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睁开眼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回了床上,看见床边坐着的人,心中顿时一惊。
怎么会是他?!
纪文昊!
“你!”
“萱儿。”
“你怎么会在这里?”
纪文昊没有回答,只是扶起林鸢,将枕头垫在她身后,又帮她盖好了被子,这才起身将桌上那碗药端了过来。
“来,先把药喝了,我在慢慢告诉你。”
林鸢却撇过头去,她不确定眼前这人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纪文昊。
“这药不苦,我加了好些甘草,来,乖,把药喝了。”见林鸢这一脸苍白无色,纪文昊的眉头一直皱得紧紧的。
“萱儿最怕苦了,上回在晴阁逼萱儿喝药,还被萱儿狠狠掐了好几下……”
“哥……”
林鸢一听这话,浑身的戒备这才放松了下来,扑入纪文昊怀里,不住地大哭起来。
不是乔装的!
是纪文昊没错,最宠她的那个三哥哥。
见林鸢这般,纪文昊心中不由得大痛。
寒煜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良久,哭声才渐渐止住,看着被打翻在地的那碗药,身子又不由得僵了起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相府上下不是都被软禁了吗?”说着便抹了抹泪,直起身子和纪文昊保持距离。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你还信不过我?”这小妮子居然连他都防?
“天知道你和寒煜是什么关系!”
“是我娘跟他有关系,我跟他没关系!”
纪文昊第一次见寒煜也是在寒煜来府上为林鸢看病的时候,一命换一命的行医规矩,让他对这寒大夫很有看法。
“如夫人?”
“嗯,我娘是寒煜安插在相府里的探子,十多年了……”纪文昊淡淡地说着,眸子里有些暗淡“
林鸢听了,心中一怔,没想到这如夫人竟隐藏如此之深,那纪文昊呢?
“那你呢?”
纪文昊没说话,而是起身给林鸢倒了杯茶,将桌上的小锦盒也拿了过来。
“你不会是投靠了寒煜那卑鄙小人了吧!”
“先喝口茶这是专门派人去买的,多少吃点吧。”
那锦盒林鸢自是认得的,客来居的招牌红豆饼,也是她平日里最爱吃的。
心中自是感动,只是,现在没有胃口,亦没有心情,纪文昊避而不答,那也无需再问。
她是如此玲珑剔透之人,几句话便听出个大概来,看着他那暗淡的神情,自是知道了他的苦处,如夫人是他的亲生母亲,那般疼爱他,她若留着钟离,他怎么会不留?
呵,难怪寒煜对朝廷和宫里的事这般熟悉,这如夫人十多年来真真不容易。
“相府不是被严守了吗?你们是如何逃出来的?”纪文昊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逃得过南宫俊那纪律严明的手下。
“府里有密道,你也不知道吧。”
“密道?”
她都还没逛过整个相府,怎么会知道?
“就在晴阁中,入口在雨轩里。”
“不会是……”林鸢想起了一件事来,当年白岚离奇失踪,难道和这密道有关?
这密道究竟是谁修的,纪博似乎并不知道此事,否者大王爷何必要等到月仙那日来才逃走呢?
“我也不知道,母亲是无意中发现的。”纪文昊心中也是纳闷无比,那日母亲带他走的时候,他亦是惊讶不已,那密道竟修在忘忧池下,直通城外,这么大的规模,想必需要很多时日,他竟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时修好的了?
见林鸢只喝茶,却不是东西,便将那红豆饼喂到了她嘴边,“吃点吧,你不饿,肚子里的孩子也会饿的。”
若不是她连日来都不进食,寒煜又怎么会让他来见她呢?
林鸢看了他一眼,却是摇了摇头,她并不是不想吃,只是这几日,一进食就不住呕吐,吃与不吃,又有何区别。
“你什么时候来钟离的,皇上那边可有消息?”
“我回焱城第二日便被母亲带走,宫里的消息一无所知。”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不想伤她的心罢了。
夭夭成了绿妃,住进了望月宫,这皇后的位置迟早是她的。病重的冷宫皇后已经渐渐被皇上遗忘了。
离开那么久,他并不知道林鸢与皇上的关系,心里猜测着寒煜留她,看中的想必是那十二字预言罢了。
“来,多少吃点吧,不吃哪有气力等皇帝来呢?”也只能这般安慰她了。
林鸢这才将那红豆糕放入口中,只是,没吃几口却又尽数吐了出来,接着连咳不止,胸口处仿佛一股惹火灼烧,闷得透不过气来。
“怎么了,怎么会这样?”纪文昊见状,不由得大惊,本以为萱儿不过是胃口不好,没想到竟会是如此严重。
“没……”林鸢话还没说完,却又是喷出一口鲜血,无力地晕了过去。
“寒煜!寒煜!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纪文昊怒火顿生,推门而出,怒气冲冲地向着门外的寒煜而去。
然而,还没到他跟前,却被如夫人拦住了。
“文昊!不得无礼!”
“萱儿究竟怎么了?!”
寒煜看了如夫人一眼,也没说什么,便向屋内走去。而纪文昊刚要跟进去,却被如夫人拦住。
“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许你再过问!”
“母亲!”
“你要不得寸进尺!”
“萱儿到底怎么了……”
“带少爷回去!”
如夫人看了纪文昊一眼,眉头微微蹙起,七王子能绕他一命,已经是最大的宽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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