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酒楼,是京城之中一家著名的酒楼,这里,从来招八方亲朋,结四方好友,是个非常热闹的地方。而今日,这里又迎来了一班非同寻常的客人。
这一班客人是打扮得整整齐齐的一家,男主人大约四十岁不到的年纪,神态威严,气质不凡。再看那女主,虽然年过三旬,可是,却丝毫不显老态,她站在男主人的身后,自有一股威严的女主之风。
跟在两人身后的,则是一个年轻的男子。那男子,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生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远远一看,真是一个翩翩少年。可是,若你再看仔细些,就会发现,这个翩翩少年的脸上,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刚愎之气,再加上他高挑的眉角,不难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喜欢刚愎自用的男子。
此时,男子跟在两个家中的身后,神态之中颇有些不耐之意。
男主带着从人径直走进了一大的厢房。少年女主人的身后,望着男主人的背影,颇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娘,是不是见了那个劳什子薛家小姐,孩儿就可以自己去玩了?”
女主人似乎生怕被男主听到了,压低声音说道:“掖儿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乖乖地看了这位薛府小姐,无论你爹说什么,你都点头称是的话,娘一定放你出去和你的朋友们一起去玩。”
这男子正是张掖。而前面的张夫人,则是张府的正室夫人于氏。今日,正是薛府和张府约定的相亲之日,之所以约在这天府酒楼,皆是因为双方正式见面之后,再另约他日详谈婚约。
张掖听了张夫人的话,遂点了点头,说道:“娘放心好了,孩儿一定会好好听话的。”
好好听话,敷衍过这一回,然后,就可以溜出去玩了。
张夫人望着自己的儿子,似乎轻轻地吁了口气,可是,回过头来,不知道想起什么,却忍不住面有忧色。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府里府外的开始有传言流传,说什么张掖尚男风,不喜欢女子。而且,最近还迷上了一位清倌儿,这让张夫人好生担心。而这事,最终被张府之主张夙知道了。于是张夙在大发雷霆之后,就下令将张掖禁足在府内不准他出去。然而,张掖向来是个玩惯,疯惯,任性惯了的主儿,哪里会乖乖的被禁足呢?这府里的人,又管不住他。于是,在禁足期间,张掖虽然不能出门,也将同样将张府闹得鸡飞狗跳,人神不宁。
无奈之下,张夫人只好听从了他人的建议,欲为张掖说亲。而张夙在张夫人的劝导之下,也无奈同意了。在他们的心里,总觉得小儿少年荒唐是必经的阶段,只要一娶妻生子,心也就收了,人也就长大了。
自然了,这都是张夙和张夫人一一厢情愿的想法,至于张掖成亲之后会不会收敛,若张掖不收敛的话,又会不会害了人家的姑娘,这些,似乎都不在张夙和张夫人的考虑之内了。
张夫人和张夙一商量停当,就开始为自己的儿女物色姑娘了。
要知道,张掖这年纪刚刚好开始议亲,而女孩子则在十三四岁时就开始了,所以,这和张掖差不多大的姑娘们呢,都已经许了人家了。而那些知根知底人家的姑娘,自然是不好厚着脸皮求的,可门不当户不对的,又怕委屈了自己的儿子,所以,这张夫人和张夙左选右选,左挑右挑的,最后,终于挑中了薛家的姑娘薛凝兰。
一则,薛勇强和张夙同朝为官,也算是旧识。二则,薛家为清流之柱,张家则是御史台的主儿,所以,这两下里,也算是门当户对。最重要的是,薛府向来少和张府来往,并不知道张府的丑事,现在,若是薛家点了头,这两家的亲事,就算是定了。
俗话说,一门亲事三年忙。这亲事定了则好说,可现在,难就难在亲事未定,两下里要见面的当儿了。若是约在某一家,自然不恰当,可若是太随便的场合,也不是他们这些人去的。
所以,单单为这见面之事,两家大人都费尽了周折,想了诸多办法。因为,现在是两家初见,在事情未成之前,既不好太过隆重,又不好太过显眼。怕的是,若事情不成,坏了姑娘家的声名,更下了大人家的脸。
但是,这两家又都是京城之中的名家,眼下又是儿女间的人生大事,所以,虽然不能过于张扬隆重,可若太过草率了,对于两家的脸上也不太好看,于是,他们私下里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就干脆就约在了天府酒楼之中——这虽然是约,可是也有掩人耳目的法子,大家各家有各家的饭局,抽空的时候,将两家的孩子给对方的父母相看一下也就是了。
张夫人知道儿子的性子,这瞒着他根本不行,可若是说了实话,则更加不行。谁知道这位少爷到时又会玩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张夫人想了又想,终于想出一个折衷的办法。她哄骗儿子说,今日要和一个世妹家里的人一起来吃饭,让儿子敷衍一番。尽量不要失了气度,不要失了礼节。而张掖,并非真的不想失了礼节,不想失了气度,只不过,他的心早就跑到了外面,跑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到了天府酒楼,首先网页的是张夙和薛勇强。两个人寒喧了一几句,便撇开张夫人,到一边聊天去了。
要知道,张夙和薛勇强都是同翰为官的同僚,平日里,虽然不见十分的亲厚,可这见了面的话,还是有几句话说的。所以,男人们这一见面的,自然要寒喧两句,而张夫人则带着张掖去见薛凝兰和薛夫人。
薛夫人和薛凝兰正坐在屋子里喝茶,忽然听到门口的丫头禀报,然后,就看到张夫人带着一个少年款款而来。
薛夫人一见,立马上前两步,一把拉住了张夫人的手,激动地说道:“云语,好久不见。”
张夫人望着薛夫人,也是一脸的欣喜,她上下打量着薛夫人,由衷说道:“是啊,玉真,真的好久不见了……可是,你还是没有怎么变的样子……近年来,你过得还好么?”
