜了三姑娘,被四少爷那样误会,可不寒了心。”
不等徐昭开口,就见着薛妈妈从外头进来,说是娘亲叫她过去。
徐昭听着,就站起身来走了出去,进了正房,一眼就看见自家娘亲坐在软榻上,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大堆的单子。
不等徐昭福下身子,周氏就朝她招了招手,叫她到自己跟前来。
徐昭走过去一看,瞧见那单子上罗列的东西,才知道娘亲是在忙自家哥哥的亲事。
前年,徐谨在殿试中被皇上钦点为探花,年纪轻轻就入了翰林院,不知要羡煞多少人。而同一时间参加殿试的大少爷徐观,却只得了个庶吉士的身份,因着这,老太太差点儿就没气死过去。
大太太虽然执掌中馈,也不像之前那么有底气了,愈发的和他们二房亲近起来。
这些,徐昭都是看在眼里的。
自家哥哥成了探花郎,登门说亲的人差点儿就踏破了徐府的门槛,最后,娘亲和父亲商量着,叫自家哥哥和辅国公府的嫡次女定了亲,婚事定在了今年的十月初三,距离成婚的日子,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
徐昭在一旁看着,见着单子上罗列的那些东西,差点儿就看花了眼。
“方才,三丫头到你房里了?”周氏随口道。
徐昭点了点头,才将徐佩的事情说给了自家娘亲听。
周氏听了,微微叹了一口气:“你那新进门的三婶可比你婶子要厉害多了,知道拿你七妹妹来拿捏你三姐姐。”
“说起来,也是三丫头心软,她今年都十六了,早该替自己打算了。”
听着周氏的话,徐昭点了点头:“三婶平日里就不待见她,能给她定门什么好亲事,这话三姐姐私下里也和女儿说过,只说是全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哪日你三姐姐过来,你告诉她,叫她求你三叔去,岑氏再厉害,也是因着你三叔给了她体面。可话说回来,她再体面,也是沾了你婶子的光。要知道,你婶子没去之前,也是极疼你三姐姐的。”
徐昭应了一声,知道自家娘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了一会儿,就听到外头一阵脚步声,有婆子回禀道:“太太,二少爷回来了。”
徐昭听了,立马就站起身来迎到了门口。
自打徐谨入了翰林院,徐昭见他的次数就少了起来,不像之前一样什么时候去了世观院他都在。
见着徐谨进来,徐昭福了福身子,笑意盈盈叫了声“哥哥”。
徐谨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才走到周氏跟前行礼问安。
“儿子给母亲请安。”
周氏见着自己儿子,自然是满心高兴,叫他坐下来商量着聘礼的事情。
“全凭母亲做主就是了,儿子没有什么异议。”徐谨听了周氏的话,只恭敬地道。
周氏听了,却是不容拒绝将那聘礼单子递到徐谨面前,叫他仔细看过了。
徐谨无奈接了过去,只看了几眼,就从中挑出好些东西来,说是要留给徐昭当嫁妆。
徐昭被他的话说的脸都红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还是周氏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妹妹的嫁妆我自有准备,哪里用得着你操心。”
“你这当哥哥的别太宠着她,把她给宠坏了。今个儿去街上逛,竟去了大半天。”
周氏愈发觉着儿子对自家闺女宠过头了,什么事情都想到昭儿。
徐昭听了这话,就心虚地低下头去。
徐谨听到徐昭是和柔安县主一块儿出去的,微微挑了挑眉,抬起头来看了站在那里的自家妹妹一眼。
徐昭被他看的心里发慌,最后却是见着他低下头去认真看起手里的单子来。
徐昭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自家哥哥是不是猜出了什么,最后才劝自己说,左右他已经知道她和韩子煜的事情,便是猜出什么,大概也不好直接说出来。
这样想着,徐昭愈发觉着他是猜到她去见韩子煜去了,不然,刚才怎么会那样看他?
过了一会儿,等看完了单子,徐谨才起身要到书房去。
临走前,对着徐昭道:“到我书房来一趟。”徐谨说完,就径直走了出去。
徐昭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就有些紧张,有些求救地看了自家娘亲一眼。
“去吧,你哥哥想来是有话和你说,你们兄妹也有好些日子没在一起说话了。”
周氏全然不顾徐昭求救的目光,叫薛妈妈将那聘礼单子收了起来。
徐昭撇了撇嘴,福了福身子,才转身退了出去,一路跟着徐谨去了世安院,进了书房里。
徐昭一进去,就觉着房间里气压有些低,自家哥哥自打进了翰林院,就愈发的和个大人一样,有架子了。
他一露出这种严肃的表情,徐昭心里就不自觉的紧张。
徐昭站在那里,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案桌后的自家哥哥,见着他看过来,又立马低下头去,看着地上的砖块儿。
“过来帮我泡盏茶。”徐谨突然开口道。
徐昭听了,很是狗腿地跑了过去,见着他桌上放着一个白玉茶叶罐子,心里微微有些奇怪,自家哥哥什么时候得了这样的好东西。
才想着,就打开那罐子,拿出茶叶来放在茶盏里,沏了一杯茶。
顷刻间,一股熟悉地茶香扑面而来,徐昭一双眼睛转向坐在那里的徐谨,样子带着几分可怜和乖巧。
到了这会儿,她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茶叶就是她在韩子煜那里喝过的太平猴魁。
因着徐佩到来,徐昭早就将这茶叶的事情给忘在脑后了。
只是韩子煜不是叫人送到府里,怎么会到了自家哥哥的手中。
徐昭心里紧张,手心也有些出汗。
徐谨见着她这副乖巧又可怜的模样,却是没心软,沉声道:“今天去了哪里?”
徐昭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哪里还敢瞒着,支支吾吾道:“先去逛了街,后来去,去了二皇子府。”
徐昭刚一说完,就见着自家哥哥沉下脸来,训斥道:“不成体统,若是叫人看见,你一个姑娘家名声就毁了,凤鸾宫的那位可是巴不得你出了岔子。”
徐昭一听,就愣在了那里,半天才低声道:“我和柔安县主都换了男装,马车也换过了,没有人知道。”
听着她的话,徐谨愣了愣,回过神来,失笑了一下,才说道:“罢了,你将这茶叶拿去喝,肃王也是个谨慎的,派人将茶叶送到了我这里。”
见着他不生气了,徐昭才笑了笑,道:“还是哥哥留着喝吧。”
不等徐谨开口,她又接着道:“就当是王爷孝敬自己大舅子的。”
徐谨一听,就轻笑了一下,肃王虽有逼迫自家妹妹之嫌,他却不得不承认,昭儿嫁到王府去,定不会像别家的媳妇一样受什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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