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段青茗面带忧色地问柳神医能不能医治的时候,柳神医就拍着胸口说道,他以自己家传的声誉作保,完全没有问题,并且,告诉段青茗,自己已经医好了无数例子!
段青茗托辞,庶母现在不能抽身,迟些,会带她过来,所以,这宜忌之道,就一定要问清楚!
柳神医不疑有他,就详细地嘱咐了段青茗,这饮食之间,需要注意的东西!柳神医告诉段青茗,这类病人,要多食用一些丝瓜、裙带菜、荠菜、绿豆、赤小豆、苡仁、紫菜、旱芹、菊花脑、冬瓜等。
因为,这些东西,除湿去菌,对于病人有很大的益处,而绝对禁忌的食物可就多了。例如:洋葱、辣椒、茴香、桂皮、花椒、胡椒及人参、冬虫夏草等等。皆因这些都是辛辣以及大补之物,若病人食之,则会加重病情,更难医治!
段青茗一一记下,表示自己知道了,最后,柳神医又交待道,除了这些饮食之外,还有一味药,也是要绝对禁止的。那就是,麝香。
听了“麝香”一词,段青茗不由地心里一跳,她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既了然,又莫测的微笑,然后,她含笑答应了!
自从进了医馆直到现在,段青茗的脸上,都一直带着一抹诡异的笑,看得宁嬷嬷心里一跳,不由轻声问道:“小小姐,你没事吧?”
段青茗看了宁嬷嬷一眼,淡淡道:“能有什么事?有事都是好事!”
宁嬷嬷被段青茗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
今日,为了行事方便,且不引起其他人的疑心,段青茗只以在附近走走为由,宁嬷嬷陪伴而来,就连夏草儿都没有带!所以,在没有人的时候,也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少女的娇憨之态!
看到宁嬷嬷被自己堵得说不出话来,段青茗微微一笑,上前抱住宁嬷嬷的手臂,有些撒娇地说道:“宁嬷嬷就不要担心了啦,我有主意,知道怎么对付刘蓉了!”
既然知道了刘蓉病的宜和忌,那么,段青茗就有办法算计刘蓉,还要她当着自己的面,将这些本来不能吃的东西,全部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刘蓉,你等着看吧,这一次,我就要算计到表面上去,让你既吃了亏,又有苦说不出来!
段青茗心里想着,一个侧目之间,就看到了宁嬷嬷既心疼又内疚的眼神,她的心里不由地一暖!
眼下,马车里,并没有外人,赶车的,也是宁嬷嬷的远房侄子。两个人在马车里,车帘子一拉下,便是一个独立的世界。无论两人说什么,是谁都看不到。
宁嬷嬷望着终于流露出小儿女姿态的段青茗,眼睛微微湿润了。她微微叹了口气,用手抚着段青茗的头发,有些羞愧地说道:“小小姐,都是老奴没用啊,不但辜负了小姐的嘱托,保护不了小小姐您,就连忙也都帮不上啊!”
宁嬷嬷,眼神纵横……她在自责,自责她能力有限,要段青茗这个小小的女孩儿抛头露面的不说,还过早地尝尽了人间的悲喜,和家里的姨娘们斗来斗去!
段青茗拿着帕子,轻轻地帮宁嬷嬷揩去眼角的泪水,低声说道:“嬷嬷只要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便是帮了青茗了!”
上一辈子的时候,她受到奸人的摆布,没能好好善待真正对自己好的人,这一辈子,她要好好地保护她们,不让这些真心为自己好的人,受哪怕一点的伤害!
正在这时,忽然马车倾斜了一下,段青茗一手拉着宁嬷嬷,这才没有摔下去,可是,她的眉头,已经蹙了起来!
就在这时,车外传来宁嬷嬷的侄子宁全的声音:“小哥儿,你怎么一下子冲了出来,可吓死我了,没事吧?”
段青茗微微蹙了蹙眉,宁嬷嬷已经开口了:“全子,怎么回事?”
车外,传来宁全的声音:“回表姑的话,是奴才一不小心,差点儿撞到了一位公子!”
这位宁全,为人十分的周到,此时,因为情急之时,声音也有些发窘。
宁嬷嬷已经掀开帘子,准备下车了:“怎么会撞到人呢……你这马车也赶得……”
然而,下面的话,却没有说下去,因为,此时,一个温润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位妈妈,不关这位小哥的事儿,皆因学生忧心家母,所以才部撞了贵府的马车……而且,学生没事!”
听到对方的声音,段青茗微微挑了挑眉。她掀开帘子,朝着车外看去,只看到一个年约十几岁的年轻男子,正有些窘迫地站在马车之侧,正满面歉意地和宁全道歉!
那是一个十分英俊的男子,约十三、四岁的年纪。他的五官很是斯文秀气,宇眉之间,隐然有一分担忧之气!