两个人叫的,都是对方的闺名,那是少年是常有的称呼,而今听来,都已经为人母的两人,顿时恍若隔世。
张夫人和薛夫人原是少年旧识,也曾一起听风把酒,此时一见,自然很多话要讲。两个人手拉手的走到桌前坐下,开始互相问起对方的近况来。这但凡出了嫁的女人家们聊天,说来说去的,不外乎就是家长里短,丈夫、儿女、公婆。或者是阵年趣事,三大姑六大姨的,说穿了,女人的眼界就是这些,女人的世界也就这么大,所以,她们说来说去的,都是围绕着自己的生活来说的。
薛夫人这一坐下来,先是一拉自己的三个孩子,给张夫人见礼。
薛子轩和薛宁轩早知道是怎么回事,此时,两人走到张夫人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张夫人。”问了个好,便退下了。
轮到薛凝兰了,她走到张夫人的面前,先是款款见了个礼,然后想借机退下。可是,张夫人一看薛凝兰,眼珠子都要出来了。她一把拉住薛凝兰的手,不住地夸,不住地上下打量:“哟,好标志的姑娘啊。”
薛凝兰感觉到张夫人异样的眼神,不觉脸一红,就要挣脱。薛夫人笑道:“你伯母膝下只得两位公子,所以看到你个野丫头就当成了宝,你可别会错意了。”
薛凝兰听了,不由地咬着下唇,跺脚道:“母亲这是取笑女儿呢。”
张夫人见了,笑道:“是啊,我没有你母亲的福气好,所以,没有女儿,可是,我一见凝兰就觉得亲切得很,凝兰啊,你以后得去我那里多走动走动啊,让我也过一把女儿的瘾啊。”
薛夫人将眼神移到了张夫人身侧的张掖身上,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张家小少爷了吧?”
张夫人连忙拉出张掖,笑道:“这是犬子掖儿,排行第二的。大儿已经早年完婚,都育有一儿一女了,偏偏掖儿生性贪玩,到现在还没有寻到合意的姑娘。”
张掖上前一步,朝薛夫人施礼道:“侄儿张掖,见过薛伯母。”
彼此都是见过世面的人,所以,张掖的这个礼节可以说是周周正正,完完全全。薛夫人见了,更加喜上眉梢地说道:“哟,好标志的公子哟,比之我那两个调皮猴儿,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了。”
张夫人看了薛子轩和薛宁轩一眼,笑道:“玉真你这样说,是想让我羞愧么?你的两位公子,这年纪轻轻的,已经是三皇子的伴读了,而且个个沉稳大方,我正想向你讨教教儿子的好方法呢。”
薛夫人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儿子,心里更加开心,于是,就又将话题扯开。而且,这话题刻意的都落在张掖的身上,比如说学问,比如说平日里的生活习惯等等。
张掖的心里,其实早就不耐烦了,可是,看在张夫人答应了他的份上,还是周周正正在答着薛夫人的话,并未表现出什么不满的地方。
这边,张夫人也拉着凝兰,问了个一五三七。而张夫人问薛凝兰的,则是她平日里看什么书啊,平日里的刺绣活儿等等啊。
张夫人为人老练,又善于察颜观色,薛凝兰虽然觉得局促,可是,却也和张夫人相谈甚欢。
薛子轩和薛宁轩早老老实实地站在薛夫人的身边,冷眼旁观着母亲一脸赞赏地对着张掖的样子,私下里,不时交换一个阴郁十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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