他的皮肤很白,有一种长期营养不良的苍白。因为皮肤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份外鲜明,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但他相貌虽然俊俏,却丝毫没有女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既聪明又充满了忧郁。
宁嬷嬷已经下车而去,看到那男子,连忙上前,连声问道:“这位公子没事吧?”
这赶车的,可是宁嬷嬷的侄子,也是她从老家带出来的人,可今日,不但惊扰了小小姐,更吓到了旁人,宁嬷嬷看那年轻的公子一脸的尘土,心里气极,只一巴掌拍在宁全的头上:“臭小子,怎么赶车的?”
宁嬷嬷的巴掌很重,痛得宁全连忙抱住了头:“表姑,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看到这一切,那男子微微一笑,隐然有些苦涩:“学生郑吉,见过妈妈!”
宁嬷嬷一看书生模样的郑吉向她行礼,连忙还礼道:“郑公子免礼!”
郑吉?
坐在马车里的段青茗乍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心里一惊。霎那间,在她的心里,蓦地浮出一个人的身影!
郑吉!
郑吉这个名字,在段青茗的前世里,是一个极其耀眼的存在,耀眼得,几可以和日月媲美。而这个名字代表的,则是两个极端……一个一无所有的寒门学子一跃上了龙门,成为一朝的新科状元。大夏王朝的金刀附马,可以说是闻名遐迩,名震四方!
郑吉是大夏皇朝的新科状元,金刀附马。他十七岁入仕,很快,就在朝堂之上,占有了一席之地。并因为右相荣业的扶持,开始在朝堂之上崭露头角,随后,又被帝王看中,成为一国的金刀附马,深受帝王宠爱,可以说是富贵荣宠之极,声名赫赫。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和当日的刘渊,也是棋逢对手的死头!两人同属清流,可是,却又各自看不得对方的好,到了最后,无论朝堂之上,还是私底下里,凡事都要争个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段青茗曾在前世探亲之际,远远地看过郑吉的背影。那时的郑吉,站在万人中央,可以说是鲜衣怒马,少年得志,华而不奢,只远远望着他的背影,就令人生出凛然心折的感觉!
那时的郑吉,和今日这个愤怒而卑微的寒门少年,真可以说是云泥之隔!
郑吉并非天生贵胄,钟鸣鼎食的豪门子弟!他曾经也是个贫家少年!
段青茗亦是从传言之中得知,这个郑吉,年少之时,家中贫穷,他的母亲,因为病重的缘故,无药无医,在他十四岁的那年,悲惨地死去!
从此之后,原本温厚的少年,变得桀骜不驯,冷漠世故!
段青茗多旁看去,只看到此时的郑吉年约十三、四岁的年纪,瘦弱的脸上,满是愁容,想来,正是他娘亲病重之时吧?
想到这里,段青茗心里一动,又或者说,在今生,可以让这两人早些相识,化解一场无休无止的冤家纷争?
段青茗想了想,低声唤宁嬷嬷近前,低低地交待了一番!
宁嬷嬷听了,来到郑吉的面前,笑道问道:“却不知郑公子这般行色匆匆,想要去往哪里?”
郑吉的脸上,又涌出一抹悲愤的神情,他苦笑道:“家母宿疾突发,学生这是去寻医归来……”
宁嬷嬷挑了挑眉,似是奇怪为何没有医者前来,于是,就关切地问道:“太医可是不曾得闲么?”
郑吉苍白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悲愤之色:“这些个世故之人,皆因我无银两预付诊费,所以,他们便不肯来!”
宁嬷嬷听了郑吉的话,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所谓世态炎凉,也就如眼前所见!
想了想,宁嬷嬷从袖口里拿出一些散碎的银子,递到郑吉的手里,微微叹息一声,说道:“郑公子,我这里,有些散碎银子,就着郑公子帮你母亲看病去吧!”
郑吉一听宁嬷嬷的话,一张俊脸顿时涨得通红。他看着手里的碎银子,象是被什么灼到了一般,连忙用力推开:“所谓无功不受禄,学生不敢受!”
正在这时,马车之内,传来一个清冷无比的声音:“宁嬷嬷,郑公子既然不受,你也不需要枉费心思了……想来,在这郑公子的眼里,母亲的命,实在是不能和他所谓的清高形象相提并论!”
马车里的声音,充满嘲弄以及失望,听得郑吉顿时一怒:“你是什么人,竟然敢质疑郑某之孝道?要知道,母亲之命,在郑吉的心里,无可替代!”
段青茗微微冷笑:“若你母亲的病当真重要,那么,你就应该接下这银两,先替你母亲医病,然后,再留下借据,侍机归还。可你一句不敢受便当你母亲再一次置入病痛之中,可不谓不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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